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225.相敬如冰的王妃(5)

∼\(≧▽≦)/∼啦啦啦∼\(≧▽≦)/∼啦啦啦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和妻子一起回京城養傷,那麼自然要趁著還在邊關的時候盡快與下屬辦好交接。

陸拾遺雖然有些擔心丈夫的身體會吃不消,但她也不會蠻橫到把他困在床•上哪里也不準去,因此在簡單的叮囑他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勞累後就直接放行了。

嚴承銳去前院書房工作沒多久,接了陸拾遺帖子的寧家太太就乘了一頂小轎,面上略帶著點緊張彷徨之色的來到平戎將軍府拜訪。

寧太太對陸拾遺這位世子夫人是久仰大名的,自從家里的小姑子對平戎將軍有了淑女之思後,她沒事有事的就能听到小姑子用滿懷嫉恨、憤憤不平的語氣詛咒這個‘幸運無比又膽小如鼠的可惡女人’。

在她家小姑子看來,像陸夫人這種寧願窩在京城里享福也不肯陪著丈夫來邊關遭罪的女人是沒資格做平戎將軍的妻子的。

「如果不是聖上多此一舉的給她賜婚,她怎麼可能幸運無比的嫁給像將軍大人這樣優秀的男子?」前幾天被福伯強行遣送回去的寧姑娘如同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家里大放闕詞,一雙丹鳳眼更是恨得都只差沒當場倒豎起來。「她連出嫁從夫的基本婦德都不願意遵守!」

對于走火入魔的小姑子寧太太心里真的是說不出的無奈和頭疼。

偏生寧家在連生了五個兒子後才得了這麼一個閨女,巧而又巧的是這閨女剛一落地寧太太的公公也就是為救定遠侯犧牲的寧統領就官升兩級。

因此,寧太太的小姑子完全可以說是在千嬌萬寵中長大的——在寧太太幾妯娌還沒有嫁過來之前,寧府壓根就找不出幾個不捧著她順著她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份寵溺,讓她養就了一副目中無人的嬌縱性格。

寧太太知道小姑子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可是就算知道不對她又能怎麼樣呢?

她與丈夫的關系只能用相敬如冰來形容。

兩人雖然是夫妻,但是卻少有交心的時候。

在妹妹面前總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寧副將在面對自己的妻子時,永遠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架勢,根本就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下。

特別是在寧太太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卻連一個兒子都沒有生出來後,他更是除初一十五外再沒有進過寧太太的房間。

而寧太太的婆婆和小姑子對此無疑是樂見其成的,她們巴不得她們下半輩子的依靠寧副將與寧太太的關系能夠疏遠一點、更疏遠一點,因為只有這樣,她們才有漏子可鑽。

心比黃連還要苦三分的寧太太扶了扶自己頭上插得穩穩當當的金瓖珠如意簪,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毛斗篷下轎進了垂花門。

平戎將軍府因為女主人常年駐守京城鞭長莫及的緣故,這里的布置怎麼都談不上精致,寧太太不敢到處亂看,老老實實的跟在一個丫鬟背後,沿著石子鋪就的道路很快就來到了正房門口。

生怕將軍夫人是特地把她叫過來羞辱一頓的寧太太渾身都止不住的在打哆嗦。

她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勇敢地在領路丫鬟的幫助下,除去身上的大毛斗篷,抬腳走了進去。

「冒昧相請,還望寧太太不要怪我太過唐突才好。」眼見著寧太太手足無措走進來的陸拾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對方坐下。

「夫人這是哪里的話,能夠接到您的邀請,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見怪呢?」寧太太滿心忐忑的也回了一個笑容,然後小心翼翼的對陸拾遺福了個禮,再在丫鬟搬來的海棠式五開光繡墩上斜簽著慢慢坐下了。

「你我兩家淵源頗深,這些虛禮就沒必要再論了。」陸拾遺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動作美好而優雅地用杯蓋抹開上面漂浮的茶葉,不疾不徐的對寧太太笑道。「今日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相信你自己也心里有底。既然這樣,不知你家對此可有個什麼章程?」

寒冬臘月的寧太太額頭卻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苦笑一聲,臉上的難堪之色一閃而過。「不瞞夫人,妾身雖然名為寧家的當家太太,實際上卻一點權利也沒有……因此……因此……」

「因此你根本沒辦法就此事拿出什麼決斷,是這樣嗎?」陸拾遺眉眼不動的放下手中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太太。

「……」寧太太默默把頭壓得更低了一些。

「寧太太自從嫁進寧家後,受到了許多不公正的待遇,如今會感到心灰意冷,也實屬正常。只是,不知道寧太太有沒有听過這樣一句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陸拾遺慢條斯理地款款而談,「不管寧太太對此事是無動于衷的眼不見為淨也好,還是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也罷,都請不要忘記這寧家待字閨中的小姐可不止你那小姑子一人。」

陸拾遺意味深長地朝著瞳孔驟然緊縮,面色也變得慘白如紙的寧太太彎了彎嘴角,「我這個人的脾氣還算溫和,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大度到包容每一個妄圖撬我牆角的人。我定遠侯府與你們寧家也可以稱得上是積年的老交情了,你的公公寧統領更是為我們定遠侯府而死——若非顧念著這一份情誼,我今日根本就沒這個閑工夫,特意把你叫來,而是直接把人給處理了也說不定。」

「夫人仁慈,妾身全家真真是說不出的感激。」寧太太不停地拿手絹抹額頭的汗珠,「只是妾身那小姑子的地位在寧家只能用說一不二來形容,妾身根本就沒那個能耐勸說她改變主意,不再對將軍大人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冒犯情愫……」

「她不听話,你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嗎?」陸拾遺一臉啞然失笑的看著一副束手無策模樣的寧太太。

「夫人……」寧太太眼神茫然的與陸拾遺對視了片刻,然後像是靈光一閃似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那力道大的,听得陸拾遺都為她感到膝蓋疼。「還請夫人大發慈悲為妾身指點一下迷津!妾身的幾個女兒還小,什麼都不懂,她們不應該背負自己長輩犯下的錯誤。」

「一個還未出嫁就想著要搶有婦之夫的不貞女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會遭人唾棄的,不僅如此,自己家族的名譽也會因為這樣而受到損害……」

「夫人,您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妾身的相公和婆婆……」

「你相公和婆婆哪怕再喜歡你那個小姑子,也不可能全然放下自己的所有私欲,一門心思的一輩子為她而活——」陸拾遺輕笑一聲,「寧太太,為了減少一些沒必要的麻煩,我可以暫時把自己的名頭借給你用用,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她沒有把話徹底說穿,很快就端起茶杯送客了。

寧太太在听完陸拾遺說的話後,整個人仿佛痴呆了一樣的傻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然後猶如破釜沉舟一般的咬著牙對陸拾遺保證道︰「夫人,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還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既然寧太太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拭目以待。」陸拾遺面帶微笑的看著她,唇角微彎地鼓勵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言笑晏晏的話鋒一轉,「這當家太太就要有個當家太太的樣子,如果連你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那麼又如何能指望有朝一日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徹底折服家里那群半點都不上道的老油條呢?」

當家太太就要有個當家太太的樣子……

想起嫁入寧家後步步妥協步步後退的自己,眼圈變得通紅的寧太太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給陸拾遺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畢恭畢敬的告辭離去了。

半個月後,眼見著丈夫身上的傷口逐漸收口且愈合良好的陸拾遺預備著啟程回返京城了。

——陸家兄弟好不容易跟來了一趟邊關,自然不會空著手回去,正巧這里最不缺少的上等的好皮子,嚴承銳也感謝兩位舅兄千里迢迢護送他妻子過來的這份珍貴情誼,從與下屬的百忙之中插了一手,特意讓福伯帶他們去找了定遠關最好的皮貨商——看在平戎將軍府的面子上,這些皮貨商是半點欺生的盤算都不敢有,只會盡其所能的讓陸家兄弟滿載而歸。

在離別前夕,陸拾遺心情大好的收到了寧家那位‘自來熟’小姐因為意外不小心毀容失聲不得不遠嫁他鄉的消息。

至于一心為他的少主人考量的福伯卻被陸拾遺這個女主人留在了定遠關的平戎將軍府,還美其名曰這是對他的信任。

對于陸拾遺的選擇,福伯沒有任何怨言。經過這段時間的私下觀察他已經充分感受到了這位女主子的不一般。

盡管他們彼此都沒有把話挑明,但寧姑娘之所以能夠在平戎將軍府如入無人之境的緣由——即便福伯沒有主動請罪,陸拾遺也已經從那天的談話中捕捉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即使福伯是因為擔心定遠侯府無後才會在她的孕事沒有傳到邊關之際,行的這一昏招,但對陸拾遺而言依然是沒辦法容忍的。

早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並且披著嫁衣嫁給嚴承銳的時候,嚴承銳在她的心里就已經與她的禁臠無異,她不可能容許別人覬覦她的東西,不論那個人是誰,又和她現在的夫家有著多深的淵源,多重的恩情。

陸拾遺從京城趕赴邊關的時候,因為擔心嚴承銳的身體,所以是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但是在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就很沒必要再這樣自己折磨自己了。

在與京城侯府取得聯系並報了平安以後,陸拾遺就仿佛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似的,安安心心的陪著丈夫以烏龜一樣的速度朝著京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反倒是幾位太醫和陸家兄弟惦記著自己的差事和家里的妻兒長輩,在陪著他們走了一段路程後,就加快了速度提前趕回京城去了。

嚴承銳很享受這種和妻子獨處的美妙時光,他就像是要把他曾經在妻子生命中空缺的那幾年全部補回來一樣,帶著陸拾遺到處游玩。

陸拾遺本來就是一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嚴承銳願意用這樣的方式捧著她、補償她,她自然也不會蠢到擺出一副賢惠的面孔出言拒絕,一時間,夫妻之間的感情可謂是一日千里。

等到他們終于回到京城又入宮面見皇帝陛下歸來,已是谷雨時節。

兩個孩子年紀雖小但還記得母親,見陸拾遺踩著腳凳下車,爭先恐後的從女乃娘的懷里掙月兌出來,一邊一個的撲抱過來,邊跑還邊女乃聲女乃氣的大叫著「娘親、娘親,你總算回來了!」

先陸拾遺一步下了馬車,正緊盯著兩個小家伙不放的嚴承銳見此情形,趕忙眼疾手快地一手一個拎了起來。

原本看到嚴承銳而喜上眉梢的馮老太君等人一見他這粗魯的動作,頓時臉色大變,「你個混小子!」老當益壯的馮老太君揚著拐杖就敲過來了,「自己讓我們心急也就罷了,居然還這樣對自己孩子!你、你這是把我老婆子的命根子當布袋子一樣隨便亂拎啊?你自己說說,你還像個做親爹的樣嗎?」

「老太君,您別生氣,我這不是擔心他們撞到拾娘嗎!拾娘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真要是被您的兩個乖孫孫給撞到了,恐怕您哭都來不及。」嚴承銳抱著兩個身上還帶著女乃香味兒的小娃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著。還從沒被人抱著這樣擺弄的兩小大感新鮮,小手啪啪拍著,小腿一蹬一蹬的直說好玩兒。

嚴承銳的話成功的讓馮老太君放下了拐杖。

「情況特殊?這話從何說起?難道,拾娘的身體有恙?」

定遠侯夫婦臉上也露出了關切之色。

「相公,你就別賣關子啦,擔心嚇著老太君他們。」陸拾遺抿嘴一笑,臉上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對滿眼擔心她的長輩們輕聲說道︰「前些日子我有些食欲不振,相公擔心,特特請來了那縣城里最好的大夫過來診脈,才發現……才發現……我又有身孕了。」

「又……又有身孕了?」馮老太君傻乎乎的鸚鵡學舌。

定遠侯夫婦也滿臉震驚的看著陸拾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確實是又有身孕了,」嚴承銳笑吟吟地湊上前來,「據那位老大夫的說法,好像拾娘這回懷的還是雙胎。」

「還……還是雙胎?」馮老太君激動的連話都不會說了。定遠侯夫婦也仿佛整個人都木了似的緊跟著追問道︰「還是雙胎?確定嗎?那位老大夫的診脈手法高明嗎?」

「听說在他們那一邊還頗有名氣,」嚴承銳臉上的表情也頗有幾分躊躇滿志的味道,「如果那位老大夫所言非虛,再過個幾月,我們家又要有兩個小乖乖要過來做客啦!」

「做客,做什麼客!當然是落居啊!」馮老太君又抬起拐杖敲了下孫子的頭,這回嚴承銳沒躲過,「還真是老天爺保佑啊,拾娘!我們家也不知道積了多少代的福氣才能夠把你給娶進家門里來啊……」馮老太君一把握住陸拾遺的手就是一陣猛夸,幸福的老淚更是不停地嘩啦啦往下流。

「見到家里人太高興了,差點忘記了正事。」陸拾遺被馮老太君當著一大堆人的面夸得很不好意思,眼珠一轉,將站在身邊看好戲的丈夫一把拽過來,故意做出一副邀功請賞的姿態玩笑道︰「媳婦不負所托,把相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帶回來了,還請老太君和父親、母親好生閱看一番才是。」

「哦,哦,這孩子、這孩子……別看馬上就要是四個女圭女圭的娘了,還這麼的促狹!」馮老太君被陸拾遺這一夸張的討賞舉動逗得破涕為笑。

「母親,」蘇氏卻是從兒媳婦拿兒子出來頂缸的行為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忍俊不禁地也助推了一把。「這真正的開心果回來了,我這冒充的也該退位讓賢啦。真不知道我們拾娘的肚子里到底哪來的這麼多笑話點子,隨便隨便的一句話就能夠把人逗得腸子都笑出來。」

「那是因為一到了老太君和母親身邊我就滿心歡喜,這俏皮話自然也就張口即來啦。」陸拾遺悄悄遞給了婆母一個充滿感激的笑容,親親熱熱地一邊一個挽住了她們的胳膊。

妻子被我說的話逗樂了,問我怎麼就這麼貪心,要了她兩輩子不夠,居然還想要把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給訂下來。

對于她的抱怨我听了卻只想嘆笑。

我的妻子太傻,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美好,也不知道午夜夢回中我有多麼慶幸自己居然能夠擁有一個這麼出色的她。

我的妻子幼承庭訓,侍長至孝,待下寬慈。只要是認識她的人,就沒有不夸她好的。她在我隨時都可能戰死沙場的時候嫁到了我家,為我接連誕下了七個兒女,真可謂是好孕連連。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我嚴家才擺月兌了一脈單傳的窘境,和其他世家大族一樣感受瓜瓞綿延、枝繁葉茂的喜悅。

我家已故多年的老太君感念她對這個家所作的杰出貢獻,更是在臨去世前將自己的所有私房財物盡數給了她,直說︰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去皇宮里撒潑耍賴的把我妻子娶到家里來,還說因為我妻子的緣故,她總算能昂首挺胸的下去見我那老祖父去了。

我的父親和母親對她也多有贊譽,京城里與我們家地位相若甚至皇室中人也總是把她恭恭敬敬的請過去做全福太太,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說她有大福。

是啊,如果沒有大福又怎麼會在新婚一夜就藍田種玉收獲一對聰明伶俐的龍鳳胎?如果沒有大福又怎麼會在二度生產的時候巧之又巧的與宮里頒下來的聖旨撞個正著?如果沒有大福又怎麼會在我回到邊關因為一場戰事失蹤後而義無反顧的重返邊關,于漫天黃沙之中,在一處小的可憐的綠洲里找到了我已然筋疲力盡的隊伍?如果沒有大福又怎麼會在儲位更迭、人人自危的關鍵時刻,救下了正被人追殺的未來天子?

如果沒有大福……

如果沒有大福……

如果沒有大福……

樁樁件件、林林總總,鞏固了她在嚴陸兩家說一不二的地位。

等到家中的老人盡數去世後,兩府幾乎可以說都是遵循著她的意志在行動,而她也從不曾讓全心全意信任著她的我們失望過。

哪怕是情況再危急、再可怕,她也總能另闢蹊徑的帶領著我們不疾不徐、從從容容的平安度過。

家里的兒孫也被她那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深不可測所震懾折服,對她說不出的敬畏和崇拜。

而孩子們的表現自然也就讓她想要做一個像老太君那樣的‘老小孩一樣被小輩們捧著哄著’的願望落了空。

對此,在私下里,她不止一次的揪著我的耳朵抱怨,說都怪我太過懶散,反倒讓她趕鴨子上架的顯在了人前,再想要找個台階回歸平凡都沒辦法做到。

——揪耳朵是她從娘家就養成的習慣,通常只會往她最親昵和最信任的人身上招呼。因此,家里的小輩們不論哪一個被她揪了耳朵,都會亢奮的大半個月都笑得見牙不見眼,其他人也會擺出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架勢,恨不得那個被揪的人是自己。

我至今都對年過半百的鈞哥兒被他母親當著妻兒孫輩的面揪了耳朵時的面部表情記憶猶新——那想要笑又要勉強自己端住表情不至于當真在妻兒孫輩們面前失態的窘迫模樣真的是說不出的有趣和溫馨。

我知道外面一些與我為敵的人喜歡在暗地里偷笑我耙耳朵,怕老婆。

對此,我並不以為意。

畢竟,我確實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是個耙耳朵,也確實很怕自己的老婆。

不過我的這種怕不是畏懼的怕,也不是厭煩的怕,而是擔心她有朝一日會離開我的怕。

這是一種很古怪很詭異的感覺,即便我極力摒棄,極力忽視,它也總是如影隨形的糾纏著我,讓我整日整夜的不得安寧,只有把我的妻子緊緊鎖抱在懷里不放,才會勉強覺得自己好過點。

我沒辦法理解這種怎麼也沒辦法擺月兌的怪異情緒,這種情緒對我一個在戰場上見血無數的軍人而言實在是太過軟弱也太過陌生,直到我的大舅哥陸廷玉一言點醒了我。

情至深處故生怖,情至深處無怨尤。

正是因為太過于在乎,才會產生斤斤計較的情緒。

正是因為太過于喜愛,才會患得患失的幾乎連自己都丟掉了自己。

我深深的眷慕著我的妻子,我片刻都不舍得與她分離,不論是一彈指還是一剎那,正是因為這份深深烙刻進骨子里的愛,讓我怎麼都沒辦法想象自己有失去她的可能。

那種可能即便是無意間的一個突兀閃念,也會讓我情難自控的肝腸寸斷、膽裂魂飛。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曾經因為中了朱砂艷而陷入深度昏迷時自己所做過的那個詭異無比又栩栩如生的噩夢。

在那個夢里,我的妻子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像個被寵壞的孩子一樣,嬌縱任性。

她對我充滿著抗拒心理,不但不願意履行我們之間的婚約,還和一個看著就很不靠譜的遠房表哥私奔了。

這個夢太過鮮活也太過可怕,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夢到這種離奇的畫面,更讓我感到不安的是,在和妻子回到京城養傷的時候,我還真的在妻子的陪房下人嘴里證實了這世間確實有齊元河這個人——只不過他因為一場意外已經變成了傻子——而他也確實是我妻子的遠房表哥並且在我妻子的娘家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