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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听得那幾個夫人都站在公主下首,正好一番阿諛奉承,甚至有一個道︰

「民婦听說,鎮國侯生得形貌魁梧,在朝中權大勢大,已經與公主定下姻緣,這真是郎才女貌,天大的好事兒呢!」

「說的是呢,誰人不知,這位侯爺率領三軍,驅逐北狄大軍,威震北疆,那可真是響當當的人物呢!」

寶儀公主其實自從那日被蕭杏花滅了威風下了臉,對于嫁給一個「可能很快就有孫子」的蕭戰庭,已經是沒多少興趣了,可是今日這當地兩個夫人過來拜見她,好一番奉承,又夸贊起了蕭戰庭,當下不免心中又有些動搖。

一時想起當初第一次見蕭戰庭時,蕭戰庭身披戰甲指揮三軍的雄姿,可真真是蓋世英雄,滿燕京城里,又怎麼可能再找出第二個蕭戰庭呢!

當下心中一番糾結,便想著,他就是認了糟糠之妻又如何,大不了回京之後,設法讓戰庭將那愚婦休棄了。

至于那幾個兒女,左右不過是市井無知之徒,以後自己再生幾胎,蕭戰庭心里豈能有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女?想到此間,她也是笑了,只任憑那些婦人誤會下去。

本來蕭杏花帶著兩個兒媳婦是來取取經,看看人家到底怎麼應對這官場女人間的排場,誰知道越听越不對味,再听下去,那寶儀公主真是儼然以蕭戰庭家眷自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蕭杏花現在決定不再忍。

旁邊的夢巧兒也是受不了︰「我呸,真是個沒廉恥的,虧她還是個公主呢,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竟然一口一個公爹的名兒,這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過門了呢!」

秀梅性子雖然軟,可是此時也覺得不是味兒︰「總不該讓人誤會下去,到時候萬一傳揚出去,只說公爹要納她進門,卻到底沒納,豈不是敗壞了公爹名聲?」

蕭杏花自然也是深以為然,當下低哼一聲︰「這賊賤□□,還沒過門,便拿起了給人當小的喬兒,現如今倒是要她知道,誰才是蕭戰庭的正妻!」

說著間,蕭杏花已經有了主意,便帶著兩個兒媳婦悄悄退出來,又讓她們俯首過來,好生一番吩咐。

兩個兒媳婦暗暗點頭,之後自然按照蕭杏花說得去辦了。

片刻之後,卻見她們手底下五個丫鬟全都到齊了,名姓分別是︰熙春,念夏,綠羅,紅裳,素錦。

這五個丫鬟一字排開,又穿著一水兒的白布衫兒和水清裙子,齊聲道︰

「侯夫人,剛才少女乃女乃只說找你呢,怎麼卻在這里?」

「侯夫人,您剛剛不是說一路行來已經累了嗎,這邊洗腳水都給您備下了,快快歇息去吧。」

「我倒是不打緊,只是操心著侯爺,他也一路奔波勞累,如今卻又出去會客,總是讓人心疼呢。」

「娘,您就是太心疼爹了,爹身子硬朗得很呢。」

「大嫂,你不知道,娘和爹素來恩愛,自然是心里口里都念著爹呢。」

她們幾個故意把那「侯夫人」幾個字咬得頗重,又是著意在公主廂房外面說的,于是那屋子里的人自然听了個清清楚楚。

于是就有當地縣丞夫人納悶地看了看外面︰「這……難不成,這下榻此間的,還有另外一位侯爺,亦有另外一位侯夫人?」

怎麼家里那老蠢夫就沒打探清楚,可不能只請了這一個,卻開罪了那一個啊!

其他人等心中也是頗為疑惑,不由得都探頭往外看去。

寶儀公主听得外面那話,登時臉色不好看起來。

她自幼長于宮廷,自然是明白這雕蟲小技,知道那位市井潑婦不過是故意的,還說什麼侯夫人?呸,侯夫人是隨便說叫就叫的嗎?那都是要她父皇下旨冊封,賜鳳冠霞帔,才能這麼叫的!

當下她繃了臉,起身走出西廂房,冷笑著看過去。

裝模作樣的愚婦,這點手段,也真是可笑,當下挑眉,厲聲道︰

「真是大膽包天,侯夫人這個名頭,豈是你這個無品階的鄉間婦人能用的?」

蕭杏花見這公主出來,正中下懷,當下故意帶領著兩個兒媳上前拜了︰

「民婦拜見公主殿下。」

「蕭杏花,你或許不知,侯夫人乃是本朝一品夫人的品階,須要朝廷綬餃加冠封賜尚可,你如今並未受封,卻任憑他人以侯夫人稱呼之,這是違逆之罪。」

蕭杏花也笑了笑,卻是道︰

「公主,也是巧了,正有個事要和你商量呢。昨日戰庭和我提起,說是想再納一房妾,我心里想著,多一個人伺候他也是好的。只是若真是要納一個,總該找個脾性好的,姐妹也好相處,戰庭那里也省心,你說是也不是?」

寶儀公主听得這話,分明是要自己去給蕭戰庭當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

「大膽,你竟敢如此辱沒于本宮?你可知道,辱沒本宮,便是辱沒皇室?」

蕭杏花也跟著一個冷笑,呵呵地道︰

「公主說哪里話,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尋常婦人,不過是想嘮嘮家常,說說家里納一房妾的事兒,哪里敢辱沒公主呢?」

左右她如果不想進蕭家門,反正說的話和她也沒關系!

若是她覺得自己的話辱沒了她,那就是心存覬覦,想要進她蕭家門了。

寶儀公主原本覺得自己佔了十成十的上風,如今被蕭杏花這麼一說,竟被噎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好恨道︰「你,你,你這個刁婦!」

一旁的眾位官夫人們見此情景,多少有些猜到了,心里不免震驚不已,想著難道眼前這位才是正宗的鎮國侯夫人?

看這位夫人,頭戴施金累絲瓖玉送子觀音滿池嬌分心,身著紫羅對衿衫,下面則是水青紗金絲挑線裙,說話間雖有幾分潑辣,可是看那面盤瑩潤,眉眼大方,倒還真像個侯門夫人!更何況她口中動輒直呼鎮國侯名姓,論年紀,約莫三十上下,正是能和那鎮國侯相仿。

一時眾人不免疑惑,想來這正是鎮國侯的原配發妻了?

如此一來,那公主呢?

那豈不是……給人做小?

堂堂一國公主竟給鎮國侯做小?

眾夫人想到這,不免震驚不已,當下仿佛勘破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一徑地上前︰「我等不知道是蕭夫人在此,有眼不識泰山,倒是慢待了夫人,還請恕罪則個。」

蕭杏花听聞,大方地一笑,卻是道︰「不知者不罪,這原算不得什麼,我素日在家打理家事,照料子女,不跟隨在侯爺身邊,尋常人等,自然極少見到我。」

這話說起來,全是大實話,可是听在那些夫人耳中,只當是這位夫人在家掌管侯府中饋,以及教導子女,是以不怎麼出來交際應酬。

她們一個個就動了心思,想著公主是公主,那是高不可攀的,便是今日在跟前奉承幾句,明日你再想找人家,那是比登天還難!可是侯夫人不同啊,如今好歹混個面熟,以後有什麼事,說不得她對侯爺吹個枕邊風,就能把事兒辦了呢?

當下眾人紛紛上前,笑著奉承說︰

「夫人真是賢惠淑德,相夫教子,為我等楷模,只是不知道家中子女幾個?」

蕭杏花趁機道︰「如今得了兩子一女,俱都已經長大成人,眼前這兩位,是我的兩個兒媳婦。」

「哎呦喂,我說這兩位少女乃女乃看著便氣度不凡,原來是侯爺家的少女乃女乃呢!」

當下夢巧兒和春梅也都被圍上來,被人好一番奉承阿諛。

見此情景,倒是把一旁的寶儀公主氣得不輕,一扭頭,徑自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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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個傍晚的時間,鎮國侯蕭戰庭有一夫人,膝下已有兩子一女,且兩子俱都已經成親,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鳳城縣……

蕭杏花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吃著剛出鍋的灌漿饅頭,旁邊兩個兒媳婦並佩珩都在那里笑咪咪地伺候著。

「娘,剛才狗蛋過來說,有人要請他出去吃酒。」雖說現在改名字了,可是平日里私底下說話,夢巧兒還是習慣叫狗蛋的。

「對,牛蛋也說了,說那些人還帶了白花花的銀子,說是要給他們當盤纏呢!」

蕭杏花隨手拿起旁邊一個肉油餅,掰了一點放進嘴里,笑著問道;「可應了,可收了?」

兩個媳婦齊搖頭︰「他們自然是不敢,只說听娘的示下。」

蕭杏花听聞,滿意地點頭︰「讓他們都過來吧。」

她又道︰「如今咱們幾個是爹的親子女,爹自然著意提拔看顧,可是若來個小娘,再生養幾個,說不得就嫌棄咱們鄉下來的,爛泥扶不上牆,反而生疏了咱們!」

她說完這個,其他幾個全都恍然大悟︰「大嫂,還是你伶俐,竟能想到這一層!可不就是麼,得趕緊把娘趕出去,趕到爹那里,那可是金銀富貴窩,可不能讓外面的小yin婦給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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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可憐的蕭杏花被大兒媳婦趕出屋門,逼著她去蕭戰庭那屋,她開始的時候根本不挪動腳步的。

後來听到屋里頭,她那大兒媳婦繪聲繪色地說起,不由得跺腳無奈,恨聲道︰「這群賊小囚兒,為了貪圖他們爹的富貴,竟然要讓這當老娘的過去陪睡,可真真是沒廉恥的不孝子女!」

不過嘴里雖這麼罵著,心里掂量一番,也覺得大兒媳婦說得對。她這個大兒媳婦雖然是出生于屠戶人家,可這腦袋瓜子還是清楚得很呢。

這麼一想,她不由得長嘆了口氣,攥了攥拳,給自己鼓了鼓勁︰「罷了,既是帶著這一群兒女跟著那殺千刀的死鬼混日子享富貴,若是我和他總是不同床,說出去不是個事兒,于兒女也不好。如今少不得閉著眼楮熬一熬!」

說完這個,她挪蹭著就要往蕭戰庭屋里去,可是挪來挪去,挪了一炷香時候,還沒挪到蕭戰庭房跟前呢。

倒是恰好熙春端著洗腳水過來︰「夫人,你怎麼站在屋檐底下不進去啊?」

蕭杏花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道︰「我今夜在侯爺這屋睡。」

「那敢情好呢,那我就把洗腳水端到侯爺那屋去?」

「也好。」

于是蕭杏花讓熙春將洗腳水端進去,她自己卻是躲在屋檐下不進去。

這個時候夜色濃重,蕭戰庭屋子里點著油燈,仿佛還有個小廝伺候著端茶遞水的。

蕭杏花縮在一處角落,觀察著里面動靜,只听得熙春將洗腳水送進去後,仿佛蕭戰庭問了幾句什麼,就讓她出來了。

她見熙春出來,忙過去問道︰「你都和侯爺說了什麼?」

熙春此時是萬般疑惑,不明白為什麼侯夫人躲在房檐下面愣是不進去,不過她也不敢問,只好老老實實地道︰

「我就說,這是夫人吩咐的洗腳水,讓端過來。侯爺問,夫人呢,我說等下夫人就過來歇息。之後侯爺讓我把洗腳水放在那里,就讓我出來了。」

「他沒問你為什麼夫人要來他這屋睡?」

「沒有啊!」

蕭杏花點了點頭︰「好,那你也趕緊歇去吧。」

因這驛站簡陋,熙春她們這些下人是五個人擠一處,也怪不容易的。

「夫人,還有什麼要我伺候的,要不然我站這里先陪你會兒?」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睡吧,我站在這里是覺得涼快,想多吹吹風。」

「好的,夫人。」

熙春離開後,蕭杏花又縮在屋檐下,她明知道為了自己以後的地位,也為了子女們以後的前程,她早晚要進蕭戰庭屋的,也是早晚要和蕭戰庭同床共枕的,甚至早晚要和蕭戰庭行那夫妻之事的。

可她就是這麼懦弱膽怯,就是畏畏縮縮,恨不得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蕭戰庭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當年她蕭杏花,可是受了大罪的!

她這些年甚至常常想,若不是他早早被征了壯丁,怕是那幾個子女早沒娘了!

年少時的蕭戰庭,那個時候還叫蕭鐵蛋呢,平日里上山打獵,下水捉鱉,砍柴種地樣樣精通,便是家里缺了牛耕地,他是把犁韁繩往肩頭一扛,能直接當頭牛使了。

他生得體魄健壯,虎背熊腰,真是如山一般的塊頭,又有著曬得黝黑黝黑的壯實肩膀。夜晚在那土炕上,他悶頭苦干,怎麼都不停歇,她實在捱不過,嘶哭著拿指甲去掐他的肩膀,把指甲都掐斷了。

這些事蕭杏花想起來,都是血都是淚,滿肚子的苦。

曾有同村婦人在那里偷笑,暗地里說你家鐵蛋生了驢樣大行貨,你這小身板,可是要受用一輩子。她只覺得難堪不已,又覺得自己生來命苦,怎麼偏生趕上這樣一個蕭鐵蛋!當時真恨不得讓她們去趴蕭鐵根那張炕上,也讓她們受受那滋味,方才知道,什麼驢樣大行貨,真是能要了女人家的命!

那個時候他耕得勤,她一個接一個地懷,外人又說,說鐵蛋好本事,媳婦生了一個又一個,婆婆听著樂得合不攏嘴,只說犁好地肥,養一窩兒,她暗地里听了這話,只覺得人,想著再生下去,這命可就真搭進去了。

那什麼寶儀公主還要嫁給他呢,這可真是傻透了,也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蕭鐵蛋這人,穿上袍子戴上帽兒也是個身材凜凜相貌堂堂,好一個高高大大威風八面的男子漢,可是若月兌了那袍子,哪個女人見了不得嚇個半死!

蕭杏花正在這里暗地嘀咕著,就見蕭戰庭房舍的門被推開了。

她頓時渾身一僵,抬眼看去。

出來的是銘安,這人仿佛是蕭戰庭身邊的得力小廝,很是機靈,說話也有模有樣。

銘安抬眼就看到了蕭杏花,走過來恭敬地拜了拜,笑呵呵地問道︰

「夫人,怎麼不進去說話?」

「侯爺歇息了嗎?」

「沒呢,正坐在炕頭看書呢。」

看書?

蕭杏花撇了撇嘴,想著他往日在家里,也不過是些許跟著私塾認幾個字,如今倒是充起了讀書人,這個時候還在做炕頭看書。

可是你再看書,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易,骨子里還是那個隗繼山下的糙漢子!

不過她嘴上自然不敢說,忙笑著道︰「既是侯爺在看書,偏巧我也覺得今日月色好,我再在外面站一會兒,你先歇著吧。」

那銘安不好意思離去,只好作了個揖,又道︰「小的還是在這里陪陪夫人,若是夫人有什麼吩咐,也好說話。」

「不必!」蕭杏花堅定地道︰「這夏天,夜晚短,明早還要趕路呢,你快點歇息吧。」

銘安听了,有幾分感動,又見夫人堅持,也怕她是有什麼事,自己在這里反而不好,便道︰「那夫人站一會兒,便快點進去吧,雖是夏日,可到底夜里涼,小心被風吹著了。」

一時銘安離去了,蕭杏花站在房舍旁的棗樹下,怔怔地望著那房舍里透出來的一點模糊的光。那點昏暗的光盯得久了,便覺得遙遠起來,漸漸地眼前仿佛出現幻覺,浮現出曾經隗繼山下的一幕幕。

那個時候她和蕭鐵蛋還沒正式成親圓房呢,她雖然年紀小,可是也長開了。長開後的蕭杏花,芙蓉面冰雪肌,身上女敕得像孫寡婦家做的豆腐,還有那身段出落得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玲瓏有致娉婷裊裊,誰見了不喜歡呢。

村長家的玉兒哥哥,和蕭杏花素來要好的,不知道哪里摘來一朵似開不開的杏花兒,粉嬌玉潤的,插在了蕭杏花烏黑的發上,直說蕭杏花比那杏花還美,比那杏花蕊兒還女敕。她覺得玉兒哥哥的話讓人羞澀,總覺得別有深意,可是年輕姑娘家忽然被人這樣夸,也是喜歡,便羞得低下頭。

玉兒哥哥摟著她,就要親嘴兒。

她想推拒,可是鬼使神差的,又舍不得推開了。

玉兒哥哥打小在私塾里讀書,不像蕭戰庭那般只夜晚過去勉強跟著認幾個字,而是正兒八經地讀書作詩,蕭杏花覺得玉兒哥哥是讀書人,和蕭戰庭那泥地里土根子不一樣,況且玉兒哥哥又生得那般清秀,面皮也是白女敕女敕的。

她鬼迷心竅,又听著玉兒哥哥說了那麼多甜蜜話兒,便豁出去了,想和他親。

誰知道卻恰好被蕭鐵蛋看到了,蕭鐵蛋惱了,先是痛揍了玉兒哥哥一頓,之後氣沖沖地將她拉到了野棗林里,讓她跪在石頭上,扒了粗布裙兒還要拿荊條抽打她。她哭著抱了他腿求,他高高舉起的荊條就沒落下,把個健壯的身子將她的細皮女敕肉籠罩住,然後開始親,開始蹭。他鼓鼓囊囊的腱子肉緊壓著她的柔軟,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粗聲說,從你四歲進我家門,人就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滿村里哪個後生能比得過我,能像我這般疼你。之後他就不顧她的哭求,抱著她去了山坳坳里,埋在雜樹叢和碎石子里,為所欲為。

她是從那次後才真切地明白,她是蕭鐵蛋的童養媳,這輩子就是蕭鐵蛋的,早晚要圓房的,逃不掉的。

正想著,耳邊出現「砰」的一聲,緊接著,眼前那模糊的燈光忽然消失了。

月牙兒落到了樹梢後,院子里連一點光亮都沒有,只有角落里蛐蛐的叫聲。

蕭杏花望著那黑洞洞的窗戶,想著他滅燈了,他這是上炕睡了嗎?

那自己呢……

她猶豫了下,站在這巴掌大的院落里,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退還是進。

夏風吹過,她衣衫單薄,或許是夜太深,她竟感到一陣涼意,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門推開了。

蕭戰庭站在了門前台階上。

牛蛋則想著,前幾天花門巷子里的幾個下酒鋪子才說以後要訂他的撒子用,這憑空就增添了個好進項呢,多出來的銀子可以給家里添置點好家什,若是離開了,豈不是白白落空?

佩珩則是低頭暗自打著主意,想著自己的終身大事,縣里頗有幾個俊秀後生對她有意,她心中也在暗暗盤算,若是去了燕京城,那自己又去哪里尋那俊秀溫柔的可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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