天道是天地秩序凝集而成,神界沒了,秩序當然不會再存在,那天道——
天道︰「我榮耀于完成使命。」
使命,榮耀。
這一句,天道無起伏的聲調莊嚴而神聖。
夜溪勾起唇角,真好,每個人做到自己想做的。
「你不去小神界嗎?」
天道︰「新的神界自然會滋生出新的天道來。」
夜溪不知該說什麼,神魔們卻叫笑起來。
「什麼新神界啊,那里只算陸地,等自然滋生出新天道,不知多少紀元呢。嘖嘖,這中間,可不好過喲。」
神魔們可沒壓抑著自己的幸災樂禍,聲音很響亮,跟夜溪月復語似的。
夜溪無語,這些壞蛋,做不了壞事也要說盡壞話,話說回來,當年神魔大戰的時候,天道也還是個小年輕吧。
「可不是嘛,那時候秩序混亂,哪有什麼屁天道。」
天道︰「胡說,那時候我分明存在了。」
神魔們︰「嗤,來呀小東西,求我們呀,我們才是這世上唯一知道怎麼創世的人,創立一個真正的全新的神界。」
天道︰「休想。」
神魔們︰「嘖嘖,那祝你們帶著幾塊碎片苟活到被墟吸進去的那一天。」
這毒舌——
夜溪給自己腦袋一巴掌,這群倒霉的老東西,敗了活該。
天道︰「不用沒用的戰敗者操心。」
夜溪提醒神魔︰「界心神族擁有的更多,你們才幾塊。」
神魔桀桀的笑︰「用法他們知道?」
夜溪呸︰「鳳祖都能顯靈,焉知始神沒別的安排。」
神魔道︰「呵,那只是一道殘影,創世的力量一代代稀薄下來,他們早沒了那能力,只有我們,是父神的孩子,才有希望。」
天道︰「你們想太多,始神們早預料神界的沒落而安排了界心為後手,難道他們會想不到創世之能的問題?」
許是被神魔刺激大了,天道忍不住透露了些︰「總會有大能者應運而生。」
此話一落,雷霆四起,皆朝夜溪劈來。
夜溪驚怒,大吼︰「關我什麼事啊,我說什麼了啊。」
這次的雷霆不是熟悉的形狀和顏色,根根細長無分叉,漆黑閃亮,分明就是一根根的鞭子。
夜溪踩著生死門怒吼︰「天飭!老子早晚弄死你!」
竹子代自己受罰,好歹是自己踫到不能踫的,可這次,分明是天道,是它的自己人嘴禿嚕,為什麼要劈自己?!
「別囂張,你丫的神界滅了也活不了,等你死那天,老子敲鑼打鼓給你燒紙!」
鞭子狠狠抽來。
小石頭一看,帶她立即跳進虛空,夜溪回頭,看見界壁後的那一塊跟無數細線蟲在拱似的。
狠狠一呸︰「牲畜。」
神魔︰「應該是對著我們來的。」
「哼,別給那牲口說好話,那牲口想害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神魔不明白︰「天道對你態度不是挺好的?天飭,是個什麼?」
夜溪一愣︰「你們不知道天飭是什麼?顯然它是比天道高級的存在啊。」
神魔︰「沒听說過。」
夜溪愣住。
催小石頭回戰場。
找到竹子就問︰「天飭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小石頭速度太快,竹子還沒收到那頭傳來的消息,愣了下︰「你又惹天飭了?」
「我惹它個鳥!」夜溪憤怒,說了因由︰「我跟天道聊得好好的,畜生非得出來攪局,什麼玩意兒!什麼玩意兒啊?」
竹子幾人無語。
「是它不對。」蒙田中肯道︰「你受委屈了。」
獬豸族長微微垂眼︰「天道——多嘴了。」
夜溪哼笑︰「死到臨頭還不興人家痛快痛快嘴?」
幾人︰「」
刎︰「你看你,說的什麼話,好像天道不是好人似的,人家明明是——」
「明明是因公殉職。」夜溪冷冷道︰「不能痛快痛快嘴?」
獬豸族長︰「規則——」
「規則擋住外敵入侵了嗎?」夜溪瞪大眼楮問他。
獬豸族長無言以對。
刎︰「你不能這樣,會亂套。」
「呵,死都死了,還亂什麼套。」夜溪煩躁︰「說半天,天飭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竹子笑笑︰「天飭啊,它的前身,是一位古神。」
神化身天飭?
這神有些不一般。
竹子看著她,目光卻似穿入她的腦海︰「其名曰——律。」
律?
一听就是個古板毫無情趣的人。
神魔種子里一陣騷動。
夜溪恍然︰「熟人?」
她感受到神魔種子里傳來的咬牙切齒的憤恨之情,很濃。
沒人回答她。
蒙田笑眯眯︰「是很熟,神魔時期,不少作亂的神魔都是結束在律神的手上。」
怪不得神魔那般反應。
夜溪哼哼︰「一定是個鐵手鐵心的丑八怪。」
「」
這話讓他們幾個大男人怎麼回答?
竹子︰「很丑。」
夜溪看他一眼,笑起來,旋即不解︰「他為什麼老跟我過不去?」
蒙田︰「律神那人啊,特別的鐵律鐵血,最不能容忍危害神界神族的存在。」
夜溪冷笑︰「有本事去抽外敵啊,自己沒本事老追著我打,呵,老子可是救世主!」
幾人無語,是是是,您是救世主,它就是腦子抽壞了。
夜溪發泄完,忍不住擔憂︰「它不會把天道怎麼樣吧?」
說完唏噓,她竟有為天道擔憂的一天,可見人越往上走,越有朋友。
看他們,看來看去,催獬豸族長︰「你回去看看。」
獬豸族長︰為什麼是我?
感覺你們有共同語言呢。
獬豸族長當然不會去,夜溪平復下來也不會非逼著人去,只是確定一下︰「神界沒了,天飭也沒了吧?」
她眼放凶光,大有天飭不死她不休的氣勢。
這仇結得越發的牢了。
老鬼來了句︰「估計天飭也盯上你了。」
夜溪挑眉冷笑︰「怎麼的,我不死它也不死了?」
老鬼聳肩︰「听說那位活著的時候,可難纏了。我們不是那個時候的,蒙田少出門,神魔應該知道的更清楚。」
這時便听神魔道︰「那丫的根本就是一條冷冰冰的瘋狗。」
厭惡憎恨又忌憚。
讓夜溪起了好奇心︰「律神,什麼來歷?誰家的?」
「天生地養的,古往今來獨一只,神魔大戰後,他大同了,後有了天飭,只管危及神界根基的事。」
夜溪又冷笑起來︰「我真榮幸,被它找上好幾次呢。」
看來自己真重要。
竹子道︰「別管它了,神界將沒有了,它便是還活著也管不著你了,沒了神界,它自然沒有了出手的理由。」
夜溪臉色沉沉︰「最好識相,不然——」
她也沒轍兒。
不想她再糾纏天飭的話題,那樣的存在議論來沒意義,老鬼轉移話題道︰「我們把創世輪帶到戰場上來了,你猜,創世輪有什麼變化?」
夜溪果然轉移了注意力,道︰「什麼變化?總不能長大了吧?」
老鬼笑︰「那樣我們還能與你說笑?創世輪變小了,你去不去看?」
看,當然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