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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默總的概括了一下家里的情況,發現真是很不樂觀。

首先,萬惡之根本,他們是奴身。

奴身沒有人身自由,沒有主家的允許,他們將被永遠禁錮在田莊之中,世代為主人服務。

按照大昊國的規定,奴隸是不授田的。也就是他們沒有私田,除非主人的恩賜。許老管事二老回莊榮養時,主家恩賜了二十畝地,後來全給林家兄妹瓜分了。

沒有私田,也沒有其它資本的話,奴隸只能依靠受役于主家獲取生存資源。

田莊的奴隸接受勞役一般有兩個方式,一是公中的差事,這種固定的每個月都有微薄的月錢;二是接受役田。

你要問役田是什麼玩意,和租給佃戶勞作的方式有什麼區別?簡單來說,就是一般剝削和重度剝削的區別!

顧名思義,役田就是奴隸接受勞役的地方,它和佃田的區別就是,佃戶租種田地只需要交付相應比例的收成或是兌換成等額的物品上交即可,在不失收的年景,這個比例一般是五成左右,想租種多少也是佃戶自己選擇;役田則對奴隸必須耕種的畝數作出規定,而田地的收成是要全部上繳,不歸奴隸的。

接受役田的奴隸照舊每個月有例錢,但得到的跟他們付出的是完全不對等的。還有一點,在收成好的年景,奴隸不一定有獎勵;失收的時候,卻是必定有懲罰的。

另,田莊還會發布需求,比喻需要某某樣子的布匹,由奴隸生產交上來,也能換取一定的物資。

目前,瑛娘有份在針線房的工作,月錢五個大錢。

莊中規定,像瑛娘這樣養著「貴客」的,家里沒有勞壯,是可以不領役田的。然而早些年林大鳳刁難,仍分了一個丁戶的役田到了瑛娘名下,好在對方也不敢過于明目張膽,田莊中另有規定,瑛娘名下的役田可以不采取收成不用全部上繳的方式,而是按照佃戶的比例交租。

這個田地有十畝,只有旱田沒有水田,種不了水稻,按照莊中的規定,一半種了藥草,一半種了小麥。

此外,還有自己開墾的幾畝土地貧瘠的荒地,這個不用上繳任何收成,產出卻十分有限。

瑛娘一個拉扯著兩個孩子的婦道人家,還有公中的活計,自然看顧不了這許多田地,大部分都是由著啞二打理的。瑛娘既接受了啞二的幫襯,也不清高,收成上來之時,厚著臉皮收下了一部分。

除此之外,瑛娘平時還做些針鑿之類,也貼補些家用,這林林總總,勉強養活了一家三口。

但也僅僅是勉強。沒有哪個富裕家庭會把成員養得個個面黃肌瘦,兩個小孩一年到頭吃不到兩次糖嘴,長欣從小到大,穿的都是掏換下來改過的舊衣衫。

晚飯時,長默就听瑛娘歡喜地說要在他開學時給他換兩身衣衫。他娘回房,長默從門縫偷偷瞧去,看到女人坐在破舊的木板床上,揭開從箱籠模出的布包,里頭就那麼零散幾個大錢和兩錠尾指尖那麼大的碎銀,遲疑不決的指頭揭來揭去,數了一遍一遍,只為了要扯幾尺新布。

長默心里的難受勁就別提了。但他不便去揭穿他娘的困窘,只能選擇默默地回了房。

以他目前的能力,月兌籍一事是天方夜譚,但賺點銀子寬裕一下手頭什麼的還難不倒他。

別的不說,長默在末世身為基地上一名看似不重要其實哪里都可以摻上一腳的後勤主管,手底下是擁有幾條全天效食品生產線的資料的,一二個讓古人眼前一亮,並適合在這種生產資料落後的時代推廣的配方還是拿得出的。

就像以前看過的穿越文主角一樣,依靠一個諸如做豆腐、釀酒的配方在古代大開作坊,大殺四方,把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古人饞得不要不要的,銀子美女大把大把的來,想著就有點小激動呢!

只是,現實很快又讓長默冷靜了下來。

腦中理智的小人告訴著他,一日不月兌去賤籍,一日不扳倒林氏,最好不要作這些妖蛾子。

況且,說著容易,他們身處田莊,就算沒有林氏的干撓,現在在這里開個作坊也不實際。

首先,是勞動力的問題。

此時立秋節氣剛過,作為夏秋之交的重要季節,早稻收割,晚稻移栽,很多重要的大秋節物將進入重要的生產階段,掛穗的還要忙著防鳥防偷,忙活了一季,眼睜睜都盯著這一刻;其它農事管理,如耕田松土,追肥,剪枝也必須趕在這個溫度稍高的時候進行,忙完這一陣,秋風頻起的時候,趕在秋雨連綿的時節之前,是根碧草豐收季節,全莊上下,又陷入一個農忙。

根碧草是屬于藥草的一種,最常見也是品級非常低的品種,是飼養食草靈獸的主要牧草之一。

這種情況下,勞動力是非常難找的。需要服勞役的瑛娘也沒有多余的時間跟他打理作坊。

其次,是人口密度的問題,田莊最大的特點就是地廣人稀。陳氏這片莊園人口已經算多的了,也就十幾個佃戶和二三十名藥奴,加上左右鄰莊,拿豆腐作坊為例,這些人如果每戶都願意過來幫襯,倒也能支撐得起一個作坊,但是一天如此,二天如此,天天能如此嗎?總不能頓頓豆腐吧?

所以,東西只能拿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去賣。

而距離最近的坊市……呵呵,長默坐的板車過來的,路程有多遠,就不想提了。

除非他們能把作坊開到外面去……于是問題又來了,他們不能隨意離開田莊,居住到外面去。

開作坊行不通,只能另尋方法,將這點子換成錢銀。

長默其實還有另一個方法,那就是利用木異能的催生功能,催生一些比較珍貴的藥草甚至靈草去販賣,但如非萬不得已,他不想走這一步,太容易露陷。

問題繞來繞去,最終在腦中確立了方案。

臨睡前,長默又檢測了一□□內的木異能,那顆睫草似乎很活躍,還頑皮地跟他打了打招呼,但檢查一圈下來,長默還是有點失望。

前世的他雖然只是一個廢柴,但木異能修練到最高峰的時候,除了催生植物,輔助治療等基礎能力之外,還能發出三根木刺——好吧,可能說是三根牙簽大的攻擊更合適點(▽`)……

現在他體內的木異能雖然很活躍,也具化成了一株植物很神奇,但這股能量的大小,是遠小于他前世高峰的時候的。

前世依靠的是吞食喪尸的核晶進行進階,那這一世,沒有喪尸,沒有核晶,他拿什麼進階?

長默最後的眼光落在白丹師所贈的聚靈丹上,但摩挲兩下,還是決定等知道丹方內容再決定是否服用。

長默合衣躺在小床上,就是這樣輾轉半晌,才漸漸沉入睡鄉。

這一晚,掛心雜事的並不止長默一人。

回到青雲丹院的白丹師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的恩師請安。羊臉獸大補丸逮住時機蹦蹦噠噠溜回丹房,想趁主人不在先偷點丹藥吃吃。

剛推開丹房房門,就感到一股恐怖到令獸窒息的氣息向它襲來!

那是王獸對于低階獸類的絕對壓制!

大補丸膝蓋一軟,立即就伏下它桀驁不馴的身體。

一團幼小的,女乃狗大小的東西正伏在白丹師放罩靈材的丹案上。燈光里望去,只覺那東西金燦燦的一團,四腳,頭頂著小尖角,背部有鋸齒狀豎起的鋸片排列下來,一直延伸到小小的尾巴尖,一身凶器的樣子說不出的凶殘,也說不出的可愛。

如果長默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這東西長得分明和奧特曼打的那頭小怪獸一模一樣,只不過,眼前這一只,是金黃色的!

黃金小怪獸面朝里正扒拉著一瓶什麼東西,給大補丸一嚇,瓶子一滑,一個倒栽,瓶子里的液體一股腦地倒在旁邊栽種的靈草盆里。

它惱怒地轉過臉,更加恐怖的威壓,讓大補丸差點尿了。

小怪獸不滿地哼了一聲,回頭瞪著那盆靈草,試了試,不好抱,它突然站直身體,身體瞬間漲大了一倍,然後伸出兩只前肢輕輕松松抱起花盆,一躍跳出窗外,跑了。

白丹藥匆匆回到丹房,他是究極鑽研的性子,一件事情引起他的興趣之後就不容易放下,長默的事一直在他心里打轉,他突然想起之前癸字營的管事曾取了長默的血樣給他送來過來,收拾行李時隨侍的僮兒應當也將那東西拿到丹院了,自己或者可以做個測試,或許能發現什麼特異之外,也能解開自家丹獸對那孩子的血液感興趣的原因。

然而,到了丹房,他只看到自家羊臉獸那副兩股戰戰,完全被嚇尿了的模樣……

「嗚嗚嗚嗚嗚……」

白丹師︰「?」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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