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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命,不僅僅關乎她自己,更關乎爹爹。

她絕不會拿自己去冒險,更不會給人拿她的安危去威脅爹爹的機會。

蕭元竺看著馮喬警惕的眼神,笑了笑說道︰「你若是喜歡,讓他們跟著就是,只是別讓他們壞了氣氛就行。」他上前朝著她伸出手道︰「上來吧,那地方你定然喜歡。」

馮喬聞言直接上前,只是她卻沒有去拉蕭元竺的手,而是上前撐著車轅,手中一用力,便直接上了馬車,玲也直接鑽進了車棚,面無表情的坐在馮喬身旁。

蕭元竺見著馮喬干淨利落的動作,絲毫沒有被無視的尷尬,他收回手將手攏進了衣袖里,然後靠坐到了原處,對著車外說道︰「陸鋒,走吧。」

馬車車簾被放了下來,陸鋒和葛千一左一右的坐在車轅旁。

葛千一直小心的看著周圍的道路,就發現陸鋒駕車並未駕車朝著偏遠之地去,而是一路避開了鬧市,朝著夜荷湖的方向而去。

周圍人煙漸少,陸鋒駕著車在夜荷湖邊駛了一段距離,像是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葛千一直留意著外面,倒是馮喬沉得住氣,就那般坐在馬車里和蕭元竺相對而坐。

蕭元竺像是有些疲憊的闔著眼休息,她也沒開口詢問。

一直到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葛千第一時間跳下馬車察看周圍的環境,而蕭元竺也睜開了眼。

陸鋒轉身撩開車簾,伸手扶著蕭元竺下了馬車,蕭元竺站定之後,才抬頭對著車上的馮喬說道︰「到了,下來吧。」

馮喬既然跟了過來,自然不懼,她和玲一起下了馬車之後,才發現馬車停在了一處竹林前,那竹林格外茂盛,林邊種著幾棵梨樹,春日陽光燦爛之下,枝頭上綠芽尚少,但是白色的花苞卻已經掛滿了枝頭,偶有一兩朵似開欲開。

梨樹旁是一條石子小徑,路旁是郁郁蔥蔥的蘭草,隔著一道柵欄之後便是間竹樓,簡單卻又精致。

馮喬跟著蕭元竺走進去後,忍不住有些驚奇,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在京城這種繁華之地中,居然會有這般安靜寧和的地方,鬧中取靜,若非她並沒有出城,怕是會以為這地方根本就不在京城。

蕭元竺走在前面,徑直上了竹樓。

馮喬見狀沉默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竹樓是上下兩層,下面落空,上面視野極好,里面擺放著桌椅等物,一路朝里,就發現樓中還單開了長窗,靠窗的地方是竹篾編成的簾子,簾後擺著張貴妃椅,椅子上落著褐色的絨毯,旁邊的小榻上擺著些書,不遠處的書桌上也有文房四寶。

房間里看著十分清冷,但是清冷里卻又透著幾分人氣,應是時常會有人過來。

馮喬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翠綠的竹林和掛滿了花苞的梨樹,開口道︰「這里倒是個安靜的地方。」

蕭元竺直接走到桌前坐下,輕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京中到處都是紛雜之地,我每次心煩意亂,或者是不想與人說話的時候,便會來這里坐坐。」

「這竹樓雖設于夜荷湖旁,抬頭便能看到對面夜荷湖上的花船,但是因為位置取巧,外面又隔著水道,若非有意來尋,極難找得到這里,所以不必擔心有人打擾。」

馮喬回頭道︰「殿下深得陛下寵愛,又有什麼值得心煩意亂之處?」

「人活于世間,除了入土那一刻諸事皆消外,有誰能真正萬事順逐?」

馮喬听著蕭元竺的話,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從蕭元竺口中听到他提起生死之事,看似灑月兌隨緣,不在乎生死,可如果當真有那麼不在乎的話,又何必不斷的將生死之死掛于嘴邊?

蕭元竺或許不怕死,但是他未必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乎。

馮喬神色冷淡道︰「八皇子應該不是找我來跟你看風景的吧,你先前不是說有話要與我說?」

「是有話說,你且先等等。」

蕭元竺听著馮喬的話隨口回了一句後,就抬頭朝著外面喚了一聲,不過片刻,方才從下了馬車後就不知所蹤的陸鋒便提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

陸鋒將食盒放在桌上,將里頭的東西一一擺了出來,馮喬才發現那食盒中的東西都是些顏色鮮艷的小菜,和小巧好看的點心。

蕭元竺一邊擺弄著食盒里的東西,一邊說道︰「過來看看?」

馮喬不知道蕭元竺想干什麼,皺眉沒動。

蕭元竺也沒在意,只是繼續道︰「我小時候極喜歡吃甜食,因為總覺得吃到甜的東西後,哪怕日子再不好過也能熬過去,可是後來身子越來越差,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好像染上了湯藥的味道。」

「吃的是藥膳,用的藥囊,日/日都是湯藥不離口,時間長了,嘴里除了苦外,就好似再也沒有嘗出過甜味來……」

蕭元竺用筷子夾了塊淺粉色的玫瑰糕,側著臉說道︰「這是宮中御膳房做的玫瑰糕,听說最得後妃的喜愛,你來嘗嘗看,味道應是不錯的,若是喜歡,下次讓他們做了給你送去…」

他說話時眼中帶笑,神情動作好像與馮喬相熟至極,兩人仿佛來往許久,就如同彼此關系極好似得,那口中熟稔的語氣讓得馮喬忍不住皺眉。

「八皇子…」

「怎麼,不喜歡吃點心?那不如嘗嘗這個,這個鹿肉極為考究火候,先鹵後燻,再入溫油烹炸,看著雖然尋常,但是味道也還不錯,咸香酥軟,我記得我小時候挺愛吃的…」

馮喬看著蕭元竺根本就不接她的話,反而自顧自的又指向另外一盤小菜,眉心緊緊擰起,眼底染上了幾分郁氣。

她看不透蕭元竺,也不明白他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但是卻不代表她願意和他相處,更不代表她會願意和他如尋常人那般談笑。

他們之間哪怕當真是有那份血緣,也遠遠不可能真的融洽,無論是蕭元竺還是她自己,他們都在彼此戒備,甚至于算計彼此,就像是她不相信蕭元竺一樣,蕭元竺也一樣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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