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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亦走後,五樓就只剩下簡緣一個人住了。

習慣了有柏亦喜歡窩在她床上一角和她一起睡,現在他走了,看著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和床,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想到這,她不由失笑,習慣和鬼一起睡,這習慣也真是夠奇葩。

一個人躺在床上滾了一會後還是睡不著,簡緣乾脆果斷起身,抱著自己的被子和枕頭匆匆下樓去。

當她按響徐靖家門鈴的時候,徐靖才剛躺下來不久。听見門鈴聲,他頓了頓,猜到來的人是誰,不由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時,只見穿著睡衣、頭發有些凌亂的小姑娘抱著枕頭棉被噠噠噠地跑進來,一路跑進了他的房間。

徐靖愣了愣,當他也跟著進了房間後,就見他的床上鼓了個包,像個淡綠色的小山丘。

簡緣正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自己的被子底下,可鼻尖嗅到的卻全是徐靖的氣息。

耳邊只能听見心髒咚咚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響。

咦,徐靖不是也跟著進來了嗎?怎麼沒聲音?

就在她正要偷偷拉開被子一角去看時,忽然感覺一道陰影覆過來,身上一重,有人壓了上來。

緊接著被子被人扯開,眼前一亮,當她抬眼看去時,一張冷峻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吐息全呼在她臉上。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一雙深灰色的眼楮沉沉地看著她,看不清情緒。

簡緣只覺呼吸一滯,下意識抬手抵住他的肩膀,見他不說話,她轉動了下眼珠子,道︰「小亦走了,我自己一個人睡不著……」

徐靖聞言眉梢一動,終於開口︰「所以?」

「所以……」簡緣一下子紅了臉,盯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囁嚅道︰「收留我一晚?」

說完,抬眸看他一眼,見他仍然沒什麼表情,忍不住扁了下嘴,小聲道︰「又不是沒睡過……」

話還沒說完,回應她的是一個綿長的深吻。

待她被親得面頰通紅,氣喘吁吁後他才終於放開她,冷峻的臉上緩緩浮現一抹笑,眼角微微勾起,莫名有種壞壞的感覺,看得簡緣心頭一下子跳得飛快。

「自己送上門?」徐靖笑了下,將臉湊近,手指輕撫她的面頰,「那我不客氣了。」

簡緣紅著臉推了推他,道︰「不客氣什麼,我說的是純睡覺,非常純潔的那種……」

徐靖聞言挑了挑眉,反問︰「我有說什麼嗎?」頓了下,又湊近一分,一本正經地道︰「不純潔的睡覺是哪種?」

簡緣噎了噎,不由瞪他一眼。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她也算模清了他的脾性,這家伙哪里呆了?根本就是裝呆,還裝得一本正經。

徐靖不知道她的月復誹,只是被她瞪得眸色一深,忍不住又壓上去攫住她的唇瓣,反覆啃咬吸吮,動作有些粗魯,沒多久簡緣就淚眼汪汪地推著他的肩膀掙扎起來,被他輕輕松松壓制住了。

當睡衣被人扯掉,男人火熱的親吻游走在她全身上下時,簡緣實在有些欲哭無淚,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她很快就沒精力思考這個問題了。

當一切終於消停時,夜已經深了,簡緣渾身無力地窩在徐靖懷里,氣喘吁吁地說︰「不是說好了純睡覺嗎?」

徐靖將她牢牢地圈在懷里,低頭親了親她已然有些紅腫的唇瓣,道︰「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好了?」

簡緣嘴角一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徐靖親完她的唇,又順著往下親,親到她頸窩時停了下,低啞的聲音說︰「誰讓你自己送上門來。」

簡緣︰「……」

見他一路往下親,氣息又有些重了時,她趕忙推開他的臉,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地說︰「我想睡覺了,我好累……」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手掌輕輕撫著她的腦袋,在她發頂親了下,溫聲說︰「晚安。」

「嗯……」簡緣應了聲,閉上眼楮,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一早,她是被一連串的門鈴聲吵醒的。

「誰呀?」簡緣皺起眉頭,語氣不耐。

她抬頭一看,就見同樣被吵醒的徐靖臉色也很難看,陰沉的面色看得她心頭一跳,忽然想起這人有起床氣,還有些嚴重,於是扯過被子將自己牢牢地裹住,然後滾到一旁去。

徐靖見狀看她一眼,抬手揉了下眉心,又模了模她的腦袋,道︰「我去看看,你要是困的話就繼續睡吧。」

說完,他起身套上衣服,這便走出房間。

簡緣的睡意在被吵醒的時候就全散了,且她也有些好奇是誰一大早跑來狂按門鈴,於是她也起床飛快套上衣服後跟著出去了。

「徐靖,你別用那眼神看我,這都快九點了,誰知道你才剛醒……」

簡緣一出房門就听見這句話,她不由一頓,這不是景越的聲音嗎?

於是她也緩步朝大門走去,當來到徐靖身旁往外一看時,就見來人果然是景越。

景越一見了簡緣也很是吃驚,他瞪大眼楮看著簡緣和徐靖,「你、你們……」

徐靖抱手倚在門邊,冷冷地看著他。

景越呆了下後,終於明白過來,他不由乾笑幾聲,道︰「靖哥,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打擾了!」

見他轉身要走,簡緣抽了下嘴角,趕緊問︰「景學長,你一大早來有什麼事啊?」

景越這才停下腳步回頭,臉上浮現一抹燦爛愉悅的笑︰「哦,也沒什麼,就是來跟鄰居打個招呼。」

簡緣愣了下,來跟鄰居打招呼?

她看了徐靖一眼,明白過來,不由驚愕道︰「你……」

景越點點頭,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樓下了,請多指教啊小學妹。」

簡緣一下子傻眼了。

景越從今天開始要住在樓下?三樓?

那涓涓……

景越沒看見她眼里復雜的神色,只一個勁地和徐靖抱怨︰「你不知道我跟老頭子說了多久他才答應讓我住在這,我都說願意花十倍的金額跟他買這公寓了他竟然還不同意,你說他是不是傻?這公寓十倍的價錢都夠他在市中心買好幾棟高級住宅了……」

徐靖睨他一眼,不冷不熱地道︰「誰讓你看上去就是一副別有居心的樣子。」

「我別有居心?」景越瞪了徐靖一眼,卻在接觸到他冷沉的目光時敗陣下來,哼了一聲︰「好吧,我是別有居心,可那又怎麼了?老子找媳婦兒找了上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不守著難道讓她跑了自己再找個八百年嗎?」

徐靖聞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說到這,景越又看向簡緣,道︰「對了,小學妹,你瞧見我家霜……涓涓了沒?知不知道她在哪?」

簡緣呆滯地看著他,在他炯炯的目光下,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向他的背後。

景越見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那正鐵青著一張臉看他的小人兒不就是他家娘子嗎?

景越臉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幾步走上前欲拉她的手,「娘子,咱們回家了。」

回應他的是一團雪球砸在他臉上的啪嗒聲。

「……」

白涓涓瞪著臉上糊了一團雪的男人,恨聲道︰「無恥!」

說完,她憤然轉身離去,白色裙角在小腿處旋開一道優美輕靈的弧度,腳尖輕輕點地,腳底踏風而起,就在她正要飛出窗外時,白皙光luo的腳踝突然一緊,像是有絲線勾住她的腳將她整個人給拉了下來,身子一個不穩往下跌,接著便落進一個帶著清冽香氣的懷抱里。

她愕然地抬頭,就見一張英俊的臉近在眼前,桃花眼瀲灩勾人,微微揚起的眼角帶著幾分惑人的意味,卻不讓人覺得輕浮,男人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清貴之氣,端的是清華無雙,宛若朗朗如月的古代貴公子。

白涓涓有片刻的恍惚,而就在她愣神的時候,景越已經抱著她回身朝徐靖和簡緣笑道︰「那我先下樓了。」

說完,便抱著她往樓梯走,白涓涓這才回神,掙扎起來,「放開!」

「不放。」男人漫不經心地說著,雙臂穩穩地抱住她嬌小的身子,沒有因為她的掙扎而有絲毫的撼動。

眼看他們漸行漸遠,簡緣不由擔憂地說︰「涓涓和景越好像有過什麼,讓景越就這麼帶她走好嗎?」

她還記得當白涓涓說景越是她剜心的仇人時,她眼里的恨意與悲哀。

徐靖聞言垂眸看她,揉揉她的腦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另一頭,眼見怎麼也掙扎不開男人的懷抱,白涓涓又怒又惱,也顧不得這男人只是一個凡人,動用妖力想要震開他,然而當她的氣力爆開時,卻見他只是腳步頓了頓,下一秒又繼續抱著她往前走。

白涓涓見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怎麼會這樣?剛剛那一刻她的妖力像是被什麼給化開了似地……

察覺到她震驚的目光,景越勾了勾唇,道︰「你當我還是以前那個在你面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嗎?」

說到這,他忽然停下腳步,垂眸看她。

這一刻他臉上全然沒了在徐靖面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而是表情沉靜得駭人,一雙桃花眼沉沉湛湛,里頭浮動著幽深的光。

「我活了九百三十五年又七個月零四天了,霜顏。」

話一完,白涓涓的臉色微微發白,她看了面前的男人一會後,垂下眼睫,雙手微微收緊,幾秒後,才突然笑了一聲,語聲里帶著諷意︰「所以呢?你終於長命百歲了,現在又來找我作甚?是想再要走我剩下的半顆心?」

說到這,喉頭隱隱有苦澀涌上。

「那當然。」景越理所當然地說。

白涓涓愕然,下一秒又听他道︰「你整顆心我都要。」

「你!」白涓涓一下子怒了,抬起眼恨恨地瞪向他,卻在觸及他溫柔卻又帶著侵略性的目光時愣住,只听他說︰「不只如此,你整個人也是我的。」

頓了下,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知道我幾百年來都在想著什麼嗎?我只想著要找到你,然後……」

溫熱的吐息全呼在她耳邊,她忍不住顫了下,忽然听見他曖昧地說︰「然後,你還欠我一個洞房。」

「……」

白涓涓整個人都傻了,不敢相信這個人怎麼會如此厚臉皮又無恥。

景越見狀抿唇一笑,看上去十分愉悅,繼續抱著她往前走,道︰「雖然你這副十歲女娃的模樣讓我有點下不了手,不過既然都憋了這麼久,我也不介意你是什麼模樣了。」

頓了下,溫柔地笑道︰「走,洞房了。」

「……」

見他真的抱著她往三樓的屋子里走,白涓涓嚇壞了,渾身的妖力一下子涌上來,渾厚的氣息終於令她成功月兌離了他的懷抱,如一道夾著冰雪的疾風似地奪門而出,很快消失在他面前。

景越在原地站了一會,待空氣中屬於她的清香慢慢淡去後,他才輕笑一聲,瀲灩的桃花眼里卻包藏著意味不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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