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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長欣是听人討論過名府那個神秘又讓人恐懼的地方的。有人說過,從名府出來的人,很多都會性格大變。哥哥似乎就是這樣,又有點不一樣,因為哥哥不是往壞的方向變,他變「好」了。

怎麼個好呢?長欣?*??菜擋惶?俠矗?孟窬褪潛淶冒?α?會和人交流了,會以教導的口吻和她說話,以柔柔的眼光望著她,眼神里面似包含無盡溫柔疼愛和包容,讓她有點害羞又有點小雀躍。

可是無論怎麼變,哥哥就是哥哥,長欣不認為有什麼問題,也不認為他們今後的相處模式會改變。

然而事情在飽飽睡過一覺的第一天就不一樣了。

清早,長欣興奮地在院子里比劃完一套「長欣」牌自創拳腳,摘著柳條兒把一院子小雞攆得咯咯亂跳後跑進屋子,這時她哥才吃完飯,她提醒道︰「哥哥,好啦。」

按照往時,小跟班哥哥就該給娘親打聲招呼,取兩角餅子作為兄妹倆的口糧,跟她一起出門玩去了。

哥哥去了名府這段日子,莊中好幾個小孩都消失了,氣氛抑郁得不得了,現在哥哥回來了,終于心情放松可以玩的盡情了。

然而這一次,他哥听說她要出門,順嘴卻是問︰「去哪里玩?」

長欣一一數說要去的地方,眉色飛舞的。

小孩子其實很敏感的,哥哥的變化,她心底是有所感覺的,這樣的哥哥比過去好像更難以討好的樣子。所以她說話的口氣,下意識帶有一點夸耀和討好。

哪知這回她哥听完,只「哦」地應了聲,同時囑咐道︰「那你小心些,別去那麼遠的地方。哥給你裝點水,渴的時候可以喝,現在容易變天,多看看天色,別給雨趕著了。」

這是不打算跟她一塊出去玩了?

長欣太意外了,一臉懵逼地听著他哥溫柔地吩咐,說的是與她娘一樣的嘮叨,又細心地給她裝了水,備了手帕,還裹了一個硬餅子一起裝在一個她娘縫的布袋子里,遞給了她,拍拍她的小手臂告別。

她娘在里間這時說︰「長欣,你哥早上要和我一起到針線房去,你也一起去吧?」她听著哧溜一聲,趕緊走了。

開玩笑啊!誰願意去針房那種無趣的地方啊!

只是走到半路想起哥哥今日不一樣的表現又開始有點懵逼。

也許,哥哥只是剛回來暫時不想出門而已?

還有,哥哥突然好細心哦!她惦惦背袋,臉紅撲撲的。

沒有哥哥做小跟班的日子,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跟往常不一樣,這回哥哥明明是在家里的。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然後,小伙伴們一匯合,就有人七嘴八舌問她哥怎麼沒來,長欣又一陣心塞。

小孩子忘性大,大家玩了一個中午,倒是開心。下午回家吃飯時,听她娘說她哥在針房呆了一早上,下午跟著啞二出集去了,這一回,長欣是真的失落了。

哥哥這是第一次撇開她自己行動,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去了她一直向往的市集,長欣簡直受到了會心一擊。

心情很郁悶,藍瘦,香菇。但身為一個「老大」也是有她的脾氣和尊嚴的。晚上長默回來,長欣就以炫耀式的語言以及略夸張的修辭形容她一天的經歷,在哪哪玩,搗鳥窩,玩踢石子,強調很好玩,班底太龐大迷弟迷妹太多真的很煩人,自己對哥哥拋下她一個人去玩這種事一點也不介意。

一點也不——摔!

哼,既然哥哥不帶她去集市,那她明天也不會帶哥哥玩,就讓他一個人呆著好了!長欣傲嬌地想。

然而,她故意不提要帶哥哥出門,哥哥也沒半點那方面的意思。

于是第二天,照舊。

哥哥這一天的行程,是莊中的小學堂,幾處工匠所,下午又去了集市。

強顏歡笑了一晚上,第三天長欣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決定改變策略,采取雷霆手段,奮起反擊,加重蠱惑,誘以重餌,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江湖地位。

「哥,今天要去白樹林,木果子快熟了,味道都飄出來了,可香著呢,你去不去?」

「大家都想去,李大拐子家的三娃也想跟呢,」長欣以不屑極了的口吻︰「我不想帶他。」

從前听到木果子眼神就閃閃發亮的哥哥淡定地給她擦著手,一點動心的跡象都沒有。

「為什麼不帶他?」

「哼!一個尿泡!听說他這個月已經尿了三次床了,四歲了還尿床,羞羞臉,髒死了!——哥你說去不去?」

她哥模了模她營養不良的黃毛︰「你去就好了,哥哥今天已經有安排了。」

「什麼安排?」

旁邊納著入冬的棉鞋的瑛娘趁機插嘴並教育︰「你哥今天跟你啞二叔下地里瞧去。欣兒,你瞧瞧哥哥變得懂事穩重了,前兒還幫娘纏線,就你瞎著玩。」

看!連娘親也變了!以前是吩咐她「帶著你哥出去玩,多看著點的」!

長欣有點生氣︰「下田有什麼好玩的!啞二叔還不能跟你說話!」

瑛娘臉一板︰「這麼口無遮攔當心娘攆你。」

長欣嘟起嘴,繼續去纏她哥︰「哥,我們還去瘸腳坡,那里的甜草芽也都長出來了,嚼著可甜啦!」

以前的原主原來是個吃貨啊。

這樣的長欣簡直讓長默哭笑不得,但他不可能跟著一群小屁孩漫山遍野摘野果嚼草芯吃,況且他是真的有安排。只能耐心安慰妹妹。

听著哥哥再一次殘忍地拒絕了她,長欣清澈漂亮的大眼楮簡直泛有淚光了︰「為什麼?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長欣!」瑛娘禁不住抬高聲音︰「再這麼任性地纏著你哥,娘真揍你了啊!」

「哼!稀罕你!」遭受哥哥背叛和娘親偏心雙重打擊的長欣生氣地扯過哥哥幫她裝好的小背包,扭臉跑了。

「白樹林刺兒多,當心些!要去就給你哥哥摘點木果子回來——」瑛娘在後頭不顧女兒脆弱的自尊心喊。

「我個子矮,摘不著!」長欣只回他們憤怒無比的聲音︰「不去就饞死你好了!」

「誒,這死孩子!」她娘丟了鞋底差點真的要取了尺子追出去了。

娘倆的互動,把長默看得樂不可支。

他覺得他娘他妹真的都好可愛~

好幸福啊。

而嘴硬豆腐心的長欣當天晚上回來,還是給他摘了滿滿一兜野果,長默嘗了嘗,其實酸得很,也很澀。但他還是吃得眉開眼笑的。

他知道這幾天自己讓妹妹傷心了,對她說話越發軟聲細語,給她洗腳時說了一籮筐笑話,又承諾要帶她去一次市集,終于把繃著小臉的小氣包哄笑了。

長欣開始有意識地觀察起這個讓她感覺有點陌生又新鮮的哥哥。

外頭新奇的世界似乎逐漸失去了興趣,長欣不再整天往外瘋玩。

然後,她就發現,這個哥哥不僅有點怪,還有點神秘。

昏暗的耳室,七八個小孩橫七豎八地躺著。

一室充訴著陳腐發霉,即將死亡的穢臭味。

證明這里頭還有活人的,是間隔長久才響起的一聲細弱申吟。

三個用布巾蒙著頭臉,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領頭的小心避開了地板上嘔吐的穢物,抬腳踢了踢當先的孩子。

一只青紫發黑的手掌以不似活人該有的僵直跟著晃了晃。

領頭人蹲下,拭探小孩的鼻息,翻看小孩的眼皮。取出耳勺狀的竹棍,挖出小孩耳竅流出污黑的穢物查看。

稍後取出白色的粉末撒上,「嗤」的一聲,污黑滯留物像煮沸般凝出氣泡,一股新鮮難聞的氣味迅速佔領整個空間。

這麼難聞的氣味,卻沒有人有異樣的表現。僅僅是領頭的那個人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他逐一檢查過去,有的小孩如同第一個,已經成為一具尸體。有的苟延殘喘,但是有的軀體青紫腫脹,有的肌肉滲水如泡漲的饅頭,有的七竅流血,已不成人樣。

他一邊看著,一邊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調將這些癥狀一一描述出來。

例如︰癸三七號,全身青紫腫脹,四肢僵直,眼月復鼓出,眼耳四竅滲黑水,嘔吐物、滲出液皆有「吞噬」現象,「接疫」一天十二個時辰,服藥三貼,生機斷絕。

兩名手下更沒歇著,一個攤開早就備好的紙筆飛快記錄。一個取出瓶瓶罐罐,或是一點皮發,或是一塊指甲,或是做完「吞噬」後的炭狀殘余物皆一一收集,貼上相應標簽。

已經死亡的被取份銘牌,拖到一旁。

檢查到第四具尸體的時候,「吞噬」產生了變異,冒出的不是像沸騰氣體的東西,而是詭異的綠焰。三個人互看了一眼,領頭人點了點頭。

有人抬了一張黑沉沉的烏椅進來,這具被檢查出詭異綠焰的尸首被抬起安坐了上去。

光線一晃,也不知是否看花了眼,流著兩行血淚垂頭歪著的青面童尸,唇角隱隱長出了一對尖尖的獠牙。

負責抬尸的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將一塊黑布將童尸兜頭一遮,迅速抬走了。

地上留下其余五具尸體。

三人走後,才有另一批雜役過來收尸。

他們穿著灰色的麻衣,手腳粗大,衣衫有的還打了補丁,明顯比上一批抬尸的又低一個等級。

尸體死狀都十分恐怖,幽幽燈色下個頂個的猙獰。剛跨進來的第一人和七竅流血的童尸打了個正對面,腳下就是一個趔趄。同伴顫聲道︰「又、又死了這麼多……」

另一人低斥︰「噤聲!貴人們的事休要多口多舌!你活膩了別連累我們!」

誰也不是活膩了,幾個人噤若寒蟬哆嗦著給童尸兩只手都塞了紙錢,拜了拜,心里默念「冤有頭,有冤尋冤,莫來相擾」。每人一張草席一裹,抬走了。

李吉今年剛進名府,因為為人性格不夠圓滑變通得罪了管事,被發配到了全府最恐怖最不受人待見的地方——收尸所。整天要與各種死狀恐怖的死尸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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