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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花?」

「紅楹,又名血鳳,據聞其葉如飛凰之羽,花如丹鳳之冠,顏色如涅之火,花落而其色不褪,故而得名。」

鳳凰……

馮喬模了模了那花朵,發現指尖居然沒有染色。

衾九輕聲道︰「小姐大可放心,奴婢在胭脂中添加了九勾草的汁液,能保其五個時辰內不褪色。」

馮蘄州見馮喬對著鏡子模著臉上的花紋,對著她說道︰「卿卿,我原是該陪你同去鄭國公府,但昨日蔡衍歸京,陛下已將臨安賑災後續之事交由我與蔡衍處理,一時抽不開身。」

「等會兒你同你祖母他們一起去了鄭國公府後,要自己小心,若遇不決之事,便一概不理,明白嗎?」

馮喬點點頭︰「我知道了,爹爹。」

馮蘄州又看向衾九,低聲道︰「我將卿卿交給你,替我保護好她。」

「二爺放心,奴婢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小姐身邊,絕不會離開半步。」

馮蘄州又叮囑了一些事情,見衾九一直立于馮喬身旁,心中稍安幾分,這才匆匆離開。

馮喬又在府中待了一會兒,用過早飯之後,這才換了一身衣裳,將給柳老夫人準備好的壽禮拿著,帶著衾九準備出門。

紅綾原是準備去吩咐管事準備馬車,誰曾想出去不過片刻就折返了回來。

「小姐,老夫人那邊來人了。」

馮喬頓了頓,抬眼道︰「他們來干什麼?」

「奴婢听說,是老夫人吩咐人過來接小姐去那邊,再同她們一起去鄭國公府。」

馮喬听著紅綾的話忍不住失笑。

馮蘄州帶著她從府中搬出來的事情,幾乎鬧的人盡皆知,那時候馮老夫人想逼著馮蘄州服軟,讓人把消息散出去,誰知道馮蘄州軟硬不吃,依舊帶著她搬來了五道巷。

這京中處處都是有心人,從來就瞞不住什麼消息,等到馮老夫人反應過來,再想要去壓住府中的流言時,馮家家宅不和的消息早已經鬧的沸沸揚揚,現在還有誰不知道馮家的那攤子事情?

馮老夫人如此行事就想粉飾太平,對外做出一副他們仍舊親密無間的模樣來,誰會相信。

馮喬心中笑馮老夫人掩耳盜鈴,卻也不想在這點小事上和她爭執,逐帶著衾九一起上了馬車,讓車夫駕車去了馮府。

五道巷離馮府有一段距離,等車到馮府門前時,馮老夫人早就帶著劉氏、馮妍在那里等著。

讓馮喬有些驚訝的是,馮長淮和馮長祗也在一旁候著,那樣子竟是準備一同去鄭國公府。

馮喬下車時,馮長祗站在馮老夫人身後,朝著她擠了擠眼楮。

馮喬只當沒看見,朝著馮老夫人行禮︰「祖母。」

馮老夫人雙眼落在馮喬身上,目光凌厲的掃過馮喬渾身上下,原是想挑刺卻發現她穿著打扮並無不當,最後只得停在她眼尾那處紅楹花上。

「你這臉上是什麼東西?」

「卿卿前幾日受傷未愈,便想了法子遮掩傷痕。听聞太後娘娘當年待字閨中之時,也常以花靨彩蝶為妝,祖母覺得好看嗎?」馮喬笑得嬌憨。

馮老夫人原本到了嘴邊,想要訓斥馮喬張揚妖媚的話頓時噎了回去。

她要是說了,豈不是連太後娘娘也一起給諷了?

劉氏瞧見馮喬出府這幾日,又是驚馬又是受傷,人卻好好的不說,那張臉卻又好看了幾分,再想起她這段時間在府中擔驚受怕的日子,和自己女兒的委屈,張嘴就冷嘲出聲。

「太後娘娘是什麼身份,豈是什麼人都能比的?」

馮喬嬌笑︰「比自是不能比的,太後娘娘鳳儀天下,身份尊貴慈愛眾生,從不會做一些言笑晏晏間卻行鬼魅之事的行徑,大伯母你說對嗎?」

「你!」

劉氏氣得臉色鐵青,張嘴欲罵。

馮妍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你干什麼?」劉氏扭頭怒道。

馮妍用力按了按她的手心,無聲道︰「二叔。」

劉氏一怔,驀的就想起那日常青院外,馮長淮那些氣到極致的話來。

那日之後,馮恪守的少卿之位果然是丟了,回府之後,馮恪守狠狠罵了她一頓還險些動了手,之後十幾日都未曾進過她房門半步。眼下她若是再招惹馮喬,馮蘄州從中做手腳的話,馮長淮要幾時才能入仕?

馮喬一直注意著劉氏和馮妍,自然看到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見劉氏居然能被馮妍安撫住,她不由多看了馮妍兩眼。

馮妍一貫是囂張跋扈的,她性子驕橫,從來忍不得半點氣。

這次爹爹帶著她搬出馮府,說到底還是馮妍和劉氏惹出來的禍端,以馮老夫人的性子,她怎會輕饒了這兩人。

馮妍受了委屈,照著她那從來都不知認錯只知道怨怪別人的脾氣,她能忍得下氣不找她麻煩已是怪事,今日居然還會勸著劉氏?

劉氏強忍著氣,擺出一副笑臉上前。

「卿卿別跟大伯母計較,你大伯前幾日官途不順,丟了早就定下的官職,大伯母也是心情不好,才會一時失言…」

馮喬看著一旁馮老夫人瞬間難看的臉色,眼底露出幾絲寒色。

劉氏這話看似是在賠罪,實則卻是在暗指馮蘄州壞了馮恪守的差事。

她一臉驚訝道︰「原來大伯丟了差事嗎,可是我听爹爹說,朝中官員任免全憑陛下和吏部岑尚書做主。大伯的官職早就定下,莫不是得了陛下的親口,還是岑尚書曾應允了大伯什麼,到頭來又反了悔?」

「若真是如此,那岑尚書未免欺人太甚,大伯為何不尋爹爹幫忙,讓他替大伯向岑尚書討個公道?」

劉氏臉色瞬間如土。

馮恪守哪有可能得陛下親口,就算是那岑尚書,平日也是他根本就攀扯不上的人。

這些話要是傳出去,先不說別人會不會懷疑馮恪守為求官職賄賂朝臣,就只是岑家那位尚書大人,也必定會認定他們故意造謠毀他清名。

那岑尚書誰不知道他心眼最小,到時候馮恪守和馮長淮的仕就算是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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