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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章節不足50%導致無法看正文的,過幾天才能正常看蕭杏花想起昔日種種,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年,我只當你已經死了,早就不指望了……現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了,你卻又沒死,你……你這是存心讓我們娘幾個過不好日子!蕭鐵蛋,你拍著良心問一問,說這話,你是戳我心窩子呢!你這個挨千刀的!你,你……」

她越想越恨,哭得身子都抖起來。

蕭戰庭見她這般,蹲了下來,咬緊牙,總算抬起手,用自己的大掌拍了拍她的後背,低嘎地道︰「別哭了。」

蕭杏花哪里听得進去,他即便是要安慰人,拍起人來都用了力道的,拍得她後背生疼。這讓她更恨了,這殺千刀的男人,從來就沒個體貼人的時候!就是個天生的粗痞子!

于是她放肆無忌地坐跪在那里,眼淚猶如珍珠一般往下滾,嗚嗚咽咽,哭得金釵斜了,烏髻散了,哭得淚水打濕了白挑線衫。,

蕭戰庭也陪著她半跪在那里,待想去哄,卻是不知道如何哄起,最後只好道︰「看你哭成這樣,讓孩子們看到總是不好。」

蕭杏花听了卻越發氣惱,恨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受了委屈,連哭都不能!」

蕭戰庭低頭看過去,卻見那她猶如朦朧春雨里的一株杏花兒,一雙眸子浸潤在淚花之中,委屈悲淒,又有幾分怨憤不甘,她咬牙切齒,恨得桃腮泛紅,杏臉微鼓。

這就是他的杏花兒,十幾年前隗繼山下大轉子村在他懷里嚶嚶哭著的杏花兒。

這個世上,他最看不得他的杏花兒哭了。

他僵硬地張開有力的臂膀,將她攏在自己懷里,慢慢箍住,箍緊。

他將堅硬的臉龐憐惜地貼到她濕潤的杏面上,低聲喃道︰「杏花兒……」

誰知道他不抱還好,他這一抱,反而讓蕭杏花更惱了,兩手攥成拳,她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掐著他剛硬的肩膀,恨聲道︰「你這個殺千刀的死鬼,你這個沒良心的賊囚子,你這個欺世盜名的老yin賊,你這沒廉恥老狗骨頭,你這騙口張舌的老滑頭,我恨死你了!」

她這些年混跡市井,往日所結交者無非是東家賣湯面的王嫂,西家殺豬的王屠戶,言語間自然沾染了許多壞習性,罵出話來都不帶重樣的,轉眼間她已經把她能想到的話兒全都罵給了蕭戰庭。

蕭戰庭也不惱,也不辯駁,更不躲閃,只牢牢地將她籠罩在懷里,卻是任憑她打任憑她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杏花總算是罵累了,口干舌燥,眼淚都覺枯了,這才停了聲,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胸膛上,小聲抽抽噎噎的。

蕭戰庭越發摟緊了她,如同抱著個小娃兒般,輕輕撫模著她後背哄,低聲道︰「以前自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你想怎麼著都行。」

蕭杏花听了這個,悶在他肩胛的小臉兒動了動,帶著鼻腔問︰「怎麼都行?」

「嗯。」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她所緊貼的那片胸膛也跟著微微震動。

「那我可就提了,反正你說的,我想怎麼著,你都得依我!」她嬌聲耍賴,拖著哭腔,又頗帶著幾分不講理。

「都依你。」肯定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蕭杏花咬了咬唇,已經紅腫如桃的眼瞼下,便慢慢綻放出狡猾的神采。

「第一呢,我蕭杏花是你的原配發妻,這是父母之命媒灼之約,你便是有了潑天富貴,也不能忘我這糟糠之妻,所以以後,不管什麼寶儀公主還是寶貝郡主,誰也不能越過我去。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你若納妾,可以,但都必須對我磕頭敬茶才行。其他女子若是生下你的血脈,無論男女,必須養在我的名下。」

她想為自己,也為幾個兒女多尋一份保障。

「好。」

「第二呢,後院之事,歸我掌管,家中金銀,必經我手。」

便是以後他要納妾收女,只要掌控住家中金銀,她就能對他身邊那些小蹄子橫加干涉。

「好。」

「第三呢,千堯和千雲兩個是兒子,也就罷了,我全權交給你,隨你怎麼打磨他們,我都不會說半句話。只是佩珩,那是我放在手心里的寶貝女兒,我可不能讓你委屈了她。以後她的婚姻大事,須她自己做主,不許你橫加干涉。」

蕭杏花不傻,她已經看出來了,有個如此權勢滔天的爹,佩珩以後的婚事必然了不得了,誰知道會出什麼ど蛾子呢,是以想為女兒求一點保證。

「好。」

前兩個要求,其實是在蕭戰庭預料之中。他太了解他的杏花兒了。

只是後一個,倒是他不曾預料到,一時想起今日之事,他不由沉吟道︰

「佩珩的婚事,我自會留意,只是做父親的,總是要為她把關,最後成不成,全看她自己了。」他不動聲色地將蕭杏花的要求打了一個折扣。

想起兩個兒子,又道︰「其實千堯和千雲的婚事,我也並不滿意。只是既已于微末之時成了親事,也就罷了。以後你用心教導她們,我也會尋幾個嬤嬤來好生調理。」

娶妻要娶賢,他的兒子免不了混跡于朝堂之中,他自然是私心盼著他們能夠有個賢妻相夫教子,如今兩個兒媳婦,見識眼界氣度舉止都差遠了。

誰知道他剛說完這話,懷里剛才還沒骨頭般軟綿綿的人兒,卻是抬起那紅腫的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

「怎麼了?」

「呵呵,沒什麼!」

蕭杏花一寸一寸地將他摟著自己的手腕掰開,離開了他的懷抱。

這可真真是一個騙口張舌的老滑頭!

張嘴就是嫌棄她的兩個兒媳婦,這不就是嫌棄她嗎?

不滿意她兩個兒媳婦,可是她自己這個當婆婆的也未必能更入他蕭戰庭的眼!

哼!

「杏花,這?」他又是哪句話惹她不快了?

蕭杏花卻恨恨地白了他一眼︰「你對著呢,全都對著呢,你就沒有錯的時候!」

********************************

蕭杏花雖說心里對蕭戰庭越發憤恨,不過想想他那保障,還有隨之而來的榮華富貴,唇角又挽了起來。

左右自己所求的,他都是答應了的。

她也私底下給兒女媳婦都透了氣,意思是你們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以後你爹有的你們都有,萬不必擔心你爹會睡了別個小妖精就把你們扔到一旁的。

眾子女听了自然高興,便是佩珩,也忍不住偷偷問道︰「娘,爹還生我氣嗎?」

蕭杏花「呸」了聲︰「他敢!」

佩珩想起爹爹那日對自己的斥責,心中依然飄著淡淡的不自在。

不過很快他們一行人就到了燕京城,剛一進那幾人高的大城門,就見眼前房屋鱗次櫛比,茶坊公廨林立,人流絡繹不絕,叫賣之聲此起彼伏,其間所賣,有綾羅綢緞,有珠寶香料,更有各樣稀罕玩意兒,各色旗幟在茶樓酒肆飄揚,還有剛剛開業的酒樓正在扎了彩樓歡門來吸引客人。

眾人見到此番情景,都不免眼前一亮,想著這天子腳下果然不是往日她們那小小縣城所能比擬的。

幾個婦人紛紛掀開簾子東張西望,一會兒夢巧兒喊道︰

「瞧,那邊是個生藥鋪子吧,好生排場闊氣,比狗蛋以前在的那家胡記不知道大了多少呢!」

「對對對,你看人家那挑擔的貨郎,竟是穿著一身紅緞子,又挑著紅擔兒,瞧著里面掛的貨色也是齊全,咱們都沒見過的!」

說這話的是秀梅,牛蛋以前是挑擔子走街串巷的,她就專看這個了。

佩珩湊到紗窗前往外瞧,卻見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風招展的旗子,還有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由也是看得眼花繚亂,不由道︰

「娘,咱們以後就在這樣地方安家落戶嗎?」

蕭杏花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一時說著,這車馬拐了個彎,便進了一條街,再走了約莫半盞茶功夫,便見前方一個三間銅釘大門,三門之外各有幾人高的鎮宅獅子,看著氣派雄偉。

此時馬車停下來,眾人正疑惑著,便見門前列站的筆挺侍衛上前,竟一排跪下,其中就有一個老者出來,恭敬地拜道︰「恭迎侯爺回府。」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麼氣派的宅院,就是以後她們要住的居所。

進到宅院里後,先是見粉壁紅牆,高樓台榭,又見月牙門一重又一重的,不知道走過多少重,方才來到後院,其間隱約看到旁邊後花園一角,翠竹蒼松,翠樓游堂,都是富麗堂皇,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用的。

眾人往日只知蕭戰庭是個侯爺,她們以後要跟著過富貴日子,可是哪里知道,便是個宅院,都有她們家原來那院子幾百個甚至幾千個!

眾婦人被迎到了後院,便被帶著先行洗漱,待重新梳妝過後,方才來到花廳用膳,這桌上膳食,也非昔日可比。名目繁多的精巧花樣,都不是她們能叫上來名字的。

蕭杏花想起之前自己教導兒女的肘子說法,不由汗顏。想著為了肘子搶破頭,那真是窮酸至極。

待用過膳,大家各自安置下來,蕭千堯夫婦被安置在青竹苑,蕭千雲夫婦被安置在听松閣,佩珩則是被安置在鳴雁樓。蕭杏花自然不好獨自住一處,和蕭戰庭住在了他的福運居。

蕭杏花一切安置妥當後,看看這正房,卻見這屋子寬敞闊氣,里面一整套的胡檀木家具,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桌前擺著的須彌座大理石屏風,窗前還放著夾竹桃,清雅別致,外有筆墨紙硯,而靠窗處的小幾上則擺放著流金小篆香爐。

此時蕭杏花身邊不只有熙春和念夏,還配了兩個大丫鬟叫斂秋和拂冬的,這都是大丫鬟,除此還有數不盡的小丫鬟和嬤嬤小廝,這些都是要在福運居伺候她的。

蕭杏花活了這三十二年,這輩子只擎受過兒媳婦和女兒的伺候,那也是偶爾病了的時候,要知道她半世操勞,也是閑不得的人物。

如今忽然間當了這錦繡叢里的侯夫人,奴僕成群,前擁後簇,真是腳底下都踩著浮雲,整個人飄乎乎的,仿佛做夢一般!

正想著,卻听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沉穩從容。

門開了,抬頭看過去,蕭戰庭正踏步邁入。

蕭杏花見她如此,便拉下臉道︰「寶儀公主那是涵陽王的親佷女,那自然不同。」

佩珩想想也是,雖覺得大家都去,獨獨沒她,有些失落,不過也只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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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杏花帶領一席人過去的時候,那邊酒席已經整治好了,因是窮鄉僻壤,又是臨時起意,這驛站匆忙之間,也沒什麼好酒菜。

酒是涵陽王帶過來的木樨荷花酒,又把現捉的糟鰣魚蒸了,除此外有一碟子燒肉,一碟子燒鴨子,燒雞肉,還有一碟子煎面筋。蕭戰庭看著實在不像樣,又問起驛站的驛長來︰「可還有一些其他吃食?」

那驛長也是誠惶誠恐︰「還有現做的火燻肉,只是口味重,怕是入不得貴人口。」

旁邊涵陽王听聞,溫聲道︰「出門在外,哪里講究那麼多,煩請將那火燻肉切一盤來,另外若有薄脆蒸酥糕餅,各取一些裝碟。」

驛長听聞,一連聲說是,自去辦了。

蕭戰庭和那涵陽王相視間,不免都是一笑。

須知這二人,一個是當今聖上的親胞弟,太後娘娘的親兒子,太子的親叔叔,那是何等的尊貴,而蕭戰庭,朝野之間無人不懼的人物,便是上了金鑾寶殿,天子都要賣他幾分情面。

他這樣的人,什麼樣的山珍海味沒見識過?

如今這兩個天上地下一等一尊貴的人,竟然在這傾向僻壤相遇,向驛長要一盆子火燻肉,這兩個人相視間,不免自嘲一笑。

這麼一笑,原本生疏的兩個人倒是生了幾分親近感。

一時蕭杏花和寶儀公主都過來了,寶儀公主先拜見了自己皇叔叔,接著蕭戰庭介紹了自己家小。

「出門在外,不周全的地方,還請王爺海涵。」

「侯爺言重了,你我能在這鳳城縣偶遇,也是緣分,何必拘束于俗禮,痛快暢飲一番就是。」

說著便命人將那一壇子木樨荷花酒打開,篩了給大家吃。

席間因涵陽王敬到蕭杏花,口稱道︰「嫂夫人,小王敬你一杯……」

誰知道涵陽王話沒說完呢,旁邊寶儀公主便道︰

「皇叔叔,這話你說得不對了。」

涵陽王微詫,看向佷女︰「怎麼不對?」

寶儀公主傲然望了蕭杏花一眼,卻是道︰「第一,佷女兒喚你一聲叔叔,你要知道佷女兒可是賜婚給侯爺的,如此一來,侯爺應是比叔叔晚了一輩,叔叔怎可稱她為嫂?」

涵陽王听聞,面上不動聲色。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皇兄將寶儀賜婚蕭戰庭一說,也知道蕭戰庭年三十四歲,卻並無妻小,可是如今,陡然間人家夫人也冒出來了,兒子也冒出來了,甚至連兒媳婦都從石頭縫里蹦出來了。

他就不好過問,畢竟涉及到人家私密,人家不說,他不能問。

誰曾想,現在他這個佷女兒,竟然開始往外抖摟了。

他微微斂眸,淡聲道︰「第二呢?」

寶儀公主輕蔑地掃過蕭杏花,嗤笑一聲,卻是道︰「她雖是侯爺的結發之妻,可是從未被受封,怎敢被稱夫人?今日那些當地民婦前來驛站,更是圍著她一番阿諛奉承,甚至連她的兒媳婦都口口聲聲叫她侯夫人。你當侯夫人這三個字,是嫁了侯爺就能叫得起的嗎?」

涵陽王听了這個,微挑眉,望向蕭戰庭。

這些事,事關蕭戰庭之夫人,更不是他應該插話的了。

蕭戰庭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連看都沒看寶儀公主一眼,卻是沉聲道︰「那敢問公主,若是賤內自稱侯夫人,又該如何處置?」

寶儀公主昂起臉來,高聲道︰「按照我大昭律例,合該暫押起來,待抵京之後,移交禮部處置。」

這話一出,蕭杏花並兒子兒媳都唬了一跳,這麼嚴重?還要關起來??我的乖乖啊!

涵陽王此時听了,不免皺眉,勸道︰「寶儀,這位夫人既是侯爺的結發之妻,便是口稱侯夫人,雖有不當,可是也情有可原,你又何必……」

寶儀公主冷哼一聲︰「這個市井婦人,口口聲聲說她為大,我為小,我怎可讓這麼一個粗俗無禮鄙薄之輩壓我一頭?她今日既有錯,那就合該依法處置!」

蕭杏花這個時候還真有些擔心了,不由得求救地看向蕭戰庭,卻見他面目冷硬,神色難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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