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花月的皇。而今,哼,即便是身側的幾個嘍,也敢對自己頤指氣使呢。
歲月變遷,人事滄桑。
一切,正如同指間的細沙,無論攥的再怎麼的用力。一直到,關節因失血而泛著慘淡的白。一直到,修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肌膚之內,溢出鮮紅的血來的竭盡全力。奈何,細沙便是那麼的調皮,總是順著指間的縫隙,自顧自的擠出來。或許,要走的,終究要走。
「磨蹭什麼呢,還不快點?」
肩頭傳來一股大力,是某人不耐煩的推瓤。
「嗯?」尚羅無雙豁然的回過皓首,冷眼直直的刺了過去。
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額,看什麼看,再看小心揍你。」那人吞了口唾沫,鼓起氣勢罵道。
印象里,自己從來都是前呼後擁,他人奉承還來不及的高貴。
何曾,也有人敢對自己,這樣的不敬?
「哼,龍入淺灘,虎羅平陽,倒是受汝等欺凌。」只是如一個歷經滄桑的老者,搖晃著皓首,頗有感概。
他並非不想發作,奈何突然的響起了自己的處境。
性子,如今的自己可是沒有這個資格。
林深密茂,是暗處潛藏的最佳去處。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梢遮掩,藏著一雙眼楮。
「鎮東鐵騎,哼哼,看來倒是不需要我出手了。」
「尚羅無雙,你也有今天?」
山巒頂端,陽光的照耀下,聯營幾里。削的陡峭的岩壁,使得視線經不住的仰望。自下而上的高度看去,戰旗迎風烈烈,制式的兵甲陣列無際。只是單單的望著,便是如同一個從未見過波瀾的人,看見了大海的壯闊。一時,險些窒息的震撼。
稀里嘩啦,
披甲士兵步履匆匆,跑到了前頭,「大人,有人要見您。」
「不見。」看也沒看,便是拒絕。
「這個人,或許你非見不可。」小兵沒有退卻,只是神神秘秘的湊近,袖子里露出一抹黃金令箭。
「是她?」
「她正在城門之外小林,一頂小轎,等候大人。」
「她來的消息,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
「小的明白,那人早已經吩咐。」
「哦,總算沒有給本官惹事。」紫影一閃,化作流光遠遁。
不多時,小林清雅。
十數枚精干布衣,看似不經意的分散,百多丈範疇內,滌蕩閑雜。
灰色小轎一頂,靜靜的臥在一側。似土的暗淡樸素,就像是茫茫人海的擦肩而過,毫無特點的路人甲乙丙,從來不會在你的心頭留下多少的印象。
忽而天空風起,紫衣白發,雙手背負身後,飄然而羅于近處。
一群布衣警惕的朝這邊張望幾眼,爾後便是如舊。
叩叩,
一名婢女打扮,彎腰在轎子邊上輕輕敲動幾下,「主子,人來了。」
「嗯。」黃鸝歌唱亦難以媲美的悅耳,漾的听者精神一震。
叮叮當當,九枚金步搖清脆,號鐘前哨。
簾子掀起,從頭到腳的大紅涼紗。古語說︰紅花綠葉。
殷紅,本就是這世上最為奪目的極致。卻是絲毫,都搶不去她的鵝蛋面孔的精致。墨發三千,如瀑垂肩,是一種無言言語的順。讓人禁不住的擔心,那九枚金步搖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給摔了下來。
她的出現,使得周遭的素雅,忽而的亮堂起來。
就好像,是麻袋之上的鑽石,誰也藏不住的璀璨。
「你的身份,不該來此。」卻是別開了眼去,有些不耐。
「你且下去吧,本宮和左丞大人有要事商議。不許,閑雜靠近。」
「諾。」
屏退左右,眼見得二十丈內無人。確保絕對的安全後,明向虞菲才敢說話。「昨晚,城東喧鬧許久,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你的消息,倒是通靈。」
「全苓嵐的視線都在城東,哪怕風吹草動,也是驚動全城的大事。」
「麾下回復,山下出現鎮東鐵騎的探子,妄圖靠近。一波羽翎下去,已退。」
「你知道的,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知道什麼?」
「皇上,雲宗,復姓尚羅,名曰宣儀的人。」
蹙眉,似是若有所思,冷語。「暫時,還沒有他的消息。」
「果真?」
「你若不信,又何必再問。」對于她,似乎是一向的如此,從來沒有太多的耐心。
「這里沒有旁人,也不用藏著掖著。即便他真的出現,你是否會真的讓他回來?」
「他是君,我是臣,自然夾道歡迎。」
「可是昨晚,冰冷的羽翎可認不得人。」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麼,還有將主力駐扎于此的用意。只是想知道,若是,若是有那麼一天,他羅在敵軍手里,會是如何?」
「一國之君,是威脅我軍投降,最好的籌碼。所以至少,他不會有性命之虞。」這,或許算是自己能夠給的唯一的答復。
「那你會為之妥協嗎?」
妥協?
是要去探尋,皇上重要還是苓嵐重要的問題嗎?「此事需要度量。」
「哦,果然。」度量。
考慮,商量,比較利害。
如同商人的做派,只取利益最為大的一頭。
「倒是難得,也能夠見得你為什麼憂心。」
「我心如何,你一直看在眼里,不過是一向的不願直視。」
「你心中,有怨,是因了他嗎?」
「為了你,舍了他。雖然心中無他,奈何明明知曉他心里是真的對我好。利用了他,高貴如他,到了那般的地步,你讓我,如何高興的起來?」明向虞菲的聲音,有些失控。
是逼問,是質疑,是不滿。
如同一張蜘蛛網,要將你整個的給裹了進去。
「這是一筆交易,這不是你該有的狀態。」不知道是揣著什麼心思,避開了眸子。
「交易,僅僅是交易嗎?」
轉身,便要離開。「軍情一發千鈞,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需要回去看著。」
「可能在你的眼里,你我之間只有冰冷的交易。然而,記得虎咒的代價。」
「嗯?」
「掖庭清冷,知道你一向不願涉足。只是,或許能夠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