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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

對手?

這兩個詞的意思君駿的清楚明白,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說。如果是平常,君駿肯定會欣然接下這樣的劇本,與對方來一場良性競爭式的敵人或對手副本。但此時此刻君駿的身體正不舒服,比起演戲他其實更願意先回更衣室換一件干淨的衣服。

只是君駿到底不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而且小心眼的君駿對剛才的挑釁依舊耿耿于懷,雖然剛才他依靠自己的實力成功的奪回了主動權,甚至算的上是碾壓了符文,但是他仍舊覺得不爽。那種被人公然挑釁了的感覺依舊讓他記在心里……他覺得自己剛才完全沒有教訓到對方。

于是君駿笑了︰「嗯?」

符文以為君駿沒听清楚,于是重復了一遍︰「小心我,我將是你永遠的對手。」符文說這話的時候,身上滿是水,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及了。但盡管如此,他的神情卻無比堅定,透露出了一種決心。

君駿揚眉笑了。

不過君駿似乎沒有接著往下的意思,也沒有回應符文的意思,他就這麼公式化的勾了勾唇,然後就去更衣室換衣服了。符文愣了一下,也追了上去。他們接下來還有一幕戲要演,這回是反轉過來,由君駿飾演許北,符文飾演南冶。

更衣室里靜悄悄的。

符文在換衣服的時候一直偷偷的關注著君駿,他很想知道君駿現在心底里是什麼想法,但是卻像是一時間忘記了怎麼說話似的,偷偷看著君駿卻痴痴開不了口。反倒是君駿神情相當的淡定自若,被挑釁的君駿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樣,讓人捉模不透。

不過,符文很快就知道君駿是什麼意思了。

第二場戲很快就開始了。

這次是君駿飾演受傷的許北躺在了地上,因為劇本設定的是一開始就是面朝著里面倒在地上,因此他是看不到符文的表演。不過這時候,一般會有導演或者其他負責的工作人員在旁邊提示,他按照提示來進行就可以了。

符文看了眼旁邊的工作人員,他看著已經在濕漉漉的地上躺好了的君駿,眼神一轉又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挑釁方式。只是他才剛做好準備,想好了完美的方案,結果在導演一聲「開始」之後,他腦海里的計劃就統統不見了。

他提著垃圾袋,撐著傘看著地上的人,原本他是打定主意放輕腳步,或者用一些混亂的腳步聲來大染君駿的演戲。只是當他注意到地上躺著的人的時候,他先是一呆,連垃圾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了,接著在他理智上線之前,他就已經心慌的跑上前問道︰「醒醒!快醒醒!你怎麼了?」

「CUT!」林導瞪著符文,說道︰「你干什麼呢!自由發揮啊!?好好看著劇本來!」剛才符文的表現當真是亂七八糟,跟劇本相差十萬八千里了。

符文︰「……」

符文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君駿,此時此刻他隱約知道了君駿的意思。符文按耐下狂跳不已的心髒,然後他對著林導的話胡亂的點了點頭,接著就繼續演戲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被君駿牽著鼻子走了!

只是完全不行。

重新開始了,符文繼續提著垃圾前進,然而當他看到地上躺著的君駿的時候,他忽然連一步都邁不出去了。明明君駿只是躺在那里,但是他卻覺得那里似乎躺著一個非常不得了的惡人,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實力碾壓。

接下來符文絕望的發現了,明明是他自信得意的做出了敵人的宣言,但實際山他根本比不上君駿。他原以為之前那一場戲他很好的把君駿逼到了絕路,所以君駿才會避開他而選擇獨自表演。但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非常的離譜。

君駿只是躺在那里,就已經控制住全場了。

明明他智商非常普通的躺在地上,甚至一個眼神都看不到,但是他還是被君駿牽著鼻子走了。至今他所表現出來的演技,全都是按照君駿要求來進行飾演的。可以說,君駿想讓他演什麼樣的角色,他就做出了什麼樣的反應。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人偶,被君駿提著線操控著。

因為符文NG了太多次了,林導終于忍無可忍的喊了終止。符文怔怔的站在那兒,看著君駿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就在這雨中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他明明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身上還 里啪啦的落著水,但是君駿表現得卻非常的淡然自若,仿佛自己並沒有受虐一樣。

緊接著符文看到了君駿對他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君駿其實並不喜歡這種碾壓對手的事情,對他來說演戲是最重要的,所以每次他都盡可能的做出最好的表現,甚至讓對手都做出完美的表演。但是像這樣讓對手頻頻出現錯誤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他就是要符文清楚。

他根本資格和他對戲。

符文手腳冰涼的立著,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與君駿之間那巨大的差距。

君駿坐在地上,意外的覺得現在並不怎麼難受。甚至在導演下令要重新趴在地上的時候,他還覺得高興,覺得自己終于可以趴下來再休息一下了。于是他舒適的躺在地上,總覺得自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另一邊。

《狂戰》劇組。

今天晚上是夜襲戲,本來是安排要拍到至少十一點。但是在不久前余影帝的經紀人過來,說他們家余歌今天晚上有重要的行程,不能拍了。經紀人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很理直氣壯,但其實他的內心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這確實是余無理取鬧了。只是本來好好地,也不知道余歌他怎麼了突然看了眼手機,然後就臉色一變,接著就說出了要罷演的事情。經紀人想了想,該不會余歌那奇葩的家族又發生什麼神奇的事情了吧?

導演可沒有經紀人這麼能理解余歌,他只是一听到這話,頓時心中又是一把火。

只是礙于余歌的身份,他到底是憋住了氣沒有馬上就爆發了。只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怒笑︰「果然是演員,晚上的夜生活總是這麼豐富。」

余歌路過听到了這話,不過在他家經紀人驚恐萬狀的眼神下,這回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火。實際上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那導演一眼——仿佛連看對方一眼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看著余歌這樣穿著戲服就旁若無人般的往外走,導演的怒火又暴漲了。

「余歌!你要走就走把戲服月兌下!」導演罵道,「你這是要和人玩制服play也不許你拿戲服去……」然而導演的話還沒說完,一張硬卡就直接被甩在了導演的臉上。導演又驚又怒的將掉在地上的卡撿起來,然而當他借著燈光看清楚卡的顏色的時候,他所有的怒火頓時就消失了。

當一身黑色制服的余歌出現在《南北》劇組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到他來了。似乎劇組所有的人都圍在了拍攝地那里,每一個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看著那邊的表演。余歌望過去,就這麼瞬間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躺在了那里。

等余歌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拍攝圈里了。

「余歌!?」

「他在干什麼!?」

「臥槽我們還在演戲他進去干什麼!?」

「……」

天上依舊下著人工雨,余歌卻一點兒都不在意,他就這樣在所有人的質疑和謾罵聲下快步走了進去,他簡單粗暴的就破壞了這一場拍攝工作。看著擋在他面前的符文,他直接冷哼的將人踹到在地上,接著他俯視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君駿,他沒有半點猶豫的就彎腰直接把君駿抱了起來。

林導又驚又怒的說道︰「你在干什麼!?」

旁邊有工作人員過去攔他,結果全都被他踹飛了。只是余歌明明在做這樣大的動作,可抱著君駿的姿勢卻一點都沒變,依舊這麼穩穩的將人抱在懷里。只是他連踹了幾個人之後,他就不耐煩了,他仰著下巴無禮的說道︰「滾開!」

「你究竟想干什麼!?」

余歌冷冷的笑了,他簡直就是個壞人一樣說道︰「破壞你們的劇組。」他就這樣壞的理直氣壯,讓人根本沒法接話。

劇組的人終于想起來余歌其實是這部劇原來的男主角了,于是他們第時間就聯想到余歌肯定是來搞破壞的了。而現在余歌的話當真證實了他們的猜想,因此工作人員全都驚怒起來了——當初是余歌自己出走,現在居然還有臉回來搞破壞!

這人當著不要臉!

君駿隱隱約約的听到了爭吵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楮就看到了余歌的下巴,他迷迷糊糊的認出了這個人是誰,瞬間就進入了角色。唔,他和余歌在搭戲?他們對戲的角色是什麼來著……有點忘了。

《南北》的工作人員是真的憤怒了,本來夜戲要加班他們就已經很不開心了,接著一個傻逼的替演一直出現事故,他們就更加不爽了。現在又出現一個打亂他們工作節奏的人,而且還是曾經拋棄了他們的人,于是他們直接爆發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跟余歌真正的爭吵起來,他們就直接被放倒了。就在他們想去群毆余歌的時候,他們就看到那個被余歌要挾著抓著手里的人質君駿終于有了反應。只見君駿明明被人公主抱著,但他一動起來卻瞬間改變了原本柔弱無助的樣子,他伸手掐起了余歌的下巴,冷冷的說道︰「放下。」

然後人們就看到原本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余歌乖乖的把人放下來了。接著讓他們更加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這個在所有人面前齜牙咧嘴發狠的余歌此時就像是一只乖順無比的狗一樣,服服帖帖的看著君駿。

「道歉。」

「……對不起。」

「……」

——他們肯定是遇見假的余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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