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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

「X鎮殺人棄尸案經過檢警方多日調查,終於於周六凌晨尋獲被害人遺體,嫌犯黃男欲聯合女友詐騙女友母親保險金遭到女友拒絕後,一時憤起殺害交往兩年半的女友並棄尸西川山區,嫌犯落網後遲遲無法交出被害人棄尸地點,警方先後在嫌犯提供的兩處地點進行搜索,皆是一無所獲,調查小組不由懷疑起嫌犯的供詞……」

早餐屋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吸引店內客人的目光。

簡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接過何思可送來的餐點後,咬著叉子看向安裝在牆上的電視。

何思可也看向電視,蹙眉道︰「因為詐騙保險金不成就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女朋友,這男的也真是渣透了。」

簡緣點點頭,「就是啊。」

這時,又听新聞主播說︰「周五晚間警方於嫌犯提供的第三處棄尸地點西川山區進行搜索時,一輛載著兩名警員與一名法醫的警車在前往搜索地的路上,途經一條廢棄河道時,竟意外發現了一具被棄於河道草叢間的女性遺體,經檢方調查後證實該遺體正是遭嫌犯黃男勒斃棄尸的被害人童女……」

說到這,電視上播放出一群警員於草叢間運出被害人遺體的畫面,被害人的臉部四肢打上了馬賽克,只能依稀瞧出是一個身材縴細,穿著黃衣的女人。

「棄尸地為一條廢棄河道,自從多年前山崩封住部份河道後,下游因而乾枯廢棄,此地雜草叢生,罕無人煙,看似與黃男提供的地點在反方向,其實有條隱密小路直通兩地,發現遺體的兩名警員與法醫便是在走此路往搜索地時的路上,意外發現被害人遺體……」

簡緣咬著叉子喃喃道︰「這也太巧了吧?」

「是啊。」何思可嘆息一聲,「也許是冥冥之中被害人也在幫忙吧。」

簡緣聞言默然,一會後才點點頭︰「也許吧。」

不過她記得哥哥周五晚上趕著去處理的也是棄尸案吧?看這新聞上說的案發地點似乎就在L市,難不成他處理的案子就是這一件?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當簡緣拿起來一看時,發現來電顯示的正是她哥。

彼時,L市警局解剖室,簡誠正拿著手機從里頭走出來,他一身白襯衣與黑西褲,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領口略微凌亂,從他亂糟糟的短發與疲憊的神情可看出忙碌了幾天的狼狽。

他一邊講電話一邊整理自己的領子,「緣緣,你吃飯沒?」

「正在吃……哥,你剛忙完嗎?」

「嗯,剛把尸檢報告給家屬,等等要回家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按時吃飯,有空多睡覺,別累壞了啊。」

听見妹妹的囑咐,簡誠的臉上浮現一抹淡笑,「嗯,知道了,這周找一天一起吃個飯吧。」

他正走在長廊上,陽光穿過一旁的玻璃窗投照進室內,為這條略顯陰暗的長廊鋪上一層淡金色的薄毯。只見長廊盡頭的拐角處,有名黃衣女子正站在那看著朝這走來的簡誠,安靜佇立的模樣似在等待著他。

「行啊,剛好我考完試了,天天都有空!」

「一提到吃的就那麼開心,小吃貨。」簡誠微笑地說著,腳步筆直地朝走廊盡頭而去,目光微微朝下。

黃衣女子站在原地看著簡誠離這愈來愈近,就在他已走至拐角的時候,她一手捂著胸口微微躬身,長發垂落,沖著他行了個道謝的禮。

而簡誠則目不斜視地走過了拐角,像是並沒有瞧見沖他行禮的黃衣女子。

他已然朝另一個方向而去,仍舊邊走邊講著電話,只留給她一個頎長清俊的背影。

與此同時,黃衣女子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空氣中,化為一片光點飛出窗外,似要與陽光融為一體。

……

吃完早餐後,簡緣同何思可道了聲再見,這便手抄著褲兜步履慵懶地朝門邊走去。

然而她的手才剛踫到玻璃門的門把,身後有個人突然撞了過來,手臂重重地撞到了她的肩,將她撞得往一旁踉蹌幾步。

那是個渾身黑衣,帶著棒球帽與口罩的男人,只見他撞到簡緣後沖她匆匆瞥去一眼,也沒道歉,只推開玻璃門逕自離去,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真沒禮貌……」簡緣一邊揉著被撞疼的肩膀一邊咕噥了句,隨即推開門走出早餐屋,往一旁公寓的小門走去。

與此同時,早餐屋里的電視正在播放一則新聞︰「根據警方調查,已逃亡至國外十四年的前黑幫老大顏弘正於近日悄悄回國,隱藏身份藏匿於民間,顏弘正曾涉嫌在國內多地犯下多起毒品、槍擊、包娼庇賭案……」

當簡緣沿著樓梯走上二樓時,瞧見了兩道半透明的傴僂身影正相扶著站在窗邊,簡緣見狀笑著喊了一聲︰「顏爺爺,顏女乃女乃好。」

顏老夫妻倆聞言扭頭看向她,表情和藹地點了點頭。

待簡緣上樓後,顏老夫妻倆又將目光移向窗外,直盯著樓下街道的某一處。

……

因為才剛考完試,也沒什麼作業,因此周末兩天簡緣整日宅在家里無所事事,躺在床上玩了一天的手機。

晚上的時候,簡緣才剛穿好鞋子欲往樓下而去,才剛打開門便听曦姐說︰「咦,四樓的帥哥今天不是不在嗎?他回來了?」

簡緣聞言一愣,對哦,她記得徐靖這周回家去了,說是周日晚上才會回來。

現在才六點,他應該還沒回來吧。

於是她又月兌下鞋子往里頭走,走到冰箱前打開後,發現里頭除了幾瓶水、果汁和雞蛋外什麼都沒有,她接著又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發現里頭還剩幾包泡面。

煮泡面好了。

然而這個念頭才剛出現就被她給否決了,突然不是很想吃泡面,她還是訂外賣吧。

簡緣坐在客廳翻了好久的外賣本,最後叫了一碗牛肉飯。

待外賣來了之後,簡緣將牛肉飯提去客廳邊吃邊看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一部搞笑類的綜藝節目,柏亦和燒炭哥坐在沙發上邊看邊大笑,曦姐則坐在簡緣旁邊支著手看她拆外賣。

至於白涓涓,她最近常常失蹤,不曉得溜去哪玩了。

簡緣拿起筷子夾了片牛肉起來咬了一口,立即嫌棄地丟在白飯上。

好甜……徐靖做的腌牛肉比較好吃。

夾起青菜吃一口……徐靖做的比較好吃。

夾起米飯吃一口……徐靖做的比較好吃。

拿起附贈的味噌湯喝了一口……徐靖做的比較好喝。

簡緣將外賣的東西都嘗了一口,發現這里頭的東西都不如徐靖做的好吃。

簡緣只吃了三分之二便不想吃了,一旁的曦姐見狀奇怪道︰「你今天怎麼吃這麼少?身體不舒服?」

「沒有。」簡緣搖搖頭,放下筷子一臉苦惱地道︰「吃過徐靖做的飯,我覺得這份牛肉飯根本一無是處。」

曦姐聞言愣了下,隨即眯起眼楮笑了起來。

簡緣被她那笑容惹得渾身都不舒服,不由抱著手臂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曦姐笑盈盈地說︰「都說要攻克一個人的心,得先征服他的胃,看來你就要被攻克了。」

簡緣抽了抽嘴角。

什麼跟什麼呀……

「現在就離不開他做的飯,以後就離不開他的人了。」曦姐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她的肩,繼續說︰「你看呀,人每一天都要吃飯,他這時候就把你的胃養刁了,以後吃到不好吃的飯就會格外想念他,吃到好吃的飯時也會想到他,每天這樣想著想著就上心了,上心之後離愛上就不遠了。」

簡緣聞言斜睨她一眼,道︰「這話原來不是套用在男人身上的嗎?要得到男人的心得通過他的胃,要得到女人的心得通過……」

說到一半,她及時閉上了嘴。

而曦姐顯然听懂了,她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地說︰「通過什麼呀?」

簡緣一張臉立即燒得通紅,拿起餐盤站了起來,朝廚房走去,曦姐見狀跟了上來,還在不停地說︰「現在就想著那事呀,原來你是這麼奔放的人,我欣賞你。」

簡緣︰「……我沒有。」

面對曦姐那曖昧的笑容,簡緣只覺得一張臉愈來愈燙,她有些窘迫的移開目光,曦姐卻像是覺得很好玩似地一個勁地湊上來,她看餐盤她就將整個半透明的身軀移到她面前,餐盤剛好橫過她的脖子,乍看之下像是餐盤切過她的腦袋將她斷頭了似地。

簡緣︰「……」

她抽了會嘴角後趕緊轉移話題,「你說這麼多,難道是有男人也曾經這樣攻克你的心?」

曦姐聞言一怔,原先帶著戲謔笑意的臉一下子僵住了,只見她臉上的笑容緩緩地斂下,像是盛開在枝頭的花逐漸凋零、敗壞,最後歸於一片死寂。

簡緣見狀愣了愣,有些緊張地說︰「曦姐……」

曦姐扯了扯嘴角,嗓音幽涼地道︰「沒有男人這樣攻克我的心。」

說完,她一路輕飄飄地飄向了窗邊,站在窗邊回眸沖她一笑,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我從小泡在藥罐子里長大,治病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談戀愛。」

她在說這句話時整個人顯得蒼白不已,簡緣還來不及看清她眼底的情緒,就見她已飄出了窗外,消失在屋子里。

客廳里的燒炭哥和柏亦見狀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簡緣則低下了頭。

她記得曦姐說過,她是病死的?照她方才那句話,她應該是從小就在治病,結果到最後還是沒有治好。

簡緣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她也是從小體弱,以藥為食,在家人的擔憂與關心中長大,只是最後她挺過來了。

簡緣忽然很感慨,想起哥哥嘮叨地叮囑著她的模樣,不由一嘆。

看來她真應該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再讓家人擔心了。

……

翌日,簡緣秉持著以後要顧好身體,早睡早起的目標,一大早就起來了,當她到達學校時,離第一堂課還有半小時的時間。

不過教室內的同學倒是都來得差不多了,她都還沒走進教室,大老遠的就能听見教室傳來的鬧哄哄的聲響。

心下不由疑惑,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因為剛考完試嗎?

然而,當她一踏入教室,門口的人見到她的瞬間竟突然閉了嘴,接著教室竟在短短五秒內歸於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扭頭看著她,目光怪異。

簡緣見狀一愣,不明白大家做什麼看到她就跟看到鬼一樣,她臉上有東西?

正奇怪著時,就見站在門口的那個男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糾結了一會後,鼓起勇氣問︰「簡緣,你看得見鬼呀?你有陰陽眼?」

簡緣聞言面色一變,心下陡然一沉,在周遭眾人灼灼的目光底下,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他們……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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