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高照,陰風徐徐吹。
兩道身影一路呼嘯而過,時而隱沒時而出現嚇壞了皇城根邊打哈哈的守衛。
「嗷,我剛剛好像看到兩個鬼影飄過……」
「去,這麼大月亮,哪來的鬼?喝多了吧你!」
「晚上是喝了點,但我好像真的看見了……」
「歇著吧兄弟,你是不是看見兩只漂亮的女鬼啊哈哈!」
「嘿嘿!好像是……」
「……」
北棠帶著冰藍一次次瞬移,雖然她拼盡全力,卻還是沒撐到北家,就栽倒在地。
冰藍看著她背後血色染紅的衣裙,著急的晃晃她的肩膀,「你還好嗎?」
「不好!」北棠苦著一張臉,委屈的撅著小嘴。
「啊?那我渡靈氣給你能行嗎?」冰藍嚇得臉色蒼白,說著就要動手。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心里把北棠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北棠背上火辣辣的,疼的直皺眉頭,「千萬別,你的靈氣帶有金系和冰系兩種元素,這個節骨眼上渡過我,我會死!」
一句話頓時令冰藍束手無策,愁容滿面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不逗你了!」北棠在空間里找出止血藥草,碾碎了遞給她,「把我裙子撕開,幫我處理一下。」
冰藍接過來,小心翼翼的劃開北棠背後的裙子,看到那雪白的肌膚上一道長長的刀疤,她的手微微哆嗦,眼眶不覺間紅了,強忍住這股情緒,將草藥一點點敷在那道傷口上。
「冰藍,想哭就哭出來,有些事等時間久了就會淡忘,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北棠感受著背上涼涼入骨的感覺,微微咬唇試著安慰對方。
看著北棠疼的小臉都白了,還在一心為她著想,冰藍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感傷,用力的抱住她,聲淚俱下,「棠棠,謝謝!」
一聲棠棠,飽含感情,帶著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北棠窩心的笑了笑,突然叫了一聲,「疼!」
冰藍嚇得猛然松開手,歪頭一看,北棠背上剛剛止住血的傷口又崩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再幫我涂一下吧。」北棠咧嘴一笑,笑容純淨的像個小孩子。
天空這時突然雷電交加,眨眼的功夫,從滴滴答答變成疾風驟雨。
大雨里,淋成了落湯雞的兩人看著對方,恣意放聲大笑,冰藍心中的郁結也散去了不少。
北棠在雨中放聲大喊,「冰藍,人生苦短,活著就要瀟瀟灑灑,大聲哭大聲笑,才算不白來這世上一回!」
冰藍臉上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悲傷的冰眸驟然裂開,心中有一個角落被填的滿滿的,那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突然,北棠眼楮一亮,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大喜的向前走,「冰藍,前面有個破廟可以避雨。」
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背上被雨水打濕的傷口,染出的縷縷血跡,冰藍二話不說背起她就沖著破廟走去,像個十足的女斗士。
北棠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友情,也不阻攔,任憑她那瘦弱的身體背著自己在雨中奔跑。
這是一間破廟,正門豎著一座佛像栩栩如生,廟里面像是荒廢許久了。
北棠落地後,突然瞪大眼楮一臉驚恐看著冰藍。
冰藍登時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好像要晉升了!」北棠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便蹭的一下跳到了佛像後面。
看著北棠盤膝坐定閉眼,周身涌動著一股壓不住的澎湃靈氣,似乎隨時都要突破的樣子。
冰藍瞬間錯愕,一向冷冰冰的臉上竟然慢慢勾了一下唇角,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卻真的笑了。
都是修煉之人,她當然明白晉升不可能說來就來,必定是提前便有了晉升的征兆,但北棠卻生生壓下去了。
棠棠,你永遠不知道你帶給了我什麼。
我會守護你,一直到命運的盡頭,一直到我死去。
冰藍盤坐在佛像前,長劍在左,弓弩在右,一雙冰眸警惕的望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