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五十萬呢？」曹江華一愣。
「什麼五十萬？誰看到了？」牛曉轉過頭，問身後的小弟︰「你們看到了嗎？」
「沒看到！」
大家七嘴八舌的笑。
「牛曉，做事不要做得太絕了。」向燕明渾身顫抖。
「絕嗎？」牛曉伸出手指，點在向燕明的腦門上，十分囂張的道︰「我就是要把事情做絕，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去告我？可以啊，我要債天經地義，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而且事後，我保證卸了你兒子一條腿，信不信，就問你信不信？」
向旺也氣得不行了，叫道︰「老子和你拼了！」
曹江華趕緊拉住兒子。
就在此時，一輛捷豹越野車從遠處疾駛而來，只听到砰的一聲，越野車撞在牛曉的奔馳車後。
奔馳車的後面完全變形，玻璃碎了一地。
外面的行人都嚇了一跳，剛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此時都嚇傻了。
誰特麼這麼牛啊，連牛曉的車都敢撞，這是找死啊。
完了完了，這得賠多少錢啊！
大家議論紛紛，都開始為捷豹車的車主默哀和同情。
牛曉也傻眼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大罵了一句︰「我操！」
他手下的小弟也反應過來，和牛曉一起沖了出去，把捷豹車團團圍住。
啪啪啪！
不少人都在敲打車子，牛曉同樣拍打著窗戶，叫道︰「給老子嚇來，我靠，找死啊，瞎眼啊！？」
車窗緩緩被放下，捷豹車的保險杠也被撞彎了，不過車子竟然沒有傷得多嚴重，一個戴著帽子的中年人抬起頭，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一群小弟瞬間就圍了過去，看樣子就想動手。
「我靠，找死啊，連牛哥的車都敢撞！」
「賠錢，我靠！」
「說什麼廢話啊，先教訓了再說！」
群情激憤。
牛曉推開幾個兄弟，叫道︰「等等，我看誰特麼這麼牛逼，敢撞我的車，這是存心的吧！」
中年人終于從口袋里模出一根煙，點上，噴了一口煙霧，抬起了頭，他取下帽子，往車上一扔，然後看著牛曉，面無表情的道︰「剛才誰說是我老子的？」
牛曉臉色唰的變得煞白，狂吞口水，哆哆嗦嗦的叫了聲︰「馬爺！」
馬銘。
整個巴中，誰不認識馬銘。
道上公認的第一人！
雖然他早就洗白了，但他手下依然養了不少人，曾經跟著他的小弟，現在都是各個區域的大哥了，而且其中一部分，更是退了下來。
要說江湖地位，馬銘就是道上公認的祖師爺，當年憑著一股狠勁，在巴中三縣一區闖出了諾大的名頭，道上的人誰不敬他七分，誰若不敬他，那就是不敬祖師爺啊。
「牛曉，當年你不過是跟著虎子的一個小兄弟，現在虎子都改邪歸正了，你倒是上位了？哦，還有這麼多小弟，這是越混越好了啊，嗯，不錯啊，敢跟我當老子，你說這事兒我是找虎子說理去，還是你給我說清楚？」
馬銘走到牛曉面前，朝對方的臉上噴出一口煙，冷漠的道。
牛曉都快哭了，他如今在通江城雖然已經算是有些名氣，但上面還有那麼多大哥呢，道上的規矩他懂，誰要是不尊師重道，那就是壞了規矩，人人得而誅之，會犯了眾怒，大家群起而攻之也是理所應當，下面的兄弟反了也能說得過去。
而眼前這位，是他大哥的大哥啊，道上的祖師爺啊，自己居然敢罵，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了。
現場的人很多，有人認出了馬銘。
「那不是馬銘嗎？」
「名成地產的馬老板啊。」
「這些人怎麼這麼怕他？」
「開玩笑，你這年輕人哪里知道馬爺的厲害，巴中整個道上的人，誰敢不敬他幾分啊，人家是道上的祖師爺。」
「對，我也知道，十幾年前是他最風光的時候，就算現在，人家的江湖地位也擺在那里，只一句話，牛曉在通江都沒法呆，連夜就得跑路，這就叫威性。」
「有這麼神？」
「肯定有這麼神啊！」
「這牛曉也是霉啊，收債就收債啊，怎麼還惹上馬爺了。」
「誰叫他把車子停在這里啊。」
「這叫好人有好報，平時太壞，見誰都想欺負，這次踢到鐵板上了，有好戲看了。」
眾人議論紛紛，有叫好的，有震驚的，有崇拜的，有害怕的。
而最害怕的，自然是馬銘。
也不管這里還有這麼多圍觀者了，牛曉啪啪就抽了自己幾個巴掌，他還算識相，立即道︰「馬爺，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瞎了狗眼，這事兒不勞虎哥動手，請馬爺責懲，您一句話，我認罪伏法。」
汗。
認罪伏法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不過他身後的一群小弟，包括馬銘，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道上自有道上的法律。
法律是什麼？
法律就是規矩。
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
甭管牛曉多囂張，現在冒犯了馬銘，那就是壞了規矩，如果認罪，那就不合規矩，道上人知道了，別的不說，那位阿虎就不會放過他。
「責懲你？」
馬銘笑意冷森︰「我可不敢喃，听說你現在混得不錯，你看，手下這麼多人，我敢動手嗎？剛才是誰還嚷著要先修理我呢，對了，是誰啊？來來來，我都十幾年沒被人修理過了，今天也正想體會一下被人修理的感覺。」
一群小弟嚇得面無人色。
開什麼玩笑，在道上混的，第一就要講認祖歸宗啊，這馬銘是他們祖師爺，從踏入道上第一天開始，他們就開始听馬銘的傳說，尊師重道懂不懂，必須要懂啊，有兩個人是他們必須要認識的，一個是馬銘這位地下王者，一個便是在任的公安局長。
剛才看到月兌了帽子的馬銘，他們已經嚇得夠嗆，能見到馬銘，他們激動，熱血澎湃，可一想到接下來沒法收場，擔心馬銘的怒火，他們又怕得要命。
原先想著，馬銘也不會和他們這些底層的小弟計較，可沒想到馬銘現在卻要找先前嚷著要修理他的人。
頓時，大家都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