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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緞被塞了滿嘴的隻果,木訥得嚼了嚼、咽下,這才回過神來︰「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有些是,有些我只是推波助瀾。」白旭將隻果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語氣輕快,「比如鄭大少的事情,其實早就被國家盯上了。鄭家內斗嚴重,為了爭權奪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政.府一直想要收拾他們,但卻沒有足夠的證據,不敢輕舉妄動——而我,只是以匿名檢舉的形式給他們送了點東西,幫了他們一把。」

「那鄭二少那里呢?」白緞撐起身體,滿是好奇。

「那里就都是我的手筆了。」白旭挑了挑眉,「他的那位情人與我是合作關系,當然,她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鄭二少身體不太行了,我用了點藥,這才讓她順利懷上孩子,還幫她避開了鄭二夫人的手段,將孩子生下。那個女人很有野心,也足夠聰明,她知道,只要有鄭二夫人在,那麼她永遠都只能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想要真正攀上鄭家這根高枝,她必須要除掉鄭二夫人,而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輕笑了一聲,白旭聳了聳肩膀,「人販子,是我暗中幫鄭二夫人牽線搭橋的,那個女人也是故意讓孩子被拐走的。鄭二夫人完蛋了,鄭二少的名聲也壞了,沒有人敢把好好的女兒嫁給他,而且除了我以外,他只剩下那一個兒子,而我又沒有母親,那麼她成功上位的機會就大得多了,不是嗎?所以,她願意鋌而走險,貢獻出自己的孩子,配合我演這麼一出大戲。」

白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頗為不明覺厲︰「所以說……你報完仇了?」

「理論上是這樣。」白旭微微一笑,俯身吻了吻白緞懵懂的眼眸,「但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還得將這堆被我弄散架的爛攤子重新整理好才行——你先前不是不喜歡別人瞧不起我嗎?那我現在就讓他們閉嘴,好不好?」

「……好。」白緞愣愣地點頭,「你要做什麼?」

「也不需要做什麼,只是輪到我出場——」白旭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去充當一個孝子賢孫了。」

白旭的確是去充當孝子賢孫的。他先是慰問了一下自己羞愧頹喪的父親,又去拘留所看了看癲狂狼狽的「母親」,最後則守在鄭老爺子的病床前,親手照顧這位尊榮了大半生,臨老卻突遭困境的老人。

如果說鄭二少只是豪門丑聞與個人犯罪的話,那麼鄭大少便是將整個鄭家都牽扯進了司法審核。鄭家眾人風聲鶴唳、自顧無暇,唯一能夠有精力照顧病人的,就只有白旭這個被鄭家忽視多年、沒有半點利益糾葛的私生子了。

鄭老爺子性格剛硬果敢,從來都不服輸、更不服老,所以才在眾多兄弟中月兌穎而出,執掌鄭家數十年。

雖然他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差點入了鬼門關,但卻依舊還是堅持著挺了過來,恢復了神智。

鄭老先生不希望看到鄭家在自己的手底下敗落,也不願意將其交還給分家的那些兄弟們——畢竟,他們內斗之時都結下了深深的仇怨,他絕不可能將自己費盡心力、甚至拼上性命才搶過來的東西,拱手相讓給自己的仇人。

但鄭家的嫡系已經敗落了,鄭大少被國家立案調查,肯定跑不掉,他的兒子也被牽涉其中,十之八.九也要承受牢獄之災——無論如何,鄭家都不能有一個有案底、被政府時刻監控的掌權人。至于鄭大少的女兒則已經嫁為人婦,正所謂「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一旦將鄭家交到她手上,那就與交給她夫家無異。

而鄭老先生的另一個兒子鄭二少,則讓他徹底失望了。

鄭老先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這麼沒骨氣,讓一個女人興風作浪這麼久,還禍害到了兒孫輩——他寧願沒有這個兒子,自然更加不可能將鄭家交給他。

于是,一直在他病床前盡孝的白旭便進入了他的視野範圍。

鄭老先生並不了解白旭,只知道他是個老實孩子,回到鄭家四年間一直安分守己——而這樣也就足夠了。

鄭老先生的身體垮了,他不可能從病床上下來、親自回鄭家處理那一攤子爛事,所以他需要一個代言人,老老實實地遵照他的指令辦事,幫助鄭家度過此劫。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要白旭不是像他爹那般完全糊不上牆的爛泥,鄭老先生就必須得幫他立起來——最起碼,他也是鄭二少的兒子,是他的直系血脈。

在鄭老先生的強硬支持下,一直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白旭迅速嶄露頭角。

盡管鄭老先生已然臥床不起,但數十年的掌權生涯讓他積威猶存,更是老謀深算、十分了解各路朋友與敵人的弱點。在他的指點下,白旭竟然當真將搖搖欲墜的鄭家重新扶持了起來,雖然元氣大傷,卻好歹勉強度過了最為困難的時刻。

鄭老先生深知自己油盡燈枯、熬不了多久,如今精神旺盛,只是由于那一口氣硬撐著,由于他不甘心閉上眼楮。

為了鄭家的未來,他死馬當活馬醫,一面幫白旭尋找能力強又忠誠的輔佐者,一面比曾經培養鄭大少還要盡心盡力地指導白旭。

而白旭則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驚喜——這個根本沒有接觸過鄭家事務的孩子,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不僅一點就通,還能即刻舉一反三。

鄭老先生看著他臨危受命,在波濤洶涌與電閃雷鳴中迅速成長起來,手段由青澀稚女敕變得老辣圓滑,不得不感謝上蒼給了鄭家一線生息。

不僅僅是鄭老先生,就連其他想要趁亂咬下鄭家一塊肥肉的人也沒有預料到,這個像是胡鬧一般被推上台來的孩子,竟然爆發了無窮的潛力,堅定地擋住了來自四面八萬的為難試探。

兩個月內,白旭讓風雨飄搖的鄭家穩定下來,狠狠打擊了試圖趁亂.奪.權的分家諸人,坐穩了鄭家掌權人的位置。

看到白旭超額完成了自己的企盼,鄭老先生終于將最後一口氣舒了出來,安詳地閉上了眼楮。

辦理完鄭老先生的葬禮,白旭回到公寓,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肩膀。

白緞眼巴巴地望著他,吶吶半晌,只能吐出一句「節哀順變」。

白旭不由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還真以為我和鄭老先生有什麼爺孫情嗎?」

「……沒有嗎?」白緞有些茫然,「我從報紙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你看起來很傷心……」

「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白旭將黑色的西服月兌下,隨手扔到沙發上,「我回鄭家四年,沒見過他一面,最後他盡心盡力教導我,也不過是利用我穩定住鄭家。我雖然是受益人,但與他卻沒有什麼感情,僅僅是你情我願的合作罷了——與其說我在為了他的去世而難過,倒不如說我更擔心你。」捧住白緞的雙頰,白旭低頭吻了吻他,語氣溫柔,「這兩個月我一直在忙,都沒怎麼陪你,有沒有生氣啊?」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白緞輕哼一聲,頗為不滿白旭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嗯,我的弟弟最乖了。」白旭滿意得將他抱在懷中,輕輕搖了搖,「鄭老先生去世,鄭家估計還要再亂一亂。有些人一直認為我是因為有鄭老先生撐腰坐穩了這個位置,難免要不死心得伸一伸爪子,我還得再忙上一段時間才行。」

「沒關系。」白緞拍了拍白旭的後背,「比起四年間只能以郵件通信,如今能夠每天見到你,抱抱你、跟你說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這樣說,還真是令我內疚。」白旭假惺惺地嘆了口氣,「你這麼容易滿足,豈不是說明我這個戀人一點都不夠格,總是冷落你嗎?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爭取讓你一刻都不願意離開我才行。」

白緞被白旭的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面頰紅紅地埋進他的頸彎內,愉快得笑眯了眼楮。

片刻的溫馨寧靜後,白旭又轉身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直到京大開始軍訓,他這才被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閑暇,將白旭送入了校園。

校園內,兩人恰好遇到了劉朗——或者說,是劉朗刻意守在了新生報道的地方。

看著相攜而來的白緞兄弟,劉朗滿臉復雜。兩個月前,白旭還是備受嘲笑奚落的私生子,而兩個月後,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到了他們必須仰望的位置。

回憶起這血雨腥風的兩個月,劉朗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白旭,更確切地說,他有些害怕這個人,卻又有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崇拜,只覺得他就像是《韓非子》中所說的那般——三年不飛,飛將沖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

看到劉朗,白緞愉快地打了聲招呼,牽著白旭主動迎了過去。

劉朗對著白緞笑了笑,隨後又朝白旭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僵硬、動作有些生澀。

「我最近有點忙,小緞在大學里,就拜托你照顧了。」在判斷劉朗沒有任何威脅之後,白旭相當爽快地給對方布置了任務——倘若不是他的確抽不開身,這種「好事」肯定輪不到劉朗來做。

「當然,沒有問題!」劉朗連忙點了點頭,主動從白旭手中拿過了行李,像是小跟班兒一樣跟在兩人身後,將行李搬上了宿舍樓。

當白緞結束了軍訓,正式開始自己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涯時,白旭終于再一次將鄭家平穩了下來。

自從鄭老先生去世,白旭的手腕越發強硬狠辣,畢竟,他和這些鄭家人沒有半點情份可言,端得是雷厲風行、斬草除根。

一時間,鄭家眾人都龜縮起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而隨著鄭家的穩定,其余虎視眈眈的外敵也終于收斂了爪牙,惋惜地放棄了這頭獵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鄭家敗落了,也不是可以隨意招惹的對象。

在坐穩鄭家掌權人的位置後,白旭卻並未如同大家預料得那般大展拳腳,反而收斂起了銳氣和鋒芒,勒令鄭家休養生息——而他自己,則跳了一級,成了一名高三生,正摩拳擦掌得準備一年後的高考。

得知這一消息後,所有關注他動向的人都不由得眾臉懵逼,因為白旭的手腕與氣勢令他們完全忽視了他的年齡,忘記了他還只是一名未成年的高中生。

——而身為高中生,最重要的是什麼呢?不是壯大家族,不是在商海中拼搏,而是高!考!

#神他媽的高考!#

#應試教育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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