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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竺看著女孩兒不上當,頗有些遺憾的說道︰「馮蘄州一直將你嬌養在深閨,我以為你會被養的天真嬌憨,不諳世事。」

馮喬聞言淡淡道︰「群狼環伺,處處危機,天真嬌憨不適合生存,而不諳世事只會讓人得寸進尺。馮喬雖沒什麼能耐,卻總也知道要如何保護自己,保護爹爹,若誰敢向我們父女伸手,我必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做以仇報仇,以血報血。」

「是嗎?」

蕭元竺輕笑︰「可你大約是忘了,狼性凶殘,見血必瘋。」

「那就砍了狼頭,剁了狼爪,剖月復去骨,不死不休!」

一句話說出,空氣中頓時彌漫出狠厲殺意。

馮喬突然起身想要離開,不遠處的陸鋒卻以為她是想要傷害蕭元竺,臉色一緊之時猛的上前一步之時,身上氣勢如雷霆萬鈞般猛的將馮喬籠罩在內,不僅沖淡了里面那股明晃晃的殺意,更是壓得馮喬臉色瞬間發白,搖晃著後退了半步撞在了凳子上。

衾九見陸鋒突然動手,手中暗器直照著陸鋒臉上就扔了過去,身形一閃便想朝里面奔去。

陸鋒見狀氣勢一縮,放過了里面的馮喬,橫身擋住衾九,兩人手腳踫撞之時幾乎大打出手,誰知道就在這時,幾根筷子卻是呼嘯著直朝著兩人面上襲來。

兩人都是同時一驚,齊齊後退半步避了開來,那幾支筷子錯過兩人臉頰齊刷刷的釘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光天化日之下在此動手,目無法紀,是想跟著本世子去巡防營的大獄里走一遭?」

樓口傳來的聲音讓得兩人同時變臉,衾九扭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廖楚修松了口氣,陸鋒卻是猛的攏起了眉峰,不知道廖楚修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他顧不得剛才還交手的衾九,直接大大步朝里走去,滿臉戒備的站在了蕭元竺身邊。

衾九卻是朝著廖楚修行禮道︰「見過世子。」

廖楚修點點頭便朝著里面走了過去,當看到馮喬臉色有些發白時頓時雙眼微眯,眼底劃過抹厲芒。

他徑直走到馮喬身旁作勢扶她,實則卻是不著痕跡的將手搭在她腕上輕按了兩下,發現只是月兌力,這才松了口氣,扶著她坐好後才抬頭去看對面那人,誰知道入目所及的面容卻是讓得他神情一怔。

他以前是沒有見過蕭元竺的,更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他只知道蕭元竺先天病弱,常年在憶雲台中將養身子,永貞帝更是將他護得如珠如寶,而開始留意起這個從不起眼的八皇子,也是因為查到他與溫家柳氏有來往,而那柳氏和柳家、溫家卻與他父親身亡一事有關。

今日之所以能趕過來,也是因為這雀雲樓本就是他手中產業,樓中有人報信說馮喬來了雀雲樓,而常年跟隨在蕭元竺身旁的陸鋒也跟在其後,他猜到馮喬怕是撞上了蕭元竺,這才不放心趕了過來,卻沒有想到,這蕭元竺的長相居然和馮喬有幾分相似。

兩人面容臉型並不相同,一個俏麗如花,一個孱弱蒼白,若單獨看時極少有人能察覺,可是當兩人在一起時,便會發現這兩人眉眼之間,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

廖楚修心頭閃過抹奇怪念頭,然而不過片刻就恢復了正常。

「廖楚修見過八皇子。」

「廖世子免禮。」

廖楚修本就沒想著去行大禮,蕭元竺才剛開口時,他便直起身來,那模樣讓得蕭元竺眼底異光閃爍,片刻後帶著幾分孱弱輕笑著道︰「廖世子近來得父皇看重,听聞升任了軍巡院使在巡防營當值,今日怎得有時間來逛茶樓?」

「廖某是听聞這雀雲樓中點心極好,所以來替家母買一些回去嘗嘗鮮,沒曾想在樓下听到這邊有打斗聲,原還以為是哪方賊子有這麼大膽子敢在皇城之中行凶鬧事,卻沒想著居然是殿下的人。」

廖楚修說完後笑著道︰「微臣前幾日還听陛下說殿子不好,連憶雲台都少出,陛下心焦之下廣貼皇榜征召天下醫者,卻不想居然能在這里見到殿下,看來陛下真的是憂子心切,若是知道殿下大好,陛下定會龍心大悅。」

蕭元竺听出了廖楚修話中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方才才說廖楚修當值期間擅自離營,廖楚修便說他欺君擅自離開憶雲台,真的是半點虧都不肯吃。

蕭元竺並不怕讓永貞帝知道他離開憶雲台,更不怕讓他知道他身子如何,可是他卻不想讓永貞帝在查他去哪兒的時候知道馮喬的存在,更不想讓宮里的其他人見到馮喬。

眼看著廖楚修隱隱將馮喬護在身後,而剛才還張牙舞爪的馮喬安穩的坐在那里,任由廖楚修替她出頭,蕭元竺眼底劃過抹幽森,只覺得方才逗弄馮喬時的好心情瞬間被糟蹋了干淨。

他收起桌上錦帕,蒼白的臉上揚起抹笑容道︰「我這身子哪有什麼大好的時候,不過是拖得一天是一天罷了,本宮今日出來也許久了,也是時候回去了,就不與廖世子多談了。」

蕭元竺站起身來,原是準備離開,誰知道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馮喬說道︰「听說你小名叫卿卿?我名沅擎,沅水桃花色的沅,說起來,你該喚我一聲哥哥。」

馮喬目光微閃,還沒來得及說話,蕭元竺便看了眼馮喬和她身旁神色驚愕的廖楚修,直接轉身離開,陸鋒緊跟在他身後,兩人直接走下了樓梯出了雀雲樓。

馬車就侯在門外,陸鋒扶著蕭元竺上了馬車之後,服侍著他靠坐在軟墊上,忍不住低聲道︰「殿下,方才廖楚修也在,您怎能說讓馮喬喚您哥哥,那廖楚修雖然沒什麼本事,可他畢竟是鎮遠侯的兒子,若他知道了當年往事,恐怕會對殿下不利…」

「不起眼?」

蕭元竺輕笑一聲︰「那廖楚修若沒有本事,鎮遠侯死了數年,父皇對他虎視眈眈,他怎麼可能還能保得住當年鎮遠侯手中的小半兵權,讓父皇一直不敢真的對鎮遠侯府下手,更何況他若沒有本事,又怎能忽悠的父皇對他放下戒心,不僅讓他進了軍巡院,還讓他接管了巡防營,一手握住了大半個京城的兵備之事?」

陸鋒張了張嘴︰「那殿下您還……」

明知道廖楚修不是善于之人,為何還要在他面前故意提起此事?

蕭元竺知道陸鋒的意思,卻沒有回答,他只是輕撫著自己的臉頰,手指停在眉眼之間輕輕描繪著,嘴里輕笑道︰「陸鋒,你看見了嗎,卿卿那張臉果然跟我極像了呢。」

黑白分明的大眼,白皙柔女敕的臉頰,粉唇如花嬌艷,讓他一見之下那顆心便不斷翻涌叫囂著。

想要靠近她,想要攝取她眼中的澄淨,想要親手……

毀了她!

蕭元竺手指用力,臉上便留下一道紅痕,那微微刺痛的感覺讓得他輕笑起來,想起馮喬剛才狠辣的樣子,他眼底彌漫著濃郁的墨色,隨即卻因為心緒激動大聲咳嗽起來,咳得聲嘶力竭,那臉上病弱的蒼白也漸漸被不正常的艷紅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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