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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捕頭活了幾十個春秋,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邪物。

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比成年人巴掌大些的鐵疙瘩,非金非銅、烏黑 亮的的外殼拿在手里面,一個黑洞洞的小口像是一只眼楮,正在死死地盯著自己。

突然,這個鐵疙瘩發出了一聲巨響,如同振聾發聵的雷鳴。

他睜大眼楮,茫然的看著那個黑色小洞口顫動著,在那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了有火舌舌忝過他的臉頰,有一只小蟲子撕咬著他的肌膚,想要鑽到他的皮肉里面去。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一頭牛狠狠地迎面撞了一下,他身不由己仰面躺倒,被震得癱倒在地上。

整個天地都在天旋地轉的眩暈著,眼角的余光掃過了自己手下無數張驚恐的面容。

他的肩頭上此時方才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潤濕感從肩頭流淌而下,血腥味沾透了他肩上的衣裳。

有拿著□□的捕快小心的靠過來,想要攙扶他,卻被仍舊在癱軟在地上曾捕頭本能的呵斥道︰「都別動,看好對面的凶手…嘶——」

曾捕頭強忍著劇痛,抬起另一只手虛弱的往自己肩頭上抹了一把,一抹血紅色出現在他的指縫間。

這時他才相信方才的感覺不是幻覺,確實是有一只鐵蟲子從那黑洞洞的小口中爬出,瞬間撕裂他的皮肉,讓疼痛鑽到了他的骨髓里面去。

他驀然想到了,那些從死者身體里取出來的細長小鐵彈。

想必,這便是永全有這凶手所使用的妖法,用他那手中的邪物打出鐵彈,置人于死地。

這種殺人手法,他這個活了半輩子的人卻聞所未聞,難不成這個永全有當真是妖孽不成?

早知道確實該讓王家少爺把那兩個道士給請過來的,心里頭有點兒後悔的曾捕頭顫動著身子,強忍著劇痛支撐起另外一個完好無損的肩膀手臂。

中過這妖法的人都已經死了,現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但是不論怎麼樣,他都是要在死之前,掙扎著發出最後一個命令。

「弓箭手準備…」他痛得一張臉煞白、沒有一點血色,一雙眼楮卻仍然緊緊盯著對面的凶手,嘶啞著聲音吼道︰「放——」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陣稀疏的箭雨落下。

這陣箭雨實在是太過于疏散,看起來又沒什麼,甚至對面的凶手拖著一條傷腿都能輕松的躲過去。

閃避過箭雨的穿越者停下來,重新再原地站定,一張猙獰的面孔嘲諷似的看著他,示威般的養了樣自己手中的槍。

曾捕頭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後一陣驚慌的後退聲、以及小聲的尖叫。

「你們慌什麼?!」他猛地扭過頭去,雙眼發紅的怒喝道。

但是他的聲音卻在也阻止不了官差們的畏縮之意。

先前穿越者拿出槍、用人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方法打傷了他們的領頭人,便已經足夠讓許多從未見過熱武器的古人們,打心底里驚恍惶恐。

此時除了少數幾個年紀較大、年紀還算是穩重的捕快,依舊還能穩住心神強作鎮定站在曾捕頭身邊放箭之外,其余那些年輕些的小捕快們,已經面色蒼白的連連後退,慌張恐懼的盯著對面的槍口,手掌都快要哆嗦的拿不住□□了。

人心惶然,軍心已亂。

「別慌、別慌,那妖孽就算又妖法又如何?他現在勢單力薄只有一個人,穩住陣腳莫慌……」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曾捕頭忍著劇痛,一邊想要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一邊嘶吼喝令著。

可是頹勢已經無法避免。

站在官差對面的穿越者,見此情景,終于忍不住冷冷一笑,翹起的嘴角間滿滿的都是嘲諷嗤笑。

他原本一時大意,便被這些愚昧的土著給逼到了這個份上,心底里本就是惱火萬分。後來他見自己雖然打傷了那個領頭的土著,但是槍口偏了沒有一下子打死,而那個領頭的土著就算倒在地上,卻仍然一直在嚷嚷著要對他放箭,就更是讓他覺得火冒三丈。

惱得他簡直想要端起槍口,再次對著那個領頭人的胸口上放上幾槍。

可是現在,看看這些驚慌失措的故人土著,連自己手中的小弓箭都已經害怕的拿不穩,他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那個領頭人那樣的死硬派到底還是少數,大多數的土著,依舊還是那麼愚昧、膽怯。

古代的土著到底是土著,看起來多麼可憐!

一陣無由來的優越感充盈著穿越者的腦海,驅散了他心中原本的惱火之意。

他甚至還心情頗好的上前兩步,向著這些土著們再次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槍,看著這些土著們驚恐的眼神和連連後退的腳步,盡情的戲弄著他們。

「方才我好像听說,你們要把我給捉拿歸案?」穿越者像是已經忘了剛才的狼狽之相,端著自己手里的槍對準曾捕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說的嗎?」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慢條斯理,故意輕慢的語調、戲謔惡劣的態度,像是一個在捉弄老鼠的貓。

曾捕頭捂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肩頭,望著對準自己的槍口,雙目圓睜,眼中也終是閃爍了些畏懼之意。

穿越者見此,嘴角勾起惡劣的幅度,剛想要再說些什麼,坐倒在地上的曾捕頭卻突然瘋狂的一抬手,猛地從自己旁邊手下的手中奪過來一柄□□。

已經上好弦的□□,突然便對準了他……

穿越者悚然大驚,萬萬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這些土著居然還敢反抗他。

生命被威脅的本能,促使著他條件反射般的略微抬高手中的槍口,下一刻就要扣動扳機……

「抓到你了。」

在他耳邊,突然響起了這麼一個竊竊私語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馬上就感覺到有個子小小的人,從他身後繞過來,一把攥住了他的槍口。

穿越者大驚,背後竟然瞬間滲出了一身的冷汗,抬手就想要掉轉槍口,可是那只攥著槍口的手卻死死地扯著,想要把他的槍向反方向拽過去。

這人想要趁機搶奪自己的槍!

穿越者眼瞳一縮,用上光環作用的力氣,反手就要把自己的槍口給拽回來。

「砰!!!」

在互相爭搶的須臾之間,扳機被扣動,震得搶奪□□的兩個人耳朵嗡嗡作響,但所幸槍口早已歪斜,射出的子彈從癱在地上的曾捕頭耳旁劃過,沒有再給他來一槍。

僥幸再次從槍口下撿回一條性命的曾捕頭,頓時呆立在當場,臉上的表情僵硬崩潰,一臉的空白。

也就在槍響的那一瞬間,穿越者敏銳的感到一道銳利的鋒芒從自己背後襲來,想要一刀捅穿自己的五髒六腑。

終于開始有些慌神,他眼神一利,手上瞬間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頓時一把將搶奪槍口的小個子給掀翻開來,同時猛然回身,一槍往自己身後打去。

「清行——」

被他甩月兌掀翻的那人驚呼一聲,小小的個子竟是在瞬間便重新從地上翻身躍起,一把抱著他拿槍的胳膊拉扯。

槍口微微哆嗦一下,射出的子彈有所偏移,從背後偷襲那人的身旁飛過去,擦傷了他的胳膊。

與此同時,那個人手中歪斜的匕首,也淺淺的劃過了他的背後。

竟然沒有一槍打死這人,又被躲了過去?!

一天之內,兩次想殺的人都僥幸逃過了一命,自己的的腳踝卻被刺穿、現在的後背上又添了一道新的傷口,穿越者頓時紅了眼楮,心里面不由得不憋屈。

他憤怒反手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拉扯自己胳膊的小個子臉上。

原本以他那被光環作用下的力氣,這一拳應該把小個子的腦袋給打碎,可是那小個子在被打飛出去之後,卻是在半空中就輕巧一翻身,竟然是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混球,一身的蠻力氣還是這麼大。」

這個小個子竟然還開口說話,看起來那一拳就像是再給他撓癢癢一般。

穿越者赤紅著雙眼望過去,只看到一個道童打扮的小姑娘,此時正警惕的落在對面輕聲抱怨著,一邊的臉頰上稍微有些紅腫。

又是她——

瞬間認出了割掉了自己半個手掌的仇人,穿越者的臉色頓時陰沉鐵青下來,慍怒的抬手將自己的槍口對準韓樂…

「妖孽!」

眼看著將要扣動扳機,在他的背後突然又傳來一聲怒喝,一個胳膊被擦傷的小道士突兀的半路殺出,手中一把鎏金的匕首狠狠地往他心窩里面捅過去。

清行的行動,很好的為韓樂解了圍,被兩人夾擊的穿越者知曉那柄匕首的厲害,不敢大意,只能放棄一槍崩了韓樂的想法,再次掉轉的槍口。

只是這次他剛剛轉身轉到一般,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動作一滯,背後一陣麻麻的感覺升起,遲緩了他的動作。

就借著這一瞬間的機會,清行手中拿著韓樂的鎏金匕首,再次成功的在穿越者的手腕上補了一刀,然後瞬間溜走。

穿越者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手腕上那道剛剛被劃上去的傷口,那種麻麻的遲緩感覺再次從傷口上升起。

不好!

他頓時一陣,難以置信的猛然轉頭望向清行手中的匕首。

原本鎏金溢彩的匕首,在雪亮的鋒芒中卻隱隱帶著一抹幽藍的色彩……

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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