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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孟染怎麼想,與七星海散修的這場戰斗都是不可避免的。孟染能做的,就是一遍一遍在腦海內回想他之前觀擂時見過的各類攻擊,並模擬他以天舞門的功法和技巧該如何躲避,或者進行攻擊。

天舞門的帳篷內,孟染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很放松的靠著貴妃榻的扶手坐著。

左手被兩儀的右手抓在手心,扣的緊緊的。自從今日發現了那群對天舞門有惡意的人,兩儀的手就沒有跟他松開過。就連這會兒躺在榻上睡著了,也不例外。

大師姐宋璽說,大約兩儀作為曾經的高階修士,對這種惡意的感受更敏銳的同時,也感受的更加清晰。孟染便打消了強硬掰開兩儀的想法。

睡著的兩儀似乎還在不安,抓著他的手扣得更緊了,眉頭還蹙起來。

孟染前一秒還在想著怎麼拆招,後一秒就被攥緊的手,將注意力拉到了兩儀這里,空著的那只手不由自主落到了兩儀的眉心。

烏長柳從靜坐中睜眼時,恰好看到了自家三師弟這堪稱神色繾綣的一幕。

烏長柳忍不住就拽了宋璽一下,以眼神示意宋璽。

宋璽也跟著烏長柳看了一眼,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她這位三師弟,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了一點,內心本來就是極為柔.軟的,否則,也不會撿回一個宛晚。

宋璽道︰「阿染自己也忘了許多事,大約……更清楚兩儀的感受吧。」

「再說,兩儀長得就易令人心折,如今心思又純如稚子,就算是你,不也忍不住就想對他好些嗎?」宋璽大約是看烏長柳的神色太過詫異,竟忍不住又多說了幾句。

「這倒也是。」烏長柳很干脆的承認道。

兩人的密語便到此為止,幾日後一場惡戰已經無法避免,天舞門的幾人都在養精蓄銳。

楊海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楊嵐此次主要負責照顧天舞門幾個小輩和兩儀的安全。

其他人包括宛晚和楊海在內,都要出戰。楊海和宋璽如今都是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對方七人,修為最高的才煉氣九層,這一點上來說,以七對七,還是有勝算的。

出發當日,一大早,魏雲哲就親自將魏憶曉送了過來,很客氣的將魏憶曉拜托給了烏長柳。

各派收到了自己想要的弟子,提早離開臨時駐地的事情時有發生,魏雲哲並未詢問天舞門提早離開的原因,反而對魏憶曉囑咐道︰「去了天舞門,要好好听從師父教導,遵守門規。父親耽擱了你,起步遲了更要勤奮刻苦才對。」

魏憶曉應道︰「孩兒知道了。」

魏雲哲才放心與各位作別,一身紫衣站在天舞門的臨時駐地前,看著孟染一行人消失在街市中,才對身側的兩名護衛道︰「你們遠遠跟著,確保小少爺安全抵達天舞門再回來。」

「是。」

那兩名護衛正要跟上時,魏雲哲又道︰「不到萬不得已,記得莫要隨意出手。」

兩名護衛又是干脆利落的應道︰「是。」

魏雲哲這才揮了揮手,讓他們尾隨而去。

待兩名護衛也走遠了,魏雲哲身邊跟著的那名長隨才道︰「三少爺既然不放心,又何必讓憶曉少爺拜到天舞門門下?」

魏雲哲微微搖了搖頭,又笑了笑,才道︰「師父本就因魏曉之事對我生氣,後來更是遷怒于憶曉,就算那時我不因心結阻攔,師父大概也不願意讓憶曉入門,既然如此,何不讓他走得遠些。更何況如今宗內,關系錯綜復雜,走得遠些我反而放心,也好讓我放開手來做事。」

「少爺的意思是……?」那長隨眸中一亮。

「我本不在乎宗門權利,但既然有人因為在乎,就要毀去我在乎的,我何不也奪去他在乎的呢?」魏雲哲說完這句話,之前面對憶曉時的那些溫柔神色,如潮水般褪去。余在那張英俊面容上的,只剩冷峻和寒意。

轉身往魏紫宗仙塔方向去的身影,周身靈氣一陣激蕩,就連衣袖都發出烈烈之聲,氣勢陰郁卻勢不可擋。

那長隨看著這道背影,一時有些欣喜,又有些惋惜,最終這些都只化作了嘴邊一聲嘆息,追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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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璽帶著一行人,沿著來時的街道折返,走到那塊指示牌下時,將掌門令放在寫著天舞門三個字的那個凹槽里。等掌門令拿下來時,那塊凹槽便消失了,和指示牌上丁字峰那邊變成了一整塊。

宋璽將掌門令收好,對眾人道︰「走吧。」

跨過兩儀橋時,天劍門的那些弟子一如既往的站在橋頭,身姿筆挺,仿佛數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劍。

宋璽帶著一群人走過時,其中兩名劍修的眼神,忍不住在這行人身上流連了數秒。

待他們去的遠了,其中一名劍修忽然道︰「剛剛那是哪個門派的?都生的好生俊俏。」

另一名劍修不太確定的道︰「似乎…是天舞門?」

「崔師佷說得那個天舞門?劍舞很厲害的那個?」又一名劍修問著,眼神往孟染等人看過去時,那幾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但凡沾了一個劍字,就不該在我派面前說什麼厲害!」一直沒出聲的一名劍修猛然就嗆聲了︰「還‘天’舞門,劍舞厲害?可算有自知之明沒叫天劍門。是崔劍淳師佷夸的厲害嗎?等這次事了,回去我教教他什麼叫厲害!」

他前面開口那名劍修頓時哭笑不得,哪曾想隨口一句話,竟然就要害得崔師佷吃頓排頭,忙解釋道︰「徐師兄,崔師佷的意思不過是說對方還有可取之處,哪里需要你如此大動干戈?」

「那也該教教他,說話就該注意點。」那名嗆聲的劍修更是得理不饒人。

其他三名劍修頓時無語,乖乖的閉上了嘴。

教訓人說話注意點,誰都有資格,咋也輪不到徐師兄你啊!

這幾名劍修說話的時間,孟染等人已經到了兩儀北坊的城門口。如今的北坊已經不如來時那般熙熙攘攘,街巷都顯出了幾分寬闊來。

在城門口驗過了令牌,孟染等人才算出了城。

走到快要入山的山口時,孟染回頭看了一眼。

兩儀城還是那樣喜迎八方客的大氣姿態,臥在這名為兩儀的群山之間。

世間萬物從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更改,就算是修者也依然只能在這塵世中奮力活著。哪怕前方是荊棘血路,也只能斬棘前行。這就是他現在所在的世界。

這次回峰,帶了三個新弟子,還有一個修為盡失的兩儀。

兩儀抓著孟染不放手,孟染帶上兩儀,烏長柳三人則一人背了一個小的。

孟染本來以為帶著兩儀會很重,靈氣覆蓋到兩儀身上時,兩儀腳底的那雙淺色藍靴忽然就亮起了兩道藍光。

「這是……御虛履啊!」楊海又一次感嘆出聲,這次甚至忍不住嘖嘖了兩聲︰「兩儀渾身都是寶。」

莫說孟染不知道這些名字,孟染偷瞄了一眼自家的同門,大家都是一副我什麼都沒听到的模樣,大概就是听到了也僅僅不明覺厲。

一行人便就這樣施展了寸土訣,往天舞峰的方向遁去。

一整個上午過去,風平浪靜,甚至連停下來讓幾小吃午食時,都沒有等到七星海的那幾個散修。

眼看日頭開始西斜,還有不足一個時辰就要抵達天舞峰時,宋璽對幾人道︰「打起精神。」

說完這句話,又走了沒多遠,抓著孟染不放的兩儀忽然手心一緊。

孟染當下就覺得不好!

還沒來得及示警,宋璽前方看起來平坦的道路,忽然立起了一道土牆。

宋璽身形一頓,一道爪形的靈光已經出現在宋璽身前。

不得不說他們時機挑得很好,若不是知悉在前,孟染等人一直有防範,這種已經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就是一行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候。

然而,宋璽異常機警,身形柔軟的一折,烏長柳挽著披帛一道劍光已經攻到。

孟染將兩儀往楊嵐身後一推,身形一轉,和白秋雲、陸子期一起,三面盾甲從三人身上浮起,瞬間擴大連成一片,已經撐起了一道甲盾之舞的護盾陣法。緊接著,宛晚動作迅速的接替了孟染的位置,

那邊宋璽、楊海、烏長柳,已經一對一和對方廝殺起來,孟染眼觀八方,竟然沒有看到對方的另外四人,孟染隱隱覺得哪里不妙。

眼看著那三人邊打邊退,一副要將烏長柳等人引入林間的模樣,孟染大喝一聲︰「師兄,回來!」

當局者迷,烏長柳听得孟染一聲猛喝,才發現自己短短十多招,已經離宛晚等人數十丈了,當形一縱,往宛晚等人所在撲過來。

孟染看著烏長柳撲回來的同時,一道黑色鞭影從樹叢中快速竄出。

烏長柳听得背後風聲呼嘯,反手一甩,一道劍氣已經打在那鞭影之上,反作用力之下,身形更快的往宛晚的方向竄了過來。

與此同時,楊海和宋璽兩人也與那兩名體修暫停糾纏,遁回了孟染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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