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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無人知是荔枝來

哈,再次用針扎走了裝病的病人,陸雲心的小店迎來了叉八的溫庭筠的到來。

他說︰「我將要離開京城了,特意前來告辭的。」

在京中晃蕩了這麼久,前有楊賢妃把持後宮,後有楊國忠在朝前翻雲覆水不可一世。溫庭筠就知道他在這繁華的京都沒有前程可言。

更重要的是他下了當今聖上的面子,也得罪了身為官員的令狐。

說起這事,也不能怪他啊。

「溫郎君出了何事,為何如此急著離京?」陸雲心將藥包好,掛出淘寶式笑容面對客人,等客人暈暈乎乎出了店,她才睜大了眼楮疑問道。

溫庭筠郁悶地舒了口氣,才娓娓道來︰「事情是這樣地」

溫庭筠曾在科場給令狐代筆作過韻,從而結識了至今已是高官的令狐,他此次來長安,就是居住在他的府上。

說來溫庭筠自己就是一個學霸,本身就瞧不上那些無學識的學渣,那令狐在他的眼中就是徹頭徹尾的學渣,只是運氣好,踫到當權者的喜愛才一舉成官身。

這不,那天聖上來興致賦詩寫下上句’金步搖‘,苦思許久,還是沒想到下句,只好詢問已經是國相的令狐。前面都說了令狐是個學渣,學渣令狐抓頭摳腦,怎麼都想不出下句,只好回府央求溫庭筠對之。

溫庭筠不急不忙地雙手叉腰,隨口對下’玉月兌條‘,此詞來源于《南華經》第一篇中。

那令狐得了此句,當天就進宮面聖,將這’玉月兌條‘說給聖上,聖上得了此詞,龍顏大悅,當場就問學渣令狐的從哪里得來的靈感,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言。

當最後才知道出了這詞不是他所作,而是請一名叫溫庭筠的書生所作後,聖上還是很高興地賞賜些財物給了溫庭筠。

從宮中回來,令狐急問溫庭筠︰‘玉月兌條’出自何處?

溫庭筠當時就諷笑道︰「「非僻書,相公操理公務閑暇的時候,亦該多閱覽古書典籍。」又有言說︰「中書省內坐將軍。」

也就是中書堂上坐的是將軍的意思。中書堂一般都由文人來坐,現在說坐將軍,語言可謂之諷刺。

氣得令狐綯臉紅脖子粗,喘氣顫抖著手指對著大門吼道︰「狂妄之徒,給我滾出令府!」

溫庭筠沒有滾,只用走,走出了令府。

那令狐綯拿他沒有法子,不僅僅是溫庭筠舉子的身份,更是因為他在聖上的面前掛了名。

好吧,不作死不會死。

溫庭筠前腳剛得罪了令狐綯,後腳便得罪了聖上。

只因聖上愛好微服私訪,那天聖上心血來潮微服出宮,剛好在旅館中遇到被趕出令府的的溫庭筠。

要知道,聖上微服出京,安全為第一,他接觸到的人都會由暗處的侍衛調查背景。這不,當聖上知道這就是對上自己所作的詩的溫庭筠,便高興地上前結交,兩人越說越投興,對起對子來。

你針對︰「蒼耳子。」

他回應︰「白頭翁。」

到了最後,聖上想要介紹自己的身份,但又不願直說,便讓溫庭筠猜測。

結果

溫庭筠帶著戲謔的口吻問道︰「難道你身居長史、司馬等官職麼?」

長史執掌事務不一,但多為幕僚性質的官員。而司馬呢,州郡太守(刺史)的屬官。

聖上︰

見聖上無語,就知沒猜對,溫庭筠只好接著猜︰「那麼,莫非,您可能是那些縣尉、主簿之類的人吧?」

故事的結尾,身居皇位的聖上懷著滿肚子的不痛快離去。

所以,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沒反應過來的溫庭筠就被一紙文書溫貶謫到了方城當縣尉。

這是以為自己最起碼也是個京官的溫庭筠所不能接受的,但現實就是很骨感,不會因個人的意願所改變啊。

听了溫庭筠的事跡,陸雲心都想說句去年偶買了個表。這運氣,也倒霉了吧!

「壯士,站起來擼!「陸雲心安慰中帶點同情的眼神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溫庭筠。還將手里準備要喝的茶送給了他。

溫庭筠不懂這現代網紅用語,但不妨礙他看清楚陸雲心眼神中同情的安慰,還有一絲笑意。

他哀怨地望著陸雲心,滿心都是本人已經這樣了,你還能不能不幸災樂禍啊!一向對溫庭筠言听計從的魚幼微亦不滿地嘟著嘴唇。

陸雲心只得投降,討好笑著︰「得,我該送你一份離別禮物。還好你出發的日期還有幾個月。我有時間給你準備繡幅畫。」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陸雲心便不再來店里,整個人關在閨閣中捏起了針。

給好友送禮,不好糊弄過去,她準備針線,去挑戰自己的繡技之極限。

什麼極限?便是在短短的時間內繡完一幅《清明上河圖》!

《清明上河圖》許多現在人都知道,它是宋朝畫家張擇端所畫,此畫寬25.2厘米,長528.7厘米,絹本設色。作品以長卷形式,生動地描繪了北宋汴京的城市面貌和當時社會各階層人民的生活狀況。

可以說畫界史上的宏作之品。當時的張擇端自己也花了十年的時間繪畫而成。

還好陸雲心曾在博物館中見過此圖,她特別驚嘆這畫中展現的栩栩如生的人物、馬牛、船、橋人物成千之多,所以她花了許久的時間,把畫面記住腦海深處。

上輩子繡品時,也曾還原圖畫,繡在錦帛上,當時她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才繡好,最花時間的是將畫繪畫出來。

一名成功的繡娘,必須擁有一手極好的繪畫,也可說描圖。因為不是原創,陸雲心快速在宣紙上揮灑筆墨,終于在日落時分畫完了全圖。

若有人見到此畫,會驚訝的發現這畫同原著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分差。

日落月出,北斗星移。轉眼三個月快過去,陸雲心手里的繡著的清明上河圖只幾針便結尾了。細細地繡花針飛快地穿過錦帛,迅速拉線,最後將線頭剪斷藏好。

她站起來時,腳下差點打滑,眼前發昏,眼楮也腫紅腫紅的酸澀。但陸雲心是高興的,這次為了繡這幅清明上河圖,她將自己吃女乃的勁都拿出來了。硬生生將原本兩三年才能繡好的圖,竟壓縮到三個月便繡了出來。

本來啊,她知道三個月將整幅圖繡下來,這是不可實現的事,清明山河圖可分為幾部分,三個月她隨隨便便就可以繡好其中的一部分,但是處女座的她強迫癥發作了。

于是黑白顛倒,日日熬夜,陸雲心整日坐在房中不出門一步,就連飯菜都是由爺爺送來。終于將不可能的事成功完成,

身子拉響了警報,但她心中滿滿都是成功感,好久沒這麼努力了,好像回到了當年華爾街赫剎風雲的日子。

將繡品送入溫庭筠手里的時,他還沒模著盒子就呆滯,身邊還有正給他送行的詩友,其中有紀唐夫就笑著讓他打開盒子︰「飛卿,是哪家女郎送的?莫不是暗戀你的可人兒?莫意見的話,可否讓友人們瞧瞧。」

溫庭筠推據不了,無奈地打開了盒子,就見盒內疊著錦帛,他小心地抱出來,詩友們見到這錦帛挺長的,跟著幫忙鋪在桌上,桌子不夠長,就把其他桌子拉來合攏,整個錦帛如畫卷般展開。

繡品從門口直達屋內踫到牆壁,才堪堪展開,只見整幅繡品上用五彩線配色刺繡而成,上面的車水馬龍,人物眾多,有市井叫賣,有航海船運,有農人作息像栩栩如生,耳邊好似還能听到人聲鼎沸。

簡直是曠世絕倫的繡作,可以說的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驚得一伙人下巴都丟在地上,拾都拾不起。

溫庭筠顫著手欲模模繡品,還沒踫著,就被詩友紀唐夫拍開手,紀唐夫心疼的說︰「這繡品如此極品了,珍貴至極。手都莫洗,就不欲用手觸踫啊,剛才不知如此珍品,我等便唐突了美繡。」然後虔誠地將手在繡品的上方隔著空氣作觸模狀。毫沒形象吼道︰「店家,店家,快打水讓我等淨手。」

即使紀唐夫反客為主,也引不起眾人的關注。大家盯著繡品,眼神珍愛不已。

「飛卿,這畫是何人所繪,繡技也出神入化了。可以的話,能不能介紹我等大師的所在地呀,本人願意千金求之,只願得一幅便心滿意足了。」紀唐夫克制住自己的激動,故作冷靜。

溫庭筠皺了皺眉,不知怎的心中有點不悅,不願將那個人的名字說出口,便閉嘴不談,小心的收起了繡品。

被詩友逼急了,他手指觸模著盒子,然後把盒子放入行李箱的底層︰「啊,時間不早了,也該上路離去了。」他拱手︰「各位,青山不改,碧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翻身騎上馬,甩鞭子,他快速朝城門馳去。

動作一瞬間完成,反應過來的詩友們只見他的背影遠遠離去,化作了一點小點。他們都風中凌亂了,飛卿喲,你還莫告訴我等那是誰繪繡的繡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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