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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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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前尚在凡間,睜眼時莫名其妙上了天宮。

太曦宮,夜瀾上神在天宮的居所,這個上神,便是與墨雲塵生得極為相似的清澤神君。

清白,于一個女子而言何其珍貴,鳳涼涼不明不白就丟了,還是在心愛之人剛死之際,其中的痛苦恨怒可想而知。

鳳涼涼不知道清澤是誰,又為何與墨雲塵長得那麼相似,只是他這樣玷污侵佔她,實在是令人不恥。她忘了自個兒是怎麼上的天宮,隱約只記得凡間要害她的妖怪天雷決使得極為厲害,她拼了命反抗,最終還是被劈暈在地,神智恍惚時看到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從天上落了下來。

她仔細回憶了下,戴面具的男子身上縈繞的是仙氣,一身戰袍極為威嚴,想必不會是什麼壞人,也應該是他從別的妖怪手里救了她,可他為何要把她交給夜瀾上神?清澤說是她師父,他便信了麼?還是說清澤真的是她師父,只是她記憶缺失忘了?說起來,清澤那頭烏黑順滑的長發倒是與夢中男子一模一樣,但她對他這個師父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何況若他真是她師父,又怎可與她發生關系?

種種謎團在腦中纏繞,理不清剪還亂,想的鳳涼涼頭疼。

昨日醒來,見自個兒被清澤佔了身子,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不說,事後不管他怎麼說都不信,硬是將他從榻上踹了下去,又哭又叫鬧了好半天,直把他趕出太曦宮才罷休。

此刻冷靜下來,她仍不相信清澤是自己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天底下有哪個師父會……會那樣對徒弟的……

正想著,覺察到有人靠近,鳳涼涼忙從榻上爬起來,撿了地上的流雲履往腳上一套,一蹦一跳往旁邊地上的軟榻走,一**坐到上頭,理一理裙擺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小鳳凰~」

咦,這聲音听著不像是清澤,語調歡快又輕松,尾音還微微上揚。

鳳涼涼忍不住好奇地抬頭,便見一名男子走了進來,身著藍色內衫白色外袍,腰帶上繡有祥雲圖案,手持玉笛,一副玉樹臨風翩翩俊公子的模樣。

「我早便和清澤說過,你失憶了,他偏不信。」他緩步過來,嘴里念念叨叨,「讓他去找藥翁配點藥,非要嘴 不去,結果今個兒還不是得乖乖去。他這人就是這樣,不踫一鼻子灰不曉得轉彎,小鳳凰啊,搭上這樣的師父也算你倒霉了。」

那些個女仙女妖女魔頭的,都以為和夜瀾上神搭上關系就很了不起,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清澤本人要是搞起事來,那絕對是大難臨頭還插翅難逃,非得順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他才會放過你。

昨日滄闕帶著鳳涼涼直沖太曦宮,把人往清澤懷里一丟,說了句她在凡間歷劫暈倒就走了。當時池玉正在宮里泡茶,忙起身畢恭畢敬的送滄闕這個大伯離開,末了想坐下把剛泡好的茶品完,結果清澤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將他趕了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不曉得了,只知今日天擦亮時,他沉著一張臉找上門來,往他宮里一坐也不說話,半個時辰後甩一甩袖子去找藥翁了。

清澤這個悶葫蘆,想從他嘴里套話太難,本持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八卦八卦的心,池玉便找上門來,看看能不能從鳳涼涼嘴里套出什麼來。

「小鳳凰啊,看你師父滿臉不快的,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氣了?」

「明明是他欺負我!」

鳳涼涼眉頭一皺,想也不想的回到。

池玉一看有戲,挑了挑眉,興致勃勃地湊到她身邊,「哎喲喲,清澤不是最疼你了嗎,還會欺負你啊?怎麼欺負的,說來我听听,我幫你教訓教訓他!」

「他……」鳳涼涼正欲說自己是怎麼被欺負的,剛起了個頭又頓住,扭頭看著身旁一臉雀躍的男子,往旁邊挪了挪,「你是誰,說話不用靠那麼近。」

「哦哦,失禮了失禮了。」池玉連忙拱手致歉,再主動退開半丈距離,「我是池玉,天宮規矩多,你得尊我一聲九殿下,私底下嘛,直呼其名不太好,那便喚聲上仙吧。」

鳳涼涼微微一驚,沒想到眼前男子竟是天帝的兒子,思及此,將手舉到額頭處,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小妖拜見九殿下。」

池玉便笑︰「什麼小妖,你可是天帝封了品階的,自稱小仙才是。」

「呃……」她不是忘了麼,哪知道天帝給自己封了什麼品階,但他都這樣說了,那她改一改自稱便是。

「好了,你是清澤的愛徒,同我沒必要那麼多禮。」

「小仙多謝上仙。」鳳涼涼放下手。

池玉歪頭,玉笛在手中轉了轉,笑道︰「嗯,說說吧,清澤是怎麼欺負你的?」

「……」

鳳涼涼一愣,無意回憶昨日之事,但那些畫面和記憶自動自發涌上腦子,令她瞬間紅了臉頰,貝齒輕咬著下唇,一副又羞又惱的小女人模樣。

池玉又不是傻子,沒打過邪魔好歹看過畫像嘛,再說天宮的**他可沒少看,便一眼看出鳳涼涼在羞答答些什麼,臉上登時露出個壞笑,「我說清澤對你有意,他還不承認,如今看你的樣子,生米都煮成熟飯了,等會看他怎麼狡辯。」

「你在這做什麼。」

話音未落,門口便傳來清澤冷冰冰的聲音,池玉驚了下,緊接著忙站起來遠離鳳涼涼。

「閑來無事,到你宮里吃茶。」池玉陪著笑,朝剛進門的清澤迎上去,看他一身水汽,頭發又濕漉漉的,問道︰「這是剛從藥池回來?」

清澤沒理他,自顧自往鳳涼涼那邊走,後者見他過來,緊張不安,覺得很有壓迫感,面上便露出幾分畏懼之色。

「這是內室,吃茶去前面。」

清澤看也不看鳳涼涼一眼,直接走到了櫃子前,打開在里面的瓶瓶罐罐里找著什麼。別看他一副隨意說話的樣子,其實話的意思很明白,讓池玉趕緊離開,這是他的私人領地,沒有允許不能擅入。

池玉與他好幾萬年的朋友了,哪會領悟不到他的意思,當即拂袖離去,臨走前還沖清澤擠眉弄眼,模樣很是陰陽怪氣。

清澤懶得理他,找到要找的藥後,打開取了一些出來,而後轉身往鳳涼涼面前走。

「你別過來……」

鳳涼涼立刻出聲阻止。

「……」

清澤同樣不理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人往她面前一站,二話不說解開長袍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

「你!」

鳳涼涼怒聲要罵,目光卻在觸及到他身上流血的傷口時閉上了嘴。

「為我上藥。」

說罷,清澤丟給她幾瓶藥和白紗,自己則曲腿坐下。

「我……」

她憑什麼幫他啊!她才不要!然心里如此想的,看著他身上血淋淋的傷口,手卻不由自主拿起了傷藥,硬著頭皮往他面前靠。

「……」

清澤睜著眼,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盯著她看。

在他炙熱的要吃人的目光下,鳳涼涼膽戰心驚地擰開藥瓶倒了藥粉出來,折了白紗一角做上藥工具,小心翼翼往他身上涂抹。

不知為何,望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還有才結痂又裂開流血的傷疤,鳳涼涼莫名的難受,心中隱隱作痛。

「我不疼。」

他突然冒出一句,鳳涼涼眨眨眼,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這才驚覺自個兒竟失態落淚了,慌忙歪頭在胳膊上蹭掉淚痕,結結巴巴的解釋︰「這……這藥……藥燻人,我不是……不是為你哭……」

「你疼嗎。」

清澤抿一抿唇,打斷她蹩腳的解釋。

「啊?」

鳳涼涼一頭霧水的抬眼看著他,身上有傷流血的是他,和她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墨雲塵的魂魄,你若想重聚,不是沒有法子。」

「你說什麼!」鳳涼涼猛地一震,手中的藥瓶都掉了,撲到他面前,抓著他胳膊急急道︰「你說雲塵被打散的魂魄可以重聚?快!快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他!」

「……」清澤冷下臉,討厭她此刻又驚又喜的反應,「你真喜歡他?」

鳳涼涼避開他的目光,說話聲低了低︰「你……我問你話,你不回答,反問我這個做什麼。」

清澤沉聲︰「他是凡人,你是神仙,仙凡有別,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是不知道,此時他心里不快極了,雖說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最多是因為要借用她體內補天神石的力量,所以不得已取了她清白,如此有些虧欠。

她一個仙族,墨雲塵一個凡人,不般配!

「你們一點都不配。」

大約是越想越不高興,清澤拉著張臉憋了這麼句話出來。

鳳涼涼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姻緣說三道四,便當場黑了臉,「配不配與你有何關系。」

清澤一听她不好的口氣就皺眉,回以更難听的口氣,道︰「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是你師父。」

「什麼狗屁師父,我受傷我被人追殺我受欺負時你都在哪啊!是墨雲塵保護了我,你算哪門子師父!」

鳳涼涼是想到墨雲塵的慘死,一時動怒,將上藥用的白紗甩到他身上,「唰」的一下起身對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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