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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訂幾章就達到30%了,不試試嗎?寶貝兒顏青竹淡淡笑著,「鄉里鄉親的,說什麼謝。」突又想到什麼,道:「這幾日雨下得多,後山上筍子長得快,我打算今日去挖些。你做糕點是不是要用到麥漿草,蒿菜什麼的,我順路就給你摘回來吧!」

阿媛趕忙擺手,她哪里能再麻煩人家,「不用了,青竹哥。」

顏青竹已出了籬笆,往後山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指著阿媛家對她道:「你沒睡好,快回家多睡會兒。你一個女孩子,別老往後山跑。以後要采什麼,跟我說一聲,就是順路的事兒,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話說完,顏青竹已經走遠了,阿媛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要說她這位鄰居,對人實在夠仗義,但不知怎地,阿媛從心底里覺得,不該多欠他人情,不敢安心從容地接受他無私的幫助,心里總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阿媛回到家中,心想吳有德這一去估計又是兩三天不著家,現下天還微暗,她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活,不如先補會兒覺,起來做事更有力氣。

于是回屋,仍是將門窗都鎖牢了,又用箱子抵住,才安心睡下。

心里知道吳有德不會那麼快回來,但止不住要多些防備。

這一覺起來,卻是天色大亮。

阿媛沒想到自己竟睡得這麼晚,一年里也沒一次的。

她打了水洗漱,這才看到她家籬笆下放著幾捆綠油油的葉菜。

阿媛走近一看,是整整齊齊碼好的艾草女敕芽,麥漿草,茼蒿菜,旁邊還有一捆竹筍。

阿媛抬頭看了看幾丈外的顏青竹家,院子里,顏青竹正坐在一只高足凳子上,手上握著特制的雙柄彎刀,正給一節竹筒刨著竹青。

顏青竹抬頭擦了擦汗,阿媛覺得他好像正朝自己看來,趕忙拾起幾捆東西,往廚房里去了。

阿媛一個人也不好做飯,便拿糙米攪了粥,又將茼蒿菜用水焯了,拌了涼菜吃。

自阿媛的母親柳巧娘去世後,吳有德揮霍無度,家中已無積蓄。阿媛為了與宋明禮將來的生活,也過得甚為節儉,飲食上圖飽而已,穿著也不再講究。如此一年下來,黑陶罐里充盈不少,人卻是黃瘦了許多。十八歲的年紀竟將早年的衣衫都撐不起來,在枕水鎮時,常被人當做剛及笄的女子。

今日算來正是寒食節當日。眼下正是春耕時節,村里人皆在自家田里忙活,體力消耗大,頓頓吃冷食是頂不住的。因而寒食節這日,村里也是不禁火的,拿一頓吃上些撒子青團,已算是為過節應景。

倒是鎮上的人頗為講究,連酒樓里這日也只賣些酒釀,酪漿做飲,熱湯是沒得一口的。主食也是各類頭日做好放涼的糕點,配菜倒是頗為豐富,葷素皆有。葷菜冷食並不可口,但善于經營的酒樓總會將那些冷的炸雞、糯米腸、鹵肉等做得異常美味,到了寒食節這天便能賣個好價錢。

阿媛想到那些可口的美食,也饞起來。不過她不能總去想那些花錢的事兒,她現在只願多想賺錢的事兒。她得趕快做好一些糕點,拿到鎮上去賣個好價錢。

阿媛麻利地收拾好碗筷,便著手于那些能賺回銀錢的糕點。

她絞好麥漿草的汁兒,用青綠的汁兒和好糯米粉,捏成等份的劑子。細柔的手指往每個劑子上輕輕按出一個凹陷,將拇指大小的紅豆餡填入其中,再將口子封好,搓圓平放,整理出一個綠瑩瑩的圓團——這便是青團。

青團是江南糕點中極富時令性的一員,常在清明前後食用,其做法流傳甚廣,無論村中鎮上,染青團的材料並非只有麥漿草,有的人家會用艾草,有的人家會用其他綠色蔬菜。

而阿媛嘗試過多次,覺得麥漿草搭配紅豆餡的味道最是清甜爽口,軟糯不膩。她對比過鎮上售賣的青團,相信自己做的毫不遜色。

其中的紅豆餡是阿媛按柳巧娘留下的秘方制作的,口感爽滑,入口即化,除了節日里用來包青團,平日里做其他糕點也常用到。不少人便是沖著那獨有的細膩口感才指定了讓阿媛直接送貨上門的。

艾餃亦是如法炮制,只不過艾草帶有苦澀的味道,絞汁前要先用加堿的沸水焯過。絞好艾草的汁兒需得混入一半粳米粉一半糯米粉,這是阿媛嘗試多次後選用的最佳比例。然後也是捏成小劑子, 成扁圓厚實的皮兒,包入糖芝麻餡兒,最後收口,捏出漂亮的餃子形狀。

趁著青團、艾餃上籠蒸制的時候,阿媛又將茼蒿切好焯水,去除苦味,與糯米粉粳米粉一起加水調成糊狀。鍋中添油,阿媛拾起木勺將糊糊倒入鍋中,攤出一個個大小均勻的圓形。鮮綠的顏色煞是可愛,如同池中漂浮的一圈圈芙蕖新葉。

籠屜上逐漸撲騰起白茫茫一片水汽,食物的清新甜香彌漫著整個廚房。

蒿餅兩面都烙出金黃之色時,籠屜中的食物已然足夠火候。趁著揭蓋晾涼之際,蒿餅也利落出鍋。

阿媛伸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她忙碌而孤寂的倩影穿梭在廚房各處,廚房雖簡陋,卻因普通的人間煙火煥發生機。如果有人見到她此刻認真專注的樣子,一定覺得能吃到那些糕點是件十分幸福的事。

青團、艾餃涼了之後,刷上熟芝麻油便成事,綠油油的,甚是鮮美。

那邊的金黃帶綠蒿餅也跟著晾好。

等阿媛將做好的幾十個團子都裝進大籃子里放好,已是午後。

阿媛做這一切已甚是熟練,但今日起晚了,她並沒有做太多的糕點。枕水鎮的客船到了一定時候就不再擺渡,阿媛擔心賣得太晚就回不來了。在鎮上住宿的話,很不劃算。

拿了那塊藍印花布蓋上,阿媛挎著籃子帶上傘出了門。

顏青竹還在院子里,竹筒的竹青早已刨干淨,一整個竹筒已經變成了一根根細長的批子,顏青竹換了矮凳坐下,正拿著小刀對批子進行著精修。

阿媛走了過去,原本專注的顏青竹很快抬起頭來。

「青竹哥,我做了糕點,你快拿幾個去嘗嘗吧。」三番五次麻煩到人家,阿媛覺得道聲謝是不夠的,最好便是拿出實際行動來。

顏青竹起身往自家籬笆走,伸手往圍布上擦了擦,接過了阿媛的東西。油紙包好的一大包,哪里是她說的幾個。

「阿媛,我拿兩個就好了,你多拿些去賣吧。」顏青竹揭開油紙包,取出兩個,正想把剩下的包好遞給阿媛,阿媛已快步走了。

「青竹哥,你還沒吃過我做的糕點呢,多嘗嘗吧。這東西放兩天壞不了,明日你可以蒸熱了吃。」阿媛說著,已走到下山的路上。

顏青竹望著她的背影怔了怔。

他吃過的,很好吃,雖然打濕了些,仍舊比鎮上那些店里賣的還好吃。

阿媛到了鎮上,買賣做得倒是順利。在鎮南叫賣了一陣,已賣去十之七八。後來下起一場小雨,阿媛趕忙往雙子橋跑,又趁著橋市把剩余的賣了。

到鎮北不過一橋之隔了,但想起宋明禮說過的話,阿鎙uo妒僑套×嗣煌?蟣碧チ徊健 br />

等等吧,等她存夠了錢,再去找他。

回村時,雨後的山路泥濘不堪,阿媛的衣鞋免不了又染污跡。

這一日直到晚間,吳有德也沒有回來。阿媛卻是機警了許多,不僅在廚房給他留了糕點,睡覺時也用箱子抵好了門。

周身疲憊,一覺醒來,已是天色微明。

阿媛照例收拾一番,用小籃子裝好早先備下的香燭紙錢祭品,帶著傘出了門。今日是清明正日,她要去祭拜亡母。

阿媛慣性地往對面院子里晃了一眼,那里已不見顏青竹的身影,應該是趁著難得晴朗的早晨去後山砍竹子了。

只是他家籬笆外,卻站著另一個人影——身形苗條,烏發如漆,竟是個窈窕女子。她雖背對著阿媛,看不見容貌,但阿媛一眼便瞧見她長裙之外系著的那條小腰裙——雙色拼花腰裙,裙擺處繡著鵝黃色的纏枝小花,明艷可愛。這是如今枕水鎮上最時興的樣式,勞動在鄉間的婦人女子哪里舍得穿?

阿媛好奇女子的身份,不由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

那女子卻似後腦勺長了眼楮,堪堪回過頭來。

阿媛這才認出是誰來,便打了個招呼︰「幼蟬姐姐,來找青竹哥買傘啦?」

來人正是村中李家二姑娘李幼蟬。李家是村中大戶,不僅坐擁良田肥地,更在山腰一片開墾了數十畝茶林,名下佃戶無數,早已不用自己耕地了。

李家兩個兒子都先後成親,大女兒也早就嫁到鎮上,如今只剩下這位二姑娘待字閨中。阿媛這才覺得自己反應慢,光看她穿著打扮也該想到是誰了。南安村中像李家這樣的富戶可不多,富戶中還做未婚打扮的女子只有李幼蟬一個了。

李幼蟬轉身笑了笑,杏核眼里透出些羞澀,粉頰上更是紅了兩塊,「是……是來找他買傘,他不在,我晚點再過來。」

阿媛小心地依在茂密的竹子後方,撥開幾株竹葉朝顏青竹看去,見他肩頭被雨點打濕了一大片,旁邊放著傘,但要割草,又不便打傘。

顏青竹割完一叢又將視線放到另一叢上,這一叢稍老些,他揮刀時並不貼近根部,或只用手摘選尖上最女敕的那簇。

如此便耗費功夫,半晌也未能獲取得多少。

阿媛想,這人倒真細心得很,難怪李幼蟬雖是瞧不上傘匠,偏偏又要中意他。

見他為自己忙碌著,阿媛覺得心上某處像被熨帖過般,暖暖的。

看看自己手上撐著的傘,阿媛很想走過去給顏青竹遮一遮雨,卻又似被拴住了腿,終究邁不動步子。

顏青竹直起身來,撢了撢後背上濕了的地方,阿媛見他突然換了動作,以為他發現自己,驀然一驚。

其實雨水啪啦啪啦打在竹葉上的聲音很是響亮,顏青竹根本沒發現近處有動靜,只彎下腰來繼續。

阿媛嘆了口氣,終是抿了抿嘴唇,輕手輕腳地往回走了。

平時她心里總是逃避顏青竹待自己的好,故意暗示自己,他待自己好是因為大家是鄰居。

昨晚上,她便想,為何李幼蟬那般好的姑娘他不喜歡,難道就因為做傘或耕地這個選擇?可李幼蟬最終也未強迫他。那便顯然不是這個原因。

今日在這里見了,她就知道了原因。那是因為他心里有人了,而這個人多半就是她。她相信自己這個想法不是與李幼蟬一般自作多情,而是顏青竹心里確實有她的,回憶相處的一幕幕,她此刻斷然能肯定。

她長期浸潤在他默默無言的關照中,往先是習慣後的視而不見,如今卻是假裝自己視而不見。今日之後,怕是無法再逃避了。

她與宋明禮的事,顏青竹大致也是知道些的。可顏青竹仍舊是待她好,默默地不求回報一般。

他從未向她吐露過什麼情意綿綿的話,但自己有了什麼事,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比之那宋明禮,他是何等貼心。

他這人,是真好。

可他向來溫和得很,又是個平民身份,在吳有德這件事上恐怕並不能幫到自己。若是跟了他,以吳有德這個德行,只怕還要害了顏青竹。平民無故不得遷徙,他們兩個要躲避吳有德,是件難事。他溫和的性子,只怕吳有德不會有半分忌憚。再者,她娘若知道自己要嫁給一個匠人……

是以種種,自己無法給他任何回應。

而宋明禮不同,縱然他現在還不是官身,有秀才功名也足以在大華朝境內自由行走的,連路引都不用辦取。以後若有了官身,吳有德如何敢以民犯官?況且她將來或許還要去找尋親人,有個這樣的相公,必然是助益。

這才當真是個鐵靠山,如今只盼宋明禮那處並不是變了心。

思及此處,阿媛又有些恨自己。婚姻之事,對自己而言,竟全是衡量算計。比之那個情真意切的李幼蟬,多有不如呢。

阿媛一路上無精打采地垂著頭,連幾個向她打招呼的過路村民,她都差點沒看到。等到人家好奇地看著她,她才訕訕笑著回了一聲。

走到村頭,絲絲細雨卻是收住了。阿媛念著顏青竹那邊不用淋雨了,心下稍好受了些。

緩緩行至家門口了,阿媛卻發覺有些不對勁。籬笆大開著,院子里踩出了兩道泥印子,泥印子延伸到她的房間!

村里幾十年也沒有出過小偷,況且現在青天白日,所以只會是吳有德回來了!

阿媛丟了傘和籃子,慌張失措地朝自己的房間跑去。房門虛掩著,里面傳來一鋤頭一鋤頭掘土的聲音,一聲聲刺得阿媛心口發疼。

阿媛在門外顫栗著,直到听到一聲破碎的巨響,她才抖著手猛然推開了門,果然看到了她最不願發生的事。

屋里一片狼藉。床徹底被移開了,地上扔下把鋤頭,那塊秘密地已經被掘開。吳有德蹲在地上,

黑陶罐已被砸得粉碎,他將錢幾把摟進一個腰包里,腰包瞬間變得鼓鼓的,他拍拍腰包,甚是滿意。

阿媛站在在門口,伸手扶住門框不由自主地使勁喘氣,眼前一幕實在讓她又驚又怒,並且不知所措。

吳有德拿到錢本來已是心滿意足,看到阿媛進來,心頭卻是怒起。

「死丫頭!你藏著這麼多錢,也不知道孝敬你爹。平時管你要錢,你總說生意不好,才十多個錢就吧老子打發了!」吳有德又使勁拍拍腰包,因為長期酗酒而布滿血絲的雙眼里閃現凶暴的怒氣,「生意不好,哪里來的十六貫錢?!」

阿媛看著吳有德起身,腳步似要朝外走,心里一下更慌了。

不能讓他拿走錢!不能!不能!他出了這間房,出了這個院子,出了這個村,等幾日他再回來,這些錢早已化作他嘴中的濁物,賭桌上的籌碼。

攔住他!

阿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全然忘了眼前這個人是她一直以來只敢躲避不敢反抗的凶神。

阿媛急跑幾步,伸手往吳有德腰包上奪去。可她哪里是吳有德的對手,吳有德抓住她胳膊使勁一拽,阿媛已被狠狠摔到牆角。

她怎麼忘了,她這點力氣怎麼可能把錢搶回來。

阿媛努力平息自己的恐懼與驚慌,勉力爬起來走到吳有德面前。

「叔,你看,這些錢我也不是自己用,明禮今秋要參加鄉試,這些錢是給他準備的盤纏。等他中了舉人,各地的鄉紳老爺必定要支援他。到時候叔你的那一份自然少不了的。這里十幾貫錢而已,叔你要是憐憫些明禮,將來他大富大貴了又怎會忘了你。」

阿媛覺得吳有德也不是個只看中眼前利益的人,當初他巴結宋明禮,不也就是巴望著將來有個官老爺女婿,讓他過好日子麼。

這般陳說,吳有德八成是要轉意的。實在不行,拿出其中兩罐錢來打發了他,把十四貫錢要到手,再找個吳有德打死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

哪知吳有德不僅不為所動,提到宋明禮似乎讓他火氣高漲得能噴發而出。

吳有德額上青筋跳動,一把捏住阿媛的脖子,把她提到跟前,「等他中舉?等他富貴?那時候你以為他還會要你嗎?」

阿媛已經聞到吳有德口中刺鼻的酒味,無奈脖子被他緊扣,想扭頭避開已是不能。

阿媛的聲音因為壓迫而變得沙啞,「你放心他會的少不了讓你跟著富貴」

吳有德突然發狂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死丫頭,老子白養你十多年啊,養得你成了睜眼瞎子。當初要不是老子使計,宋明禮那個小子能看上你?」

阿媛的呼吸有些滯住,也無力地停下了在吳有德手中的掙扎。她心中突然而至的懵懂明悟,竟讓她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恐懼。

使計?使了什麼計?吳有德是在撒謊,在挑撥吧,他只不過為了得到那些錢而已。

阿媛用心虛的解釋壓下心中的不安,可聯想到宋明禮每次見她時冷淡的神情,她如今確實明白那並不是不好意思而已,也打算要去問清楚的。可她意識到的時間,終究是晚了些嗎?

吳有德的話徹底擊碎了阿媛心中最後的一絲期盼。

「一年前,是你把這沒用的書生救了回來。我從王山泉那里得來的糧食就兩個人的口糧而已,你偏偏要把宋明禮好吃好喝的養著。後來他傷好了,要下山了。老子見你對他有幾分意思,便出了力要幫你呢!」

阿媛見吳有德笑得沾沾自得,心里像被刀剜了那麼難受。

「你——做了什麼?」阿媛一字一頓地道。雖然她極不願听到那個事實,但又忍不住要知道真相。

吳有德松了手,阿媛還沒喘過氣,又被他推了一把,月兌力地撞倒在床沿上。

吳有德冷哼一聲,「老子給他算了一筆賬!他在老子家里好吃好喝了兩個月,怎麼也要算他一兩銀子一天!他走不得路,村里的大夫說要請城里的大夫才行,老子給他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這又得算他十兩銀子!老子給他煎藥端湯,伺候他跟少爺似的,這又得算他十兩銀子!最緊要的,老子閨女,清清白白的姑娘,跟他一個屋檐下兩個月,傳出去還有什麼名聲?這點怎麼也要算他二十兩銀子!他欠老子一百兩銀子,還不上自然要娶你。」

阿媛抓著床沿的手顫抖起來,聲音也跟著發顫,「你——你訛了宋明禮!」

難為她一個女兒家,暗中行路,聞見野貓叫|春,如泣如訴,怕得瑟瑟發抖。

這會兒見了顏青竹房中明亮的火光,方覺得一顆心定了下來。

李幼蟬依著籬笆,朝里面輕輕叫了一聲,「顏哥,你在嗎?」

里面沒有應聲。

李幼蟬捏住裙角,朝阿媛家那邊望望,見那里黑漆漆一片,方又回過頭來朝里面喚道︰「顏哥,你在嗎?……我是幼蟬。」這回的聲音大了些。

沒過多久,終于見顏青竹修長的身影推門而出。顏青竹手上拿著外衣,一邊往身上套上外衣,一邊往外去。他在屋內烤傘,靠著爐火便只穿一件薄衫,外間氣溫卻仍舊有春夜的寒意。

顏青竹剛才也未听得分明,屋內火苗 里啪啦,只隱約听得一個女聲在喚他,他想著,或是阿媛有什麼事,趕忙拿了外衣便出來。

見籬笆外亮著一盞燈籠,自然快步走了過來。離得近了些,方看清那女子不是阿媛,心中有些莫名,便又放緩了腳步。

「幼蟬姑娘?」顏青竹走到籬笆前,方看得清楚,「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李幼蟬頰染桃色,好在夜間看不分明,只听她軟軟地道︰「顏哥,讓人家進去再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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