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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雲是特別安靜的性格,他這位好友倪飛卻並非如此。

穿著一身青藍色長衣的十五六歲少年,背著一把古琴跟在白秋雲身後進來,眉眼飛揚,一看就是意氣風發的樣子。

和天舞門的眾人面帶微笑的打了招呼,便在孟染正對面的坐墊上坐了下來,然後直入主題。

「想要我奏樂也不是難事,只要孟師兄的曲子能夠打動我就行。」說著,倪飛就朝著孟染伸出了手。

「什麼?」孟染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曲譜啊。」倪飛理所當然的道。

孟染腦海中還是哆來咪發唆,原主孟染連宮商角徵羽都分不清楚,自然沒辦法給倪飛曲譜。

孟染看著倪飛身後的古琴,道︰「曲譜我不會寫,不過我可以先彈一段給你听。」

倪飛很爽快的將古琴取了下來,放在了身前的矮幾上。

孟染接過古琴也沒有客氣,簡單的撥了幾弦確定了音色。之前用琵琶已經彈奏過一次的甲盾舞曲,就在孟染的指尖流瀉出來。

首先讓倪飛驚訝的是孟染對琴的熟悉程度,這人竟然只撥了四弦就確定了古琴的音色。帶著殺伐之氣的琴音,朝著倪飛撲面而來時,倪飛就對這首曲子感興趣了。

甲盾之舞的整首曲子,孟染並沒有彈完,在第三個小節的□□之後,孟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讓孟染措手不及的是,在他停下彈奏的一瞬間,倪飛問出的第一句話是︰「孟師兄是絕對沒有這種琴技的,所以,前輩是誰?」!!!

孟染沒想到,天舞門的各位師兄弟姐妹沒有懷疑這件事情,首先懷疑這件事的,卻是一個外人。

當然,從專業的角度來考慮,孟染就比較能理解對方了。就像跳舞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另外一個人大概有幾年功底一樣。

孟染忽然就明白了,白秋雲之前的那個欲言又止,是怎麼回事。

孟染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鎮定,慢慢的拿開了方才還在撥弦的手,讓雙手自然垂在身側之後,孟染才道︰「白師弟沒有告訴你,我摔到頭所以開竅了麼?」

倪飛看向白秋雲時,白秋雲下意識的避開了視線。

性格上來講,孟染和原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立場上來說,孟染和原主也是一樣的。加之孟染還有著原主的記憶,甚至某種程度上融合了原主的感情。現在的孟染除了忽然會譜曲這件事,和原來的孟染區別真的不大。

白秋雲知道三師兄忘了一些事情,但是提一提他就能想起來。更何況,現在的孟染對天舞門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白秋雲從理智上不覺得孟染換了人,從感情上也不願意相信孟染被換了人。

本身又是安靜的性格,對于這樣直白的倪飛,白秋雲只好在這件事情上選擇回避了。

倪飛見狀,只得嘆了口氣道︰「奏樂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孟染見倪飛並沒有在孟染是不是孟染這件事情上糾纏,悄然松了口氣,卻道︰「我說的奏樂,並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倪飛點了點頭,道︰「目前我五音門,我這輩共有十二位師兄弟姐妹,只要你的曲子好,我是能叫得動的。不過……」

「但說無妨。」只要對方答應來幫忙奏樂,其他的在孟染看來都好商量。

「時間上我們只有晚上才有空。」倪飛說罷,站起來身,道︰「等曲譜制好了我再過來。」

接著,倪飛看著和他一樣站起身的白秋雲,倪飛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

說完了,倪飛很干脆的走出了天舞門的帳篷。白秋雲將倪飛送了一程,很快也就回來了。

準備掀開帳篷的門簾進來時,白秋雲听到大師姐宋璽正在問話︰「倪飛說的是什麼意思?」

三師兄孟染則很平淡的應道︰「他似乎懷疑我不是我。」

听到孟染將這句話如此坦然的說了出來,白秋雲不知道怎麼就松了口氣。

倘若三師兄真的不是三師兄了,又怎麼會如此坦然的將這句話說出來,甚至如此為天舞門的著想呢?

掀開門簾進來時,正好听到二師兄烏長柳笑道︰「你不是小三,還能是誰?」

孟染一臉的慘不忍睹︰「叫我阿染很難嗎?」

烏長柳壞笑︰「很難。」

白秋雲聞言就笑了,這樣的對話,不是三師兄,還能是誰?

孟染看到白秋雲進來,便道︰「曲譜我不會寫,大概還需要秋雲幫忙,我彈出來,你來記曲譜。」

白秋雲聞言,很安靜的走過來,應道︰「好。」

烏長柳將之前收好的琵琶取了出來,道︰「似乎要修一修才能繼續用。」

孟染︰寶寶心里苦。

等琵琶送到煉器坊修好拿回來,已經是三天後。換了四根弦,天舞門的資產又少了十塊靈石。

倪飛又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彈著琵琶的孟染,和正在跟著孟染記譜子的白秋雲。

這樣子看起來,對方似乎真的只是單純的開了竅,而不是被什麼不應該的人給奪舍了。

倪飛過來,正忙著的白秋雲就簡單的招呼了一聲,便跟著孟染繼續忙碌,一點也不覺得把倪飛就那樣扔在旁邊有什麼不妥。

從這點上看,孟染就發現了,倪飛和白秋雲的關系是真的挺好的。就這隨意性,跟和自家師兄弟也差不多了。難怪倪飛會在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就直接提醒白秋雲了。

剛開始,倪飛就在旁邊看著,到後來,倪飛竟然嫌棄白秋雲動作太慢,直接把紙筆拿過來,自己上了。

等譜子寫好,倪飛似乎很滿意,拿著這個譜子就回去了。

燒腦一整天,加上身體還受著傷,孟染覺得自己要掛了。

孟染以為倪飛要到第二天晚上才會過來,結果第二天一早,孟染還窩在帳篷里躺尸,倪飛竟然就已經過來了。二話不說,連白秋雲都不理會,倪飛把孟染拉起來就走了。

白秋雲跟在後面喊︰「倪飛,倪飛!」

倪飛很無所謂的抬了沒拉人的那只手,揚了揚道︰「譜子大師兄太喜歡,放心,你孟師兄我怎麼帶走就怎麼還回來。」

好友既然做出了承諾,白秋雲也就放下了心。畢竟,孟染在忙碌的時候,他們也沒閑著。

大師姐宋璽的內傷,至今未愈,光憑二師兄一人的妙手之舞,效果不大。前幾天孟染在,而且一副沉思的模樣,怕打擾到孟染譜曲,他們都沒動作。這幾天孟染離開之後,他們四個都在合力幫大師姐療傷。

倪飛就這樣把孟染給拉走了。

倪飛還真是說到做到,早晨把精神萎靡不振的孟染帶走,晚上就把精神耗盡依然萎靡不振的孟染給送回來。

譜子是作曲,真正到演奏了,要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這涉及到編曲。每一首歌或者說每一次大型的演奏會,都是不知道多少個人的勞動成果。就算有五音門的倪飛等人幫忙,孟染依然覺得自己耗盡了精神。

嗯,大概更多的精神,拿來和倪飛等人爭辯到底听誰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孟染都是一大早就被倪飛給抓走了,到了晚上才把半死不活的孟染給送過來。

這天,倪飛一大早的就又過來了。

白秋雲看到倪飛,說道︰「倪飛,我們今天要去取門派弟子服。」

「咦?你們定做了門派弟子服?」倪飛身上的這身青藍色的長衣,就是五音門的門派弟子服。但是,從倪飛認識白秋雲開始,天舞門的一大家子就一直穿著玄御衣,這都多少年了?現在竟然定做了門派弟子服。

倪飛就很感興趣了︰「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順便看看你們的門派弟子服長什麼樣兒。」

白秋雲不覺得倪飛跟著有什麼不妥,甚至微笑著對自己的好友道︰「好啊,一起走吧。」

倪飛就很自然的跟上了天舞門的師門大隊伍,看到宋璽,還很自然的問道︰「宋師姐的傷勢大好了嗎?」

經過這麼多天的修養,和各位師兄弟姐妹的妙手之舞的療傷,大師姐宋璽的內傷總算好的差不多了。

宋璽應道︰「好了□□分了。」

倪飛看著面色好了很多的宋璽,道︰「嗯,看著氣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按這個速度,到你們要正式開始收徒那會兒,就該好全了。」

宋璽看倪飛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對自己的傷勢做評價,就很想笑,宋璽就笑了。

看著笑起來的宋璽,少年倪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夸獎道︰「宋師姐還是笑起來好看。」

孟染總覺得,倪飛同學和白秋雲交好,又對天舞門如此盡心盡力,是因為丫個臭小子,是想泡自己家的掌門師姐!

然後,孟染就听著倪飛同學把話題引到了自己這里,再然後就這幾天編曲的事情,大肆批評了孟染,並進行了自我表彰。

宋璽對倪飛同學做出的貢獻自然表示感謝,兩個人就以相談甚歡的模式,一路聊天,一路往旋針派的駐地所在前進。

但是孟染想說,倪小飛同學,批評我什麼的,你這樣太low了,是泡不到掌門師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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