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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被沉塘的再醮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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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九個媳婦齊上陣,才勉強把她哄得收了眼淚。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沒忘記把陸拾遺摟在懷中心肝兒肉兒的揉搓了好一頓,這才依依不舍的把她又重新放回了夫家。

為了與定遠侯府斗氣,她更是塞了三倍有余的回禮強迫陸拾遺帶回去。

陸尚書雖知妻子此舉有些不妥,但他到底不是個任人揉搓的泥捏性子,心里也積攢了一堆怨怒之氣的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就把妻子這堪稱打臉一樣的回禮給放出門去了。

所幸,定遠侯府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因傷退伍的將士,尚書府的回禮再多,對他們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很是輕而易舉的就又熱熱鬧鬧的挑了回去。

陸夫人朱氏的這一行徑看在外人眼里,沒人覺得她是故意惡心定遠侯府,反倒覺得她這是識大體,有一腔為兒女著想的慈母心。

即便被定遠侯府坑走了唯一的寶貝女兒,也不因一時之氣而大肆鬧開弄得大家顏面上都不好看。

為了自己的女兒能夠在定遠侯府過得舒坦一點,更是打落牙齒往自個兒肚里吞的真心實意與定遠侯府做起了親家。

陸拾遺明知道外面的人這是誤會了朱氏此舉的真實動機也裝傻不說。

回到定遠侯府後,更是就著外人腦補出來的這股清奇畫風,很是含蓄的為自己的母親大人宣揚了一番。

對陸氏夫婦心懷理虧的馮老太君婆媳沒想到陸夫人朱氏居然如此心胸寬廣,自然大為感動,直說一定要找個時間正式去陸府拜訪一回,為他們此次的惡劣行徑表達深刻的歉意。

不管怎麼說,在別人精挑細選為自家女兒踅模女婿的時候,因為擔心別人不把女兒嫁給自家孩子,就直接一招釜底抽薪把人家女兒強行弄到手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卑劣。要知道,父親是六部尚書之一,母親又一連生了九個兒子的大家閨秀可一點都不愁嫁。

深知馮老太君婆媳此去和火上澆油沒什麼區別的陸拾遺在知道了兩人的打算後,自然委婉的制止了她們的這一沖動,讓她們過一段時間再考慮這件事情。

而被她一言點醒的馮老太君不由得苦笑一聲,「也對,親家就算承認了我們這一門親戚,恐怕這心里還攢著火呢,來日方長,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們會讓親家充分感受一把我們的真切情誼的。」

由于丈夫不在身邊的關系,回門禮結束後,陸拾遺就退去了一身新嫁娘的嬌羞,跟著馮老太君和蘇氏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侯府當家主母。

——定遠侯一脈傳承歷來艱難,基本上就沒有哪一代有過兩個以上的孩子站住腳,因此也就少了其他大家族里的那點齷鹺事。

作為板上釘釘的未來侯府當家人,在馮老太君和蘇氏手把手的教導下,陸拾遺開始了解定遠侯府的一切。

她舉一反三的聰明表現也讓馮老太君婆媳在私下里不止一次的感慨說︰「真不愧是陸家九子的嫡親妹妹,這股子聰明勁兒簡直如出一轍,也不知道銳哥兒和拾娘以後的孩子會不會也幸運的繼承到這一點。」

對于隨著一月之期越近就越發情難自主的把孫子(曾孫)掛在嘴邊上的馮老太君婆媳陸拾遺並不感到意外也沒覺得就因此產生了什麼巨大的壓力。

畢竟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必將到來的她已經借著掌理家事的天賜時機尋湊出好幾副能夠讓人把出滑脈的藥材了。

對已經把‘凡事必做兩手準備’當成一種本能的陸拾遺來說,她是不可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馮老太君等在丈夫嚴承銳面前所作出的那點虛無保證上的。

如果她成功受孕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她沒有,她也不介意用一劑假孕藥讓她繼續舒舒服服的在定遠侯府呆下去——直到嚴承銳回來真的讓她懷上身孕為止——不管輪回了多少世,不管外面套著的這副皮囊是美是丑,她陸拾遺都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所幸,對待保家衛國的英雄上蒼從來都是仁慈的。

幾乎每天清晨起床都會為自己把上一回脈的陸拾遺在接近月滿的前一天如願以償的從自己的素腕上把出了喜脈。

一抹堪稱喜悅的弧度從陸拾遺嘴角緩緩翹起,陸拾遺知道︰曾經讓原主耿耿于懷的無子心結對她而言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定遠侯府虎視眈眈的緊迫盯人下,奉皇命來到定遠侯府替陸拾遺把脈的翁老太醫自然沒有讓定遠侯府上下失望。

在一番例行的搖頭晃腦後,翁老太醫很快就滿臉驚喜的睜開眼楮,向所有人正式宣布了陸拾遺成功受孕的消息。

手都不受控制在打哆嗦的馮老太君一面在心里勸告自己保持平常心,一面強忍住眼眶里渾濁的老淚,問翁太醫她孫媳婦現在的身體如何,肚子里的孩子又好不好、康不康健。

拐杖都被手中汗水打濕得險些握不牢的定遠侯也緊隨其後的問了好幾個應該怎樣照顧孕婦的問題,當初蘇氏懷嚴承銳的時候他還在邊關和韃子殊死搏斗,等到好不容易收到皇上的進京述職旨意,兒子都已經開口學會叫爹了。

同樣激動的臉上笑容如春花一樣綻放的蘇氏也語速飛快的把個翁老太醫問了個只差沒兩眼冒金星。

等翁老太醫帶著藥僮背著醫箱一路小跑地飛奔出定遠侯府時,望向身後大門燙金匾額上的眼神猶然還有幾分心有余悸的意味殘存其中。

顯然,馮老太君他們的熱情著實讓這麼老太醫難以招架。

京城從來就不缺少消息靈通的人,翁老太醫前腳才出了定遠侯府,後腳就要不少人收到了定遠侯府世子夫人成功懷上身孕的消息。

這些人里面自然也包括一直都惦記著自家寶貝的陸府上下。

听說女兒真的身懷有孕的陸尚書頓時大喜,不待定遠侯府派人前來報喜,就攛掇著妻子帶著一大堆東西迫不及待的打算坐馬車到定遠侯去探望。

陸家九子也想和父母一起去瞧瞧自己一月未見的寶貝妹妹,不想卻被老父親劈頭蓋臉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們這一窩蜂的跟過去是個什麼道理?定遠侯爺是個什麼身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總不能讓馮老太君和拾娘的婆婆出來招待你們吧?你們也不怕折壽!」

狠狠地打擊了兒子們一番的陸尚書夫婦在定遠侯府受到了馮老太君和定遠侯夫婦極高規格的熱烈歡迎。

——至于此刻的陸拾遺,也不知道是不是身懷有孕的緣故,在送走翁老太醫後,整個人都困倦得緊,然後被馮老太君婆媳緊趕慢趕的催促著回房歇息去了。

在苦主面前不由自主就會帶上幾分慚愧情緒的馮老太君婆媳在陸夫人朱氏面前更是把姿態擺得很低,並且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她們的可惡行徑對朱氏表示深刻的歉意和懺悔。

不過馮老太君老而彌辣,在最初的誠懇道歉後,很快就改換了口風,一臉語出肺腑的對朱氏大肆夸贊起了她的心頭寶陸拾遺。

「雖然覺得很對不起親家,但是為了能夠娶到拾娘這樣的好媳婦,哪怕是用點別人瞧不上的苟且手段,也是值得的。」

蘇氏也在瞬間領悟了婆母說這番話的真正用意,忙不迭配合著也夸起了他們家的大功臣,直說這個媳婦沒有娶錯,既孝順又乖巧,有對方在,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十歲。

對別人夸獎自己沒什麼感覺,但要是夸起自己女兒來就忍不住快活得渾身都要冒歡喜泡泡的朱氏在听了馮老太君婆媳對女兒的一番真切夸獎後,臉上緊繃的神色也情不自禁的變得緩和。

「我們家的拾娘就是這麼的優秀,你們為了她,在越過我們陸家的情況下跑去宮里請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一臉與有榮焉的把馮老太君婆媳的夸獎話照單全收,「說來說去,這想要找個好媳婦就要講究一個快、狠、準,畢竟誰也不知道後面還排著多少人打算跟你們搶不是?」

「是是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馮老太君婆媳聞听此言自然是滿口附和不提。

上房原本還帶著些許尷尬僵凝的氣氛也在兩邊各退一步的默契下,重新變得流動起來。

這邊,內院耳根子軟的尚書府人朱氏可以說是被馮老太君婆媳一舉拿下了。

那邊,外院陸尚書還在努力的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同時在心里暗自懊惱,早知會有眼下這一幕就把家里的那九個拖油瓶也帶過來了,相信有他們在,這定遠侯別想在他們陸家人手中討得了好處去。

一到外書房就直接擺開棋盤和定遠侯廝殺成一片的陸尚書沒想到不管他如何絞盡腦汁,對定遠侯這個在戰場上屢立奇功的常勝將軍來說都和以大欺小似的沒什麼區別。

大半個身體都只差沒趴在棋盤上的陸尚書哪怕心里再不怎麼甘願,也不得不捏著鼻子,丟盔棄甲的選擇推枰認輸。

定遠侯也是做父親的人,他知道陸尚書為什麼執意要勝他一局,面對額頭都急得冒出急汗星子的後者,他表情嚴肅而鄭重地道︰「拾娘既然嫁入了我們家,我們就會好好待她,我兒承銳也是個知法守禮的好男兒,又有我們這幾個老的在一旁看著,他不會也不敢讓拾娘受委屈。」

而陸尚書要的也正是定遠侯的這份表態。

「陸某與拙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來這麼一個女女圭女圭,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的嬌養著長大,在娘家還好,就怕她嫁人後,會在夫家受到什麼我們所不知曉的委屈。」面上哪里還瞧得出半點焦急之色的陸尚書以茶代酒的和定遠侯踫了一杯。「如今,能听到侯爺說這麼一句話,陸某這心也就穩穩當當的落回肚子里了。」

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主動掉進了對方挖的坑里,還殷勤的遞了一回鏟子的定遠侯在心里暗叫了聲「老狐狸」,神色間卻是一派言笑晏晏之態的一再對陸尚書連連保證——直說對這個兒媳婦他們全侯府上下都很喜歡,斷不會有什麼讓其受委屈的事情發生——不管陸尚書用這樣的方式來挖坑埋他是對是錯,他們家強娶了對方家的閨女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自然是跟著母親他們去過一兩回的,」陸拾遺抿嘴笑了下,「不過您也知道我的脾性,曉得我愛熱鬧不喜清淨,因此倒是不怎麼常去。」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還是要多多去佛前拜拜才好,這樣對心里也算是一個寄托。」馮老太君用過來人的語氣勸陸拾遺信佛,畢竟對她們這樣的將門婦而言幾乎可以說是隨時都處于一種憂懼驚忐忑的狀態,信佛能夠很好的穩定情緒,不至于因為戰場上的一點小波冬就驚恐萬分。

「母親,拾娘年紀還小呢,這話您還是等再過個幾年再和她說道吧。現在的年輕人都跳月兌得緊兒,哪里定得下心來專研佛法?」安排好一干瑣碎事宜的蘇氏笑吟吟地走進來通知兩人可以出發了。

——因為陸拾遺懷孕的緣故,蘇氏又重新接過了才撂開手沒多久的管家權,畢竟現在再沒有什麼比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更為重要。

由于現在氣溫驟降的緣故,馬車里特意備了炭盆和手爐,陸拾遺把手捂上去,沒過多久就覺得凍得都有些伸抻困難的十指重新恢復了靈活。

馮老太君被陸拾遺臉上那‘終于活過來’的夸贊表情逗笑,忍俊不禁地拿手指虛點了她——因為手上還有些冰涼的緣故,馮老太君怕凍著陸拾遺,所以才沒有像在家里一樣的拿手指直接戳她的額頭——好一會兒,這才在蘇氏的提議下,熱熱鬧鬧的玩起了牌。

陸拾遺她們乘坐的這輛馬車很寬敞,在她們打牌的時候,陸拾遺就半偎在又厚又軟的毛毯里,裹著暖烘烘的手爐,時不時掀開車簾子的一角去看外面的街景。

——這時候太陽也才剛懶洋洋的爬上半空沒多久,筆直通往京城西城門口的大道兩側到處都是或走動或提著貨物叫賣的行人。

天上那沒什麼熱度的陽光照射在陸拾遺掀簾子的那幾根手指上,越發顯得她指尖縴縴猶如青蔥一樣動人。

定遠侯府的人去京郊還願禮佛,自然不會有不長眼楮的人偷看內眷,因此,即便陸拾遺的眼楮只差沒長在外面的熱鬧街景上面了,馮老太君婆媳也沒想著要把她拉回來或者說她這樣失禮什麼的。即便是在不經意間掃到她歪趔在車窗前的側影也不過是寵溺一笑,親昵地嗔上一句︰「還是個孩子呢。」

出了西城門就上了官道,馬車大概行駛了將近一兩個時辰才在一條看著就讓人有些望而生畏的石梯前停了下來。在石梯兩側則蹲著十數個等著客人上門的轎夫。由于能夠到明通寺來上香的人都非富即貴,若非客人們主動招呼,否則他們是不敢擅自上前攬客的——免得惹到不能惹的人,平白惹出不必要的風波。

早已經做了充分準備的馮老太君等人自然不需要乘坐那些轎夫們準備的轎子,哪怕他們把轎子打理的干淨整潔甚至還用香薰過也一樣。

她們直接換乘了自己從侯府里帶出來的轎子,晃晃悠悠的就上了山。

到了山頂,她們受到了明通寺主持的熱烈歡迎,陸拾遺跟著太婆婆、婆婆拜了菩薩還了願又添了香油錢後,就去了特意給女眷闢出來的廂房歇腳——馮老太君婆媳則留下來繼續與明通寺主持討論佛法——不想在去往後廂的路上,她居然見到了一位故人。

胡子拉雜,神色間憔悴不堪的遠房表哥齊元河正用一種堪稱控訴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她不放。

陸拾遺掃了眼身側,發現除了不遠處有兩三個四五歲的小沙彌在玩耍外,都是自己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和在侯府新收攏到門下的心月復,因此也就不再想著用躲閃的方式避過這注定的一會。

陸拾遺擺了擺手,讓圍在身邊的人都盡數退到一旁去。

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們有些不情願,但到底拗不過她,只能一步三回頭的磨蹭著把說話的空間讓給了兩人。

陸拾遺的舉動讓齊元河眼底閃過意外,還以為對方根本就不可能與他單獨相處的他沉默片刻,才吶吶把自己心里的控訴和不甘低喊出來︰「表妹為什麼要食言而肥?我們不是早已經說好了要一起離開嗎?」

「這事確實是我對你不住,出爾反爾。」陸拾遺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不過你也別怪我,畢竟人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男女之情以外,還有家族責任和父母親情需要顧及。」

「可你以前不是那麼說的!」齊元河失魂落魄的看著陸拾遺,臉上滿滿的都是難過和傷心之色。

那是因為以前的我腦子被門擠了。

陸拾遺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哀婉的苦笑出來,「表哥,對此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眼下事已成定局,你我注定有緣無分……你就把我忘了吧。」

「忘了?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齊元河的眼淚是說來就來!他用力撕扯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襟,「表妹,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帶我走?表哥你瘋了嗎?」陸拾遺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現在已經嫁人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當然沒忘!可是表妹,你是我的心肝肉啊!」齊元河滿眼深情地注視著陸拾遺嬌美的容顏,痛不欲生道︰「比起失去你,其他的任何……任何折辱我都能夠忍受,也甘願忍受!」

「表哥……」陸拾遺仿佛被他打動了似的向前走了一步。

以為陸拾遺真的改變主意決定跟他一起走的齊元河眼前一亮,趕忙趁熱打鐵地又補充了句,「拾娘妹妹,你無需為肚子里的孽種感到羞愧,等到我們逃月兌了定遠侯府的追捕,我就會第一時間替你找一個好大夫把這個孽胎打了,到時候……你想要多少孩子,表哥都可以給——哎呦!」

毫無防備讓陸拾遺狠踹了一記鼠蹊部的齊元河慘叫一聲,如同一只煮熟了的蝦子一樣在地上彎成了一團。

「表妹,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痛得不住夾腿倒吸涼氣的齊元河將眼底的恨色深深隱藏,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舌忝著臉強裝出一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扒拉著陸拾遺不放。要知道已經被驅逐出陸府的他如今能夠依靠的也只有這個喜怒不定的時常把他折磨得團團轉的賤女人了。「你……難道……我說錯什麼惹你生氣了嗎?」

沒想到對方能厚顏無恥到這地步的陸拾遺懶得在與他虛與委蛇,直接目視著他道︰「表哥,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和我說一句真心話!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顧的跟著你私奔了,你會瞧得起我嗎?你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娶我為妻嗎?」

「我當然敢!」神色間又重新有希望之色浮現的齊元河不假思索地答︰「我對表妹的一片誠摯之心天地可表,倘若表妹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當著滿天神佛的面起誓!」

「都到了這個時候,表哥你居然還想要糊弄我?」陸拾遺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還是說在表哥的心里,我還真是一個連‘聘則為妻奔為妾’都不懂的傻子不成?」

「表妹,什麼聘則為妻奔為妾?那都是假道學故意胡謅出來嚇唬人的!只要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又怎麼會舍得讓表妹你做我的妾室呢?」齊元河苦口婆心地勸陸拾遺,「你能夠出來一趟不容易,表妹,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就別在跟我賭氣了,趕緊跟我走吧!我知道這山後面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通順南府,只要出了順南,我們就真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什麼都不需要怕了!」齊元河嘴巴上把話說得格外好听,心里卻在不停的賭咒發誓等到陸拾遺真正落入他手里後,一定要她真切體會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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