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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需要多大, 能煮飯做菜,放些鍋碗瓢盆,能轉開身就可以了。實際上現在人住的地方都是低矮破舊的, 廚房不是在房子里就是設在外面,隨便搭個草棚子了事。

張家蓋幾間簡單的廚房,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比較辛苦的地方就是摔泥坯, 這個時候天氣還有些凍,爛泥和著水, 分量很重, 需要花力氣。知道張大林家要干活, 族里的堂兄弟們有時間也會伸手幫忙,幫著一天半天的,看個人情況。

三天,泥坯夠用了,第一天的泥坯都半干, 也可以開始砌牆了。砌牆也是個力氣活,至于技術合格不合格的, 祖祖輩輩不都是那樣麼, 不過是活做好和活做糙的區別。

張家仨兄弟加上另外幾個張家男人, 活也干得不錯, 林帆別的伸不上手, 之前買的肉, 林帆咬咬牙, 把脖子系緊,除了煉點油吃點油渣解饞。張大林把她叫過去說要一起給她蓋間廚房後,剩下的一半肉都給她腌制了。

一天摔泥坯後,因為是三家一起,林帆家里又是只有她一個女眷。也不好請人到家里吃飯,既然幾兄弟家里一起,那就一起請。這時候人都這樣,干活不要錢,都是那家里要蓋房子,或者像林帆家這樣,用不了什麼技術的活,叫上幾個關系好的,或者人家見著你家里忙,沒別的事就會自動來幫忙,幫完了也不留下就回自己家吃飯去,下次人家有活你也去幫忙就可以了。

不過主人家都會請人家吃頓飯,飯菜好不好全看主人家的生活水平。一般人不會拿這個說事,當然你不留人家吃個飯也沒什麼,不過沒有誰會這樣做,農村人也有自己的禮節,有自己做人的道理。留人吃飯也不能天天頓頓留,畢竟這會人的糧食就那麼多,不能因為請客後面日子就得喝水飽著過了。

摔泥坯是很累的活,第二天晚飯,就要留人吃飯,林帆把自己留下的一點肥肉,割掉一半,加上點豬肺片送到張解放家去,他家廚房大。讓她們做飯的時候一起做了給干活的人添菜,自己家男人不在家,人家幫了忙,這也是應該的。

劉英看到肥肉的時候,眼楮亮亮的,直說好久沒吃肉了。就是王四妹和李紅蓮也一樣,不過沒有劉英那樣咋呼就是了。

等到林帆看著上桌的肉菜,臉都黑了,她拿來的肥肉豬肺也不少,現在看著上桌的可憐被切成細細的肉星子,看向主要掌勺的李紅蓮,李紅蓮接到林帆的目光,對了一眼,然後很快的轉開了。

這個能怪她麼?孩子聞到肉味跑到廚房里窩著,還幫著燒火,遞鹽遞油的,孩子多懂事啊,看著肉菜流口水。她不就是看著自家孩子可憐,想給他們嘗嘗麼,結果老三的孩子,看到了也跑過來說要吃的,她是不想給啊,奈何王四妹不是省油的燈,幾句話把她說得沒話,反正都吃了,每人吃一塊也沒啥。

最後,就連游手好閑的劉英不知道怎麼的知道了,也要給三虎嘗嘗,誰不知道三虎根本還小這個肉不都是進了劉英的口里去?可是就怕劉英一鬧,這樣公婆知道非得削她不可。

等到後面,哪里還有多少肉?李紅蓮覺得,這又不是她家孩子吃,其他兩家也吃了,況且,她還給他們借廚房,婆婆還讓她幫忙燒菜,她不應該怕林帆的。

想到這里,立刻對林帆直視過去,可惜林帆已經不看她了,只得訕訕的把自家孩子帶到廚房對付一頓。

林帆送了菜,幫忙端碗上桌,擺筷子,然後回了自己的家里吃晚飯。那菜是留給幫忙干活的人吃的,加上建設幾個和張大林夫婦,根本沒有她們這些媳婦的位置,只得各自回自家吃飯。

林帆想到剛才的事,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要麼是私下扣留了,要麼就已經吃了,看幾個孩子的油嘴,應該是後者。林帆覺得自己原先真是高看李紅蓮了,剛開始她對這個大嫂的感官還行的,覺得畢竟是長子長媳。對整個張家的兄弟和他們的媳婦,覺得應該比林家的好,現在才知道,應該是張大林這個公公特別厲害,也是公平講理的,才能把家維持成這樣。

一般像這樣的請客,寧願是自家吃的少,也要留給客人吃,何況人家是來幫忙的,李建設家雖然不用蓋廚房,但是也不能把她送去的肉菜自己吃完了呀,真是太過分了。

林帆感嘆,家里人多了,矛盾始終是存在的,各有各的算盤。張家的媳婦,個個不是那種好相處的,不過,她林帆也不怕就是了,要是懂人事那林帆就相安無事的過。要是想欺壓她,她也不是好惹的,雖然她的娘家確定不會為她出頭,她自己也能反擊回去的。

林帆給自己擺上飯菜,簡單的炒蘿卜絲,好在有點豬油。分家時分到的蘿卜白菜也吃完了,這是最後一頓,以後在野菜未長成之前,林帆只得吃咸菜配飯了。

吃完飯,收拾碗筷,實際就是一雙筷子,一只碗,收拾起來簡單得很。林帆也沒什麼事做,天也黑了,給自己燒點熱水用。

等張建設家那邊吃差不多了,林帆就過去了,這是準備幫著收拾碗筷,林帆凡事自家的事,她也不習慣丟給別人,佔那些便宜。

等人走了,林帆一起幫著收拾碗筷,張大林去到隔壁堂屋里,跟張建設兄弟兩個說話。

這樣婆媳永遠都不了解對方。林帆覺得李翠花算不錯了,最起碼惡婆婆還算不上,不過以後會如何還要看!

吃過早飯,李翠花放了點吃的,一般都是出自家生產的農產品,煮花生啊,什麼的,就一兩樣,族里孩子過來拜年的,就給分點,現在每個家庭生活都不寬裕,甚至于是困難的。

孩子們呼啦啦的來,拜過年拿上吃的,呼啦啦的走,去下一家繼續。

林帆這些小家,暫時不用準備,收拾完家務,回房里窩著了。這年頭大家都缺吃少穿,不能一起吃吃喝喝。但是像張愛國這樣家里的男丁的,就要到族里的長輩那里坐坐拜個年,還是不犯忌諱的,張大林和李翠花也是坐屋里等其他的族里的晚輩來拜年。林帆等妯娌就是有人來了就出去見見人,擺凳子倒個糖水什麼的。

拜年也很簡單,沒有什麼禮品,大家也都一樣的不講究,帶個人去,好一點的主人家擺些干果糖果或者一小碟糕點,可是基本是擺著,沒有人會去拿著吃。

林帆睡個午覺,晚飯也是簡單的擠擠吃了最後的一餐。

一整天,林帆只「笑而不語」,充當個害羞的新媳婦就可以了,林帆不是愛笑的性子,多數時候都淡淡的,所以她覺得臉都酸了。

「別鬧,我好累了!你不累嗎?」林帆捉著張愛國的大手,不讓它作亂「今天見了一些族里的人,有些跟爹娘一樣大,問我一些事,都讓爹給回了。」

「嗯,咱們家人輩分大,有些人就得來給爹娘拜年,其他的也不要管,村里只知道我就是個副連長,看著還行,也辦不成什麼事!」

「嗯」。

林帆初二不想回娘家,天那麼冷,林家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但是出嫁女這天都要回去,她又是初婚,還要繼續在這里生活呢,做個表面功夫也是不礙。

提著籃子,由張愛國陪著回娘家。話說張愛國這男人還算不錯,在家這些天,家里的東西他乒乒彭彭的忙活,就怕他走了林帆生活不便。軍嫂軍嫂,說得好听,不容易也是實話的。

「哎喲,五妹回來了?狗蛋快來快來,你姑回來了,看看你姑帶啥好東西!」

伸過來接籃子的手被陳菊花拍掉,「沒用的玩意兒,還不快去倒水!」

陳菊花拉過林帆手中的東西,掀開看里面的內容,還算是滿意。

走進主屋,里面已經有大姐夫和幾個外甥在,至于林小荷沒看見。平時林帆也很少看見林小荷,她重生來的時候,林小荷已經出嫁,因為嫁的婆家家里也是窮,沒有給林家什麼幫助,每次回娘家都被陳菊花,被弟妹們擠兌。有時候都要抹眼淚,一來就要忙這忙那,一刻不得閑,哪里有歸家女的嬌客樣。

林帆一直很奇怪的一個現象,越是得不到父母愛的孩子大多數比其他的受寵的孩子孝順,林小荷大概也是這種類型的孩子。作為第一個孩子,女孩,也根本得不到重視,甚至從小干活,挨罵,因為帶不好下面的弟弟妹妹,挨打。

林帆記得有一次,林有貴鬧著要吃米飯,隊長家的大孫子吃大米,被他看到了,回家各種鬧。陳菊花這個小兒子,是生林帆後很多年才生的寶貝蛋,可是家里也沒有大米啊。

那會兒剛好林小荷的小姑子給娘家幾斤大米,那是很金貴的東西了,她婆婆平常都鎖在櫃子里的。她婆婆生病的時候,林小荷給煮米粥,林小荷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偷偷拿了三把米,裝在口袋里給陳菊花送去。

這女兒夠貼心娘家了吧,可是當林小荷被婆家知道,被她婆婆挑唆兒子把林小荷打個半死,半個月下不來炕的時候,林家說過什麼?沒有為女兒出頭,作為母親的陳菊花哪怕去看看問問也好啊!可林帆听到陳菊花在罵林小荷活該,因為她沒用,連個男人也栓不住。

林帆不知道林小荷知曉後有沒有心涼,林帆是覺得心涼的,如果小林帆沒有走了,將來是不是也是另一個林小荷?

林小荷至今還是背著一個小偷的名聲,經常挨打。這時候的小偷是多麼壞的名聲。林帆曾經找個機會跟她大姐說,讓她別那麼傻,林小荷反過來說林帆是「多事,反骨頭,不孝」。

林帆對于林小荷是哀其不幸怒其不掙,反正也不再管!

張愛國跟林鐵牛問好,坐在炕上。林帆看著窩囊的大姐夫,很是厭惡。沒什麼本事,也沒有主見,都是家里老娘讓干嘛就干嘛,從來不考慮對和錯,打老婆從來不手軟。在農村有個奇怪的現象,越是有出息的人,基本上不但孝敬父母對妻女也愛護,越是平常窩囊沒用的男人,平時看著老實,打起人不留命。他們的愛心好像跟他們的本事一樣消失了!

「妞妞,來吃糖!」林帆拉著瘦不拉嘰外甥女,給她把糖紙剝了,塞她嘴里,「甜不甜?」

妞妞是林小荷的第一個孩子,家里不待見女孩,平常跟大人似的干活,吃苦挨打,以前回外家是沒有她的份的,今年也七歲了。

「哇哇哇,我要吃!」林帆這里的動作被另外的外甥佷子佷女看到,各個鬧著要吃。

「哭什麼,不得一個個來?」林帆也受不住,魔音啊魔音!

林帆沒有給他們發,而是一個個的剝糖紙再給他們塞嘴里,這樣保證每個都能吃到,不然……

「賠錢貨,誰讓你吃糖的,吐出來吐出來!」林小荷的兒子,拽著妞妞的頭發,一邊去摳妞妞的嘴巴,企圖拿出已經進了嘴里的糖果來。

「住手,狗兒,再這樣,你也別吃了!」林帆非常凶的吼,她原來不想管這些事,但是發生在眼前,就不高興。

第一章  重生

林帆躺在醫院冰冷的病床上,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是失敗的。年幼時父母對她沒有舌忝犢之情,記憶中他們總是吵架,也不喜歡她。

她以為是自己不會討好父母的原因,她開始變得「乖巧懂事」,做所有可能得到父母關注的好孩子的行為。

奈何,決定離婚的雙親誰也不想沾上她,把她當個會影響他們新家庭幸福生活的「麻煩」!

林帆最後跟著女乃女乃在鄉下生活,卻一直沒有等到父母的探望,每月只有不多的生活費。

在十二歲那年,女乃女乃終于決定帶著她去大城市父親的新家過年,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登門。

她是忐忑的,就好像一個鄉下窮親戚到了繁華城里的人家做客那樣,不過從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心寒。

十幾歲的孩子是那樣的渴望親情。城里的新妹妹像個公主一樣,穿著打扮非常的漂亮,人長得也漂亮,跟她那個後媽一樣漂亮。

新妹妹說,這個土包子是誰呀,為什麼穿著那樣丑的鞋子,哎呀,屋里都是泥土,真討厭!

這話把林帆臊得,不知該怎麼在干淨平整的水泥地板上走路。新妹妹就比她小兩歲,林帆五歲父母離婚,多麼諷刺的年齡差!

新妹妹說,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某某牌子,鄙視她的沒見過市面。

後媽說,新妹妹太小了,不會說話,讓她不要跟新妹妹計較。

爸爸看著畏畏縮縮的林帆,鄒著眉頭,一臉的漠視和不耐煩。

這個年過得林帆心都涼透了,她不是回自己城里父親的家,她只是來做客的窮親戚。

那年林帆被後媽和女乃女乃帶到大的衣服店去買衣服,後來林帆才知道那叫商場。

林帆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干淨整潔的「土地」,光亮沒有一點泥土,還有整塊平整的落地大玻璃窗,進入的時候林帆不知道,直接走進去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著,撞到了頭臉。那窗擦得真干淨啊,她都直接往上撞才知道。

回到父親的家,被妹妹嘲笑,買的便宜貨,後媽生氣的對新妹妹訓斥。

林帆覺得衣服很漂亮,為什麼是便宜貨?

林帆在父親的家里過到了十五,期間林帆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度過,原因是新妹妹不願意她這個鄉下人住進她的房間,女乃女乃也只能在新妹妹的房間搭個小床,天亮了就得收起來,至于林帆,就睡客廳吧。

後媽說,家里條件就這樣,讓她不要介意,反正也就睡幾天就走,不好再費事,讓她將就。一睡就睡了十幾天的沙發。

林帆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不過心里不好受,她還不那麼清楚這是寄人籬下,是種侮辱。

捏著熟悉的電話號碼,林帆讓報亭的人給她撥打,林帆听著叮鈴鈴的鈴聲,很緊張。

不過接通後那頭的媽媽顯然沒有她的激動,淡淡的說,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給了,還打什麼電話,再多也沒有了,不要給她找麻煩。

電話就掛掉了!

林帆跟著女乃女乃回到鄉下地方繼續在鄉下讀書生活,只再也不去城里過年了。

她說,女乃你自己去吧,爸會接著你的,我坐車難受,我不想去了,我給咱們看家吧!

女乃女乃就拉著她的手哭說,你不要怪你爸,你爸也難啊!

是啊,他們都難,難道她一個孩子就不難了嗎,有誰比她更難呢?林帆沒有說話,就盯著一個地方瞧。

女乃女乃還是一個人去了城里,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她難得一年見一面,舍不得。從那以後林帆都一個人過年。

十七歲的時候,女乃女乃病重,父親帶著孩子老婆回來了,他們一家子更加的像城里人,跟土屋格格不入。

女乃女乃說,她這些年的積蓄和土屋,還有土屋里的物什就都給林帆了。

後媽不高興,都是孫女為什麼錢不平分?女乃女乃說,以後林帆的學費不要她們出了,只在困難時幫一把就好。

後媽滿意了說,林帆既然要了老家的房子和女乃女乃的儲蓄,那以後他們不再給林帆生活費,城里的兩間房也跟林帆沒有關系了。

女乃女乃看著林帆同意了,父親也沉默著不吭聲!

女乃女乃走了,家里真正就剩下林帆了!

後來林帆走出農村進了城里讀書,一直到談婚論嫁也沒有跟父母其中一方見面,他們也好像把這個女兒給遺忘了!

可惜,她的婚姻生活並沒有走到最後,年輕時打拼累狠了,滑落一胎後,再沒有懷孕,這也是導致她婚姻破裂的原因。

林帆盯著天花板的燈管,眼里恍惚,從小的記憶片段變得清晰起來,連那早就遺忘的記憶。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無助孤獨的時候總是喜歡回想過去,林帆不想回想的,可是記憶就像有了自主意識一樣,總是冒出來。

她林帆雖然沒有親緣,也沒有能過美滿家庭生活的福氣。但後半輩子也在豪宅里過著富裕的生活,雖然難免孤獨,不過林帆一點也不在意過去。

就連後來的父母知道她發達了,一個個貼上來,她也毫不留情撇開。

哭爹喊娘她也沒有動搖分毫,她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沒有人關心,只有自己愛自己的生活。小時他們沒有給她愛,長大更加不需要了。

財帛動人心,當時後妹帶著林父和後媽找到她的公司去,當著那麼多公司的高層,為了給她壓力還有八卦記者,指責她不贍養父母,道德敗壞。

當時林帆就一個個指著她們說:「你說不贍養的是他們嗎?她是後娘,我沒有被她養活一天,這個男人嗎?

我還沒有成年就得自己養活自己,自己賺取讀大學的錢,從五歲後,到現在只見他三次,上次是十幾年前女乃女乃死的時候,今天是第三次見面。

而你,是一個婚內出軌者和破壞人家庭第三者的私生女,道德敗壞的結晶,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你是他們的孩子,也是個中年人了,怎麼?養不起父母嗎,他們可是把全心的愛與金錢堆砌在你身上,沒想到你是個廢物,現在想來佔我的便宜了,可惜,我寧願喂了狗,別想得到一分。」

她留下了遺囑,死後所有財產捐贈,不會留給無關的人一分錢。

後期在還沒有生病住院的時候,富裕的生活使得林帆過得很自在,全世界的游玩,可是她始終一個人。

可她林帆也是女人啊!有時候總是在想,她為什麼會是這樣呢,有時候就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那麼拼,要是有個孩子多好啊!

這天夜里,林帆帶著遺憾,心髒停止了跳動,終年六十五歲!

林帆以為自己就那麼斷了氣,一生畫上了句號,沒想到是……省略號。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林帆就意識到自己生命可能走到了盡頭。

太陽火辣辣的在高高的天空中掛著,大中午的鄉村顯得悶熱暴躁,有人脾氣不好因為一件小事都能吵架,甚至動手。

周圍的樹木焉頭搭腦著,靜止的樹葉和喧鬧的蟬聲,有些人提著小板凳,端著飯碗,往碗里夾上兩筷子咸菜,就到樹底下坐著就吃起來。

說起來外面樹下也一樣熱,吃飯都能弄得滿頭大汗,磨得薄薄的舊衣服都貼著後背。一邊吃飯一邊抬手擦汗,但到底比屋子好些,屋里悶得人受不了。

豬圈里的一頭瘦母豬,在破舊的豬圈里,躺在自個屎尿液里,以得到一些清涼,緩解暑氣。

十幾歲的女孩子吃力的提著一桶的豬食,走到豬圈前,放下手中的木桶,在豬欄前,把頭伸到豬圈里,尋找那被母豬不知道拱到哪里去的豬槽。

運氣好的話最多被母豬原地拱翻,她只要伸手就可以夠得著,翻過來,用清水沖一下就可以往里面倒豬食。

有時候豬把豬槽拱遠了,還需要她親自下到豬圈里,踩著被母豬踩得泥濘的混合屎尿的泥土,進去把豬槽拿出來,沖洗一遍里面的髒污,才可以重新放到豬圈的欄前。

這次顯然還不錯,沒有被母豬拱遠了。

瘦小女孩松了一口氣,手腳麻利的沖洗豬槽,放進去,拿個破碗舀著豬食往里倒。

「囑囑囑」!

母豬听到熟悉的喂食的呼喚,喘著粗氣,抬起豬頭,磨磨蹭蹭的從泥濘的土窩里起來,走到豬槽前,聞著豬食就開始下嘴。

女孩看著低頭就食的母豬,等豬把豬槽的食物吃完,再里添加。

女孩等著等著,雙目不自覺就放空,對于豬圈的異味好像都無覺了一樣。

這個女孩就是林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在六十五歲那年,應該是在醫院里咽氣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再睜眼就是這里的一個叫作林帆的北里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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