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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二十四小時候恢復正常,請支持晉/江/原/創「你們這是干什麼的,鬼鬼祟祟躲在門口,還帶著大包小包,是不是什麼反/動材料,給我打開讓我看看。」

那男子顯然很享受這種被眾人畏懼的感覺,忽然看到愣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江大海父子,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指著他們,氣狠狠地說到,一雙三角眼,俱是刁鑽。

江大海還真是冤枉,他壓根就沒注意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勁的往人堆外擠吶,誰知道原些那些擋在他面前的人一下子全跑光了,正感到納悶吶,就撞別人的槍口上了。

江大海有些無措地模了模自己的腦袋,穩了穩坐在自己肩上的兒子,憨實地看著眼前那個伸手指著自己的男人,好奇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這位小哥,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他有些束手束腳的,緊緊抱緊手上的包裹,警惕地看著眼前這群人。

「牛哥,我看這個男人手上大包小包的,沒準是想倒買倒賣,這種人,就是社會主義的毒瘤,我看把他抓起來好好問問清楚。」剛剛那個大義滅親的男人,湊到牛坤的身邊不懷好意地說到。

牛坤就是這群人中的那個小頭頭。

「你個畜生啊,那個老鄉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平白潑人家髒水,早知道你會成為這樣的禍害,當初你一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

陸建勛赤紅著眼,看著眼前陌生的兒子,捂著胸口,嘴唇都被咬破,而他渾然不知。

都是他的錯,教出這樣一個兒子,祖宗的寶貝毀了不說,還害了門外那個小哥一家。

「你個黑五類,我早就和你月兌離關系了。」陸向光瞪了他一眼,隨即又對牛坤討好道︰「牛哥,你要相信我對組織的一片忠心啊。」說完狠了狠心,拿起一根從椅子上拆下來的木條,直接朝倒在地上的老人揮去。

「 」的一聲,直接砸在剛剛扶著陸建勛的那個婦人的背上。原來,就在他揮棍打下來的那一瞬間,那婦人就直接飛身撲在了他的身上,替他挨了那一下。

「造孽啊,是我沒教好他,是我這個當媽的造孽啊。」婦人忍著痛,趴在自家老頭子身上,泣不成聲,老兩口,哭著抱在一起。

陸向光打完那一下,看牛坤就在一旁像是看好戲似的看著,咬咬牙,一棍一棍,接著往下狠狠砸去,兩位老人你替我擋,我替你挨,硬生生被打了十幾棍,一聲不吭,凌亂的白發,無聲的雙眼,狼狽又心酸。

牛坤斜看了他一眼,對他這副低頭哈腰的模樣十分不屑,可是心中又隱隱有一股急速膨脹的驕傲,這些自以為是的學問人,以前可都是抬著下巴看人的,現在怎麼樣,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對著他搖首擺尾。

連自己的親爹都可以出賣,喪良心的東西還真當他會高看他一眼,牛坤不屑的撇撇嘴,不過這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今天他銷毀了這麼多反動書籍,上級肯定會記他一功。

看了眼站在院門外的那對鄉下人,牛坤對于□□這種小角色一點興趣都沒有,可誰讓那人就剛好撞上他了吶。

「去,把他的包裹給我打開,我懷疑他是敵特份子,手里拿的全是我黨的機密材料。」牛坤隨便指了指身後那幾個十五六歲,還一臉青澀的孩子,張口說到。

那些原本還在院子里打燒搶砸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里閃過幾絲狂熱,也沒問他到底是怎麼從一個普通農民身上看出對方是敵特身份的問題,全都朝江大海撲去,臉上凶神惡煞。

這時候,江大海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那他就算是白活了。只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鄉下人,平日里連跟村里人都沒有斗過嘴,哪里知道該如何反駁對方的顛倒黑白吶。只是能下意識地往後退幾步,將跨坐在自己背上的兒子緊緊摟到懷里,打算等會若是出了什麼事,趕緊把兒子護好了。

「主席說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憑什麼說我爸是敵特份子,我家往上數三代,都是貧農,我爺爺上過戰場打過鬼子,還在戰場上瘸了一條腿,是光榮的解放軍,你這樣污蔑一個根正苗紅的普通群眾,是想做什麼,我看你才是敵對方派來的敵特份子,就是想離間人民群眾的感情,破壞大後方的安寧。」

原本被江大海摟在懷里的江一留忽然探出頭來,沖著牛坤喊道。

那些小紅/衛/兵頓時停下動作,略帶懷疑地看向牛坤。畢竟江大海長得就是一副十分老實憨厚的農村漢子的模樣,他抱在懷里的那個孩子又白雪可愛,怎麼看都不像是敵特份子。

被熱血沖昏頭腦的小紅/衛/兵有些糾結,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江一留對他們的反應心知肚明,這些恐怕都是縣城中學的孩子,正是一腔熱血的年紀,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也最容易被蠱惑。

「你們看我做什麼,那個小鬼頭油嘴滑舌,他的話你們也信,還不快捉住他們,看看他們包裹里的東西。」

牛坤氣急敗壞,自從他手下招攬了這麼一群傻小子之後,幾乎所向披靡,那些蠢貨容易騙,他隨便說些什麼,就會相信,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沒想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現在這群人居然被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蠱惑。

「你看,他身上是什麼東西。」

一個小紅/衛/兵指著牛坤背後,吃驚地說到。

牛坤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又看不到自己背後的東西,只能伸手向背後夠去。

「他要銷毀罪證。」最先說話的那人搶先一步從他身後將東西撤下,高高舉起,赫然是一枚刻著美國國旗標志的貼紙。

「牛坤是美國特務,他才是最大的反動派,打到反動主義。」小紅衛兵高高舉起雙手,連漲的通紅,指著牛坤叱罵道。

這下證據確鑿,所有人都群情激憤地朝牛坤撲去,生怕晚了一步,那就是不主動不積極。

牛坤被一群人壓在底下,想要反駁,卻被那些激動的紅/衛/兵堵住嘴,數不清有多少拳頭揮在自己身上,疼得蜷縮成一個蝦米,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大海趁亂趕緊抱著兒子離開。

江一留從背後探出頭,看著那兩個趴在地上緊緊抱著的老夫婦,和被眾人圍毆的牛坤,第一次,沒有因為做壞事而羞愧。

那個貼紙,是他從空間里拿出來放到牛坤身上的,他知道,一旦自己這麼做,牛坤會遇到什麼下場,可是他不後悔,那種情形下,如果牛坤不出事,那出事的就只會是他爸。

而且,這世上少了一個牛坤,或許會少了很多像陸老師一樣的悲劇。

江一留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這個時代的可怕,想要在這個時代好好活下去,他或許得拋棄些什麼。

「女乃。」一個穿著藏青色厚棉襖,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走了進來,朝灶房喊了一聲。

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模樣,身材瘦小,臉色微微泛黃,五官清秀,小臉被外頭的寒風凍得通紅,呼出來的氣都化成了白霧,那女孩走進屋,跺了跺腳,放下肩上背著的打著補丁的挎包,模了模鑽在炕上被窩里的弟弟妹妹,轉身朝廚房走去。

那人正是江大妮,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五年就過去了,江一留也已經重生回這個年代整整五年了。

被窩里的江一留和江四妮早就醒了,只是鑽在熱乎乎的火炕上不肯出來。五歲的江一留和當初的紅皮猴子可完全不是一個樣了。

可能是窩在火炕的關系,白皙粉女敕的小臉紅撲撲的,五官精致秀氣,除了鼻子像他爸江大海之外,其余的都隨他舅舅顧夏實,而且還更勝一籌,十足十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外甥像舅。

江家人也不介意,誰讓他們老江家的男人長得都只能算是順眼吶,孫子長得俊秀,他們開心還來不及,村里人,誰家孩子長得有他們家寶貝孫子來得秀氣,長成這樣,就說明他們的金孫,將來注定是要做城里人的。這是苗老太的原話,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得出來的因果關系。

這五年里,江家也有了不少變化。

江大妮現在已經是五年級的學生了,江二妮比她晚兩年上學,現在在讀三年級,江三妮今年也十歲了,苗老太本就不滿意家里出錢讓幾個丫頭片子去念書,而且大妮二妮都上學了,她還想讓三妮留下來,幫她做做家事吶。還是在江一留的軟磨硬泡之下,苗老太才松口允許江三妮上學,這一年一下子掏出去六塊錢,可把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學校在鄰村的紅旗公社,一來一回得走兩三個小時的路,江大妮每天上午放學都會回來家里幫苗老太做家事,二妮和三妮則是每天帶好下午的干糧,留在學校不回來。

江一留不止一次的勸過大姐,她這樣每天走這麼長的路,就為了回來幫女乃女乃干這麼些時間的活,顯然不劃算啊,而且女乃女乃那里有他在,完全不需要她這麼做。

可是江大妮還是堅持每天中午回來,她覺得只有多干點活心里才踏實,現在家里三個姑娘都上學了,家里的伙計一大堆,她每天多做一些,女乃女乃就不會再想著讓她們中的一個退學回來了。

江大妮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江一留也明白她心中的想法,除了對這個大姐更加憐惜,也不敢再多勸。

現在正值深秋,此時東北的氣候已經十分寒冷,江大海和顧冬梅是生產隊的主力,這時候也沒得休息,生產隊得在寒冬來臨前,將地里的番薯收割,這些紅薯是村民接下去半年的主要口糧,其中一部分會蒸熟曬干,制作成易于保存的紅薯粉,若是吃的省一點,每戶人家分到的紅薯粉足夠一個家庭吃半年了,這樣一來,剩下的糧食就可以拿去跟城里人換些他們村里沒有的工業券之類的票證。

小到螺絲釘,大到自行車,這些東西都需要用到工業券,可是這種稀罕票證,只有在工廠上班的人才拿的到,所以那些家里有親戚在工廠上班的,就會用糧食,托人換一些票據回來。

這幾年,政府管得越來越嚴了,不允許民眾這種私底下的交易,一旦被抓著了,嚴重的可是要□□的,所以村里人做這種事都是極其小心的,只敢偷偷找熟人兌換,這樣即使被抓了,也能說是親戚間的正常往來。

江家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不錯,畢竟江大海和顧冬梅兩人都是肯干的,賺的工分也不算少,加上還有江老頭每個月的補貼。

江家二房自從那天鬧翻之後,再也沒有來過江家老宅,逢年過節干脆直接去了範曉娟的娘家,似乎是真的打算斷了這門親戚了。江一留心里清楚,他那個二叔是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的,一直就沒有放松對他們一家的警惕。

現在天氣寒涼,江一留的身體可能是在母胎里沒有補足的緣故,一到這種天氣就手腳冰涼,每天有大半的時間躲在燒的熱熱的火炕里,蓋著厚厚的被子不出來。

這年頭,玉米秸、麥秸、棉花茬、豆子稈、紅薯秧之類燒火的東西都是在分配之列的,因為江一留身子的緣故,每年冬天,家里分到的這些東西都是不夠燒的,最後還是托在城里的孟平川找了些關系,買了些煤球回來,這東西可比玉米秸經燒多了,同樣的,價錢也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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