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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默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底氣就是他的異能。

他有把握,就算不能成功凝聚疫力,至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雖然這麼想,傍晚回到家看到瑛娘,心里還是有點糾結。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瑛娘正在院子中碼著蘿卜大菜再上一次醬料封罐。曬了一個多月,蘿卜條現在一塊塊呈油亮的淺褐色,味道已經很足。瑛娘撕一小塊放進長默嘴里,長默傻傻地嚼巴兩下咽下了。

……咸鮮味的,挺香了。

「……今天夫子布置的作業少,提前回來了。」其實是啞二見他今日狀態不佳,練了一趟拳就讓他回家了。

瑛娘道︰「那你先洗手換衣服去,娘弄好了去給你做飯。」

長默道︰「我幫娘一起弄。」

瑛娘道︰「噯,別沾了一手味。」

長默道︰「不怕。」

母子倆邊干活邊聊天,長默問道︰「娘,你和啞二叔的親事定下來了沒有?」

瑛娘臉頰泛紅︰「定下來了。娘和你啞二叔商量過了,不大辦,到時請個禮人見證,一家人喝個酒就成。就是這院子還要翻擴一下,等過了農忙,入冬的時候,就請人來操辦了。」

長默听了精神也一陣振奮︰「還是請鄰里四處過來喝喝酒,熱鬧熱鬧。」

瑛娘嗔道︰「你娘又不是什麼黃花閨女,怎麼好意思。」

長默嘿嘿笑,確定了母親下半輩子有良人依托,他的心理包袱也輕些了。

搬罐子經過屋檐下的時候,看到有兩個放在木架上的竹筐正晾著幾樣草藥,便好奇的問了一嘴,瑛娘笑道︰「這個啊,這是娘听鄰莊一個大姐的法子,她家也有一個小孩今年進了名府,夫子給了個藥方,將幾味藥草泡酒,每月泡澡一次,可壯筋骨。娘先泡點試試效果,如果好,長欣以後也是可以用的。回頭你幫娘仔細記記,將這方子記錄下來。」

長默挑起幾樣藥草看,現在也有粗淺的藥材知識了,幾樣藥材有的他認識有的不認識,可以辨別的幾樣果然都是強筋壯體的藥材。他們在田莊這樣的地方,周圍很多也是沒有自由身的貧家,養活一家人已經很艱難了,很少有余錢再配置給小孩改善體質的資源。但長默知道,在城里那些富裕的人家,只要家里出有一個血脈覺醒者或藥童,就會開始收集各種藥草藥材甚至珍貴靈藥提供兩者使用,每戶人家手頭至少都有一二個自己的配方。

藥童、神血戰士的進階,都是這些東西堆起來的。

想想,他,還有長欣,想支持兩人進階,家里那點錢根本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

瑛娘對兩個孩子向來很少提出什麼要求,听到他資質不佳,也並未顯露出異樣,但從這兩筐藥草,卻能看出她的擔心和期望。

她也是知道下等資質進入名府即將遇到的重重困難的麼?也是會擔心他會遇到挫折和危險的吧?可是自己他情況比下等資質還糟糕,卻是不能跟她透露的。只能在心里嘆了口氣。

晚上入睡之前,長默將這段時間陸續回憶起來的一些可在這個時代推廣的創意小點子,食物食材配方等記錄整理在一本小冊子之上,將它塞在枕頭底下——這算做一個後手了,倘若自己真出了什麼意外,依靠這個冊子合理運作,應能保三口之家衣食無虞了。

隔日。小元峰名府。

高夫子領著長默七彎八繞,通過數道門禁,終于來到一處僻靜的大殿之前。

天氣十分應景地陰沉沉地。秋風打著旋兒刮起地面一層落葉,沙沙作響。襯著殿前屹立的數尊石雕飺人,很是森冷肅殺。

不知是衣服單薄,還是氣氛的影響,風一掃過衣襟,竟讓長默悄悄打了個寒噤。

「怎麼?怕了?」高夫子順在長默的眼光落在那此飺人石雕上,悠悠道︰「如果失敗,你極有可能成為他們。」

他的語氣讓長默有點不舒服,他想了想,問出一直藏在心里的一個疑問︰「夫子……為什麼要造出這些怪物出來?」

「怪物?」高夫子沖他冷笑︰「飺人可是我們藥師的利戟,藥師的守護神!曾經的堇植大殿,他的疫力可以操縱兩個高達八級的飺人,獨力對抗十名神狩士!你說他們是怪物,離了這班怪物,藥師什麼也不是!只能是依靠神血戰士庇護的卑微可憐蟲!等你……」高夫子說著又搖搖頭,止住了話,再多的話,也得這小孩有命出來,才有那個福氣听。

高夫子沒再多說,但光是上面的內容已經讓長默露出了一臉震驚,他一下子想起那名策馬單騎來到田莊的「俠士」,單是一個接近神狩士實力的神血戰士已經那麼厲害了,堇植大殿操縱兩個飺人,卻可以對抗十名神狩士!

這簡直可怕!

這些飺人在藥師的操控下,真的可以厲害到那種程度?

高夫子見小孩滿臉敬畏,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等他們來到殿前,前方幽靈般閃出一名披著疫帽的老者,滿臉漠然地望著他們。

高夫子回過頭,壓低聲音,語氣嚴厲︰「最後一次問你,你可真決意進行催體?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長默彎腰行禮,語氣堅決︰「是。請夫子幫我。」

高夫子道︰「好。按照院歸,主動要求催體,需扣一百點的學分。你將銘牌給我。」

長默取出自己的身份銘牌,高夫子躬身將它遞給殿前老者。老者接過,疫力一催,在銘牌上拂過,扣去相應學分,又將它丟還過來,隨即轉身,一聲不吭進入內殿。

高夫子接回銘牌,低頭看了一眼那銘牌上的名字,嘆了口氣,對長默道︰「……跟上去吧。」

長默點點頭,深吸了口氣,握緊雙拳,大踏步邁上眼前陰森大殿的石階……

皇城,渭京。

一身威嚴的建章大帝靜靜站立在玉石雕欄之前,等候他的結契者的到來。

夕陽之下,男人有著刀斧劈就的俊美容顏,身材高大健碩,半披的護甲之間**出精壯結實的肌肉,身姿威武霸氣,一身氣勢將身後雄偉崢嶸的連綿宮殿襯托成失色背景。

他等候的人終于出現在玉階之下。

酷酷的建章大帝唇邊出現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一下柔和了他威嚴的輪廓。但等老婆接近,他的笑意就凝結了,兩道濃眉暗暗皺起!

寬袍大袖的風涯大殿提著鳥籠瀟灑地走過來了,只見他衣襟飄飄,行走如風,但是右手手臂彎曲,似還抱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青色帶著暗金的細鱗,頭都數個幼角,一道背刺連接著長尾巴,此刻正大壁虎一般纏在他阿父的懷里,呼呼睡得正好。可不正是他剛蛻了鱗的兒子!

看這姿勢,恐怕是讓他老婆抱了一路過來的!

這小子幾歲了?他以為自己還在吃女乃嗎?怎麼還好意思賴在他阿父的懷里?!

這是想挨揍嗎?!

不不不,剛回來就打小孩,給朝臣听了,又說他對唯一的幼崽太過嚴厲,給久別重逢的老婆的印象也不好,萬一他又覺得自己是在給他下馬威怎麼辦?忍住,本大帝要忍住!

做好了心理建設的建章大帝重新揚起英俊爽朗的微笑,張開手臂,抱住了他的結契者,同時手指一伸,捏起呼呼睡覺的幼崽的頸項自他老婆懷里輕松撕開,將四肢大張的小玩意丟向緊張候著的德勝懷里。

緊接著朝宴,久未歸朝的風涯大殿接受著百官的拜見。建章大帝喝著酒,有點心不在焉,眼光一直緊緊粘在他老婆身上。

喝了點酒的風涯大殿越發豐神如玉,眼絲如琉璃,斂住薄薄水色。

宴過了一半,建章大帝就開始忍不住,手從案下抓著男人的手,一直刮著他的手心,傳遞著濃濃曖昧的情∣絲。

為了今天,大帝特地挑選了這身衣服,只上半身只由護甲與側帶圍住,露出他精壯的胸肌與手臂隆起結實的肌肉,那強壯的充滿成年王獸性感的弧度,一定可以令他的結契者滿意!

啊!這該死的朝宴為什麼還不結束?這班煩人的家伙為什麼還不快點滾蛋?!

終于,礙眼的家伙一個個離開,建章大帝撲向他的結契者,熾∣熱的手掌侵入他的衣袍!

「去寢宮。」亦是情弦撥動的風涯猶有一點理智。

建章大帝一陣激烈吮吻,全身氣∣血翻涌,情∣潮如海。一把抱起他的結契者大步往寢室而去,就要攻城略地,大力鞭∣撻。

然後,他就轉了個身而已!

一道小小的暗金色的身影呼地闖了進來,手腳加尾巴並用,呼地就鑽進他老婆敞開的懷里!那緊緊趴著的姿勢是那樣充滿了佔有欲,還有空伸出頭,朝他凶狠地、充滿示威性地齜了一聲。

啊!身處情∣潮之間的風涯大殿僵住了。而蓄勢待發的建章大帝,更是如被兜頭淋了一桶——不,一百桶冰水。

「啟、淳!」這一日,渭京皇宮響起了建章大帝可怕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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