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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越的面色陡然沉了下來。

那些警察看起來實在太詭異,哪有一句話都不問就將人帶走的?加上听了簡緣那句話後,他便急急看去,不料卻見前方已經沒了人,連同警察和幾名獵人俱是不知所蹤。

「要、要追嗎?」

簡緣低聲問道,徐靖看了景越一眼,道︰「不好,太危險。」

景越聞言攥緊了拳頭,卻明白徐靖說的沒錯,現在冒然去追的確危險,畢竟他們並不清楚這里的情狀,加上這兒人多,他們要是公然和那群化作人的鬼起沖突,怕會出現什麼亂子。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景越蹙緊眉頭,臉色愈發陰沉,「他們都是很重要的弟兄,我不能見死不救。」

其實他也想不明白那群鬼為何要化作警察的模樣將他的人帶走,又要帶他們去哪里?這些天他們這一大群人在這座牧場里安然無恙,鬼王也不像是要向他們動手的樣子,怎麼今夜突然來了這一樁?

他愈想愈覺得奇怪,只有一點確定的是,他們不該再繼續留在這了,最好在救到人之後盡快離開。

雖然也不確定是否真能順利走人。

徐靖心里想的和景越差不多,他見周遭人群在那幾個偽裝成警察的鬼離開後也散得差不多了,便緩緩拿出了一枚淡藍色的玉佩。

簡緣見了那玉佩不由一愣︰「這東西……」

似乎是程如月的吧?後來被徐靖撿了,沒想到他竟然隨身帶在身邊。

徐靖似是看出她在想什麼,當即說︰「這不是她的,這東西另有主人。」

簡緣正想問是誰,就見那枚玉佩突然在徐靖手里發出光亮,緊接著便見那瑩潤剔透的玉佩里似乎緩緩涌現了什麼,一團黑色的霧氣忽地自玉佩中沖出,嚇得簡緣禁不住後退幾步,然後她瞧見那黑霧緩緩地竄到了徐靖腳邊,似自地底涌現的一團團黑泥,探出了四、五個人頭的形狀。

徐靖低頭對它們吩咐︰「跟著他們。」

幾個黑泥腦袋聞言將頭顱收回地面,黑泥瞬間化作一道道蟄伏於地的黑影飛快地沿著地面朝那些警察鬼離開的地方去了。

簡緣呆呆地目睹完這一切後,看著徐靖手里的玉佩,沒有問那幾團黑泥是個什麼東西,而是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塊玉到底是誰的?」

她當然看出這枚玉佩內有乾坤,只是奇怪徐靖怎麼使得這麼……熟練?

徐靖將玉佩收起來,「我的。」

簡緣啊了一聲,景越也納悶地問︰「這不是程如月的東西嗎?那時我看她似乎還打算拿這玩意來做什麼,不過被我師姐阻止了……怎麼成了你的東西了?」

「本來就是我的,只是不知為何落到她手里了。」徐靖沒有多說,見簡緣詫異且疑惑地看著自己,他抬手拍了下她的腦袋,說︰「我們先回去問清今晚的事。」

景越今晚也和其他人一起去了山神廟夜游,自然知道那名妖精受傷的始末。

這事和S大的同學們其實沒什麼關系的,不過就是他們在夜訪山神廟的半路听見了林子里似有聲響,突然一個少女從樹叢後奔出來,嚇了眾人一跳,一開始還以為那少女是鬼。

這少女便是那名受傷的妖精了,她從樹叢後奔出來時神色緊張,腳步匆忙看上去像是正被人追趕。

幾個同學見狀上前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忙,卻忽然有流矢從林子里射出來,正巧打中了少女的腳踝。

同學們見狀嚇壞了,接著又見幾個穿著登山裝、身材魁梧的大漢拿著弩弓追在少女後頭出來,模樣凶惡,看起來不好招惹,可同學們畢竟都正值熱血,見到這種情形當下一個個正義感爆發,仗著人多走上前把那女孩給護住,且看她傷得不輕,又急忙把她帶回營區。

回來後,便有人報了警。

徐靖三人回到營區後先去問了是誰報的警,一個三年級的學長說原先是他們要報警,但因為山中訊號不好,手機打不出去,剛好牧場的主人听到動靜過來問了,他們便請他幫忙。

簡緣眉頭一跳︰「所以報警的人是雲……那個牧場老板?」

學長點頭︰「是啊。」

簡緣聞言沉默。

既然是那位雲大哥報的警,所以那警察自然也是他招來的,可來的不是警察而是鬼……

究竟是鬼偽裝成警察騙了大家,而真警察還在後頭沒來,還是雲大哥在一開始叫來的就不是真的警察?

這麼一想,簡緣總覺得那位雲大哥有幾分古怪。

一想到小喬當時和她說覺得那位雲大哥有點奇怪,她便覺得不安。

他該不會也是……

「那個受傷的女孩子呢?」景越問道。

「她的朋友過來把她帶走了。」那學長說,「我看她傷得挺重的,腳踝就這樣被箭給穿過了,肯定是要動手術的吧,我們原本打算替她叫救護車,可既然她朋友過來,就讓她跟她朋友走了。」

「朋友?」景越蹙緊了眉頭,「她朋友長什麼樣?里頭是不是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學長點點頭,「對、對呀,的確有一個看上去年紀很小的女生,其他的年紀也不大,十七、八歲左右吧,而且全是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頓了下,他又道︰「不過說起來挺奇怪的,我听見其他人喊那個年紀最小的女生姐姐,是不是很……」

話還沒完,景越便焦急地打斷了他的話︰「那她們往哪里去了?」

學長被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嚇了一跳,道︰「走了啊,現在應該已經離開營區了吧。」

他話音剛落,景越轉身就往營區大門跑,拉都拉不住。

簡緣見狀著急地看徐靖,「他是要去找涓涓吧?他會不會也遇到……」

「沒事。」徐靖安撫地摟住她的肩,「景越有分寸。」

而那學長則看著景越的背影莫名其妙道︰「他怎麼了?」

徐靖搖搖頭,「沒事了,謝謝你。」

「哦、哦。」學長搔著腦袋一頭霧水地走了。

徐靖拉著簡緣往人較少的地方走,簡緣走到一半突然反拉住他,他回頭看過來時,她突然說︰「徐靖,其實我覺得有個人有點可疑……」

她將下午遇見雲大哥的事告訴他,又說︰「如果這片牧場真的在那什麼陰間與陽間的交界地帶,那作為牧場的主人,他會不會其實本來就是……呃,屬於這個地方的……人?」

能在陰間和陽間的交界地開牧場,簡緣不覺得他只是個普通人,至少肯定和一般人不同,至於他究竟是人是鬼,還不能確定。

「他的確可疑。」徐靖贊同簡緣的觀點,想了想,道︰「其實,我也懷疑一件事。」

簡緣抬頭看他,「什麼?」

徐靖垂下眼楮,沉吟一會後說︰「我還沒去過山神廟,可我覺得那地方……」

「我也覺得那里很奇怪!」簡緣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你說,山神廟會不會供奉的根本不是山神,而是……」

「鬼王。」徐靖接下她的話。

簡緣一個勁地點頭︰「沒錯!」

假如這里真的是鬼王的地盤,那這個猜測就更有可能了。

有句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鬼王身為一個法力高強的陰神,怎麼會讓自己的地盤里出現供奉其他神只的廟宇?

除非這間廟宇根本不是供奉山神,而是供奉鬼王,甚至,其實這所謂的山神就是鬼王。

簡緣忽然想起了小喬和她說過的山神傳說,在那個故事里,轉世成為凡人的山神,不就是被自己深愛且信任的妻子所殺,推下山谷成為厲鬼嗎?

而在鬼王的故事中,祂生前也是被心愛的人殺害,推下懸崖而在崖底化身為厲鬼中的鬼王。

如此說來,這兩個故事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相似得令人毛骨悚然……

想到這,她總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不由眼睫輕顫,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山神廟探一探?」

「嗯,是該去探一探,不過得等天亮以後,現在去太危險。」畢竟鬼活動的時間主要還是在夜里。

「那我們明天找時間去。」

「好。」

也許是因為夜游時發生了些事,今夜大家明顯較前幾天亢奮,一直到了深夜還熱熱鬧鬧的。

簡緣和徐靖坐在小木屋的長椅上邊說著話,邊等景越回來。

等到景越終於回來時,簡緣已經靠在徐靖的肩膀上睡著了,徐靖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原先要將她一把抱起,想了想後,還是改而將她背起來,送回她住的木屋去。

路上,徐靖問景越︰「你一路找過去有找到什麼嗎?」

景越搖搖頭,道︰「沒有,我沒跟上。」

頓了下,他眯起眼楮,目光中透出危險,「不過,她和她族人隱居的地方肯定就在這附近,我打算明天去山神廟附近探探……對了,你的……人,找到我那些弟兄了嗎?」

徐靖的腳步頓了下,搖搖頭︰「還沒回來。」

景越臉色沉了下來,沒再說話。

……

隔天一早,山里起了大霧,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幾乎無法見物,因此上午的活動暫時取消了,眾人打算等霧散後再活動。

簡緣覺得這倒是一個絕佳的空檔,和徐靖商量過後,便決定在吃完早餐後就出發。

因為去的只有她、徐靖和景越,所以簡緣就順道將江祈給喚出來,讓他和他們一起去。

簡緣多買了些牛女乃和面包,江祈出來後便將食物都塞進他懷里。

江祈看著懷里的東西,微微一笑︰「謝謝。」

「不謝。」簡緣擺擺手,又好奇地問︰「話說,江大哥你實體化後會不會肚子餓呀?」

江祈拆開一塊面包,道︰「這倒是不會。」頓了頓,勾起唇角,「當然,也不怕會撐,所以我會全部吃完的。」

簡緣點點頭,笑盈盈道︰「好,吃不夠再跟我說。」

「嗯。」

山神廟離營區不遠,路也不難走,就是霧有些大,必須拿手電筒照著前方,且一路小心地盯著腳邊緩緩地走。

走了一段路,又爬上一道石梯後,便到了山神廟了。

莊嚴冷肅的廟宇半隱在霧里,增添了好些神秘而朦朧之感。

簡緣舉著手電筒照著前方的廟宇,「這里就是山神廟呀?」

她一邊打量一邊往前走,可走到一半時腳下卻突然踢到什麼,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什麼東西……」拿手電筒往腳邊照去時,就見一個男人正躺在地上,穿著登山裝、身形魁梧,此時閉著眼楮似是昏迷了。

這不是景越那幾個妖精獵人手下嗎!

徐靖和景越也瞧見了,立即快步而來,一到了面前後,景越蹲下來查看幾個獵人的情況,查看完,他松了口氣︰「還好,只是昏過去了。」

簡緣看了看腳邊的幾個人,疑惑道︰「他們怎麼會在這里?」

鬼王沒對他們下手?把他們帶來這有何用意?

正想著,忽然有道腳步聲自身後傳來,三個人急急轉身,拿著手電筒往前方照去,就見白霧中緩緩走出一道嬌小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白裙子,身罩銀白披風,精致秀麗的臉上表情冷冷的,不具半點溫度的目光投向景越,清脆的聲音浸滿寒意︰「我不喜殺人,所以才饒他們一命。」

景越回視著她,沒有說話。

簡緣看著面前的人,微微張大嘴巴,一會才道︰「涓涓?怎、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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