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到這個,夜溪起了懷疑。
以前用到小石頭,求著請著,怎麼這次這麼主動?自己還沒明確要不要去凡間看一看呢,他嗖一下帶自己把所有凡界看過來。
太殷勤了,陰謀的味道。
「師傅,我和你說」
竹子制止她︰「我知道。」
要不是小東西死賴在夜溪神魂空間里不能大動干戈,他早拖出來打了。
夜溪︰「可它圖啥?」
她問小石頭,這會兒他又不出聲了。
給她等著!
竹子揉她腦袋,語帶寵溺︰「沒關系,有我在。」
夜溪感動。
刎冷嗤︰「早晚死她手里。」
夜溪改掄大刀,砍過去,刎怪笑著只躲避衣角都沒讓她踫到。
夜溪冷冷一笑,唰的亮出竹琴,琴弦急劇撥動,一道道肉眼可視的波紋動蕩,直擊周圍空間。
刎面色一變,心念一動,兩個外來者便被驅趕了出去。
畫舫上,夜溪一手抱琴,迎接大家的問候。
「怎麼突然不見了,你去哪兒了?」
大家很關切,但夜溪看出哪里不對,眨了眨眼。
竹子聲音︰「他們記憶被改了,你下去又回來的記憶沒有。」
夜溪心一緊,這次被抹去的是記憶,下一次,會不會是命?
自然的笑一聲︰「先生有事找我。」
哦,原來是竹子,大家看眼竹琴,那便沒什麼了。
但刎怎麼跟著去了?
哦,又打了一架,那更沒什麼了。
這事過去了,似沒發生過一般。
但到了晚上,夜溪躺自己屋里拉被子蓋著臉獨個兒發悶時,被無歸拉著進了她的小宇宙。
一處遠離泡泡空間和茶樹的角落。
「我忘記了什麼。」
無歸說的很肯定。
畢竟兩人一條命,夜溪身上發生什麼他是有感應的。
夜溪看著他,記憶里小白蛇的形象變成面前這張嚴肅關切緊張後怕的臉,這張臉,已經沒了少年的稚女敕,張了張嘴,哇的哭出來。
果然!
無歸摟住她,心拉著絲兒的疼。
他的夜溪,驕傲的王,何時如此脆弱過。
「不能說?」
「嗯,說了你還得忘,竹子點兒被我害死。」
她想說天飭,想說令,想說自己的惶恐和恨,可不能說。
嗚哩哇啦哭半天,哭得無歸心都碎了。
我得和竹子一樣厲害,無歸這樣想,眼里深沉不見底。
發泄完,夜溪又變回那個懟天懟地肆意灑月兌的夜王。
把自己收拾干淨︰「出去吧。」
回到外頭床上,趴在被窩里,踢了踢。
「出去。」
無歸不動︰「你被子暖和。」
嘿,夜溪那個氣啊,你懼過寒暑嗎?還我被子暖和。
「不然你進空間,找龍小夜去。」
那倆孩子,也不知平日都往哪里鑽,找不到人。
無歸仍是不動︰「大家都不是人,避諱什麼。」
夜溪氣性噌噌上漲,是,我不是人,不是女人,可你不能因著這就賴我被窩吧?
就要打
「你們在做什麼?」幽幽涼涼的聲音。
大半夜的,鬼啊。
鳳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床邊,扯開被子往里一鑽,大臉對著他們倆,幽怨。
「還是不是好伙伴了?背著我消失,說,你們做什麼去了?」
無歸︰「哪有背著你,你若是早來一步,就帶你一起了。去我的空間了。」
鳳屠不信,去個破空間非挑大晚上的時間?
還有
「為什麼一個被窩躺著?」
別跟他說是取暖。
無歸眼一翻︰「為什麼要跟你交代?」
鳳屠︰「為什麼不帶上我?」
無歸︰「鳥毛沾被子上不好掃。」
鳳屠︰「你鱗片還帶腥呢。」
一個被窩里打起來了,打著打著,夜溪就從被子底下鑽出來,回頭看了眼亂撲騰的四只大腳丫子,木著臉跳出去。
總感覺他倆才是真愛。
跳出去的夜溪直接出現在刎房間里。
刎同一時刻睜開眼楮,頭在枕頭上微側︰「大半夜跑我屋里,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夜溪沒跟他客氣,走上他床,坐下,直勾勾瞪他︰「月兌。」
刎嚇一跳,你說這麼旖旎的一個字,配上你大雪原似的臉雪洞子似的眼,比鬼還膈應人。
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想拉低我輩分讓我低你師傅一頭是吧。」
夜溪面色平靜︰「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
刎嗯一聲。
「想來身段也是無人能及。」
刎暗想,听著好像要油炸了我似的,油炸魚段。
「我就想試試,我到底是不是女人。」
刎驚悚,你特麼來真的?
不行,堅決不能比他低一輩!
夜溪︰「你不從,我就告訴我師傅說你撕我衣裳。」
撕拉,肩頭露了半拉,夜溪挑眉,明目張膽的陷害。
刎一下子坐到床角,拉開直線距離︰「你師傅才不信,我不是沒節操的人。」
夜溪便獰笑。
刎想了想,覺得這丫頭肯定是這次被刺激大了,回來小伙伴們全都遺忘,她心里苦還沒人說,這是來找自己出氣的。
嘆氣勸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是現在的你能觸及的。」
夜溪面無表情︰「你月兌不月兌?」
刎眉毛打結︰「你師傅身段比我好。」
夜溪便抬眼想象,想了半天︰「不行,沒感覺。」
刎︰「你不是有很多小男友嘛,他們個個都不差。」
夜溪憂傷了︰「那兩個在我被窩里打架呢。」
刎放出神識向夜溪房間一探,也是無語。
所以這三個究竟什麼關系啊。
夜溪幽幽︰「我覺得我不是正常人。」
刎想笑不能笑,你是人?我還是人呢。
「聰明人那麼多,怎麼偏偏我發現下頭的不對?」
刎忙伸手︰「打住,那事兒掀過去了,你現在在我這兒呢,你胡說個什麼我可不想挨鞭子。」
夜溪問他︰「在我之前真沒人發現?」
刎嘆息︰「說實話,在你之前,我都沒發現。」
夜溪真正訝異了。
「奇怪嗎?」刎笑了笑︰「因為我根本就沒去過凡界。我上哪兒發現去?」
夜溪張大嘴。
「那你為什麼我看你似乎是知道什麼的。」
刎自嘲︰「挨鞭子啊,我當然知道,我也是挨過的,當然,沒你師傅那麼牛,那麼多下一聲不吭,還主動」
夜溪眼里又泛淚了,刎不說話了。
「咳,大半夜的你來驚擾我,就是想打听那個?」刎看著她,認真道︰「如果為了你師傅好,就忘了吧。你師傅能與全神族為敵也敵不過那個。你再不知輕重,他真會被你連累死。」
夜溪久久沉默。
「說得好像你對我師傅多好似的。」
刎笑︰「原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雖然他封印我五百年,但他那個人嗤,無冤無仇被他弄死的可不少。」
換言之,只封印個五百萬年,算是溫柔。
「你不恨他?」
恨?
刎失神一瞬,又笑︰「恨?或者更多的是氣急敗壞吧。技不如人,我沒什麼好說。」
夜溪更奇怪了︰「無緣無故就封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