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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聲名狼藉的傻妻(14)

∼\(≧▽≦)/∼啦啦啦∼\(≧▽≦)/∼啦啦啦

「你一心探夫不管其他,卻不知這流言蜚語最是傷人,有你兩個哥哥陪著你一起過去,也就沒哪個不要臉的敢再在你背後亂嚼舌根了。」

這是朱氏的原話,由陸拾遺的三哥親自傳達,已經和家里人道別——後知後覺意識到母親要離開他們遠行的龍鳳胎險些沒因此而哭斷了氣,把馮老太君等人嚇得面如土色的——坐進了去往邊關的馬車里的陸拾遺听了自然滿心感動。

陸拾遺兩個哥哥看自家妹子感動的兩眼淚汪汪的模樣不由得好氣又好笑,不過到底疼惜之情佔了上風,你一言我一語的重新把陸拾遺哄得破涕為笑。

「三哥,七哥,這次可和以前不一樣,你們不是送我去莊子上或者去別的什麼地方游玩,而是去隨時都可能丟掉小命的邊關……你們就這麼跟我走,嫂嫂和佷子佷女們怎麼辦?」

「真是個傻丫頭,」陸拾遺的三哥失笑搖頭,「要不是大哥他們實在抽不出身來,今天會出現在你面前的可不止我們兩個。」

「這輩子都要竭盡所能護你周全可是我們九兄弟在你的搖籃面前共同許下的承諾,拾娘,做哥哥的對妹妹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陸拾遺的七哥也滿眼寵愛的笑道︰「至于你的嫂嫂和佷兒佷女們你也無須擔心,即便我和三哥真有個什麼,不還有大哥他們幫我們照顧嗎?」

「你們說的倒是輕松!」陸拾遺氣得拿明亮的大眼瞪自己七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企圖打消我的念頭,讓我主動反悔,重新打道回府。」

「那你現在反悔了嗎?」騎著馬匹走在陸拾遺馬車窗邊的兩個哥哥異口同聲的問。

「反悔?爹爹把我抱在膝蓋上講得第一個故事就與誠信有關,你們覺得听著這樣故事長大的我,會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嗎?」陸拾遺反問了一句,

「說不定現在的爹就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講這個故事給你啟蒙了。」陸拾遺的七哥故意與妹妹抬杠。他從小就喜歡撩撥陸拾遺,不把陸拾遺撩撥哭了不罷休。不過真要哭了也是他想方設法絞盡腦汁的重新哄回來,因此兄妹倆個看著打打鬧鬧的,實際上感情非常的不錯。

「他要後悔就後悔吧,反正現在的他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陸拾遺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把臉扭到一邊,陸家兩兄弟看著妹妹氣鼓鼓的側臉忍不住的就是嘴角一翹。

他們愛的就是妹妹這一到他們身邊就滿心依賴的可愛模樣。

至于那個在上流社交圈里留下大好名聲的定遠侯世子夫人是誰,他們才不知道呢。

一直以來就沒當妹妹真正嫁出去過的兩個妹控在心里暗搓搓的如此想到。

去往邊關的路漫長又艱辛,馬車即便是墊了許多層厚厚的褥子,也不止一次把陸拾遺顛簸的嘔吐連連,只差沒把膽汁也給吐出來。

陸家兄弟幾乎眼睜睜的看著妹妹一路瘦月兌了形,十分暴躁,想要她隨便在哪座城鎮留下來修整個兩三天——反正他們有皇帝特批的通關文牒,不論走到哪里,當地的官府都需要把他們侍候的妥妥當當——卻被陸拾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在沒有看到我相公之前,我是不可能停下了休息的。」一連吞了好幾顆醒腦丸的陸拾遺強忍住那幾欲又嘔的沖動,「誰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情形呢,三哥、七哥,我不想為自己一時的自我懈怠將來後悔,也不想辜負老太君他們對我的諄諄托付!」

「這是懈怠嗎?這是自我懈怠嗎!」陸拾遺的三哥將一面小銅鏡用力扔到陸拾遺面前,「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個什麼鬼樣子,蓬頭垢面、狼狽不堪!你又和嚴承銳將近四年不見,你也不怕到時候他認不出你來,對你生出厭惡!」

「如果他真的厭惡我了,那麼,即便我們的姻緣是皇上所賜,我也會義無反顧的與他和離,哪怕付出任何代價!」直接將銅鏡掃落的陸拾遺臉上滿滿的都是堅決之色。

「這才是我們陸家九子的好妹妹嘛,」陸家兄弟聞听此言,眼楮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亮。「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如果到時候嚴承銳那小子當真認不出你是誰,那麼三哥和七哥立馬就帶你回京城和離去!」他們陸家不需要一個未來的國公府一品夫人為他們撐腰,他們陸家要的是那個自幼生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無憂無慮的好女兒、好妹妹!

心里有了動力的陸家兄弟不再為妹妹的不听勸而暗生悶氣,而是馬作的盧飛快的帶著妹妹朝著邊關的方向疾馳,當然,在趕路的同時,他們也沒忘記臨時抱佛腳的向滿天神佛祈禱,希望他們能夠給力一點,希望那從來就沒有被他們認可過的所謂妹婿當真眼瘸的認不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將近四年未見的原配嫡妻。

日夜兼程的趕路別說陸拾遺這樣的女眷和白發蒼蒼的老太醫吃不消,就是陸家兄弟和他們暫時率領的一眾侯府護衛也覺得倍感吃力,等到他們真的趕到定遠關的時候,還真有種渾身上下都仿佛月兌了一層皮的感觸。

嚴承銳鎮守的定遠關正是以嚴家的封號定遠為名的,這一座關隘自從由嚴家人世代把守後,就再沒有韃子能夠從此關成功突破,打草谷一類的事情更是自此絕跡。

因而,別看著這定遠關其貌不揚,實際上真正接觸了就會發現這里的百姓多得足以用摩肩接踵、揮汗成雨來形容。

陸拾遺等人到定遠關的時候,發現這沿路走動的行人雖然不少,但是卻沒幾個臉上帶著笑意的,相反,他們一個個眉頭緊鎖,神情凝重。一些婦人小姐更是不住的拿著手帕在眼角揩拭,細細碎碎的抽噎聲讓整座定遠關都平添了一份悲戚之色。

這些人的古怪模樣吸引了陸拾遺一行的注意。

陸家七哥環視著周遭人的面部表情,若有所思地道︰「看樣子嚴承銳那小子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糟糕啊,要不是這樣,這些人的臉色也不會難看成這幅樣子。」

定遠關的安危幾乎盡系平戎將軍嚴承銳于一身,主將出了問題,住在這里的百姓自然也猶如那驚弓之鳥一樣,整日惶惶不可終日。

「七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陸拾遺粉面含煞地嗔了自己哥哥一句,不怒自威的對一路跟來保護她的護衛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平戎將軍府去!」

風塵僕僕形容狼狽的護衛們听得女主子召喚不約而同振作精神,大喝了一聲,在周邊行人不解困惑的眼神中,拱衛著馬車往平戎將軍府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在這樣一種敏感時期,陸拾遺一行人的出現實在是太過顯眼,特別是他們又目標明確的直奔這段時間被眾多勢力關注的平戎將軍府,自然惹來異樣眼神無數。

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們的身份,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準確的猜出來,直到他們听到平戎將軍府的門房小跑著來到馬車前向馬車里的內眷見禮,口稱夫人,人們才恍然大悟的明白原來是平戎將軍那位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的夫人趕到邊關來了!

對平戎將軍愛戴不已的定遠關百姓們爭先恐後的想要圍簇過來拜見夫人,以及懇求她替他們轉述對平戎將軍的擔憂和祝福之情。

一門心思都懸掛在嚴承銳身上的陸拾遺沒時間與他們浪費時間,直接向百姓們轉達了救人如救火的想法後,就直接命門房大開中門,乘著馬車進入平戎將軍府內。

將軍府的大管家福伯听說世子夫人到來頓時大喜,趕忙帶了一眾僕婢過來迎接,被陸拾遺揮手打斷了。

——福伯是嚴承銳祖父的貼身小廝,打小就在主子跟前服侍,後來更是跟到了邊關,為定遠侯府立下汗馬功勞。不過他是個甘于平淡的又對定遠侯一脈忠心耿耿,並不像其他的府中家生子一樣有了機會就往上爬。

因此,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月兌了奴籍,身上也沒品沒級,但是,只要是定遠侯府的人,上至馮老太君,下至護衛僕婢就沒有不給他幾分顏面的。而他自己也從不恃寵而驕,一直都恪盡職守的為定遠侯府服務。

也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定遠侯嚴峪鋒才敢點頭同意讓兒子替父出征,因為他知道,只要有福伯在,他兒子的人身安全就能夠得到最起碼的保障。

「現在沒必要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趕緊帶著我和幾位太醫去見將軍!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了若指掌。」陸拾遺在兩個哥哥攙扶下,雙腿有些發軟的走了下來。

福伯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讓僕婢們散去,一邊領著陸拾遺一行往後院走去,一邊拿眼楮不停地 陸家兄弟兩個,默默的在心里揣測兩人的身份。

由于陸拾遺等人一路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的緣故,京城里的信件比起他們還要慢上兩天,因此福伯根本就不知道此次不止世子夫人趕來了邊關,她的兩個娘家兄長也一起跟過來了。

時隔近四年,陸拾遺又一次見到了這個在洞房花燭夜承諾過要讓她一輩子都過得舒坦體面不受任何委屈的丈夫。

對身邊動靜一向十分警醒的嚴承銳盡管因為身受劇毒而大腦昏沉,但依然強迫自己睜開了眼楮。

他的視野有些模糊,定楮凝神的瞅了半天,也沒瞧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福伯既然敢把他們領進來,那麼,對他自然沒什麼威脅。因此他低低咳嗽了一聲,「請恕嚴某身受重傷無法起身,對諸位貴客招待不周了。」

「諸位貴客?!」那身形瞧著最是高大挺拔的男子怪叫一聲,「你叫我們什麼?貴客?那她呢?她也是貴客嗎?」

「九個?」馮老太君一臉感慨地重復道︰「別說是九個了,我們家就是能再多出一根苗,甭管男女,老婆子我都會激動地什麼也顧不上的馬上跑到明通寺去給菩薩重塑金身!」

「親家母生了十個孩子,光是雙胞胎就有三對,說不定拾娘也幸運的繼承了她娘的本事,也給我們侯府領幾個粉雕玉琢的小乖乖過來呢。」想到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蘇氏就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她對陸拾遺可是充滿信心。

被婆婆寄予厚望的陸拾遺此刻正坐在她和嚴承銳的新房里翻看她大哥陸廷玉給她寫的一封長信。

在信里,陸廷玉先是為自己等人的疏漏向妹妹道歉,然後又用充滿‘遺憾’的語氣告訴陸拾遺,說齊元河被她的丫鬟阿阮用一杌子給敲傻了。還說他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很快就派人到處去為突遭橫禍的可憐表弟延請名醫。

只可惜,京城里的所有大夫都異口同聲的表示齊元河已經沒救了!

寫到這里的時候,陸廷玉又改換了一種悲天憫人的口吻這樣對陸拾遺說︰不管齊元河怎樣怎樣不好,他和陸家的姻親關系都是切割不斷的——即便是看在長輩們的面子上,他也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照顧好對方。因此,他決定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把齊元河‘供’起來,盡量讓他在接下來的人生里過得舒心一點。

「既然全京城的大夫都說他傻了,那麼就讓大哥別再白費功夫的到處找人給他診治了。」陸拾遺眉眼彎彎的把自家大哥寫的信看完,然後當著陸府來的管事婆子的面直接將陸廷玉寫的信卷吧卷吧地塞進案幾上擱著的手爐里燒了,假惺惺地嘆了口氣︰「想必這也是老天爺的安排,我們這些做凡人的還是不要隨意違逆的好。」

管事婆子笑容滿面的應了。

陸拾遺又問了她一些陸府的事情,這才擺擺手打著哈欠讓神情還有些惴惴的阿阮領著婆子去庫房取她回送給娘家人的回禮了。

定遠侯府的幾位主子都不是眼皮淺的人,陸拾遺現在又變相的當了侯府的半個家,因此她想要去庫房里取出一點好東西送到娘家去真的再輕松也沒有了。同時,她這樣做也是在變相的告訴她的親人們,她在定遠侯府確實過得非常的不錯,要不然,也不會連侯府里的庫房都想開就開了。

管事婆子走後沒多久,正院上房就有人過來請陸拾遺過去用晚膳。

這些日子以來,陸拾遺的食欲很有些不振,甚至都隱隱有了孕吐的跡象。馮老太君和蘇氏非常擔心,沒事有事的就會讓廚房做點好吃的東西送到陸拾遺這里來或者叫她過去吃。

到了正院上房,用了馮老太君婆媳精心搭配的愛心膳食後,陸拾遺一眼就瞧見了針線筐里大紅小肚兜,眼楮一亮的她連忙急走兩步地將其拿了起來,愛不釋手地翻看了好一陣,才發自肺腑地夸贊了句︰「母親的手真巧。」

確實,這肚兜繡工精湛,針腳收得極其細致,連半點毛糙線頭都模不出來,相信就算是肌膚幼女敕的小嬰兒也不會感覺到絲毫不適,不僅如此,陸拾遺還發現這紅肚兜正中繡著的那抱鯉魚的小女圭女圭也虎頭虎腦的特別可愛。

不過……

陸拾遺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將手里的肚兜平展開湊到面前振了好幾振,半晌才帶著幾分不確定地看向蘇氏道︰「母親,這……這抱鯉魚的小女圭女圭我怎麼瞧著這麼的像……我相公呢?」

「哈哈,我就說了拾娘一定會瞧出來吧,你還不信!」馮老太君因為陸拾遺這一句不確定的話而整個人都變得眉飛色舞起來。

她不待蘇氏開口,就搶先回答道︰「你猜的沒錯,這確實是你婆婆比照著銳哥兒小時候的樣子繡出來的,你瞧,就是這繡樣都是她憑借著腦子里的記憶,一筆一筆親手畫出來的呢。」

「哎呀,母親可真的是太有心了。」陸拾遺配合地在臉上露出驚嘆的表情出來。「看樣子我以後還要多和母親學習才是。」

「銳哥兒帶你過來見禮的那天,你送得那幾樣針線瞧著也很不錯,」蘇氏被陸拾遺捧得心花怒放,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听了兒媳婦恭維的她也忍不住眉開眼笑地贊了對方兩句,「我們都挺喜歡的。」

馮老太君也滿臉贊同的點頭,確實,從那日陸拾遺進獻的針線來看,在同齡人中間,還真找不出幾個比她優秀的。

「我的好太君、好母親呀,你們就別再往自個兒的媳婦臉上貼金了,傳出去也不怕丟人。」陸拾遺滿臉窘迫地對著馮老太君婆媳做了個討饒的動作,期間,她也沒忘記珍之重之地把還沒有徹底完工的小肚兜重新放回針線筐里去。

「這可是孩子祖母親自做的肚兜,等他一從我肚子里出來,我就要立馬給他換上,那肯定非常好看。」

見她這麼愛惜自己勞動成果的蘇氏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欣慰的笑意,「你要是真喜歡,等這件收尾後,我再幫著多做一些,正好給孩子換洗。」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陸拾遺連忙做出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她知道蘇氏這是借著這樣的方式思念遠在戰場上的兒子呢。「不過母親您也得注意著點勞逸相結合,仔細下自己的眼楮。要不然,等相公回來知道我這樣麻煩您,他肯定會大發雷霆的狠狠教訓我一頓的。」

「像你這樣好的媳婦全京城就是打著燈籠都沒處找,他要真敢教訓你,我就讓他父親拿馬鞭子抽他!」蘇氏現在對自己這個兒媳婦是怎麼愛都愛不夠,急忙板起一張保養得宜的臉寬慰她。

馮老太君也說他們家從來就不興欺負媳婦兒這一套,讓陸拾遺放寬心腸,千萬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母親,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被馮老太君婆媳合起來哄小孩兒似的哄了一陣的陸拾遺笑眼彎彎地蹭蹭這個又蹭蹭那個,直把個馮老太君婆媳蹭得心窩子都跟著暖和起來後才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道︰「有您和老太君在我身邊護著我,我才不怕他呢。再說了!」她一臉驕傲的挺了挺自己尚未顯懷的小月復,「我現在可是有免死金牌的人,相公他就是再生氣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哎喲喲,我們定遠侯府在宮里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怎麼求來了這麼一個促狹鬼,瞧瞧這話逗人樂的,只差沒笑得我腸子都疼。」馮老太君忍俊不禁地指著陸拾遺就是一陣開懷大笑。

——陸拾遺目前所處的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真正的免死金牌,但是京里戲院排戲的大家總喜歡在關鍵時刻弄個一兩面出來充當殺手 ,作為戲迷的馮老太君婆媳自然是一听就懂。

「當初第一回見拾娘的時候,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就特別的好,」蘇氏也佯裝出悔不當初的表情對馮老太君說︰「瞧著就是個舉止得宜的名門閨秀。沒想到……倒是我看走眼了。」

「就算您看走眼了也不能再退貨啦。」陸拾遺配合的做出一副有點小心虛又有點小瑟的表情說︰「誰讓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你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回來的金孫孫呢。」

「是是是,金孫孫!就是為了你肚子里的金孫孫,我們也不敢退貨啊!」馮老太君和蘇氏被陸拾遺逗得險些沒從椅子上滾下去,旁邊服侍著她們的丫鬟婆子們也一個兩個的笑彎了腰。

整個正院上房的氣氛端得是和樂融融。

「母親這兒是在樂什麼,大老遠的就听到你們在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定遠侯嚴峪鋒拄著拐杖篤篤篤地走了進來,在他的肩窩里還夾著一封沒有拆開過的信函。

「除了這小皮猴兒,還有誰有這能耐把我們招成這樣?」馮老太君一面吩咐下人絞了熱帕子來給三人擦臉,一面問嚴峪鋒今天怎麼出去了這麼久,還這麼遲才回來。

蘇氏也滿眼關切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要知道她的丈夫雖然在戰場上幸運的撿回了一條老命,但也沒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盡管她本人並不怎麼在乎這個——只要人活著回來就好——卻也知道丈夫的身體到底不比從前了,需要人時刻精心照顧著才妥當。

听聞馮老太君和蘇氏是因為陸拾遺才如此高興的定遠侯忍不住給了兒媳婦贊賞的一瞥——自從這陸尚書家的姑娘嫁到他們家以後,他們家的笑聲就沒怎麼斷過。不僅母親和妻子因為兒子上戰場而引發的低落情緒有所減輕,還成功的在成親一月後就把出了喜脈。

這樣一想的定遠侯越發的覺得自家的這個兒媳婦是真的娶對人了。

「肯定是陸府又尋到了什麼好東西,這才眼巴巴的趕緊送過來。」坐在黃花梨玫瑰椅上縫制小肚兜的蘇氏端起案幾上的果茶淺啜了口,笑道︰「母親,我活了這麼多年,自問也見過不少世面,可還真沒瞧過像拾娘家這樣疼閨女的——就差沒寵到天上去了。」

「那也只能說明我們拾娘天生就是一個帶福的人。」馮老太君現在對陸拾遺是一百萬個滿意,「你仔細想想,在咱們知道的小姑娘中間,有幾個像拾娘一樣這麼會投胎的?」

被馮老太君這麼半開玩笑的一逗,蘇氏差點沒把嘴里的果茶給噴出來。「您說得對,如果我也像親家母那樣接連生了九個兒子,恐怕也會把這唯一的寶貝閨女放在心尖尖上疼吧。」

「九個?」馮老太君一臉感慨地重復道︰「別說是九個了,我們家就是能再多出一根苗,甭管男女,老婆子我都會激動地什麼也顧不上的馬上跑到明通寺去給菩薩重塑金身!」

「親家母生了十個孩子,光是雙胞胎就有三對,說不定拾娘也幸運的繼承了她娘的本事,也給我們侯府領幾個粉雕玉琢的小乖乖過來呢。」想到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蘇氏就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她對陸拾遺可是充滿信心。

被婆婆寄予厚望的陸拾遺此刻正坐在她和嚴承銳的新房里翻看她大哥陸廷玉給她寫的一封長信。

在信里,陸廷玉先是為自己等人的疏漏向妹妹道歉,然後又用充滿‘遺憾’的語氣告訴陸拾遺,說齊元河被她的丫鬟阿阮用一杌子給敲傻了。還說他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很快就派人到處去為突遭橫禍的可憐表弟延請名醫。

只可惜,京城里的所有大夫都異口同聲的表示齊元河已經沒救了!

寫到這里的時候,陸廷玉又改換了一種悲天憫人的口吻這樣對陸拾遺說︰不管齊元河怎樣怎樣不好,他和陸家的姻親關系都是切割不斷的——即便是看在長輩們的面子上,他也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照顧好對方。因此,他決定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把齊元河‘供’起來,盡量讓他在接下來的人生里過得舒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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