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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間,蕭杏花自然是眉開眼笑。

抬眼間,望著戰戰兢兢立在自己身旁的兒子兒媳並女兒,她臉上不由得笑開了花。

「狗蛋,狗蛋媳婦兒,牛蛋,牛蛋媳婦兒,還有佩珩啊,你們看,你爹其實根本沒死,不但沒死,還發達了呢,以後咱們就要跟著你爹享福了!」

一旁的狗蛋生性老實木訥,素來最听他娘的話,可是任憑如此,他如今也不由得疑惑了,低頭看了看懷里供奉了多年的黑色牌位,忍不住問道︰

「娘,他真得是爹嗎?」

他爹分明已經死了許多年,他從小就知道。雖然識字不多,可是自己抱著的牌位上,分明寫著「蕭鐵蛋之靈位」,他還是認識的,如今怎麼這供奉了多年的爹,竟然好好的活了?

旁邊的牛蛋也抱著一個黑色牌位,只不過那是他家女乃女乃的牌位。

「娘,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那位鎮國侯,怎麼就成了我爹呢!」

可憐的牛蛋這是才剛受了一場驚嚇,如今還沒回過神來。

蕭杏花卻是老神在在,笑盈盈地道︰「牛蛋啊,你要記住,不是說鎮國侯變成了你爹,而是你爹變成了鎮國侯。他可是當眾承認了的,鐵板釘釘的,如今他想反悔也是不行。他既是承認了我,自然得認你們兒子媳婦女兒的!從此後,咱們可是要過上好日子了。」

狗蛋媳婦听著這個,若有所思,卻是開口問道︰「既有了個這麼威風凜凜的爹,那以後狗蛋豈不是不必在生藥鋪子里受氣了?」

蕭杏花想想,點頭道︰「那是自然!他既是侯爺,應該是有銀子的,以後哪里受那生藥鋪子的氣,咱自己開個生藥鋪子去!」

牛蛋媳婦听說這個,不免低頭沉思,最後也開口道︰「娘,那個爹,你可見過了,會不會很凶?」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佩珩听聞這個,便低聲開口道︰「娘,那是侯爺呢,想來總是害怕,可以不去見他嗎?」

蕭杏花目光掃視過兒媳兒媳並女兒,見他們面上都有忐忑之意。當下也是無奈,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們長于市井,沒什麼見識,這也就罷了,不曾想如今見到自己的親爹,竟然還害怕他凶不敢去見?可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們可知,那可是當今侯爺,用的扁擔都是金的,吃飯的碗筷都是白銀打造的,你們難道不想過這樣日子?不想跟著你們爹去享福?」

蕭杏花想想便覺得恨鐵不成鋼,當下拿出當老娘的架勢,越發斥責道︰

「看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在你爹面前可不許露出分毫,要不然平白讓他瞧不起!到時候他一氣之下不認你們,以後便只能去生藥鋪子里受氣,去走街串巷遭罪!」

蕭杏花在家中素來說一不二的,家里兒子媳婦女兒也都信服她,如今听她這麼一說,兩男三女紛紛點頭道︰「我等知道了,到了侯爺爹面前,自當好生表現,免得讓他瞧不起!」

蕭杏花當下分外滿意,又面授機宜,吩咐了許多事情,諸如該如何行禮,該如何叫爹等等,最後又讓兩個兒子都抱緊了牌位,到時候要給那侯爺爹看的。

「他便是再不顧舊情,也該知道,咱們供奉了他親娘這麼許多年,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蕭杏花心里是有依仗的……

就在這一家人說著時,便有一個大官模樣的人過來,見了他們,先打量一番,之後才笑呵呵地說︰「夫人,各位公子小姐,侯爺有請。」

他也不知這年輕男女們的身份,只是想著這三十來歲徐娘半老的是侯爺的糟糠之妻,叫聲夫人總是沒錯的。

听得這話,一家人頓時繃緊了身子,互相對視一眼鼓鼓勁,戰戰兢兢地去外面花廳見蕭戰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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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庭站在花廳之中,負手而立,正若有所思。

他記憶中的蕭杏花,還是十五六歲模樣,穿著一身粗布花衣,嬌俏動人,羞澀時候那臉頰仿佛三四月里枝頭綻放的杏花兒。

至于他的兩個孩兒,一個是剛蹣跚學步,另一個則是尚在襁褓之中。

如今卻都已經是長大成人了?

正想著間,卻見蕭杏花打頭,帶著浩浩蕩蕩一群年輕男女過來了。

她此時早已經洗過臉,並稍整了妝梳,並不像在街上時那般狼狽,看上去干淨嬌俏,倒是隱約有昔日模樣。

蕭杏花嘴上教訓兒女媳婦說得好,可是如今打眼看過來,卻見這男子身高七尺,錦袍皮靴,站在那里端得威風凜凜,讓人不敢直視。

當下心頭一唬,不過想著將來兒女的前程,卻還是強忍下懼意,上前綻唇福了福,笑著道︰

「侯爺,奴家這廂有禮了。」

蕭杏花這麼一拜,身後男女自然都或作揖或福了福,齊聲道︰

「拜見爹爹!」

蕭戰庭負手而立,凝視著眼前兩男三女,一時也有些不懂,怎麼分明兩個兒子,竟冒出來五個叫爹的?

卻听得蕭杏花笑呵呵地上前,依次給他介紹道︰

「這是咱們大兒子狗蛋,現如今在東平大街生藥鋪子里當伙計,他自小聰明多識,過目不忘,如今生藥鋪子里四百八十種藥材他每個都能說給一清二白,平日里過手便知斤兩都不用秤的!」

狗蛋听得母親介紹自己,連忙上前一步,都沒敢抬頭看這位高權重的侯爺爹,只是彎腰再次深深一拜,口里喊了聲︰「孩兒狗蛋,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繼續介紹︰「這是狗蛋媳婦兒,名夢巧兒的,已經進門兩年了,孝順又勤儉,是個好媳婦,頗得我心。」

狗蛋媳婦也連忙挨著狗蛋站好了,恭敬小心地拜道;「媳婦夢巧兒,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笑了笑,又指著牛蛋道︰「這是牛蛋,如今做些撒子油餅的買賣,他做的撒子,那叫一個金黃脆酥,吃過的沒有不夸贊的。」

蕭戰庭頷首。

「還有這個,是牛蛋媳婦,進門一年,往日里最是孝順了,針線也做得好。」

牛蛋和牛蛋媳婦都忙上前喚道︰「兒子(媳婦)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又指著旁邊的佩珩道︰「這是佩珩,是你女兒。」

佩珩也慌忙上前,渾身繃緊地福了一福︰「爹,我是佩珩,佩珩見過爹!」

蕭戰庭這下子不頷首了,反而微微挑眉,眸中有疑惑之意。

女兒?

蕭杏花微愣了下,連忙才解釋道︰「你當年離家後,才月余功夫,我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子,後來生下是個女兒,取名佩珩。」

佩珩听到這話才明白,原來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她羞紅滿面,忍不住更加低了頭。

蕭戰庭自然不曾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卻見這佩珩生得嬌怯怯的羞澀模樣,如珠如桃,隱約有幾分杏花年輕時的模樣,知道這果然是自己的骨肉,當下忙頷首道︰「極好。」

一時介紹完畢,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兒子媳婦並女兒,卻見他們衣著樸素,面上忐忑,知道他們如今見了自己,必然是分外不自在,當下便沉聲道︰

「我少年之時離家,狗蛋不過是繞床而行,牛蛋尚在襁褓之中,只知嚶嚶啼哭,而佩珩尚未出世,不曾想,這許多年過去,再見時,卻都已經是長大成人,且已有了妻室,想來實在是唏噓不已。更可嘆這些年,我竟未曾做到為夫、為父之責,每每思之,歉疚不已。」

蕭杏花和眾位兒女媳婦,都紛紛低頭听著,此時听得蕭戰庭這麼說,心中卻是不約而同地想︰是啊是啊,這些年你真是屁事兒沒干,還不趕緊地想想怎麼補償,趕緊把那金的銀的,白的黃的,方的圓的,都統統拿出來,開生藥鋪子,開果子店,再給佩珩來一副好嫁妝風風光光地做親!

誰知道蕭戰庭說完這話,卻是停頓片刻。

蕭杏花心里焦急,終于忍不住抬起頭,笑了笑道︰「鐵蛋兒,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你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

一旁兒子媳婦並女兒也都是不免忐忑,這當爹的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啊?到底會不會給點銀子來啊?還是說不舍得給?!

誰知道那蕭戰庭卻是沉聲道︰「只可惜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你們——」

眾子女听得此言,心頓時提了起來,想著他這意思,是要給銀子了?

左右他要迎娶什麼寶儀公主,自己這一大家子,拿些銀子安家立業,以後再仗著燕京城里有個侯爺爹的名頭,看誰敢欺負!

可是蕭戰庭讓人看不懂的目光卻望向了蕭杏花,清楚地捕捉到她眸子中的那絲忐忑和渴盼。

他淡聲道︰「你們跟我回燕京城去吧。」

眾人听聞這個,一個個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啊?」

竟然不給銀子,反而要讓他們背井離鄉?!

誰知道還沒開口呢,就听得那人啞聲問道︰

「杏花?」

蕭杏兒被這麼一叫,頓時驚得沒了魂魄,想著這聲音忒得熟悉!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細想,下意識仰起臉來望過去︰

「你,你怎知我叫杏花?」

她這一頭,倒是讓那人看個分明,當即也是大驚︰

「杏花,你真得是杏花?」

蕭杏兒听著這聲音,再看那人面目,卻見那人身材雄健,氣勢凜凜,深目挺鼻,臉面剛毅,煞是眼熟,雖說如今比往日記憶中添了許多威風持重,可再怎麼看,這也是當初的蕭鐵蛋啊!

她當即忙去看那人左耳朵處,只見那里有一點淺顯的印子!

這再是不能作假的,這就是自己那本該喪命了的死鬼男人蕭鐵蛋啊!

這個印子,還是孩童時候兩個人玩耍,她撲過去咬的他,為了這個,還著實挨了婆婆好一頓打呢!

「鐵……鐵蛋!你是鐵蛋!」蕭杏兒百感交集,驚嚇不已。

死了十幾年的男人,香灰不知道積了多厚……竟然詐尸了?

街坊上眾人,並那一旁圍著的官兵,一個個俱都驚呆了。

這……這可是當今鎮國大將軍啊,封鎮國侯的,听說如今天子還下了旨意,將當朝七公主許配給他,那是怎麼樣的威風怎麼樣的前途,怎麼如今?

鐵蛋?鐵蛋?那是什麼勞什子玩意兒!

而就在此時,杏花的長子狗蛋兒也也跑了過來。原來他在生藥鋪子听說了東大街的消息,知道自家弟弟被官兵拘拿了,心里焦躁,便直沖過來,誰知道迎頭卻踫上了這番情景。

他家親娘竟然喊那威風凜凜的侯爺為鐵蛋?!

這還是要命不要命了!

一旁就有和杏花素日要好的,在那里壯著膽子低聲提醒道︰「這可不是什麼鐵蛋,這是侯爺,快,快叫侯爺!」

而蕭杏花呢,她在最初的震驚之後,眼望著這男人,漸漸明白過來,這分明就是她家那死鬼男人啊!

死鬼男人竟然沒死!

死鬼男人竟然還當了侯爺?!

她仰望著同樣用震驚目光望著自己的蕭鐵蛋,萬千個念頭涌上心頭。

早就听聞說這次當朝七公主行經此處,一同陪著的是鎮國大將軍,而這位鎮國大將軍是要娶這位七公主的。

那戲文里也唱了,說是升官發達死婆娘,里面不知道多少拋棄糟糠的負心漢!如今這死鬼男人當了侯爺,而那七公主自然是嬌艷如花又鮮女敕,他必然是早就看中了要娶進門的。

如此一來,這死鬼男人如今知道自己還活著,說不得打得什麼鬼主意,保不齊將自己殺人滅口,再一並滅了自己三個兒女,從此後自去娶公主,再生一窩好的!

蕭杏花就在這萬千緊要之際,腦中便迸出一個念頭,定是要當眾將這事抖摟出來,讓街道上的人都知曉了,逼著他認下自己以及三個兒女,從此後讓他也有個忌憚,不能輕易害了自家!

主意一定,她便頓時掉下兩行淚來,對著這蕭鐵蛋撲將過去,口中哭道︰

「哎呦喂,這不就是我那多年不見的夫君鐵蛋嗎?鐵蛋,你可知道,自你走後,我杏花孝敬婆婆,為婆婆養老送終,還含辛茹苦拉扯大了你的兒女,我這些年過得好苦,如今可算是把你尋到了!」

旁邊的蕭狗蛋頓時驚了,跺著腳著急道︰「娘啊,我爹早就沒了的,這不是我爹,人家這是侯爺!這是侯爺啊!」

他弟弟牛蛋已經被拘拿了,可不要再把他老娘也折進去!

一旁眾人也都嚇得跺腳,更有縣里都頭羅慶義也趕過來了,見杏花竟然惹出這天大的禍事來,急就要上前︰

「杏花,那是當朝鎮國將軍啊!」

寶儀公主原本見身邊蕭戰庭神情異常,已經疑惑,如今跟過來,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大怒,嬌聲斥道︰

「這是哪來的瘋婆子,左右,還不拿下!」

寶儀公主如下下令之下,早有一旁侍衛上前就要拿下蕭杏花。

可是誰知道,眾目睽睽之下,卻見蕭戰庭低首望著抱住自己大腿痛哭不已的蕭杏花,緩慢地抬起頭來,銳利而深沉的眸子望向那寶儀公主︰

「她——是我的結發之妻。」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懵在那里了。

一旁侍衛頓時驚得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敢動彈。

寶怡公主則是面孔煞白,眼中疑惑,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切。

旁邊的牛蛋是從來知道自己年幼喪父的,如今乍听到這消息,一時竟回味不出這其中意味。

都頭羅慶義前些日子就開始在東大街尋合適的宅子,想著盤下來後,將蕭家那一大家子都接過來,大家伙一起過日子,在他心里蕭杏花那都是他將要娶進門的娘子了,不曾想,如今橫地里出來這麼一茬,一時也是情狀莫名,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旁圍觀眾人,見這威嚴華貴的侯爺竟然說蕭杏花是他的原配發妻,一個個如墜雲里霧里,只覺得仿佛做夢一般。

最後還是寶儀公主忍不住,煞白著臉,走上前道︰「戰庭,你這是認錯了吧,你的發妻當年早已餓死在饑荒之中,好好的怎麼會出來個——」

她咬牙望著跪在那里抱住了蕭戰庭兩腿哭泣不止的蕭杏花,一時竟不知該有何言語來形容。

呸,不過是個粗俗的街頭婆子罷了!

地上哭泣的蕭杏花听說這個,一顆心頓時掉在了半空里,含淚的眼兒滴溜溜地轉著。

若是這沒良心的死鬼男人,真順著公主的話茬,干脆不認自己,那該如何是好?

可誰知,蕭戰庭卻並沒言語,只是沉默地伸出手來,握住了蕭杏花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在場眾人俱都看明白了這動作中的意思。

那寶儀公主本是鳳釵寶珠,面上傅粉,如今听得蕭戰庭如此言語,已經是面色猶如鍋底灰,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眾人震驚地望著眼前情景,也有的忽而就明白了。

說好的這鎮國侯爺將要迎娶寶儀公主呢?

這,這下子如何是好?

說著這個,她一翻身,背對著他。

長夜漫漫,她卻是死活睡不著,腦中一遍遍地想著往昔,又想著今日。身後仿佛有一種灼熱強勁的氣息,再再提醒著她,那個久違了十五年的男人正在和她同床共枕!

可是那又如何,他早已不是當日的蕭鐵蛋,她也不是那個被蕭鐵蛋拉到山坳坳里為所欲為的蕭杏花了。

一直到了後半夜,她才迷糊著睡著,後來一晃眼就醒了。

醒來回頭一看,炕上已經沒蕭戰庭了。

她爬起來,透過窗子往外看,蕭戰庭正和兩個兒子站在院子里。

他好像要教他們練武蹲馬步,在那里一點點地糾正他們姿勢,夢巧兒站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也跟著比劃幾下子。

一夜沒睡,她累得腰酸背痛的,這個時候熙春和念夏端來了洗臉水漱口水,並取來了早膳,卻是一碗香噴噴的餛飩湯,往日她最愛這一口了。更何況上面放了些許鮮肉,又撒上了酸筍韭菜,一聞便覺得唇齒大動。

蕭杏花在熙春的伺候下洗漱了,又吃起念夏奉過來的餛飩湯,一邊吃著一邊問道︰「什麼時辰了,看外面太陽頭倒是老高了。」

「夫人,這會子已經是辰時了。」

蕭杏花一听,倒是不由一驚,她這個人素來勤勉,一過寅就要起來的,給家里兒女媳婦做早膳,再屋里屋外地收拾模索,還從來沒有一口氣睡到辰時呢。

旁邊的念夏掩唇笑著說︰「侯爺說了,讓你多睡會吧。」

蕭杏花听了,不由低哼一聲︰「他哪里知道呢!」

熙春從旁道︰「大少女乃女乃也說,讓夫人多睡一會兒。說起來夫人真是命好,侯爺體貼您,底下少女乃女乃也孝敬您呢!」

正說著,夢巧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屋了,一進來,她就賊兮兮地笑,之後還讓熙春和念夏都出去了。

她看看窗外,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娘,昨夜里到底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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