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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空,火焰,和暴露

當小蜘蛛看到羅杰斯先生的時候,下意識就背著澤田綱吉停了下來,落定在史蒂夫的跟前。

彼得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看著史蒂夫的面容和制服。

「羅杰斯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兒?噢,你真的是那個博物館里那個的美國隊長嗎?我的上帝啊,我是看到真人了嗎?」小蜘蛛上下掃了眼史蒂夫的全身,語速極快地震驚問道。

外星人侵入地球,羅杰斯先生的男性朋友在頂樓射箭,羅杰斯先生的女性朋友坐著外星飛行器在飛,綠皮膚巨人在咆哮打怪獸……現在還有個穿著鎧甲披風的男人舉著錘子在錘怪獸。當看到種種這些之後,接受羅杰斯先生就是美國隊長的現實好像也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美國隊長,你是我的偶像,不,你是美國的偶像。我當然知道你的故事,甚至我還去過你的博物館參觀過幾次。但是,我怎麼會想到,你竟然還活著!不,不,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多天我居然是在美國隊長的家里教學!」不得不說,美國隊長的英勇事跡,所有孩子都是听著長大的,彼得也是同樣崇拜著美國隊長的孩子之一。不管怎樣,美國隊長對于美國而言,始終是一個不朽的英雄領軍人物的存在。

「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蜘蛛俠,這套制服的顏色還是為了致敬你的。」小彼得還抱著可以隱藏身份的假想,覺得自己披著的馬甲還可以再掙扎一下。

大概是太過震驚,未來首領在此刻都忘記吐槽彼得的制服分明是為了鋼鐵俠而選的紅色。

澤田綱吉雖然意識到史蒂夫的身份不普通,但是——美國隊長?

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一開始的確是澤田綱吉先入為主地認為史蒂夫是男模,史蒂夫含糊地沒有否認之後,未來首領在他們同居的一小段日子是真的以為史蒂夫就是模特圈行走的大衛雕像。但接觸了越長時間之後,澤田綱吉就覺得史蒂夫的身份有些奇怪,實在是有太多的疑點,這讓未來首領感到懷疑。

未來首領也有旁敲側擊地問過史蒂夫,老實坦誠的史蒂夫每次都含糊地回了話或者是蹩腳地轉移話題。即便不需要超直感,澤田綱吉都知道他的監護人史蒂夫爹地有事情隱瞞著他。

不管史蒂夫到底是不是模特,史蒂夫一定還有著另一層身份。

這是未來首領後來認定的事實。

但即便如此,澤田綱吉也沒有正面問過史蒂夫。未來首領知道史蒂夫選擇隱瞞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澤田並不想要故意為難這位善良正直的金發同居人。

不過娜塔莎和巴頓的存在,的確迷惑了未來首領一段時間。

澤田綱吉所擁有的彭格列超直感,是很神奇而且實用的能力。

但是針對于謊言,超直感並不是判斷一句話的真假性,而是去判斷另一個人的內心。

里包恩不止一次地對未來首領說過,超直感是他所擁有的寶貴的天賦。身為彭格列首領,他需要相信超直感,卻不能完全相信超直感。超直感只能用作一種手段和途徑,幫助首領進行更好的思考和判斷,從而做下最正確的判斷。

人會騙人,超直感也會蒙蔽真相。

有些人說了謊言,但是自己並不知道那是謊言。

有些人明知自己說了謊言,但他們的內心也可以毫無波動,說得和真的一樣。

簡單來說,他們撒的謊自己都可以騙到自己。

就比如說,里包恩滿臉無辜地在他的面前說一句,[我只不過是個可愛得毫無戰斗力的小寶寶。]

未來首領的超直感都不會意識到任何不對勁,但澤田綱吉不用腦子都能判斷出這句話絕對是假的。

[蠢綱,不要只想依靠超直感來辨別人心。]

在澤田綱吉登上彭格列十代目的位子的時間越長久之後,他遇到了更多復雜的人,更多復雜的事情。他也曾因為太過于相信自己的超直感,而做出了不準確的判斷,下達了錯誤的任務。那也是未來首領再一次親眼見證到黑手黨世界的殘酷,而他身為一個首領的失誤,可以造成對無數人的直接傷害,甚至無法挽回。

里包恩一開始教澤田綱吉去相信運用超直感,後來教會未來首領選擇去質疑超直感。

身為黑手黨首領,冷靜而又強大的判斷力永遠是比超直感更重要的東西。

[人,只要做到心志堅定,就可以做到欺騙所有人,包括欺騙超直感。]

[比如說我,和撒謊成性的人。]

未來首領︰……我並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從撒謊成性的人中單獨列出來。還有為什麼你的語氣可以這麼驕傲?

而娜塔莎就是這樣神奇而又可怕的存在。

娜塔莎是介紹了最多身份的人,而未來首領的超直感從來都沒有對娜塔莎的話語起過作用。這也是一開始,澤田綱吉選擇相信了史蒂夫和娜塔莎都是模特經紀公司里的人的原因。

雖然後來實在坦誠的史蒂夫早已暴露了自己不簡單的身份,但澤田綱吉還是感到疑惑。

沒必要啊……

是啊,這完全沒必要啊。

此時澤田綱吉已經不是彭格列首領的身份了,他只不過是個背景淒慘的小可憐而已。

知名模特,模特經紀人,公司贊助人,御用攝影師……

這些人不過是為了欺騙他而已,竟然還硬生生地折騰出了一整個模特經紀公司出來!

但不管他再怎麼冷靜判斷!也絕對不會想到他遇到的是一個行走的超級英雄聯盟啊!

看來重逢里包恩的日子,里包恩要開始教會他怎麼用非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人生了。

所以現在,未來首領終于明白了。

為什麼史蒂夫要對他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為什麼史蒂夫行事說話有些古板老舊,為什麼史蒂夫說他熟識的朋友和地方都不在了,為什麼史蒂夫的工作如此不穩定,為什麼史蒂夫的格斗技術如此純屬,為什麼史蒂夫會認識鋼鐵俠,為什麼史蒂夫對彼得是蜘蛛俠的身份並不吃驚……

事實就是,這幾個月來和他同床共枕已久的同居人就是——美國隊長。

這樣看來的話,之前史蒂夫之前通話里說的那句他在空天母艦上的話,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未來首領的內心感到無比的復雜。

當真如同諾普勒斯所說,人生處處有驚喜,但是現在是不是只剩下驚了?

「也許,你們應該放下手機,面對面好好聊一聊?」彼得放下了澤田綱吉,他看著還舉著手機面面相覷的澤田綱吉和史蒂夫,體貼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彼得覺得,自己的小伙伴肯定是被嚇壞了。

「隊長!現在可真的不是什麼認親的好時候!」擋住了一**攻擊的雷神大聲吼道。

這一聲大吼成功喚回了美國隊長和未來首領懵逼的狀態,他們同時收回了手機。

「阿綱,這里很危險,你們需要快點離開這里。」史蒂夫一臉正色地注視著澤田綱吉,語氣沉穩而又嚴肅,「我保證,等戰斗結束後,我會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未來首領嘴唇微動了動,一時沒想好該說什麼。

下一秒,澤田綱吉被史蒂夫緊緊抱在了懷里。他靠在男人的胸口,能感受到男人強健有力在跳動的心髒。這個身為美國最強士兵的男人用堅實的胳膊將少年圍在懷中,似乎想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少年,讓他可以在這崩塌的世界里擁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未來首領听到史蒂夫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嗓音在他耳邊說道,「別害怕。」

澤田綱吉的身體一僵,他覺得有一股暖流霎時涌入悸動的心中。

「彼得,你和阿綱快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要到處亂跑。」然後史蒂夫將少年放開,毅然的眼神望著蜘蛛俠。美國隊長相信彼得的能力,也相信彼得一定可以帶阿綱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並不希望彼得參與這場戰斗,對于美國隊長而言,彼得也只不過是個孩子。他希望彼得和阿綱可以完全遠離這場戰斗的中心,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小蜘蛛︰好的,彼得就是我,我就是蜘蛛俠……

怎麼這麼快就被毫無意外地戳穿了啊!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暴露的!一點驚訝都沒有嗎?

「是!我保證完成任務!」小蜘蛛還是一把抱住了澤田綱吉,然後就迅速上了天。

接受了來自美國隊長親自下達的任務,小蜘蛛在這一刻感到了光榮的使命感。

紐約城雖然陷入了狼藉混亂中,但大多數市民都被緊急疏散開或者是躲了起來。主要的街區干道都被封鎖起來,而大部分外星人都集中注意力在攻擊以超級英雄為首的主要戰斗力上,游蕩在街道上傷害到群眾的怪物並不多。

「還有人在那輛車里!」眼尖的小彼得看到已經無人的街道上,在一輛汽車里還有一個母親恐懼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她是想要躲在車里,還是嚇得沒敢跑出去,還是根本沒來得及逃出來。而此時,正有一只怪物踩在汽車上,鐵皮上是一個凹塘。坐在車里的女人眼神里流露出恐懼絕望的神色,但當看到彼得時候,立刻向他急切地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埃文,你等一下我。」蜘蛛俠匆匆將澤田綱吉平穩地放到了地面上,然後沖向了那怪物。

等蜘蛛俠從車里將驚恐哭泣的女人和孩子救出來的時候,轉頭看到了澤田綱吉的背影。

少年正遙遙地仰頭望著天空黑洞的入口,他單薄的背影在崩塌的紐約市中顯得愈加瘦小。

卻不知為何,彼得從這個背影里看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堅持。

「埃文,別擔心,羅杰斯會沒事的,他可是美國隊長。」彼得相信他的小伙伴此刻肯定在擔心史蒂夫,「等我將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立刻就去幫忙。」

澤田綱吉緩緩轉過身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刻彼得看到少年毫無驚懼的眼眸里有火光在霎時流動。

「好,那我先去。」澤田綱吉看向那對驚恐顫抖的母子,點了點頭。

「去?你要去哪?」彼得不解地問道,但他感覺到澤田身上有一種氣勢漸漸轉變了。

「抱歉,彼得,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澤田綱吉手上的戒指死氣之火燃起,戒指上的彭格列印記在光華中熠熠生輝。未來首領戴上隨手攜帶的手套,那手套驟然變成了鋼制手鎧,澄淨的火炎從少年的額頭和雙手驟然燃燒起來,「我其實也有超能力。」

彼得震驚地望著眼前擁有著截然不同的強大氣勢的澤田綱吉。

「還有一件事——」

少年在此刻平時一貫溫和的面容變得冰冷嚴肅,他的嗓音也沉穩下來。

小蜘蛛不禁咽了口唾沫,感到了內心的緊張。

「你的飛行技巧非常糟糕。」未來首領面無表情地吐槽道,簡直就像是根本停不下來的過山車。

說完話的未來首領便冷漠地用手鎧噴著炎火飛走了。

是的,飛走了。

彼得就看著他的小伙伴就這麼噴著火飛走了。

蜘蛛俠驚訝地雙手捧臉仰頭望向火光劃過的天邊,這簡直比他知道羅杰斯先生就是美國隊長還要驚訝一萬倍!天知道這麼多天他到底在誰的家里做了誰的家庭教師!

于是——

看到未來首領飛過的傻眼的鋼鐵俠︰你怎麼也會飛?

看到未來首領飛過的懵逼臉的鷹眼︰隊長你到底隨手撿了什麼回來……

看到未來首領飛過的呆愣的黑寡婦︰厲害了,我的小甜心。

「那是……剛才的孩子嗎?」雷神的余光劃到天邊的火光,遲疑地問道。

陷入了疲戰的史蒂夫蹙眉抬眼看去,果真看到了一個在空中的少年的身影。

未來首領的飛行速度極快,只能看到天上的怪物一個個緊接不斷地從空中墜落,在地面上發出碎裂的轟響聲。少年在空中的攻擊軌跡甚至不能用普通人的肉眼去辨清,只能看到熊熊火華的流動,耀眼的火光極美炙熱地圍繞著少年的周身在流動著。

如同一個燃燒的戰士。

史蒂夫瞪大了眼,震驚地看著在他眼前戰斗的熟悉卻又陌生的少年。

這是……阿綱?

少年的攻擊甚至沒有任何斷續,他的身體早已習慣了戰斗的本能。未來首領的神情冷漠,眼神堅定,動作迅捷,少年在空中的動作流暢到極點。絢爛的火焰從手鎧中火熱的釋放,蘊含著大空火焰強大的力量,這讓所有的怪物在少年面前都恍若是如此得不值一提。

「阿綱,危險!」史蒂夫看到一只在空中游動的巨型怪物向澤田襲去。

巨型怪物透著可怖而又冰冷的金屬光澤,猙獰而又巨大的陰影迅猛地襲來,恍若是人類無可匹敵的凶惡至極的巨獸。那似是可以撕裂粉碎一切的怪物,讓所見之人都不寒而栗,而未來首領耀著灼灼火光的雙眸里卻不見一絲慌亂。

未來首領並沒有對巨型怪物進行攻擊,而是噴發著炎火向遠處飛去。

地點確定,距離確定。

作為彭格列十代目的十年,對于未來首領而言,不僅是心智上的成熟,更是在戰斗上無與倫比的成長。他是彭格列家族的首領,終將成為站在頂點的最強的代表。

未來首領停在空中,緩緩向後抬起了右手,釋放出了柔之火焰。

十年來無數次戰役的經歷已經讓未來首領可以無比精湛地運用自身大空炎火的能力,即便如今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他都能純屬地釋放出自己想要的炎壓。

這種巨型的怪物,需要多少炎壓才可以打倒?

二十五萬,二十萬,十五萬……十萬就夠了吧。

柔之火焰固定五萬伏特。

未來首領抬起左手,彭格列手套上藍寶石水晶映襯著熾盛的火光綻放出耀眼的璀璨。

左手火炎,隨著火炎從柔到剛的變換,填充火炎到手鎧內。

未來首領眼神嚴肅而又冰冷地望著向他逼近的,張大著凜凜寒光巨嘴的巨型怪物。

鎖定目標。

右手火炎炎壓繼續上升,十萬伏特。

左手剛之火炎炎壓上升,十萬伏特。

未來首領的眼神一凜,巨大炙熱如同暴風般的火焰從手鎧之中迅猛洶涌地噴發而去。

「.」

整個視野,瞬間被極盛的火色燃盡。純粹艷麗至極的火焰將巨型怪物完全席卷入蒸騰的熱浪之中,怪物叫囂的狂聲依舊在猙獰的咆哮著,但持續不斷的鋼之火焰將一切卷入的存在之物都燒毀。半空之中是不斷翻滾的熊熊熱浪,席卷著最純碎的火光之色,那是在這世間足以披靡一切的強大至極的力量。

最後那巨型怪物在火焰中焚燒成焦物,喪失了行動力地重重墜落在地面上。

塵埃肆起,轟鳴乍然,恍若整個世界都猛地震動。

雷神帶著美國隊長飛了過來,兩人震驚地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情形。

足以和浩克相提並論的巨型怪物,竟然在少年的一擊之下就輕而易舉地打敗。

「阿綱。」美國隊長仰頭望著還在空中的未來首領的身影,好似他未真正認識過這個少年。

未來首領向史蒂夫的方向飛去,火浪吹起了少年的發絲,露出那雙映襯著火炎的淨色雙眸。

少年的身上依舊燃燒著灼熱的火焰,如同破空的光輝。

可以讓黑洞里侵入一切的邪惡都無處遁形,終將被毀滅殆盡。

澤田綱吉站在史蒂夫的眼前,也站在那被摧毀的巨型怪物之前。

凌駕于一切廢墟和黑暗之上。

大空的光輝,在此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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