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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記得篤大人這個稱呼,那夜薛母與郭懷春夜談提過一句,篤大人不回來心里不安,似乎很依賴敬重這位大人,看賣魚的婦人歡喜失態,再看打鐵的撿糞還有貨郎雖然沒有像婦人般歡呼雀躍,但也難掩激動這位大人很受敬重。

薛青看著這男人翻身下馬,一眼就認得是適才那五名黑甲人騎的馬他到過自己適才所在的地方,審視間那男人看過來,罩住頭的披風揭開,須發散亂中一雙眼犀利。

薛青沒有回避,也沒有靠近,只帶著幾分好奇,然後施禮,表現無甚奇特那男人沒有再看她,賣魚的婦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篤大人,果然是你來了。」她喊道。

篤大人看她點點頭,又看其他幾人,幾人都對他點點頭,紛紛伸出手,篤大人與他們重重的伸手相撞,激動歡喜感慨等等情緒盡在這一拳中。

「把人引到這里來,嚇到你們了吧?」篤大人道。

賣魚的婦人道︰「怎會。」又不屑,「只有那些文人嚇到了。」說到這里哎呀一聲,「有五名黑甲衛」

話沒說完看到了篤大人身邊的大黑馬。

貨郎已經激動道︰「大人已經解決他們了!」神情歡喜佩服。

篤大人卻似乎幾分驚訝看了貨郎一眼,道︰「不是我。」又道,「不是你們嗎?」

賣魚的婦人等人聞言驚訝,齊聲道︰「我們是準備伏擊但還沒見到。」

篤大人道︰「五人已經被人殺了。」

賣魚婦人四人神情驚訝。

篤大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

賣魚的婦人應聲是,招呼人要走,看到薛青忍不住道︰「大人,你看她」

篤大人自然已經看到薛青,適才已經疑惑,自信他的手下縱然多年不見,也能認得,只是這個

賣魚婦人道︰「她是」

貨郎抬手制止,打著哈哈道︰「她是城里的鄉親」對賣魚的婦人使個眼色。

賣魚的婦人回過神道︰「是啊。」又對薛青招手介紹,「青子少爺」

篤大人接過話道︰「少爺?」看著那女孩子。

賣魚的婦人等四人頓時愕然,似乎這一刻才想起來眼前的少爺變成了女孩子,而他們還沒有表現震驚現在表現是不是有點晚?

氣氛再次尷尬。

薛青笑了笑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篤大人看她一眼,亦是道︰「回去再說吧。」

這種情況下的確說什麼都不合適,賣魚的婦人哈哈笑兩聲,道︰「好啊好啊我們有馬,青子少爺我們一起回去吧,你娘要急壞了。」

薛青施禮道︰「多謝了。」

一行人回程卻沒有進城,而是先來到城外一處宅院,這是撿牛糞老者的家。

「青子少爺您現在這里稍等,我們去請你娘來,你如今這樣進城只怕不便。」貨郎說道。

薛青應聲是,施禮道︰「有勞貨郎大哥了。」按照賣魚婦人的引路進了一間屋子,並且提出要洗澡換衣服梳頭,「免得我娘見了受驚傷心。」

如果不是此時知道這孩子做出離家出走的事,真要真的以為她無比的乖巧听話,賣魚的婦人不知道該做什麼感嘆,也不敢跟薛青表現的過于熟悉免得引起懷疑,雖然從遇到的那一刻無處不懷疑了扶額,一切交給薛母來吧,她自去安排。

那邊薛母得到消息疾步來到貨郎家。

「青子在哪里?你們怎麼啊。」她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屋子里站著的高大男人,縱然須發散亂幾乎遮住了面容,縱然已經七八年未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發出尖叫,人也撲過來,「大人啊。」竟如同孩子般抱著男人的胳膊放聲大哭,激動歡喜還有委屈自責。

男人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道︰「不要哭,沒事了。」

薛母道︰「不,就要哭大人,你不知道」

篤大人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辛苦了。」

薛母聞言更是大哭,又心酸抬頭看著滄桑以及須發也蓋不住臉上傷痕的男人,道︰「你們才是真辛苦咱們還有多少人?」拭淚,「我們這些年不辛苦,也就是這一年才辛苦些」又恨恨,「都是那些讀書人來了之後發生了好多事」

她的話因為激動語無倫次七零八散,篤大人認真听,只道︰「好,你與我慢慢說。」

貨郎在一旁急道︰「戈姐,先說要緊事吧。」女人就是這樣一激動就主次不分嗦嗦。

薛母擦著淚哦了聲,又看貨郎︰「你們找到她了?在哪里找到的?」

貨郎苦笑道︰「在野外,我們伏擊黑甲衛的時候。」

薛母愣了下,道︰「怎麼那你們豈不是暴露了?」

貨郎道︰「何止我們暴露她穿著女裝。」

薛母愕然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貨郎將當時的情況講了,道︰「現在妙妙守著她,讓我們來和你商量怎麼解釋,免得她生疑。」

薛母握著手思忖一刻道︰「那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說為了找你,我告訴你們她是女兒身,至于你們怎麼出現在那里,就一口咬定是在尋找她。」

貨郎點頭︰「也只能這樣了」旋即又不解,「她怎麼出現在哪里?原來真的沒有去京城啊,這小子丫頭真夠狡猾。」

薛母伸手按著額頭,道︰「這個我回去再問。」

他們說著話,篤大人在一旁安靜的听,此時插話道︰「你們說的是誰?」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他,薛母驚訝道︰「你們還沒告訴篤大人?」

貨郎道︰「那時候怎麼能說,她在一旁看著呢,我們的出現已經很古怪了,篤大人再失態的話,就真沒辦法解釋了。」

薛母點頭︰「你說得對,瞞著她不能讓她起疑。」又幾分激動看向篤大人,「大人,她就是殿下啊。」

篤大人神情微怔,道︰「那個女孩子?」

薛母點頭拭淚道︰「是,我按照你的當初說的將她扮作男孩子,以薛為姓名青,你看到了她,她可還好?」這可好問的是與過往曾經的對比,是追憶啊。

篤大人沉吟一刻,沒有追憶也沒有激動,道︰「她怎麼在那里?而且身上還有傷?」

「這不是意外」

嘩啦一聲響,薛青從浴桶中探出頭,她為什麼出現在這里,跟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相同,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雖然沒有听清他們和那個男人說什麼,但大概也猜到,肯定跟那五名黑甲有關又正如她曾經覺得奇怪的那樣,原來這個總是出現在她上學路上的撿糞的老頭,日夜開著門的打鐵鋪子,果然都有問題,他們都是知曉且保護寶璋帝姬的人賣魚的婦人和貨郎倒是出乎意外。

薛青將粘了草藥的布蓋在肩頭的傷口上,刺痛讓她更清醒。

既然他們是保護寶璋帝姬的人,那麼要伏擊的就是敵人

「我本來是要去京城的,半路卻被那五人抓走的。」薛青道,抬腳邁出浴桶,擦干身子,「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衣衫一一穿上,必須瞞著他們,不管這個理由說得通說不通,一口咬定,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要逃走的意圖否則就沒有機會逃走了,而且他們也要瞞著自己,如此正好,也不敢不會來深究自己的行徑

屋子里沒有人能回答篤大人,大家似乎這個時候才想到這個問題,主要是發生的意外的事太多了。

貨郎苦笑道︰「當時我們以為是黑甲來了,結果跳出來的是她,真是嚇的魂都掉了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篤大人道︰「她會功夫?」

薛母道︰「是啊,學了點,跟著郭家的武師。」

篤大人道︰「郭家的武師嗎?」

薛母點頭,又不安的問︰「她受傷了嗎?難道是遇上了黑甲衛?我還是快些去看她。」

貨郎道︰「那再確認一下怎麼跟她解釋,大家就一口咬定是受你所托尋找她」又看向篤大人,「至于篤大人就說是跟郭大老爺一般是舊友,怎麼樣?」

薛母看著篤大人,道︰「好,好。」又淚光閃閃,「這也是事實。」

篤大人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

薛母點頭道︰「是啊,跟那時候一樣,什麼也沒想起來,所以也一直瞞著她,怕她受不了她的身子很弱。」說到這里忍不住拭淚,「篤大人你不知道,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篤大人默然一刻,道︰「我去看看她。」

門被敲響,賣魚婦人的聲音也傳來。

「青子少爺啊,你好了嗎?你娘來了。」

伴著她的聲音,薛母的哭聲也響起,在這之前薛青已經听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了,她也準備好了,將門打開喊了聲娘。

薛母一把抱住她大哭,旋即又抬手打︰「你怎麼回事啊?你要嚇死娘了。」

薛青道︰「娘,我錯了,我只是好奇想要進京去看看」

果然是要進京?薛母怔了怔︰「那怎麼」

話沒說完賣魚的婦人已經上前,「有什麼話咱們屋子里說罷,青子少爺身上還有傷呢。」

薛母聞言更焦急,薛青連連安撫說沒事,于是一同進屋去,看著跟進來的沉默高大男人,薛母想到什麼,歡喜拭淚道︰「青子啊,你還不認得吧,這位是你爹的舊友。」

薛青自然看到了,這個男人自進門來只安靜的看著自己。

很好,果然他們要繼續隱瞞自己,薛青哦了聲,上前施禮道︰「見過叔父。」

篤大人看著她,撩衣單膝下跪,道︰「篤見過帝姬殿下。」

咿!

諸人愕然,滿室凝滯

(三千字一更,還在外邊,麼麼噠,大家周末愉快,感謝sumiregusa打賞一萬起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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