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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外景拍攝剩下最後一天了,明天晚上之前就得把租借的大宅子收拾妥當給人還回去,所以全組的人都特別忙碌,有些鏡頭需要補拍的都趁著還有時間,趕緊檢查補拍,正式需要拍的鏡頭也只剩下韓染火燒家宅的那一幕了,不過這場戲得到晚上拍,所以一整天韓染都閑著沒事,一個人坐在休息室里補眠。

大家都不敢去打擾韓染,他把自己的情緒保持在一種狀態之中,少言寡語,神色陰郁,他也不會主動去找人談笑,擔心玩的開心了,找不回這種狀態了,尤其是還有最重要的一場戲沒拍。

下午的時候韓染想給葉和澤發一條微信聊騷兩句,可編輯了半天全刪了,最後看著對話框發起了呆來。

正巧葉和澤來了微信,韓染看著那條消息勾了勾嘴角,想起什麼又趕緊把表情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葉和澤︰晚上夜戲?

韓染回了一個︰嗯。想著不對,又加了一句︰挺晚的。

葉和澤晚上約了人應酬,這會兒正在去酒店的路上,知道韓染今天拍夜戲,可這回听他說這話,頓時想起了上回去探班那一場戲拍到了凌晨兩點還沒結束,也不知道這場戲得拍到什麼時候。

葉和澤︰晚上去接你?

韓染心里覺得有點甜蜜,隨即想到今天這場戲安排要拍到明天早上五點多才結束,便回他︰別了,說不準要拍一夜,你明天還要上班,在家好好休息吧。

葉和澤卻沒接著發信息,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韓染接起電話,忍不住笑了。

葉和澤卻說︰「晚上不回家?」

韓染看了一眼緊閉的休息室門,對著葉和澤解釋說︰「不一定,看拍攝進度,順利的話凌晨五點能結束,明天轉場,我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車開到了預定好的酒店門口,方淨言扭過頭來看葉和澤,葉和澤卻擺擺手讓他先下車,對著電話里說︰「真不要我去探班接你?」

韓染忙說︰「真不用,劇組人多著呢,大家都挺忙的,大半夜你過來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還有一個原因他沒說,是怕葉和澤來了被人看見。這話他不想說,覺著別扭,明明是合法夫夫,倆人現在偷偷模模地跟偷情似得,有時候想想其實還挺好玩的。

方淨言下了車,看到後面開來一輛車,那車他認識,是張總的車,便敲了敲後車窗,提醒葉和澤。

葉和澤往窗外看了一眼,順著方淨言的手向後看,看見張總的車開了過來,便對韓染說︰「那好吧,有事你隨時打電話給我,我有點事,先掛了。」

韓染嗯了一聲,笑著說︰「好。」便掛了電話。

韓染站起身來,對著鏡子練習表情,剛扯了扯臉頰,休息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潘瑩走了進來說︰「染哥,那邊叫演員準備了。」

韓染嗯了一聲,正要往出走。

潘瑩卻拎著手里的保溫罐說︰「染哥,不然你喝點湯,外頭挺冷的。」

韓染看了一眼問她︰「哪來的湯?你剛去買的?」說著,便坐回椅子上。

潘瑩一看,有戲,忙上前把保溫罐擰開,從里頭掏出一個小碗來,倒了些,湯還是熱的,有些燙嘴。韓染接過湯碗吹了吹才勉強喝了一小口。

「不是,剛李老師助理給我的,說他帶了兩份,多出來一份李老師不愛喝,就分給咱們了。」潘瑩說著,抬眼看了韓染一下。

韓染倒覺得沒什麼,李星引就這種別別扭扭的作風,他都習慣了。

潘瑩說︰「李老師平時看著挺不好接觸的,沒想到人還蠻好。」

韓染喝著湯,順口接道︰「是啊,我第一次見他也沒想到混熟了之後他這人這麼細心體貼。」說著抬了抬手上的湯碗示意。

潘瑩看了看時間,催促他趕緊喝完,那邊副導演差不多該來催了。

韓染也不敢再耽誤,看著湯不怎麼燙了,仰頭喝了個精光。熱乎乎地湯水順著食道流進胃里,全身都暖了,之後便出了休息室。

外頭正忙著換道具,群演也都在邊上等著。空氣中傳來一陣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韓染轉頭去看,見有群演穿著厚厚的衣服,身上都是火,旁邊有三個工作人員拿著滅火器對著他噴,等火熄滅了,那人才站起來。等韓染看清那人的臉時,微微皺了皺眉頭。那人是戲里胡家的忠僕,劇本里寫的是他最後一個離開胡家大宅,等胡陽榮一把燒了宅邸之後,他獨自回來想鑽進火海被人攔住。

「怎麼還有這戲份?劇本里沒寫啊。」韓染扯住了從他身邊經過的副導演。

副導演忙著去叫各部門就緒,只大致解釋道︰「臨時加的,不過不用你們上,等會群演們演這場戲,別擔心。」

韓染放開副導演,問道︰「安全嗎?」

副導演剛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說︰「沒事,那不正彩排嗎。」說完就小跑走了。

其他演員的鏡頭基本都補拍完成,劇組換了道具,韓染站在鏡頭前,等著開拍。

見準備的差不多了,韓染對潘瑩搖了搖手,潘瑩貓著腰過來接過他手里的手機之後又貓著腰退了出去。

準備工作結束後,胡一鳴坐在監視器前面,副導演過來給大家講戲。

「等會就按之前安排好的演,早演完早收工。」

群演們嘰嘰喳喳地應下之後,副導演對著飾演忠僕的演員說︰「等會就按前面彩排的,你鑽進火場,然後著火了,等燒起來之後工作人員會來撲滅,不要怕,爭取一次拍好。」

那個演員也是個老演員,點點頭憨笑說︰「成。」

副導演交代了一圈,最後對韓染說︰「你的戲份不變,按著劇本寫得演,」說完就拿著喇叭拍了拍手掌心嚷嚷道︰「好了,各組就位,演員就位,再檢查一遍機器,沒問題就正式開拍。」

韓染站在正屋的台階上,前面燃燒這一道火牆,燒的韓染臉熱。

場記拿著板子在鏡頭前晃了晃,副導演喊︰「action。」

這場戲就正式開拍了。

胡陽榮站在正屋門檻上,看著要眼前的火海怔怔出神,瘦弱的身軀竟然站得筆挺,這時的他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胡陽榮想了許多,竄起的火苗映在他的眼楮里,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解月兌。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爆喝,胡陽榮詫異地抬頭去看。只見一個人穿著厚衣裳不顧火舌的威脅,將頭臉包的嚴實,穿過火海,向他跑了過來。

胡陽榮瞳孔驟然縮了起來,張著嘴想勸阻對方,卻被一陣煙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人穿過火海,在即將到達胡陽榮身前時,忽然倒地慘叫起來。他在地上劇烈地掙扎,身上都是火苗,怎麼也熄不滅。

韓染有些懵,看著這樣一時不知是演戲還是真的,他忙喊道︰「救人,快救人!」說著就沖了過去,離火太近,被燎了頭發,戲服的衣角也燒了起來。

劇組的工作人員本以為還在演,這時全都坐不住了,有人拎著準備好的滅火器跑過來,不管不顧地對著韓染跟倒地的演員噴了一陣,韓染月兌了外衣,使勁掄著,想要撲滅火焰,被噴了一身干粉也無暇顧及。好在救援及時,人沒什麼事,劇組連夜把演員送到醫院,韓染還好,就是看上去慘了點,本身倒是沒受傷,便沒跟著去。

潘瑩第一時間跑了過來,緊張兮兮地問韓染情況。

韓染拍了拍頭發上的干粉,抹了一把嘴說︰「我沒事,放心吧。」

胡一鳴也嚇壞了,他皺巴著臉先去看了受傷演員的情況,親眼看著人上了車,才折回來拍了拍韓染的肩膀問︰「沒受傷?」

韓染搖了搖頭,撒了胡一鳴一身干粉,說︰「沒有,就是得洗把臉。」

見他這樣,胡一鳴沒說話,焦躁地走到道具組查查怎麼發生的意外。

劇組發生意外可大可小,大家都提著心等跟去醫院的人傳消息回來。

韓染洗了把臉,漱了漱口,接過潘瑩遞來的毛巾擦干淨,才舒了口氣。戲服的外衣已經不能穿了,潘瑩遞來一件外搭,韓染隨手披上之後帶著潘瑩一塊回了拍攝現場。

制片主任坐在去醫院的車里,給公司打電話匯報情況,誰知道一著急,撥錯了方淨言的手機號。

上回葉和澤來探班,方淨言跟制片主任互相留了聯系方式,倆人還加了微信,偶爾在朋友圈點贊互動。

方淨言正跟葉和澤陪張總吃飯,手機震動了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便轉身出去接了。

葉和澤親自給張總倒了杯酒,聊起了雙方準備啟動的一個新的項目。

方淨言剛拿起電話,就听那邊制片主任急乎乎地說︰「領導,出事了!剛拍戲把演員燒了,我們現在送演員去醫院。」

方淨言一愣,隨即想起葉和澤跟韓染在車上說的話,沉著氣問︰「誰受傷了?是不是今天拍夜戲的演員?」他沒敢多問,生怕泄露了韓染跟葉和澤的特殊關系。

制片主任一听聲音不對,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才發覺自己打錯了,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正當他猶豫的時候,方淨言冷聲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還想瞞著?」

制片主任的嘴唇一哆嗦,就全招了︰「今天夜戲出了意外,演員被燒傷,我們現在正在送他去醫院的路上,那個……方助理,您回頭可千萬別跟葉總說,這都是小事。」

方淨言看了一眼包間緊閉的門扉,冷冰冰地問︰「哪間醫院?」

制片主任一怔,隨即說道︰「這真不值當您親自過來,」他還要說話卻被方淨言打斷。

「少廢話,快點說。」

制片主任這才老老實實說了醫院的地址。

掛了電話,方淨言回到包間里,葉和澤正跟張總踫杯。

方淨言有一瞬間猶豫,最後還是咬咬牙,走到葉和澤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寒山》劇組拍夜戲,演員被燒傷,現在正送醫院。」

葉和澤端著酒杯的手一抖,里面的酒灑了大半,他隨即鎮靜下來,拿起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對張總說道︰「家里有些急事,要先離開一下,張總真是對不住您了,回頭再約時間?」

張總看見方淨言的動作,雖然不知道他跟葉和澤說了什麼,但看著葉和澤的臉色便知道是大事,隨即不在意地說︰「沒事沒事,葉總您先忙,回頭讓方助理找我的秘書再踫時間就行。」

葉和澤對他感激地笑了笑,起身拿起外套,與張總握了握手,這才急匆匆地離開酒店。

外面司機還在車上等著一直沒離開,葉和澤一言不發地坐進車里問方淨言︰「哪間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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