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伏地魔那晚情緒失控後艾瑪這幾天一直躲著他。
可能他也自覺理虧吧,整天把自己關在船艙里。如果不是送飯的人說他每天都有吃東西,艾瑪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船艙里自盡了。
畢竟像他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很有可能突然就想不通了。
不過艾瑪也不打算繼續操心他的情緒管理了,她是把他當朋友沒錯,但是他不領這個情她也沒辦法。
相比之下她和巴博薩的關系就隨意多了。
巴博薩是個經驗豐富的海盜,也是一個有趣的談話對象。和他聊天是打發時間的不二選擇。
「船長,我們現在在哪片海上啊?」
艾瑪坐在欄桿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巴博薩旋轉船舵。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了哪片海域嗎?好吧,我必須承認你仍然有一些出乎我意料的地方」
巴博薩肩上的杰克突然笑了起來,它尖銳的笑聲讓艾瑪極為火大。
她真心懷疑這猴子已經成精了,昨天它想和她賭錢,幸好中途被巴博薩發現,杰克出老千的手段才被識破。這讓艾瑪生出了一種有猴如此,要人何用的感嘆。
「不過船長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艾瑪突然醒悟過來巴博薩剛剛是在岔開話題,這條老狐狸!
「我們現在在加勒比海上,你有印象自己是怎麼被困在這里的嗎?」
「呃……加勒比海?我明明記得我應該在英國……」艾瑪揉了揉眼楮,看來自己真的被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不過只要能回霍格沃茨應該就好了。
「英國?那可是一段漫長的旅行啊」巴博薩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可惜我們現在不去英國,在送你回家之前我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另一件事?」
「一件小事,不過已經十年了……」
「過去十年你都沒忘還能叫小事?」
艾瑪不是很懂他對「小事」的定義。
「總之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等這件事完成後我自然會聯系你的家人來商量贖金的」
「贖金?我現在是人質了?」
艾瑪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不知道為什麼,「人質」這個詞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里昂小姐,難道你需要我提醒你我是個海盜嗎?」
巴博薩看著她翻了一個白眼。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呃……」艾瑪一時語塞。
「今天這麼好的天氣你為什麼不出去曬曬太陽呢?」巴博薩指著還躲在雲層背後的太陽對艾瑪說。
既然他都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了,艾瑪覺得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再賴在這兒了。她和杰克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一個人到甲板上吹風去了。
「喂!」
艾瑪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在她背後,她立刻改變了自己路線。
「等等!」
哼,誰停下誰傻比。艾瑪加快了步伐,幾乎已經要開始狂奔了。畢竟那天被他□□過的下巴現在都還隱隱作痛,她可不想再次以身犯險。
「艾瑪.里昂,你再不停下你伸出去的那只腳就別想要了!」
伏地魔的威脅成功的嚇到了艾瑪,她剛剛伸出去的那只腳現在被她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艾瑪不敢回頭,她只能看著伏地魔高大的影子慢慢籠罩了她。
如果她現在被扔下海去船長會為了贖金而救她嗎?
艾瑪來不及多想,伏地魔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不得不說,這幾天沒見,他的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陰郁氣息,反而有種奇怪的歡快感。
如果他此時的表情能被稱作「和善的微笑」的話。
「我想為我前幾天的無禮道歉」
雖說是道歉,但是艾瑪隱約感受到了「你要是敢不接受你就試試看」的威脅。
「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的」艾瑪尷尬的笑了兩聲,希望自己良好的態度能讓自己逃過一劫。
「這個」伏地魔把手上的木板遞給她,艾瑪這時才看清楚這是一個棋盤。
「作為歉禮,送給你」
「這是巫師棋嗎?」
所以他這幾天在船艙里就忙著倒騰這個東西?艾瑪突然為自己這幾天對他的不聞不問感到了一絲愧疚。
「沒錯,你有什麼疑問嗎?」
伏地魔的表情雖然和往常一樣淡漠,但是艾瑪覺得自己在他眼底的光芒中讀出了「顫抖吧凡人,我知道我的手工藝品完美的無可挑剔,你還不快來跪舌忝」。這種光芒讓她莫名的感到了一陣慌亂,也導致她不小心就說出了實話。
真不是她故意找茬,但是……
「我不會下巫師棋啊」
伏地魔:……
艾瑪:……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伏地魔自己打斷了這種沉默。
「那我教你?」
「呃……」其實艾瑪很想拒絕這個提議的,但是鑒于伏地魔的表情她還是點了點頭。
伏地魔滿意的眯起了眼楮,然後他伸出了手。
他模了模她的頭。!!!
什麼玩意兒!?
突然的模頭殺打得艾瑪猝不及防,她現在覺得自己就像突然中了一彈,完全動彈不得。
他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又忘了吃藥?還是說關在床艙里幾天把自己關傻了?
「呃,我說……」
艾瑪話還沒說完,伏地魔意猶未盡的又在她頭上揉了揉。
這下她真的火了,艾瑪抓起還在她頭上的手就往一旁扔。
「就算你送了我一個棋盤這也不代表你可以在我的頭上為所欲為!怎麼,長得高你了不起啊!」
伏地魔此時的表情就想吃了翔一樣難看,艾瑪發泄完了也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現場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但是艾瑪很快就在伏地魔的高壓下敗下陣來。
「您高興的話請隨意的模我的頭,只要不破壞我的發型……」
很好,現在他的手又放在了她頭上。
艾瑪開始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想把自己模到跟他一樣禿了——
伏地魔這是自從復活以來第一次懷疑人生。
不對,準確的說他自從復活後就一直懷疑人生。
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已經看穿了人與人交往的本質。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對他有所需求。
有人需求他的信任,有人需求他的力量,也有人需求他所賦予的權力。直到他遇見了艾瑪.里昂。
這姑娘長的挺好看,只可惜……
是個傻的。
她一開始就對他表現出了毫不掩飾的善意,而且還是在他一無所有連魔法都用不上的情況下。
像她這樣的傻子在戰爭中都活不過第一輪。
雖然和她的荒島生活也不算太無趣,但是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啊!
他可是要征服魔法界的男人,一個荒島怎麼能阻止他的步伐!
作為梅林的寵兒,他很快就有了離開的機會。一群海盜來到了這個島上。
可是那些瞎眼的海盜似乎對艾瑪的興趣超過了他,特別是那個戴帽子的船長,他毫不掩飾的眼神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而且他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些害怕。
就好像是他已經看穿了他,他討厭這種感覺。
但是很快船長就移開了他的的目光,直到他和艾瑪談話的最後船長也沒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他開始有點慌了,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們並沒有一定要救他的理由。他拿不出任何證明自己是魔法界重要人物的證據。
但是最後艾瑪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他們把他帶上了船,在獲救的愉悅感過去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這種不求回報的善意讓他感到十分不安。在荒島之前他們的生活並無交集,然而僅僅相處了幾天她就給予了他這樣的信任,相比「她是個傻子」這個認知,明顯「她是個演技派」這個解釋更加合理。
于是他去質問她為什麼要救他,他強迫她注視他的眼楮。然而她的回答卻是「我們是朋友」。
她終于暴露了!她想用友情這種無聊的東西控制他!
不過這倒是稀奇,她是第一個尋求他友誼的人。
這種新奇感讓他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他擅長用恐懼和敬畏甚至**控制別人,然而用友誼這種相對溫和的方法他幾乎不曾涉足。
這種方式需要的時間太長,代價太高。他只在他的學生時代做過嘗試,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讓人們敬畏他來的更加容易。
但是他現在剛剛復活,很多曾經歸順他的人都還在搖擺之中,如果他能拉攏到里昂家族那無疑會為他吸引更多的信徒。
而這一切所需要的,不過是盡職盡責的扮演一個「朋友」的角色。
听起來並不是一個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