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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

鳳涼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記得「玄朝」這個名字,直到被玄朝帶出天牢到了他的宮殿,她還是迷迷糊糊的。

「阿瑤,是我對不起你,沒有好好保護你,才讓你吃那麼多苦,對不起阿瑤,我來晚了。」

玄朝牽著她的手,人半跪在她面前,低著頭滿是自責的說著話。

「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啊?」

鳳涼涼默默抽回手,往旁邊坐了坐,潛意識里不喜歡和他太過親近。愣一愣,突然想到墨雲塵,對他的靠近,她好像一點都不反感,真是……讓她有點不安,為什麼唯獨對他不反感,為什麼呢?

「阿瑤,我是玄朝,你忘了嗎?瑤山時,我陪你一起長大,好幾百年里,只有你和我。」玄朝拉著她手不放,殷切激動的逼近她,「帝王太招搖,責任又多,所以我投胎成同樣擁有許多權力的太子,本以為這樣能快些找到你,誰知一直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做什麼?」

「你忘了嗎,我說過要娶你的。」

「啊?」鳳涼涼一臉懵的看著他,手抬起來擋在二人中間,阻止他繼續靠近,「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談何嫁你?再說我長得這麼嚇人,你不怕嗎?」

「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玄朝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緊接著起身到後方櫃子里找著什麼。

鳳涼涼看著他的背影,用拇指揉一揉額頭兩邊,腦袋有點疼,知道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是誰,這種茫然又焦躁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找到了!」

尋找著什麼的玄朝歡呼一聲,而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瓶子走了過來。

「仙池之水,阿瑤,它能幫你恢復容貌。」

「……」

鳳涼涼雙眉緊蹙,半信半疑的看著玄朝,思索片刻,最終決定相信他。

……

不周山。

戰旗飄揚,鼓聲震天。

新一輪的戰斗又開始了,仍然是清澤打頭陣,一人沖在最前面,領著天兵同魔族廝殺。

白澤劍殺氣蓬勃,道道天雷震耳欲聾,但凡是被白澤劍掃到的魔兵妖獸,皆瞬間灰飛煙滅。

魔族大將軍見清澤如此厲害,當即下令讓妖獸們全體圍堵他,殺不死他也要累死他,反正妖後繁殖妖獸的速度非常快。

「殿下,可要派人協助夜瀾上神?」

有天兵見形勢不對,便向滄闕詢問。

「不用。」

滄闕冷淡的回答,獨眼銳利的遙望著遠方被妖獸包圍在內的清澤。

妖獸圍著清澤怪叫,是恐嚇也是示威。

清澤面不改色地提起白澤劍,扯了戰袍擦拭上面腥臭的妖血,手腕一轉,劍花驟開,不給妖獸反應的機會,已將最前面的幾只斬殺。

「嗷——」

其余妖獸見同伴慘死,紛紛被激怒,咆哮著朝他沖了過去。

雙拳難敵四手,清澤修為確實敦厚,但面對蜂擁而上密密麻麻的妖獸們,光一柄白澤劍難免應付不了,不出半柱香,前胸便被撓了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

眼看清澤受傷,天兵甚是心急,又向滄闕請求︰「殿下!妖獸太多,卑職怕上神一人難敵啊!」

「……」

這次滄闕干脆不說話,只靜靜立著,旁觀清澤又被妖獸揮了一爪子。

「殿下!」

天兵急得不行,若不是礙于軍令如山,早已操起兵器去幫清澤了。

滄闕沉默不語。

突然,前方妖獸群里迸發出一道刺目的華光,隨之響起急促又尖銳的琴聲,威力十足的琴音繞著不周山回響,妖獸們听了,都抱頭慘叫起來,不一會兒便耳鼻出血倒下死了。

「伏羲琴!」

魔族大將軍臉色巨變,快速揮動手里的法器弄了個罩子出來隔絕琴音,再慌忙下令眾軍撤退。

「好!好!好!!!」

見清澤一人逼退了魔族千軍萬馬,天兵天將們非常興奮,都舉起手里的兵器歡呼叫好。

清澤以膝為台托著伏羲琴,單腳立著,修長的手指按住琴弦,滴滴鮮血順著指尖落在了琴身上。他不留痕跡地抹去,掌心一動收起伏羲琴,提了白澤劍化作青煙返回帳篷,入得里頭後,踉蹌撲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大口血來。

帳篷內一個人也沒有,池玉被他打發回夜瀾查看情況去了,估模著再有個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回來。

清澤咳嗽幾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再到後面去清洗。

池玉回來時,清澤剛給自己包扎好傷口,內衫套了一半還沒系帶子,見他回來,敞著衣衫舉目看他。

「……」

池玉的神情少見的嚴肅,手里緊緊捏著玉笛,幾番欲言又止。

「她出事了,是不是?」

清澤何其聰明,一眼就知鳳涼涼不好了。

「是我們家對你不住。」

池玉艱難的開口,言罷對他行了個大禮。

清澤的臉色登時變得極其難看。

……

凡間,秦宮。

太子宮內某後院廂房。

宮女樸素的衣衫盡數褪下搭在架子上,鳳涼涼不著寸縷地坐在大木桶里,一手撥弄了一下浮在水面的花瓣,另一只手握著玄朝給的瓷瓶。

「阿瑤,那瓶子看著雖小,里頭其實裝了一大盆的仙池之水,你擰開瓶口的木塞往下用力倒就可以了。」

屋外傳來玄朝的聲音,鳳涼涼听了,略微有些不自在。

「男女授受不親,你、你能不能走遠一些。」

雖說有門和屏風隔著,可她一想到有個大男人在屋外看著她,她就很不自在。

「我只是擔心你,阿瑤。」

玄朝站在門外,里頭的水霧夾雜著花香飄了出來,他怔一怔,腦中不由自主在想沒穿衣服的阿瑤會是怎麼樣的,這個念頭方一冒出來,便覺心緒不穩。他大為尷尬地往後退了幾步,眼神飄忽,頓一頓,揚聲道︰「那、那你自己小心,我到外面等你。」

話音落,隨即便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屏風後,鳳涼涼側耳細听著,確認玄朝走了,才打開瓶子往下一倒,結果立刻有大片散發著柔和光澤與清香的清水潺潺流了出來。她試探著伸出一個手指在清水下戳了戳,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干裂出血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新生,須臾之間,已恢復了原本細皮女敕肉的模樣。

「仙池之水?」

她驚訝不已,末了用力倒了幾下,將里頭的水全部倒了出來。

好似被仙池之水所滋潤,木桶里的花瓣變得更加鮮艷嬌女敕。

鳳涼涼眨眨眼,掬了一些水在有疤痕的胳膊上,先前被火焰怪物所傷的胳膊很快就好全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氣,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滑入水里,連頭發都一並壓入水中。

妖的眼楮在水里也能視物,鳳涼涼緩緩睜開眼,便見花瓣底下的熱水里有七彩光芒流動閃爍著,像一條絲帶朝她靠近,在她臉上身上纏繞游走,冰冰涼涼的感覺,同時又有一點癢癢的。她憋著一口氣,腮幫子鼓鼓的,抬手模向臉頰,這一次,指尖觸踫到的不再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疤痕,而是光滑細膩的肌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女敕女敕的很有彈性。

她驚喜萬分,眨巴著眼看自己的身子,發現上頭的疤痕都不見了,高興雀躍之余,正想鑽出水面去照鏡子,一只手倏地伸了下來,不由分說握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提。

「嘩啦」一聲,她被人提出水面,定楮一看,來人竟是墨雲塵。

「你!」

墨雲塵吃了一驚,目光微轉,余光瞥到什麼,連忙放開她背過身去。

「道長為何在此?」

鳳涼涼亦是驚慌不已,環住自己赤•luo的身子坐回水里。

「小鳳凰?」

墨雲塵背對著她,听到熟悉的聲音有點奇怪,差一點就回過頭來,若是沒記錯,剛才那一照面,眼中所見的分明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怎會是小鳳凰,她不是被毀容了嗎?思及此,很是費解,便出聲問道︰「你是小鳳凰?」

鳳涼涼雙頰泛紅,囁囁嚅嚅應了聲︰「我是涼涼啊……」

「可你的模樣……」墨雲塵欲說些什麼,一道青煙毫無預兆撲入體內,身體的掌控權被奪了不說,對方還強行令他的魂魄陷入了沉睡。失去意識前,他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清澤你大爺的,說上就上,當老子是樓子里的姑娘嗎!

「道長是說我的模樣麼,是不是恢復了?」鳳涼涼尚不知面前的墨雲塵已是清澤附身,還傻乎乎拍拍自己的小臉,慢慢起身伸長了手想去拿架子上的衣衫,誰知剛一站起來,浴桶前的男人便轉過身來。

「道長!!」

鳳涼涼大驚,忙扯了衣衫擋在身前,然凡間宮女的上衣太短,根本遮不了什麼,她又羞又急,不得已只好又蹲回桶里。

「……」

「墨雲塵」雙目灼灼的注視著她,一張臉緊緊繃著,眸中閃爍著駭人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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