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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覺醒來看見自己身邊突然躺著一個男人,而且還是非常好看又是你認識的,會有什麼反應?

其他人楚雲不知道,反正她是震驚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大概是因為剛醒過來腦子遲鈍了那麼一些些,她晃神好久才直接坐起身子,滿目驚恐地往後挪了好幾步。

原本是想和溫瑞拉開距離以便能夠好好和他談話來著,結果她一個不注意直接從床上摔下去了,溫瑞想要抓住她卻沒來得及。

不過此刻楚雲滿腦子就只有‘溫瑞在我床上?他為什麼會在我床上?他怎麼可以在我床上?!’諸如此類的爆炸性想法,連疼痛都給忽略了。

跌跌撞撞退到桌子邊靠著,楚雲這才瞪大眼楮開口︰「你你你……!」她要怎麼問起?!

不知何時被人拉下的床帳遮住了溫瑞大半個身子,不過楚雲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此刻的裝扮——看看那松散的長發還有凌亂的衣服,別處甚至還可以看見他月兌掉的幾件外衣,怎麼看怎麼旖旎。

他就像是一個高雅的貴公子,氣質安靜姿態有些散漫地坐在那里,傲然漂亮的雙眼里隱約帶著幾分陰沉。

等等,陰沉?

察覺到溫瑞對自己好像有些抱怨的樣子,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深吸口氣才道︰「我說,你進房不說一聲也罷,現在爬|床也不用說了?!」她還特意加重了那兩個字的語氣。

「嗯。」回應她的,是溫瑞那淡淡的一道聲音。

她本來累積到頂點正準備爆發的氣瞬間有些泄了。

還是老樣子,和溫瑞發脾氣總討不到什麼好,就像是一個拳頭狠狠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一樣。

重點是,他承認什麼啊!

楚雲覺得她從修煉到現在,第一次覺得那麼崩潰,崩潰對象並不太出乎預料。

她就這樣默默站在原地不發一語,床上的溫瑞也沒有開口說話,倆人就這樣安靜了好久。

直到她徹底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這事情應該有點問題。

先不說她了,就按照溫瑞那個性子,再喜歡挑釁她也不會真的大半夜跑過來和她那啥,一起睡的。

這不是有病嗎?

至少在她看來如果做這種事情的人是溫瑞的話。

嘆了口氣,她才問︰「你說吧,是怎麼回事?」

溫瑞的眼楮這才微微一動,語氣平淡地解釋︰「方才有天齊教的人闖入你房間,我不想與對方起沖突才出此下策。」

「……」所以重點是他為什麼大晚上的會出現她在房里啊?

不過想想他時常在晚上來找她,估計沒想到她今日睡得那麼早吧。

「天齊教的人?來我這兒做什麼?」而且他們不是抱著神珠躲藏了好久嗎?怎麼突然出現了?

像是意識到什麼那樣,她有些驚愕地詢問︰「難道是和神珠有關系?」

溫瑞沒有回答,大概是默認了。

「你給我站住。」她下意識就要直接裝備好東西奔出門,卻被溫瑞有些冷冽的聲音給弄得愣是止住了腳步。

楚雲頓了頓,心想也是,溫瑞都還沒行動她這是在急什麼?

一時之間忘了溫瑞現在已經和她是合作關系。不過這個合作關系實在……

「把它吞了。」說話間,他原本手心里就多出了一顆黃褐色的藥丹,正朝她的方向攤開著手。

「這次又是什麼?」楚雲剛走過去還沒接過他給的藥,身子突然一頓,眼神有些復雜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身上的毒還沒解?」

「吃了打坐運氣。」溫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楚雲看了他一眼,以為這是他弄來的解藥便毫不懷疑地拿起吞下,而且還直接坐到床上打坐起來,也不管溫瑞還坐在旁邊。

睡都一起睡過了,還介意這個?

溫瑞這一次給她的確實是解毒丹,她把藥吞下再調理氣息,才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身上的毒素竟然就給清完了,整個人甚至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調理完身子之後她才有些古怪地詢問︰「既然你真的有解藥,為何白天不直接拿出來?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必特意回去宗門一趟了。」果然是因為她想的那樣?因為和慕舒遙及水輕霖沒什麼關系,就不打算出手相助了?

頓了頓她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好像過于理所當然,就補充︰「當然,解藥不會讓你白給的。看是要報銷什麼的,雲霄宗應該不會介意。」

卻不想溫瑞在听到她這個問題後眼里閃過了一絲類似于‘呵呵’的神色。

沒錯,就是那個略帶嘲諷的呵呵。

隨即就見到他嘴角輕輕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你知道我給你吃的是什麼?」

「不是我身上中的毒的……解藥嗎?」可她身子內的毒確實清干淨了啊。

然後溫瑞嘴邊的笑意更深了︰「是解藥沒錯,不過卻是化毒丹。化毒丹和普通解藥不同,它能夠化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毒,是所、有。」

「煉制這一顆藥的主要材料包括了千年雪蓮、萬年檀木、靈心草、不朽花及兩千年以上的人參。其余三種我不多說了,靈心草生長于萬尺深的寒潭之底,甚至有十階以上惡龍看守,三千年才能孕育兩株。不朽花只能在林子深處最高年齡最大的樹的樹頂找到,是永遠不會凋零的花,其數量非常罕見。因為那棵樹不僅必須靈力充分,年歲還需得在四千年以上才有機會孕育出不朽花」

說著,溫瑞還低頭湊到她耳邊,幾乎貼近著她語氣帶著笑意低語︰「光是這些主藥材的價錢就足以買下一座小城池,我身上也僅有這麼一顆。」

楚雲現在震驚錯愕的心情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了。

她甚至忘了去推開極其靠近自己的男子,只覺得他那一番話就像是一個深水炸彈在她腦海里直接炸開,讓她思緒直接斷開來。

半響,她才伸手在溫瑞身上一推,面色因為震怒而微微發紅︰「你瘋了嗎?這種藥你,你竟然給我吃?!還只是為了解那一般煉丹師都能夠煉出解藥的毒!」

「而且我這一晚會回來客棧本來就是打算明天一覺醒來直接去藥行找藥的。」楚雲看著溫瑞的眼神里紅果果地寫著‘你怎麼舍得你怎麼可以舍得!’。

哪怕這什麼化毒丹不是她的,她也感到有些心痛啊!偏偏溫瑞就這樣面不改色地給她了,她的心情……已經不是用復雜能夠形容。

比起暴走的楚雲,化毒丹的原主倒是冷靜許多,在听完她的話後還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難道不知道,其實你才是三人之中中毒最深的麼?!」楚雲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下顎狠狠一痛,那只捏著她下顎的手十分用力。那只手的主人表情雖然說不上太冷漠,但從語氣里可以听出他是氣狠了。

她聞言瞬間一愣,下顎傳來的疼痛感卻是越發加重。

溫瑞語氣沒有感情地盯著她說道︰「方才只要半個時辰不到,你就會暴斃在這里。」

說完他才將她不輕不重地推開,輕描淡寫地說︰「不,應該是說若我白天沒有多留個心眼提前給你喂藥,你早就死了。」

「……怎麼可能?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麼嚴重,我不是應該看起來要比水輕霖她們還慘才是嗎?」她明明就比她們精神多了!

溫瑞低笑了一聲,然後反問︰「不覺得正是如此所以才更加不正常?」

楚雲又是一頓,沒有在說話。

說來,她其實也一直覺得奇怪明明自己是和水輕霖她們在一起,狀態卻比她們要好。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體質比她們強,吸入的毒氣也沒她們多,結果溫瑞現在卻告訴她……

「誠然你吸入的毒可能沒她們多,但你一直在底下運用靈力攻擊,而你靈力又比一般人要強,毒素早在沖擊之下變質。這種毒說來其實是致命的,就連解藥其實也不好煉制。只不過因為是慢性毒藥,所以較少人死在它手上。」溫瑞解釋道。

楚雲只是安靜地坐在原處不發一語,溫瑞也沒去吵她讓她冷靜,自己則是緩緩閉上了眼楮。

倘若他方才沒有替她把脈……

溫瑞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時已緊緊握成了拳頭,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仿佛下一刻就會立即爆發。

只是那緊握的拳頭很快又松開來,等他再度睜開眼楮的時候眼里早已恢復一如既往的沉靜。

過了許久,溫瑞終于從床上下來,伸手抓起被自己隨手一丟的外袍以眨眼的速度穿好。

「你好生休息。」語氣平靜地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正要離開,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停下了腳步。

旋即他轉身看著正抬頭朝他看過來的楚雲,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詢問︰「你這幾日,是在同我生什麼氣?」語氣里像是錯覺一般地帶著少許無奈。

此時的楚雲早就已經冷靜下來,正準備好好和人家道謝送他離開,就听見他突然這麼問。

……沒想到他竟然看出來了。

心想趁著這個時候和他說明白也不錯,楚雲就站起來正對著他,好一會兒才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溫瑞。」語氣竟然帶著少有的鄭重。

「我想和你說,作為合作伙伴我既然選擇相信你,你能不能也給我你的信任?」楚雲說道。

溫瑞寬袖底下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面上卻依然分毫情緒變化都沒有,也沒有開口回答。

楚雲也不管他什麼反應,只嘆了口氣接著說︰「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經歷過什麼才變成這個樣子,又或是本來就這個性格。但我可不希望我每次和你在一起,就要處于不知道下一個剎那會不會就踩著你雷點被你殺死的憂慮之中。」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還是想說既然和你合作了我肯定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來。」

說著她又想起那天在听風林的事,然後就哀怨地瞪著面前的男子道︰「反正對你來說估計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就是抱怨罷了。就前陣子忽然意識到我明明那麼相信你,在凌羽公子面前還替你說話呢,結果你卻從來都沒有信過我,心里不平衡而已。大概就是這樣,不過今天你又徹底救了我,有氣也消了吧……別在意。」說到後面楚雲已經在默默感嘆。

就拿她吃了那顆價值連城的藥來說,她還好意思再跟人家生氣嗎?

等她說完話又過了片刻,一直沉默不出聲的溫瑞終于開口說︰「我知道了。」

「……」楚雲一臉懷疑。

隨即就見到他輕輕嘆了口氣,素來冷冽平靜的眼神里卻難得地多了一份柔和︰「你……給我一些時間。」

楚雲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罷了罷手說︰「我主要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而已。今天……好吧,謝謝說太多次了再說也沒意義。你那個化毒丹,我以後如果有機會得到那些主藥材的話會還給你的。」

溫瑞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留下一句‘晚安’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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