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文斌微微一嘆，沒有隱瞞，如實道。
「君然少爺，今天下午來過，這張支票是他偷偷留下的，我發現時追出去，他已經離開了，所以……」
「……他真的來過！？」季可人小臉此刻已是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對，三四點的時候走的……我也沒想到，他會來……」季文斌蹙眉，上前一步握住了女兒的雙肩，「可人，你……還記得他對不對？沒有忘記以前的事，是嗎！？」
季可人不語，臉色更白，許久之後輕輕一笑，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他……好不好？是不是變了……很多！？」
兩個問題一出，季文斌眉頭皺的更緊，同時也很心疼。
因為他在女兒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哀傷，甚至帶了一絲絕望，女兒的神色稍縱即逝，但他還是捕捉到了，沒有錯過。
這一刻，他更加肯定，女兒沒有忘記他，過了數十年，仍然將他放在心里。
只是他不知，這份感情還有多深！？
「他很好，像十年前一樣，英俊、出色、高大挺拔……」季文斌每說一次字，都在留意她臉上的表情。
季可人卻低下頭，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她一言不發，手臂還在隱隱顫動，背脊緊繃，明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可人，你……」
「我沒事，」季可人輕輕搖頭，抬頭的瞬間已經換上笑容，她繼續用餐，盡管看上去吃的很香沒受什麼影響。
但季文斌看得出，她心情不好，整個人顯得非常壓抑。
他沒有再開口，坐到她對面吃飯，一頓晚餐下來，男人的眼楮始終沒離開過女兒的小臉。
最後，季文斌還是忍不住了，他放下碗筷，突然道︰「可人，你想見見他嗎？」
季可人手一頓，卻是沒抬頭，她繼續喝著碗里的雞湯，淡淡地一笑，「……有必要見嗎？」
事情已經過去數十年，在世人眼里，她早就是一個死去的人，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他也許早已不記得她是誰！
「可人……」季文斌猶豫了片刻，繼續說，「君然少爺今天來見我，可以看出他還是記得我們家的，他說對季家很抱歉，也說……」
他停頓了一下，斟酌著字句，「也說當年跟你並非兒戲，你們是認真的，還說，至今……至今沒有忘記過你！」
鐺——地一聲，季可人手里握著的湯匙一松，掉在碗里，瓷器踫撞出的聲音清脆響亮，竟是有些刺耳。
「爹地……」她的聲音完全在抖，表情僵硬，「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
說出這句話，季可人呼吸就開始急促，她咬住了牙齒，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她不懂，父親為何要跟她說這些？而直到這一刻，她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對沈君然沒有死心。
原來之前拿他跟那些追求者作比較，只是自欺欺人，她並不是作比較，而是根本就沒有放下他，心里有人，自然不會去接受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