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後的第二日,白帝城的氣氛變得微妙至極。
皇城終日閉門,城門守衛增加了一倍軍力不止。
除了蘇家和司徒家,其余各大家族都閉門不出。
北棠和輕塵一行人,出了銀狐拍賣場,分別乘坐兩輛寬敞的馬車直奔城西。
一路前行,均暢通無阻,穿過城南大街,夜家是必經之地。
馬車經過夜家門前時,北棠悄悄看了一眼車內靜坐的輕塵。
尊主大人正在心無旁騖的閉目養神,好似完全不知情。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魅一!」
北棠听到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掀開車簾一角看了看,發現是夜家的老管家嵐叔。
車外,魅一愣了一下,示意停住馬車,扭頭一看躬身便是一拜,「見過嵐叔。」
嵐叔滿臉激動的走到馬車前,挨個看看一二三四五,動容的老淚縱橫,「好,好,你們都活著,我就放心了!」
一二三四五是嵐叔看著長大的,一看頓時受不住,眼眶紅紅的齊齊躬身行禮,齊聲道,「嵐叔!」
嵐叔抹去臉上淚水,滿眼期待的看向馬車的車廂,顫聲道,「少主在里面嗎?」
魅一遲疑一下,沒有出聲。
嵐叔再看看二三四五,一個個好像商量好似得,反應都是一樣的。
北棠嘆口氣,再次扭頭看看輕塵,後者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在那仙氣十足的閉目養神。
她知道,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良久,嵐叔懇求的聲音傳進來,「少主,老頭知道您在里面,老頭斗膽多句嘴,老爺子回來就病了,族長憂愁不已,一夜像是老了好幾歲,小姐也不見了,表少爺離家出走了,夜家軍群龍無首,現在夜家危機重重,少爺,您就可憐可憐老爺子,回來吧!夜家沒有您不行啊!」
緊接著,噗通一聲,嵐叔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他在夜家伺候幾十年了,眼睜睜看著夜家從第一大家族沒落至此,實在不忍心啊。
輕塵隔空傳音給魅一,「我說,你傳。」
魅一愣了愣,瞬間明白了。
魅一扶起嵐叔,听著輕塵的指揮,一句句開始復述,「嵐叔,老爺子只是輕傷,過幾日便好,不用擔心,至于夜家,一族榮辱非我一人左右,一切盡听天命,無需強求!」
嵐叔听完嚇了一跳,瞬間明白了這是少主不願露面,通過魅一將意思傳達給他。
魅一再次指揮馬車前行,深深看了一眼嵐叔,扭頭走了。
臨行時,魅五上前握住嵐叔的手,「您老人家保重!」
嵐叔熱淚盈眶的目送馬車和眾人離去,無奈的揮了揮手。
少主說的對,有些事不是一個人能左右的,听天由命吧。
馬車內,輕塵微微睜開了眼楮,指尖勾起車簾一角,目光徐徐望向窗外,聲音帶著一種滄桑,「棠棠,你是不是認為我太無情了。」
北棠抿起小嘴,深吸一口氣,「有點。」
輕塵回頭,認真的看著她,目光清冷,一字字道,「對夜家,我已仁至義盡。」
她被他的深邃眼神震了震,從未見他如此較真,或許是真的傷透了心吧。
他又道,「他們怎麼對我,我都可以忍,對你下手,不可原諒!」
北棠咬唇,眼熱熱的有些酸,這混蛋太會戳她的軟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