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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和越王均沒出席笄禮宴,晉王是因為被惡心到了,生怕自己多呆一刻都會忍不住吐出來,借口要當值頭也不回地走了。越王則是因為病了,說是笄禮時風大,著涼了。至于真正的病因,淼淼心里門兒清。

這個可憐的娃,自小被安貴妃刻意寵溺,根本不知世間險惡人情涼薄,整一個「只听娘親的話」的乖寶寶。安貴妃把一位仁愛無私的慈母演得出神入化,比梅園的戲子演得還要好,贏得了皇帝的信任,也收獲了賢惠明理的美名。

不幸中的萬幸是,越王雖受安貴妃荼毒了十八年,還好他本性純良,除了把自己吃肥了,並沒有被安貴妃寵成一個性情跋扈、驕奢yin逸的壞小子,他頂多只是沒什麼主見,有點懶,不思上進安于現狀而已。

這一晚,淼淼也想了很多,安貴妃一個深宮女子,為何會關心她的勾魂匕首呢?永寧侯曾說過,事發當晚,晉王本打算以匕首的突破點深入調查,今日听兩人的對話,安貴妃當時一見到那匕首,便立即吩咐晉王要藏好那匕首,絕不能讓別人看到。到底那柄匕首有何玄機,不能讓別人看到?如果看到了,會如何?

還有,安貴妃當時曾說,這件事牽扯到一些舊事和一些人,不知指的是什麼事和人。她的勾魂,是她第一次成功完成刺殺任務後,菩提閣閣主送給她作為獎賞的。難道……閣主和安貴妃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瓜葛?可這兩個人,一個是遠在關外做那泯滅良心的營生的大魔頭,一個卻是深宮里最受皇帝寵愛的妃子,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閣主他老人家的身份也相當神秘,自她記事起,所有人只叫他閣主,沒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誰。他們習慣了說閣主他老人家,但其實閣主一點不老,永遠一副三十出頭的模樣,他沒有家人,身體也不好,整天咳嗽,一副病癆鬼半死不活的模樣,可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咳死。

他不但武功深不可測,同時也是個學識淵博的人,一口京話說得特別優雅好听,她還記得她小時候,總是關外話和京話混著說,有一次燕飛作死偷吃了她的燒餅,她自然是打不過他的,于是叉著腰大罵了一頓,事後閣主模著她腦袋對她道︰「淼淼啊,你剛才罵得不對,是膽大包天的兔崽子,不是膽大包癲的土渣子,若是膽子大點就會癲的話,世上就沒幾個正常人了。淼淼將來長大了,可是要去長安的,長安的那些千金小姐們,說話可溫婉好听了,你若是京話說不好,會被人笑話的。」

彼時她仍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一心向往著光怪陸離的中原,自此倍兒刻苦地學習京話。閣主長得那麼好看,言談舉止又是那麼溫文儒雅,和關外的糙漢子一個天一個地,她總是執著地認為,閣主以前一定是在長安生活過,又或者根本就是出身長安的清貴世家,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才跑到關外開創了菩提閣,別的不說,光看他給菩提閣取的名字就能看出一二。

但淼淼其實不太懂,你說這菩提閣做的是收黑錢抹脖子的缺德事,明明是個目無王法、天地不容的暗殺組織,干嘛非要起個這麼矯情的名字呢?直接起個修羅閣、噬血門、枯骨樓這些吊炸天的不就好了,直接了明,讓人一听就知是個邪惡組織,動手前一報上名堂人家就先怕了三分,哪像菩提閣,說出去人家還以為是一群小和尚小尼姑出來化緣,一點霸氣也沒有。

總之這位閣主大人,平時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眼神憂郁的世家公子模樣,不知道的人怎麼也猜不到他竟是刺客組織的幕後大老板,可若是一旦誰招惹了他或是背叛了他,他的手段絕對會讓那人後悔爹娘生過他。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和那個死奸妃有什麼關系嗎?淼淼模著下巴想,難道……十多年前閣主和還未入宮的安貴妃本是一對兩情相悅的小鴛鴦,結果皇帝仗著自己是皇帝,橫刀奪愛,硬生生拆散了這對小鴛鴦,還把閣主趕出中原,所以閣主一氣之下創辦了菩提閣?

對頭!淼淼合掌一擊,為自己的冰雪聰明鼓了個掌。難怪我說誰那麼膽兒肥想要皇帝的命,原來是閣主自己要殺皇帝,以雪奪愛之恥。可是……這和那匕首又有什麼關系呢?還有,既然閣主鐵了心要殺皇帝,干嘛要派她執行這個意義重大的任務呢?雖然她也算身手了得智勇雙全,但閣里藏龍臥虎,比她利害的人多了去了,單是飛哥兒也比她強,閣主為何「獨具慧眼」挑中了她?這不果然就壞菜了?

淼淼想來想去,一個頭兩個大,想得牙痛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就不想了。橫豎她因禍得福成了侯府千金,閣主和皇帝之間的恩怨情仇,還是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吧。于是她不再糾結,又滿腔熱情地投身她的減肥大計。

正月一過,很快又到了二月,初一那日淼淼陪著田氏去了安國寺,越王如她所料並沒有來,想想也是,發生這麼大的事,正常人都會很難受吧,但願他能盡快熬過這一關。

三月初一,越王依舊沒有出現,淼淼開始有些擔心了,她不是怕他熬不過那個坎,她是怕他當日在場的事被那對惡毒母子發現了,如果真那樣的話,越王絕不會有好日子過。三月中旬的時候,淼淼終于坐不住了,遞了牌子進宮找丹陽公主。

丹陽正嫌悶得慌,淼淼還未走到她的昭和殿,她已迫不及待地蹦了出來,「念兒,你怎麼才來找我玩,可把我悶壞了。哎喲,念兒,你居然瘦了哇!我的天啊,你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我都听春池姐姐說了,你減肥是為了能讓我大哥哥看上你,你對他一直沒死心對吧。她說你可狠了,天天不吃飯,一起床就跑圈子,還背著沙袋跑,園子里的路都被你跑塌了,還說你能單手舉起個石獅子呢,念兒你簡直太利害了!上回我的笄禮上大哥哥和你游園,你心里一定是樂壞了吧,不過我跟你說,你也別太高興了,大哥哥說了,他不想這麼早成親呢。」

她說著大腦袋往旁邊一歪,想了想又道︰「不過……其實……念兒,說真的,我大哥哥除了長得好看,腦子聰明,辦事得力之外,還有什麼好的?總是板著一張人人欠他銀子似的臉,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別人都是一無是處的蠢貨,討厭死了。」

咦……真難得,她的大腦殼居然也有偶爾靈光的時候,淼淼開始對丹陽公主刮目相看了。丹陽挽著她的胳膊一邊走一邊道︰「其實啊,要我說,二哥哥比大哥哥好多了,我不高興的時候,他總是變著花樣哄我開心,比我母妃對我還好。他性子溫和,又會體貼人,將來一定是個疼愛妻兒的人,可惜那些千金小姐們,個個都是睜眼瞎,根本看不到二哥哥的好……」

你的好朋友柳千錦也是這麼一個睜眼瞎呢,為免她繼續嗶哩吧啦,淼淼強行插話,「對了,你方才說悶,那你二哥哥呢?他怎麼沒陪你玩?之前听說他病了,現在如何了?」

提起越王,丹陽原本笑得燦爛的小臉蛋頓時垮了下來,「唉,別提了,也不知他最近怎麼回事,一天到晚呆在他自己殿里,不是吃就是睡,也不肯上課,太傅一派人請他,他就推說不舒服,我看他就是裝的。」她頓了頓,站開兩步把淼淼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神色郁郁地道︰「念兒你真的瘦了不少,好看多了。唉,你不知道,這兩個月來,二哥哥他卻與你相反,泡了水的饅頭似的又胖了不少呢,我看過不多久他的床榻又得換了。」

柳春池半口茶沒咽下肚,差點嗆死,要不要問得這麼直接啊。

淼淼吃得正歡,想也不想便道︰「看煙花嗎?好啊,我還沒……」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煙花,但猛然想起柳千錦不是她這種關外長大的土鱉,于是改口道︰「我好久沒看過煙花了。哎?你說那晚會見到晉王?那敢情好,我正想見上一見。」

果然……就算躲了一年多,就算胖成一個球,還是忘不了晉王,還是那只想吃天鵝肉的胖蛤/蟆嘛,就知道你剛才是裝的,柳春池在心里鄙夷地想。其實淼淼心里想的是,那個一劍在她胸口捅個窟窿的小王八糕子,她無論如何要見上一見,不然人都沒見過,將來怎麼報仇?

結束了這次愉快的認臉踫頭會後,淼淼又一頭扎進她的減膘大業中,偶爾也會惦記一下燕飛到大理寺偷匕首的事,她不時從她的新爹爹永寧侯那兒打听消息,但似乎最近長安城風平浪靜。

長安城在一片死氣沉沉中,終于熬到了新年。

除夕那晚,柳家三房人都聚在西府,熱熱鬧鬧地吃團年飯。雖是過年,田氏卻沒放松對淼淼吃飯的監管,她特意給了她一只小得可憐的碗,吃什麼隨她喜歡,但量就那麼點,把小碗填滿,就是她今晚能吃的量。她覺得這位侯府夫人實在是太狠了,讓她對著一桌玲瑯滿目的佳肴,卻只能吃半個拳頭大小的那麼一點,簡直是殘忍。

于是淼淼在大家吃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直在糾結她到底是吃紅燒肉還是獅子頭好,又或是干脆來一碗大白飯。終于到快結束時,她才下定決心,先裝了滿滿一碗米飯,使勁壓平,再在上面小心翼翼地鋪了一層紅燒肉,一個多月來頭一次吃了個……半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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