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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彌水月施法的動作,她手里顏色各異的符紙便騰飛到半空中,並在房院四周各個角落落下,似是形成了某種陣法。

沒錯,這些符咒,她是從天齊教手里得到的。

那一日,當溫瑞向全大陸宣布了他和楚雲的婚期時,她心里滿腔怨恨無處發泄,便到魔域殺了許多魔修以泄心頭恨。

後來她被天齊教的人找上,原本以為他們是來為那些死去的魔修報仇,沒想他們竟然是來和她做交易的。

天齊教里一位長相妖嬈,穿著一身橙黃色暴露服飾的女人聲稱他們天齊教的人需要捉到楚雲。

她給了她這些據聞是由龔九親自煉制的符咒,說只要她能夠幫他們把楚雲捉到手,便能夠讓她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和溫瑞的面前。

听著那個女人說的話,她的確心動了。

就算楚雲的離開無法讓溫瑞改變心意喜歡上自己,但至少少了個礙眼的人來和她搶奪他!

再說,她相信時間會抹去一切的痕跡。哪怕愛得再深,只要她在楚雲不在的時候一直默默守在溫瑞身邊,相信時間久了溫瑞對楚雲的感情會逐漸變淡,而重新接受她。

見那些符咒慢慢隱沒在房院之中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魔陣,她又從儲物器里抽出那個女人給她的一條繩子。

有了那些符咒,里面的楚雲就無法反抗。只要她能夠成功將這專門為楚雲定制的繩子套到她身上,一切便大功告成。

所有人都在夕顏場地慶祝暢聊,等到他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為時已晚……

抱著這般狠心的想法,彌水月握住繩索便朝楚雲所在的房間走近。

卻是在正要踏上台階時,那些被她打入房院四周的符咒忽然嗖地飛起,像是失控那般齊齊朝她聚了過來。

她愣了一下,後退之後不斷閃躲。即使她身手再敏捷,也依然被龔九的幾道符咒擊中。

所幸這符咒原本便不是以攻擊為主,就算反彈她也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只是她並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天齊教的人騙了她?不可能,他們看起來確實是想要捉到楚雲的,沒必要去騙她!再說,在這個節骨眼和漫天宗作對對天齊教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正當彌水月疑惑之際,長廊的昏暗處忽然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一道鮮紅色的修長身影自陰影中走出,手中還握著一把于黑夜中依然在發亮的寒劍,就這樣緩緩走到那貼著大紅‘囍’字的房門之前,面色平淡地看著她。

彌水月呆愣愣地看著那道人影,嘴唇微動,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師兄……」

溫瑞站在長廊中央注視著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卻非常陌生。

他嘴角輕輕勾起了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你果然出現了。」說完,他視線往側邊移了移,彌水月循著他視線看去,才發現是爆破的符咒碎片。

彌水月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師兄,你听我解釋……」

眼下的狼藉溫瑞只一眼就明白了,也沒有想听她解釋的打算︰「不必了,沒有這個必要。」

听著溫瑞那冷冰冰的聲音,彌水月腦里又閃過他與楚雲相處時那仿佛連冰山都能暖化的樣子,這樣的差距再度點燃她心中的怒火。

她哀傷的眼神忽然變得非常憤怒︰「師兄,你怎能這般對待我?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你卻從來不給我任何回應,現在竟然還為了那個女人以這般面目視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明明是我的師兄,你怎能這樣對我!」說完,她忽然從神識內取出了她那一雙對劍,紅了眼楮發狂似的就朝溫瑞襲擊過去。

溫瑞手舉寒劍,動作行雲流水地避開了她所有攻擊,並且毫不留情地作出了反擊。

刀劍相撞時發出的鏗鏘聲充斥著整個庭院,周圍的石墩花樹都難逃被摧毀的下場,唯有溫瑞身後那洋溢著喜慶的新房被護得完整無缺,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看著新房早已被人暗中布下的結界,彌水月的心逐漸陷入了絕望。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過來。

晃神的那一剎那,寒劍鋒芒朝她直直襲來,破開她真氣的防護,刺入了她身子之中。

鮮血自月復部傷口處流下,彌水月卻覺得這一劍刺中的仿佛是自己的心。

溫瑞依然保持著劍指向她的姿勢,面無表情說︰「從那日你選擇出賣我背叛我開始,就再也不是了。」

听聞此言,彌水月再度潸然淚下︰「師兄,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這些年來我也非常後悔啊!當年,當年……我只是因為一時情緒錯亂,因為你一直拒絕我,又總是被其他人將你的資質與我做攀比,在情緒交雜之下我才會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來。」

「師兄,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別成親了好嗎?我可以不回漫天宗了,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什麼都能妥協!」

溫瑞一聲輕笑,神色似乎還有幾分不可思議︰「原諒?不可能。」

「漫天宗當年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從未忘記,也不可能作罷。」他嘴角輕揚,卻是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還有,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楚雲的出現,我也永遠不可能喜歡上你。」

恍惚之際,彌水月又听見溫瑞接著補充︰「現在她出現了,我就更加不可能愛上你。」

「你若不想死在這里,死于我的劍下,最好現在就離開。」

彌水月抬起頭看向溫瑞,永遠也無法忘記他此時眼神里的冷漠與決絕。

「我青龍殿,不歡迎漫天宗的人。」

珍珠般的淚水從彌水月臉頰滑落,她歇斯底里道︰「好,那你就在這里親手把我殺了!」

「反正沒有你,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無任何意義!」

她話方落下,便感覺到身子被一道力量強大,橫掃而來的攻擊襲中,整個身子被擊飛了好幾十尺。

她神情受傷地捂著傷勢加重的傷口,還未抬頭就听見前方的溫瑞對她道︰「你以為我真的下不了手?」

彌水月咬了咬牙,鮮血自她嘴角滑落︰「有本事你就一劍把我殺死!」

溫瑞輕輕一笑,當真舉劍便揮出一道高階術法,劍光伴隨寒氣朝著彌水月就沖去。

彌水月絕望地閉上了眼楮,卻發現自己遲遲沒有被溫瑞的攻擊襲中,睜開眼楮,才發現面前站了一個人,並且還有一道水綠色的屏障將他們護住。

「水月,你是不是瘋了?!」來人正是敖鐵,他似乎用了一個鏡子法器護住了他們倆。

趁著法器被溫瑞破壞之前,敖鐵也不管彌水月尚在發愣,拉著她就飛速往另一個方向逃走了。

砰砰的爆炸聲響起,待煙雲散去時,溫瑞的視線里早已沒了彌水月的蹤影。

他也只是無聲收起了自己的劍,並不感到意外。

他知道彌水月會過來,與她見面主要是想將一切事情與她說清楚,斷了她的念想罷。想要殺死漫天宗的那一群仇人,他本來就沒指望今日能夠成功。

在彌水月被敖鐵救走後沒多久,雲軒也來到了庭院處,找到了早已恭候多時的他。

雲軒皺著眉頭說道︰「果然如你所料,我方才帶著幾名青龍衛在你說的地方埋伏多時,果真見到了準備從另一處偷襲的天齊教教徒。」

頓了頓,他又問︰「你這兒?」

溫瑞淡淡地回答︰「彌水月方才來了,被我趕走了。」溫瑞說道,「你不必擔心,關于雲兒的一切我都非常謹慎,只要在我的地盤內,她就不會有事。」

雲軒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道︰「按照雲兒的性子,她應該早在里面等得不耐煩了。你趕緊進去吧,外邊有啟書然他們在,不會有什麼事。」

溫瑞嘴邊似乎勾起了一抹很淺的笑容,然後什麼也沒說,轉身便推門進入了新房之中。

雲軒站在房外看著房門再度被人合上,盯著那大紅囍字許久,眼里有無數的情緒滑過,最終又全部沉澱,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聲化在風里的嘆息。

楚雲確實待在房里很久了,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耐煩,並且外面所發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在這之前她師兄給她預警過了,所以彌水月的出現她不意外,反而對她那番言論感到有些驚訝。

沒想到彌水月竟然能夠為了她師兄,選擇要離開漫天宗,要知道宗主可是她親爹。

想想,彌水月其實還是非常喜歡她師兄的吧……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楚雲正襟危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進來了。

她可以清楚感覺到進來的人經過了桌邊,然後來到她面前,毫不猶豫地就將她蓋頭掀開。

對上那一雙滿含笑意的紫色星眸,她的臉頰有些發熱,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的好。

心髒仿佛要從胸膛跳出來。

不就是成個親嗎?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啊!

等溫瑞再度回到她面前時,手里已經端著一杯酒了。

她輕咳了一聲,動作略微僵硬地接過他遞來的酒杯,看著他坐到床邊緊挨著自己,她才深吸口氣與他一同飲下這交杯酒。

見她從頭到尾僵硬得不行的動作,溫瑞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副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被逼婚的小媳婦。」

「第一次……難免緊張。」楚雲反駁道。

溫瑞眉頭一挑︰「嗯?你確定?我記得你第一次……還挺積極?」

楚雲︰「……流氓!」

「嗯,即便流氓我還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

說著,他忽然伸手將她抱入懷里︰「所以你不可以拋棄我。」

楚雲靠在他懷里,默默道︰「哎,我怎麼舍得拋棄你。」這樣的師兄,這樣的夫君,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他們二人什麼也沒做,就這樣坐在床邊相互依偎著,也沒有太多的言語,仿佛這樣靜靜待在都能相互感覺到對方的心思,一個舉動都能相互傳達想表達的意思。

「雲兒,你今天很漂亮。」頭頂上方忽然傳來溫瑞那溫柔似水的聲音,楚雲一個抬頭,便對上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樣子。

尤其是那雙有神的眼楮,似乎只能在里面見到她一個人的倒映。

就像是在證明著他的心里實實在在就裝了她一個。

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滿滿的暖意和甜甜的感覺充斥,她輕輕一笑,扶住他雙頰後頭一伸對著他唇瓣閉上眼便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溫瑞那雙手正扶在她腰際,同樣閉起了眼楮動作溫柔地回應著她,只在她唇邊輕輕磨蹭觸踫,並未深入。

直到最後的最後,溫瑞微長的睫毛顫了顫,忽然有什麼自他眼角滑落。

楚雲原本軟女敕女敕地搭在他臉上的手不知何時早已滑落,他睜開眼楮看著懷中雙目緊閉,嘴邊還掛著一絲淺笑的人,紫眸中有無數摻雜著哀傷的柔和蔓延。

他伸手再度將人緊緊攬入懷,用力之重,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身子里。

只是這一次,她再也無法開口作出任何回應。

溫瑞微低著頭緊抱著楚雲,身子沒有一絲顫抖,發絲將他面上大半神情遮掩,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唯有他懷中之人後肩衣服上落下的水漬,透露出被他壓抑在心底深處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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