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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安穩的一覺,第二天周安起來看本市新聞,沒有報道XX酒店青年男子跳樓自殺事件。

他心里頭有點不安,打開手機在網絡上搜索‘跳樓、自殺’這樣的關鍵詞,已經看到有人上傳了在現場錄制的視頻。

這件事本市市民很快就會知道,包括各大高校的學生,老師。

知道周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不多,除了警方就只有酒店的負責人。

當時鄭隊鄭重其事地要求過酒店負責人,不能夠把周安的信息泄露給任何人,特別是鐘明和鐘茜的父母。

在還沒有結案之前,以防對方父母做出不理智的過激行為。

這樣做是出于對周安的保護,第一,周安還是個在校高中生,第二,鐘明曾經對周安進行過威脅,焉知這不是鐘明父母的意思。

總之,出了這兩件事之後,警方對周安的人身安全已經放在了心上。

「周安?」鄭隊第一次打電話給周安,听到熟悉的聲音回應之後,他公事公辦地在開頭說了一段警方的決定,然後換上私人口吻︰「小弟弟,你最近要自己小心點,沒事別跟陌生人走。」

「嗯。」周安點頭應道,經過鐘明的那件事,他也不會再這麼傻了︰「謝謝鄭隊關心,我會注意的。」

「小屁孩,這麼客氣干什麼?」鄭隊天天跟別人打哈哈,難得跟周安說幾句人話︰「你安心上課吧,別耽誤了學習。」

「鄭隊。」周安走到偏僻處,壓低聲音咨詢道︰「這件案子是不是還沒結?」

「哈哈。」鄭隊在那邊笑了笑︰「這麼著急干什麼,昨天才發生的案子,驗尸報告都還沒出來呢。」不過,他心里始終有疑惑︰「你覺得……鐘明真的是自殺?」

就算法醫告訴他,鐘明是自殺的,那也意難平。

周安冒了點冷汗,差點就跟鄭隊說了實話,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鄭隊,謝謝你,我得掛了,馬上還要上課。」

「好吧。」鄭隊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

「怎麼樣?」妮子撐著他的辦公桌面,滿臉好奇︰「小弟弟說了什麼沒有?」

「那小子,警惕性挺高的。」鄭隊模了模下巴︰「看來感情牌不好打。」

「那就從別的方面入手。」妮子站直身體,抱著胳膊在屋里轉了兩圈︰「我確定死者是自殺沒錯,可是他自殺的原因,耐人尋味。」轉頭對那個男人笑笑︰「你就不想知道嗎?」

是什麼原因,讓鐘明心甘情願地去自殺。

跟他妹妹的激動相比,鐘明的死很平和,臨死之前似乎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做我們這行的,還是少相信神鬼為妙。」鄭隊說︰「該結案就結案吧。」不過︰「鐘明父母那里,我怕他們對周安不利。」

一下子死了兩個子女,這個悲劇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妮子點點頭︰「思想工作就交給鄭隊你了,周安小弟弟會感謝你的。」

鄭隊只能苦笑了,要是鐘明父母的思想工作那麼好做,他就不用打電話特意通知周安。

而有些東西,似乎堵不如疏。

沒準鐘明父母見到周安,就會相信周安是無辜的。

參與鐘明自殺的這件案子,周安沒有對誰提起。就連好朋友王爍他也沒有說,並不是想瞞著,只是在這幾天,周安不想提起這件讓人心累的事情。

他的精神狀態最近一天比一天萎靡,周圍的同學和老師都看得出來。

王爍以為他還沒從鐘茜自殺事件中走出來,只覺得又心疼,又恨鐵不成鋼,咋就那麼弱呢。

老師也是這麼想的,著急得再次找周安做思想工作,可別因為這件事把功課給落下了。

可是周安很清楚,自己只是最近床單滾多了,加上接二連三踫到命案,心情才這麼壓抑。

被老師問起有什麼心理負擔,他也只好順水推舟,承認是被命案影響。

放學後周安直奔市場,買了一些滋補的食物回家,準備一天三頓地吃營養餐。

陸珊抽空去了一趟警察局,得到的答案是讓她安心等結案,其余的倒是沒什麼,只是叫她多關心周安的生活。

回到家看見兒子在煲湯做飯,陸珊心里面既欣慰又心疼︰「咦?」揭開鍋蓋一看,是一鍋很滋補的湯料。

還有今晚的食譜,都是大魚大肉,高蛋白。

平時只吃一碗飯的周安,今晚逼迫自己吃了兩大碗。

「安安開始長身體了。」發現兒子食量大增,陸珊開心地感嘆道。

那欣慰的眼神差點沒讓周安嗆到,他一點都不敢告訴媽媽,多吃飯只是為了填補虧虛。

「今天媽媽去了一趟警察局。」陸珊端著湯,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鄭隊說案子跟你沒關系,再過不久應該就會結案,叫你別擔心。」

「嗯。」周安點點頭,專心吃著一塊魚肉。

「如果真的有影響的話,你就說出來,媽媽真的很擔心你。」陸珊柔聲說。

「沒有影響,我很好。」周安說︰「成績不會掉的,你放心吧。」

「好,那就好。」陸珊說道。

曾幾何時,他們之間除了成績之外,好像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這是父母與子女之間特別常見的一種相處模式,周安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有時候心情飄著,有點找不到歸屬感。

王爍說這是青少年常見的中二思想,也許是的吧。

他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你最近好像不喜歡在客廳做作業,我好幾次出來都沒看見你。」晚上陸珊基本不會待在客廳,這是周安寫作業的戰場。

「嗯,最近喜歡在房間寫。」周安說。

「好吧。」陸珊正式跟他說自己想說的話題︰「等會兒……媽媽出去聚會。」

關上房門,周安走到桌子上趴著,覺得自己很有毛病。就算媽媽真的重新結婚,開始組合新的家庭,那又怎麼樣。

自己十八歲了,是個被社會認可的成年人,應該獨立起來。

或者這跟獨立沒有關系,只是覺得……被扔下了。

「……」突然周安從桌子上面撐起來,感到一陣熟悉的冷意朝自己貼近,然後下巴被掰過去,肆意地侵襲了數下。

是那個男鬼又來了,周安知道,他只是習慣性地皺皺眉頭。

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鐘霖比定時的鬧鐘還要準時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讓周安有種錯覺,他會一直這樣持續不間斷地下去,成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周安不由地想,鐘霖大概是自己懂事以來靠得最近,最親密的存在,可是……是鬼啊……

滑膩冰涼的,只要閉上眼楮不去看,習慣了也能當成是活的,接觸久了也會沾上自己的溫度,變得沒有那麼不可接受。

周安閉上眼楮轉身靠在書桌上,肩胛骨被硌得有些疼,他覺得自己瘋了,為什麼要想這些事情,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想。

近在咫尺的他,停靠在自己嘴邊零點一厘米的地方,像一頭蟄伏的野獸,等待著一擊即中的機會。

在這樣靜謐,凝滯的空間里,周安腦子發熱,動了動,往前觸踫了一下。

淺色的唇瓣,與他一觸即離。

這個動作就像一根危險的導火線,連接著十萬噸的炸|藥。周安做完就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他的雙肩被按著,睜大眼楮……

不,很快就顫抖著閉上了,因為……他第一次接受這麼,像是要被嚼碎……

悔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很快又被別的情緒淹沒,根本無法理智地思考。

他被今晚的一切,嚇唬得地產生另一種全新的恐懼,不止是對恐怖事物的害怕。

「……」

屋里空氣微冷,約莫比外面冷上好幾度。可是周安汗如雨下,頭腦昏昏沉沉地想著,媽媽應該走了。

他松了一口氣,那麼這些折磨人的聲音,就讓它在屋里回響,久久不絕。

「鐘霖……」他喊著那個人的名字,無端讓這純粹的踫撞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是有心,還是故意。

在他內心深處,會不會有一瞬間故意討好自己恐懼的對象,會不會呢……會不會……

周安感覺他的對象瘋了,沒有理智,或者原來有,但在這夜里從有到無,從無到瘋狂。

這讓人有點害怕,只是有點而已。

周安感覺自己也在瘋,他失去理智之前想的是,作業還沒做完,怎麼辦……

凌晨五點,天蒙蒙亮,那只好看又詭異的手,捏捏酣睡的少年,睡得紅撲撲的臉。

「唔?」周安睜開眼,迷茫,特別困。

「起床。」青年拍拍他的**︰「起來寫作業。」

「……」周安朝著涼涼的空氣做了一個扭曲的表情,渾身充滿了懊惱,拉起被子把自己深深埋起來︰「要死了……」

才回想起來,昨晚都做了些什麼,都做了些什麼!

「嗤!」他在笑,有一半開心,一半著惱,原因不明。

「我會死的!」周安聲音低低,從被窩里跳起來,開始借膽撒潑,打他︰「你能不能,有點節制!」他瞪著他說︰「我會被你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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