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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魔王的心髒(11)

防盜,購買比例50%,防盜時間12小時~請小天使們支持正版~常宋槿在芸瑤城里找了兩天,一無所獲。

當時的人那麼多,他又是在毫無準備下聞見那股味道的,又輕又快,恍若只是他因為太過想念而在腦海中臆想出來的幻覺。

而實際上,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只能靠大少聞出來時,邱副官也是想跪下的。

他連著兩天沒睡,腦子已經糊住了,拼命想那日找到大少時的畫面,自個都不知道自個在說啥。

「那時候,正好花轎過來,撒了喜錢,那些個眼皮子淺的突然涌過來,可離得近的,估模也就原本在周圍的那幾個,大少要是說那味道,會不會是十七姨太?」

「畢竟這之前也未曾聞見那味道,而十七姨太也是剛來……」

邱副官還沒說完,就感覺到眼前吹過一陣風,飛快地有個人影掠了過去,他起身追了兩步,猛然間一個激靈,那點糊住的腦子都被嚇醒了。

他,他,他剛才,居然攛唆大少去搶!姨!太!

那幾個字從腦海里震過去之後,邱副官連追都不敢追了。

他要去找找,墓地選在哪里,下輩子才能走個大運。

而常宋槿一路朝著後院走,扯了個小丫頭問了十七姨太的住處,臨到小院門前,連呼吸都壓著不敢放重,就似里面的人是朵羽毛,風一吹就飄走了。

他在門外站著緩了緩,抬頭看了眼那院子——無憂館。

無憂,無憂,他也想護她一生無憂,再不為流言所擾,再不為家國所累。

常宋槿邁步進去,站在正房門前就听見了里面的笑鬧聲,他那位父親被哄得頗為高興。

周圍遠遠站著的幾個奴僕自是不敢攔他,只一個機靈的進了門通報。

「吱啞」一聲,那門就在他面前打開了。

房間里積郁的味道在瞬間撲了出來,那是男女歡愛之後特有的味道,夾雜在其中的濃郁的燻香都沒有掩蓋住它,一陣陣的讓人作嘔。

這絕對,絕對不是殿下所慣用的味道。

雖當時天下人都當她喜好男色,奢靡無度,但他在長公主府,從未見過她親近那些個所謂的男寵,連裝裝樣子都意興闌珊,興致寥寥。

里面那個人,不是她。

失落漫上心頭,連常大帥連著叫了他兩聲都未听見。

好在他一直低著頭,未往房里看,常建擎眼中的精光斂了斂,沉聲問了句。

「你來得這麼匆忙是軍中出了事?」

「並不,」常宋槿搖頭,「是德澤那邊,苗排長守著,我怕不夠穩妥,但我明日就要往徐甯走,所以今日過來問父帥,是派您這邊的哪個人過去一起守?」

常建擎對軍務向來不松懈,听他提的確是大事,抬腳就往書房走。

「苗三旦是你提上來的人,是個會打的,那這邊就去個會守的,一攻一防,德澤這塊地既是到了咱們手上,就不能落了出去……」

父子倆的說話聲漸漸遠去,竹猗在房里卻皺緊了眉頭。

剛才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德澤收入南方軍的囊中,按理說是兩年後的事。她轉頭問在給她布菜的小丫頭,「大帥這飯都沒吃完,急匆匆的是和誰走了?」

小丫頭被她這一問倒是問紅了臉,「是府上大少爺,如今是第八集團軍團長。」

竹猗點了下頭,倒是想起來這個人。

常宋槿,常建擎長子,也是他心里那個白月光發妻給他生的,最得他寵愛的嫡子,G32區軍閥史上最功勛卓著的天才將領,戎馬倥傯半輩子,三十四歲就收復了大半山河,最後卻死在了一個親信的手上。

因著他一生未娶且不近,後世關于他與那個叛變親信的流言漫天遍地,被默認為兩人間必有超出正常尺度的某種感情來。

那個親信出現的時間,貌似就在這幾年了?

竹猗想了一分鐘就拋開了這件事,專心填飽肚子。

但常建擎作為父親,在幾個兒子里又表現得最看重這個長子,說完正事,難免就關心起最近傳得火熱的事。

「你之前我提了誰都不肯娶,這次難得有個看重的,不拘身份,帶回來做個妾是能行的,有你看著,以後兒媳也不敢多說。」

常宋槿沒接話。

常建擎也習慣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情,反倒覺得他這般穩重得很,拍了拍他的肩,想著父子間推心置月復地說幾句。

「男人年輕的時候很容易被別的事情迷了眼,權勢錢財美人,哪樣都想握在手里,臨到四五十才知道有個貼心的枕邊人有多可貴。」

他嘆了口氣,滿臉惋惜,「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娘,如今雖納了個像她的妾,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只你娘的地位,是誰都取代不了的,你也如此。」

常宋槿低聲應了「是」,跟在他身後將他送回了無憂館。

臨到院門前發現他那剛才還滿臉惋惜的父親腳步越來越快,他扯了嘴角只露出個甚是嘲諷的笑。

這就是他所謂的愧疚和深情。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春光在一月後接近尾聲。

流連在無憂館整整一月的常大帥也終于忙于軍務,匆匆帶了人去了首府參加會議,想著多少要從那群老油條身上刮下層油皮來。

無憂館那位進門一月的十七姨太,終于要出來見人了。

大清早的,七八個姨太太就等在了慧貞堂,燕瘦環肥應有盡有,風姿性情也是有潑辣有冷艷,三五成群的坐著喝茶或是圍著聊天。

竹猗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進了門,引得姨太太們都轉過頭來。

她今天穿了掐腰的淺藍色小襖,那腰更是顯得盈盈一握,織金的花繡下是一幅月白色的羽紗裙,隨著主人輕移蓮步而緩緩移動,竟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這身衣裳,便是穿在最年輕的,不過十四歲的十五姨太身上,也會顯得活潑跳月兌了些而貴氣不足。

可偏偏十七姨太這麼一穿,頭上簪根白玉簪子,雅致得連皇帝都能見。

慧貞堂里靜了一瞬,然後傳來幾聲輕嗤聲,向來直腸子的八姨太頭一個便忍不住了,「十七姨太這是給人當妾還是來當小姐呢?這幅打扮,該是能拜佛了。」

這些日子,大帥只一氣寵著這個新進門的姨太太,她們卻是各自派了人,早將這個姨太太的家底翻了個遍。

知曉她家中只有個重病的老父,和她離家前請來照顧那老父的遠房表妹。

那表妹的模樣倒也不俗,她們著人相看了,若不是因著那表妹眉眼間不似她這般相像已逝的大夫人,她們定要攛唆著大帥也將那表妹納進來惡心她。

只這一計不成,八姨太就想到了這位十七姨太可是個讀過書的人,又是跟著那些個夷人學了個什麼女子自由獨立的,最是受不得這當妾的閑氣。

她心中想得得意,嘴上就更不饒人。

「可不管怎麼打扮,這為人妾室,就該有為妾的自覺,自命清高只會礙眼。」

竹猗臉上的神情微微一頓,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忍著屈辱。

再睜開眼,她居然也能朝八姨太笑了笑,「大帥的身邊人,自是什麼模樣都有,我補了這個清雅的缺,能讓大帥心喜,便是為人妾室的覺悟了。」

她這話,干脆就直說了在場的都是不清雅的。

「十七姨太還真會說話,」坐在最上首的二姨太將手里的茶碗磕在了桌上,「這可是大夫人的慧貞堂,豈是你這般說話的地方?」

她朝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出言不遜,還不好好教訓!」

那兩婆子立即听命上前,她們之前是在大夫人面前當事的,二姨太接了大夫人管家後,她們又跟著二姨太,在大帥府的顏面也是一等一的。

那兩個站在竹猗身後小丫頭原伸手想攔,被那婆子瞪了眼就怯怯縮了手。

兩婆子里更壯實些的那個,一腳上來就踢了竹猗的膝彎。

竹猗原想往前一步避開,余光卻看見正對著的大門處走來三人,領頭的那個一眼便知身份不簡單。

于是她避開的動作一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另一個精瘦的婆子更不手軟,手里的藤條直直就抽了下來。

春殘夏近,身上的衣裳都已單薄,一藤條下去,竹猗身上的衣裳就沾了血。

她抽著身體悶哼了聲,在坐著的幾個姨太太發出嗤笑聲前,她又挺直了脊背,咬著唇硬生生地抗下了緊接而來的藤條。

十幾下抽下來,她硬是沒求過一句饒,只將嘴唇咬破好幾個口子。

二姨太端了新奉上來的茶,朝著堂中的人冷笑了聲,抬手就把七八成燙的茶水潑到了竹猗的後背上。

熱茶觸及傷口,竹猗終于挨不住,呻.吟出聲。

二姨太眼里閃過笑,對她這反應得意得很,「十七姨太新來不懂規矩,我們大帥府,可不是誰都能張口說話的。」

她這話說定,隨坐著的幾個姨太都笑出了聲,轉頭聊起了新近的首飾衣裳。

常宋槿從外面回來,滿身猶帶戰場上的煙火氣,他听見二門里大堂上的喧嘩,連多看一眼那些個姨太們雞毛蒜皮的爭寵的興趣都無,徑直繞開了去。

但誰知他居然是招惹了長公主,還調戲了她。

但事已至此,他壓著听見長子一聲聲哭嚎的心疼,啞了聲音懇求,「殿下,犬子許是不知是您,無意中冒犯了,還望您看在老臣盡忠多年的份上……」

打斷他的話的,是長公主劈來削了他的發冠了一劍。

「讓本宮給你面子,你那張臉丑得能看嗎?」

唐竹猗冷哼了聲,終于扔了手里拎著的利劍,「不說那畜生昨夜硬要拉本宮的手時,本宮的護衛就大聲叫破了本宮的身份。便是不知本宮是誰,這等在街上看中了人,就仗著勢大要將人強搶的底氣,莫不是尚書大人給的吧?」

她坐在堂上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想想還是氣不過,揚手就砸了侍女剛遞上來的茶盞,「就是本宮當年再肆意妄為,父皇都未曾縱容過本宮如此行事!尚書大人這是覺得,你的龜兒子,比本宮還要尊貴了?」

錢瀚哪里敢應一聲「是」,那劍劈過來時他就嚇破了膽。

他是萬萬沒想到,昨夜長子就知道自個觸怒了誰,卻始終一字未提的。此刻想起這個孽子,他只恨不得沒有在昨晚就將人打死。

正堂里一時無聲,只听見匆匆而來的腳步聲。

宰相府上的長子邁步而來,恭敬地朝著唐竹猗施禮,「殿下萬安。父親方才匆匆听聞此事,但政務纏身,不能月兌身前來,特命小臣來听長公主示下。」

韋易之身為宰相府嫡長子,早早便跟在父親身邊學習政務,雖如今不過是吏部左侍郎,但朝中大半朝臣對其極是看好,稱一句「韋大人」。

他這般放份,已然表明了韋相的態度——在罪證如此明確時,放棄兵部尚書,安撫長公主的怒火。

錢瀚也已然听懂,面色灰白地跌坐在地。

唐竹猗端起茶盞,正好蓋住嘴角露出的笑,打量了韋易之幾眼,才有些妥協地開口,「念在省之兄長的面上,本宮就不多加計較,將外頭那孽畜打死,等禁軍來一趟之後,一家人都去漠北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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