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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樓下有悶騷(12)

防盜,購買比例50%,防盜時間12小時~請小天使們支持正版~竹猗嘆了口氣,也沒讓侍女過來把人拉開,只伸手模了下那孩子毛茸茸的腦袋,「我這里可養不了你,你若是不想回那家去,我再給你換一個。」

男孩抬了眼看她,眼楮里蒙著一層水霧,顯得那雙眼美得像是濃霧中長滿了墨綠色樹木的大山,干淨又透徹得很。

「您是養我來陪您睡覺的,」孩子開口時還有點沙啞,絲毫沒注意站在床邊的侍女听見他這一句而睜大的眼眸,認真地和竹猗請求,「我現在就可以陪您的。」

竹猗原听見他說前一句時有些怒氣,正想著等會就要去找了這亂嚼舌頭的人,等他一本正經地說出後一句時,卻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這孩子的眼眸實在太過干淨,比她見過的所有東西都透徹澄淨。

她伸手揉了下孩子的頭,「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你也永遠不要有這個意思。」

男孩認真地看著她,像是明白她的意思,用力地點頭,「你說沒有,我就不會有的。」他說完,又怯生生地看著她,小手揪著她的衣角,「那你也不要扔掉我。」

他一字一頓說得清晰,「我只想跟著你,不想去別人那里。」

這種話,上次他被抱走時也說過,只是當時竹猗並沒有太在意。

照他這句話,那小侍女說老是找不見他的人,怕也是躲到了她的房里來,這次好在是她回來了,這孩子又主動冒了頭,饒是這樣也餓了兩三天,下次她若是沒回來,他還不一個人死倔地就餓暈在這里了。

竹猗念著事不過三,掰開了他的小手,讓侍女將他抱走,在那孩子眼里的光亮一點點掩在灰暗中時,叮囑侍女,「等他用完膳,就把他送回來。」

男孩眼里的光驟然亮了,抬頭看她,又害羞,低下頭,嘴角抿出兩個梨渦。

那小模樣,真真是可愛得緊。

他這般容易滿足,竹猗倒是更不落忍了,「明日先在竹喧堂中收拾個寢居來,再撥幾個侍女過來,小公子就先在那里住著罷。」

侍女雖是疑惑長公主殿下居然真將人養到自個跟前,但剛才兩人的對話她听得真切,卻也不敢再多想,應聲後就退了下去。

又躺了一刻鐘,竹猗就迷迷蒙蒙地睡了過去,後來感覺到一個小小的身體滾到了她旁邊,像是注意到了她的手正捂著小月復,就也將自己的兩只小手捂了上來。

那小手帶著熱乎乎又不灼人的溫度,一夜沒動,也讓她一夜安眠。

次日清晨,她剛睜眼過來動了下,那雙落空了的小手的主人立即就醒了過來,還帶著些迷蒙睡意的目光立即就鎖定了她。

分明是在怕她收回昨夜的話,又將他送走。

竹猗也不點破,徑直讓侍女進來幫她收拾。

而下床一轉頭,卻看見男孩已經自個拿了侍女帶來的衣物在穿戴,那架勢熟悉得很,讓服侍他的侍女無從下手,有個要上前的,他就咕嚕往床里滾。

那小臉都紅成了一個大蜜桃。

竹猗瞧著有些好笑,更有些手癢,很想上前給他穿衣,看他究竟會如何。

只是她到底還記得自己如今的身份和脾性,只揮退了那幾個有些惶恐不安的侍女,「罷了,男孩子不能嬌養,便讓他自個動手。」

她對著才虛四歲的小皇帝都是這個說法,何況眼前這個已八歲了。

男孩收拾起來比她要快,就坐在一旁等著她一起去用早膳。

面前突然多了只白皙如玉的手掌,他抬起頭來,看著收拾得雍容華貴的竹猗,讀懂她目光中的意思後,一邊紅著臉,一邊卻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起初他牽得很輕,待自個跳下有些高的凳子後,才用力握了。

看著像是怕自個剛才那一跳會牽扯到她,所以小心翼翼地避開了。

竹猗不妨他還有這般細膩的小心思,收了手握住他的小手,「本宮走路穩妥得很,你不必如此。」

她邁步出了房門,又走了兩步,沒听見那孩子說話,正想轉頭問時,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這個孩子的名字是什麼。

等她問了,那孩子也只搖頭,「我,我不想叫那個名字了。」

他從來不說,也從來不怨,可這一句,竹猗還是听出了他的傷心與絕望。

不叫那個名字便不叫吧。

竹猗轉頭看了眼,正好路邊有花園里花匠送來的扶桑花,原至多開到十月的鮮花,在花匠的細心照料和溫室的呵護下,在這飛雪的臘月也開得這般濃艷。

她走過去,親手折了一朵開得正好的遞給孩子,「寒冬臘月,也滿是生機,甚為喜人。這花又叫宋槿,正好宋姓乃是本宮極為喜愛的,便叫你為宋槿如何?」

當年收養了她的母親正好姓宋,她為顯正式隨了養父的姓,但心中還是和母親更親近些,收養的這個孩子姓了宋,正好圓滿了她的遺憾。

那孩子捏著花,小心地護著它避開了風雪,點頭,「好。」

他一路都帶著那花,用膳時都不舍得放開,還是竹猗讓人給他拿了個玉瓶,將花插在其中,才讓他舍得將那花放到一旁,時不時轉頭看兩眼。

宋槿又一次轉頭看花被逮到,對上竹猗的視線時臉「蹭」地就被燒得通紅。

而竹猗感慨這孩子還真是羞澀得很,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幾次三番地爬了她的床,一回神卻發現自個根本沒听那管事報上來的數目,不覺就皺了眉頭。

直到上次崔子緒拿了長公主府的東西去安撫災民,她才發現這位長公主斂財和敗家的能力真是超出她的想象,那給六七千災民買房置地的錢,對長公主府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只搬空了兩個院子的擺件便足夠。

驚詫過後,竹猗就立即打起了這座名正言順的金山的主意,讓府中管事將各處的物件重新造冊,按著市價估量價位,總和後上報給她。

然長公主府上的物件實是太多,又要按著時下物價,管事和賬房們自得令後忙了許久,也只是按著首飾、布匹、字畫、糧食等幾大類算出個總價,還未得出最後的總數。

這還是昨日得知長公主回府之後,他們不眠不休趕工出來的,原是再半個時辰便能得出總數,卻不想長公主用過早膳後連早朝都不去,就過問了這事。

跪著的管事正急得滿頭大汗,看見長公主皺眉更是渾身發顫。

「總數是三億八千九百六十四萬三千四百七十九兩。」

宋槿的聲音依舊是細細弱弱的,甚至他說完後還繼續轉頭去看那扶桑花,發現廳里驟然安靜下來,才轉回頭來看竹猗。

剛才那管事是一項項分開來報的,林林總總報了十幾項,竹猗听著只記了個整數,可一愣神後仍舊完了究竟是算到了多少。

她朝管事揮了下手,「去算完總數再報上來。」

這管事才要退下,就有侍女拿了個賬房的單子進來,「殿下,賬房那邊將總賬算出來了,總數是三億八千九百六十四萬三千四百八十四兩。」

和宋槿剛才報的數目差了五兩。

管事回神,恭聲回稟,「奴才剛才報予殿下的數目中去了小零頭,賬房那邊留著的卻是沒去的,上下一相加,莫約正好是五兩銀子。」

有了他這句解釋,廳中眾人看宋槿的眼神都多了幾分。

竹猗倒是知道有些人的心算能力著實厲害,也沒想這眼前就讓她遇見了一個,她招手讓宋槿過來,細細問了幾句,才知他原本那個父親當過賬房,在家中曾教過他年長的兩個兄長,他跟著旁听了些。

這簡直就是個天才。

竹猗心下喜悅,幾乎立即就想著將他安排到戶部,管著國庫和稅收,只看著這小小一個,說著八歲,看著也才五六歲的人,哪有入了官場的道理。

只不過她好好教導一番,等著人才長大了,為小皇帝效力也是極好的。

她這時才覺得剛才給宋槿起的那個名字太隨便了些,又想這之後有沒有個姓宋名槿的名臣。只不過她向來備懶,來之前只看了原殫精竭慮的那位長公主活著時的出現過的名臣,她死後才冒頭的那些,她就兩眼模黑了。

不過,為著這麼好看的孩子寫個檢討書,似乎也不是多難受的事。

心中起了意,竹猗就干脆將宋槿帶去了書房,打算親自教他識字。

一個上午下來,她就發現這宋槿居然是完全的天才,不說認字速度飛快,就是她念過一遍的《千字文》,這孩子立即就能過耳成誦,背得一字不漏。

連她識字間隙教的圍棋,他一局也學了個五六成。

孟老夫子都言,人生的一大願就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有個聰慧好學且一點就通的徒弟,真是能激起教學的千萬分熱情。

竹猗用過午膳就又接著教宋槿,她也怕揠苗助長,不一昧地教導宋槿識字學文,倒是拿出了她往常學會的琴棋書畫,依樣都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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