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還沒到大門口就踫到也要外出的程墨青。程墨青說他去俱樂部。林璇「哦」了一聲,事實上她並沒想問他要去什麼地方。
「你去哪里？」程墨青問。
「藥店。」
程墨青听林璇的聲音含含糊糊，停下腳步，看著林璇，「生病了？」
「不是。嘴里起了兩個皰疹。」林璇也停下腳步,回看著程墨青，像是出于禮貌一樣。
程墨青邁出腳步，「走吧,我載你去。」
「不用了。我記得附近就有一家藥店。墨青哥,你去忙吧。」林璇沒有跟上程墨青的腳步。
程墨青一頓,轉身說︰「以前附近那家藥店早就搬走了。如今附近五公里內都沒有藥店。」
「那你給我說個藥店的地址，我打車過去。」林璇笑道。
程墨青斜睨了林璇一眼,語氣略淡，「我的車坐不得？」
林璇笑了笑,「我是怕耽誤了你的正事。」
程墨青見她的笑又蹙了眉,他轉身往前走，「跟著。」
林璇沒再說什麼，跟在程墨青身後。
————
程墨青的車停在樹蔭旁。兩人上了車後,程墨青發動車子。車子行駛到大門口時，程墨青下車打開大門，再上車把車子駛出去，又下車把大門關了。重新回到車上，這才算正式上路。
「方便面吃太多了。」程墨青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的林璇說。
林璇沒吭聲。
「給你的銀、行、卡你沒用？」
「扔到垃圾桶里去了。你記得掛失。」林璇沒瞞程墨青。
在路口紅燈,程墨青停了車,側頭皺眉看了林璇一眼,卻沒說什麼。紅燈變換成綠燈，程墨青繼續開車。五分鐘後，到了一家藥店。林璇說了聲「謝謝墨青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往藥店大門走。
「等一下！」程墨青叫住林璇。林璇轉身走回來，彎腰從車窗望進來。
「有鑰匙嗎？」程墨青補充，「家里的大門鑰匙。」
「沒有。」
程墨青拿出鑰匙遞給她。林璇想說家里有人，她回家按門鈴就是，但最後還是沒說，伸手接住鑰匙，又說了聲「謝」，轉身走開。
程墨青看了一眼林璇的背影，轉回頭開車去俱樂部。
————
探索者俱樂部。攀岩比賽已經進行了三組。還有三組要比賽。這次比賽采用速度塞，在規定線路里最快完成攀岩的人獲得冠軍。
程墨青掃了一眼孫浩報上來的前三組里攀岩得最快的名字和時間。目前第一的速度已經比去年比賽的冠軍速度更快了。而此人正是揚言要和所有攀岩高手比、打敗所有高手的那個人，叫王軍。程墨青看著那張照片，覺得有點眼熟。站在他對面的孫浩問程墨青王軍會不會最終奪冠。程墨青回過神來，他原先還不置可否，現在則搖了頭，「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
除了比賽用的攀岩線路，還有其他沒劃入比賽的線路。那里也有幾個人在工作人員的保護下進行攀岩。程墨青掃了一眼監控，對孫浩說中間那個穿藍色衣服的十五六歲少年左腿有一點受傷，建議他不要攀那條線，換成右邊的第3號線路。孫浩搖頭，「他一來就選了最難的1號線。我們見他年紀小，又沒來過俱樂部，建議他選簡單的，他不听，說我們小瞧了他。」
客戶的安全問題是俱樂部必須保障的。程墨青讓孫浩下去囑咐工作人員密切注意少年的安全。而就在這時，監控畫面里少年的左腿一滑，身子連帶身上的掛繩都偏了一下，少年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但片刻後，少年又想重新開始攀爬。程墨青掏出手機打給孫浩，說那個少年又受傷了，阻止他繼續攀登，把他放下來。
那邊，少年被放下來後，還不服氣。孫浩蹲下、身，撕開少年左褲腿，小腿上的傷很深，鮮血不斷往外冒。孫浩面無表情，「等你整個腿廢掉了就再也沒機會爬了。」
少年嘴硬，「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孫浩踫了一下少年的傷口，少年立即疼得「哎喲」一聲，大叫，「你輕點！」
「看你還嘴硬不！」孫浩站起來，招呼了身後的兩個工作人員，讓他們把人抬到救護室去處理傷口。
片刻後，程墨青從四樓下來，路過救護室。听到男孩的聲音，「星洲叔叔，你三天後回來？太好了！你可別忘了你說過回來要看我攀岩的！」
星洲叔叔？蘇星洲？程墨青腳步變緩。他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見蘇星洲了。
————
林璇買了藥吃了，又去了一趟氣象研究所，蘇星洲仍然沒有回來。她順道又去了那家天文望遠鏡店，又看了看她那些天文望遠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有錢買。她回家後，父親也給了她錢，但只夠買個一般的，她要最好的。雖然父親有錢，但這麼多年了，她很少用家里的錢，現在也不想用。
林璇的行李和電腦在公寓，她的書也在那里。她又回了趟公寓。看了會兒書，母親就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去。林璇不想動，說下午。挨到了下午，林璇才從行李箱里面拿了幾件衣服坐地鐵回家。
晚飯之後，夜幕降臨。林璇接到程墨青的電話，讓她給他開門。家里人都散步去了。林璇給程墨青開了門，等在程墨青回來的必經之路，要把鑰匙還給他。
「你拿著就是。」程墨青停好車，看到林璇遞過來的鑰匙說。
林璇依然伸著手，「我用不著。再過幾天我還是會去公寓住。幾個月後，我也要回英國的。」
「出去了就不回來了？」程墨青盯著林璇。
氣氛忽然又有些僵持，仿佛空氣凝滯。林璇沒有回答，卻還是沒有把手收回來。程墨青終于把鑰匙接了過去，但對林璇說︰「那跟我一起出去。」
林璇用眼神詢問程墨青。程墨青說︰「配鑰匙。」
天色比剛才還要黑了。林璇猶豫，程墨青已經往門口走了。最後，林璇還是跟上。
——
林璇以前在家時沒配過鑰匙，但她知道以前有配鑰匙的攤販在附近，哪知她跟著程墨青走了十多分鐘也沒有看到配鑰匙的。想來那個配鑰匙的攤販也搬走了。幾年沒回來，從小長大的地方變了很多，變得她不熟悉了。
林璇落後程墨青半步，程墨青緩下步伐，和她並肩。林璇沒什麼話說，程墨青也不說話。兩人沉默著又走了十多分鐘才到了一家小店。而那店門已經關了。林璇早就料到這個時間可能沒有人還做這個生意。她正要說回家，程墨青卻走到店門前抬手拍門。
不一會兒，店門打開。一位老人探出頭來，「誰呀？」
「老板，請幫我配一下鑰匙。」程墨青彬彬有禮地說。
老人皺眉，「這麼晚了，要配鑰匙明天再來吧。我晚上看不太清楚。」
「你的孫子呢？他不是可以配嗎？」
老人想了下，「好吧，進來等吧。」
程墨青回頭看了林璇一眼，林璇走上前去，跟著程墨青進了店門。
老人的孫子從閣樓上下來，嘴里念叨著他的游戲等級馬上就可以升級了，很不情願地坐在機器面前。程墨青面色如常，掏出鑰匙。那人接過程墨青遞過去的鑰匙看了看，說了句「這鑰匙防盜性挺強的」就開始配。
林璇和程墨青坐在一邊等。老人端著一碗面一邊看孫子配鑰匙，一邊吃。
幾分鐘後，鑰匙就配好了。程墨青站起身來問多少錢，把錢遞了過去，接過鑰匙。轉身看向林璇，說︰「好了。」將新配的鑰匙遞給林璇。
回去也要走二十多分鐘的路。此刻，路上沒有車，也沒有人，只有林璇和程墨青兩個。
「吃飯了嗎？」程墨青側頭問。
「吃了。」
「嘴里的皰疹呢？好些了嗎？」
「嗯。」實際上還沒有消，恐怕要兩三天才會好。
「吃清淡點，別再吃垃圾食品。」
「嗯。」
兩人不再說話。夜色靜謐。
路燈下有兩道影子，一長一短，時近時遠。
林璇看見那些資料一張一張地從樹上飄下來，落得到處都是，還有飄到山下其他地方的。雖然那些資料是拷貝的，但也是蘇星洲好不容易從研究所里其他部門同事那里拿到的，不便又去麻煩人。而且包里那個U盤除了蘇星洲拷貝給她的電子資料還有她積累的其他資料以及她的身份證件，千萬別被猴子給扔得不見了。
林璇跑過去，一邊撿地上的資料一邊抬頭看猴子。猴子還在翻資料，還沒有把U盤扔出來。程墨青轉頭問林璇，「你有沒有帶吃的？」
林璇搖頭，「沒有。」
猴子提著包又跳到了另一棵樹上。程墨青蹙眉，要跟上去，林璇忽然想起來，沖程墨青說︰「有顆糖。」
「給我。」
林璇站起身來把一顆阿爾卑斯硬糖遞給程墨青。程墨青接過糖去追猴子。林璇又蹲下去撿掉落的資料。片刻後，林璇沒再听到猴子的叫聲，她抬頭，猴子已經沒了蹤影，程墨青也沒了蹤影。她趕緊將掉在地上能看見的資料都撿起來，又在附近找了找，撿起幾張。抬頭又看到夾在樹枝里的幾張資料，快走過去抱著樹干用力搖，資料從樹上飄下來，林璇跟著飄下來的資料走。又要看腳下，又要看頭上，小心翼翼地還是差點摔跤。
等林璇把猴子扔掉的所有紙質資料都撿回來後程墨青還沒回來。她往剛才程墨青追猴子的方向走。猶豫了一下，開始喊，「墨青哥」。
猴子還在樹林里跳來跳去，但距林璇已經很遠了。程墨青跟著猴子追出去了很遠，根本听不到林璇的聲音。猴子是雜食性動物，還有個體愛好，每只猴子喜歡吃的東西可能不一樣，就像人一樣有不同的口味。程墨青不確定那只猴子愛不愛吃糖，但他只有試一試，盡量用糖引起猴子的注意。
終于，猴子又在樹上停了下來，看著程墨青手上的那顆糖。程墨青伸出手，示意猴子從樹上下來。猴子盯著看了片刻，敏捷地從樹上順著樹干滑到了地上。程墨青走過去，糖拿在手上，猴子伸出手一下子就把糖搶了過去，同時把包扔了。程墨青的手背在猴子搶糖時被抓傷了，手背上留下幾條深深的抓痕。但他沒有理會，趕緊把包撿了起來，抬頭，只見猴子又爬上了樹，坐在樹枝上剝糖，把糖扔在嘴里咀嚼，又開始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很快就不見蹤影，只留下幾聲「唧唧唧唧」的叫聲，但也很快消失。
——
金山的海拔高，平時很少人來，這天林璇更是沒看見一個外人。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程墨青。見程墨青提著包迎面走來，她停下了腳步。
「謝謝。」從程墨青手上接過包時，林璇客氣地說了句。
程墨青睨了她一眼，「看看東西齊全嗎。」他把林璇手上的資料拿了過去。
林璇打開包仔細翻找，她的身份證件都在，唯獨那個U盤不在了。對于她來說，身份證件可以補辦，U盤卻是不能掉的。
見林璇蹙著眉頭，程墨青忙問︰「掉東西了？」
林璇點頭，「U盤掉了。」
想到他看到林璇時林璇的神情，程墨青猜到U盤里面是很重要的數據。他二話不說地道︰「那我們一起找找。」
「不，」林璇說，「你有事先忙，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程墨青盯著林璇，「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
林璇沒有回避，和他對視，「我不想麻煩你。」
程墨青半眯了眼看著她，然後沉默著轉身，開始找東西。林璇見他執意要這麼做沒再阻止，開始就地找起來。
「跟著我。」程墨青見林璇往上邊走，出聲阻止。
林璇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她說︰「我們分開找。」
程墨青堅持，「山上黑得早，馬上就要天黑了，不要一個人走。」
林璇想了想，跟在了程墨青身後。程墨青是順著追猴子的那段路找的，然而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林璇那個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