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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看著窗外的天氣,自從那天審神者鍛出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後,已經連續下了三天的蒙蒙細雨了,屋里晾曬的衣服也都干不了,整座本丸都給人一種潮濕的粘膩感。

而躲回了房間中的審神者,也已經三天沒有露面了,這幾天的內番和出陣都是由作為近侍的山姥切國廣安排的。

他知道作為審神者的主殿對他們這些刀劍付喪神們保持著敬而遠之,甚至是有些恐懼的態度,但是聯想到對方羞怯的性格,他一直以為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對陌生人們正常範圍內的情緒,他從來沒想過,那份恐懼居然會有這麼深。

「藥研。」門口傳來一聲輕響,他抬眼望去,是披著白色斗篷的山姥切國廣。

「主殿在正間等你們,一期殿和三日月殿已經過去了。」金發少年如此說道。

「好的,我馬上過去。」藥研點點頭,起身。

兩人很快就到了正間,棕發的少女乖巧地坐在主位上,面色有些緊張,而坐在長桌最末尾的,是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兩方之間隔了有一個長桌這麼長。

「切國,你來啦。」看到門口進來的兩人,審神者的眼楮亮了亮。

「我把藥研帶來了。」他側身,讓出位置露出了身後的黑發少年。

「大將。」

「嗯,你們先坐下吧。」審神者笑了笑,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前幾日的那種驚懼表情,雖然仍有些緊張,但是不得不說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比藥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了。

兩人依言坐下,藥研理所當然地坐在了粟田口家長兄的旁邊,披著斗篷的金發少年則是同往常一樣站在了審神者身後。

「今天我召大家過來集合,實際上是想要為了前幾天自己所做的失禮之事道歉。」審神者的聲音很溫柔,再加上那乖巧的坐姿,看上去像是在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的乖孩子一般。

「希望三日月殿和一期殿能夠原諒我的過錯。」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她對著桌尾的兩把刀鞠了一躬,「真的萬分抱歉。」

「哈哈哈,姬君真有意思。」已經換下了那身華麗的戰斗服的三日月宗近笑了起來,那雙掩藏著新月的眼眸看向這位會向自己的刀劍彎腰道歉的審神者,「老頭子我也是有些嚇到了,畢竟作為天下五劍之一的我,很少見到這麼不歡迎我的主殿。」

「姬君真是個溫柔的人。」一期一振接過了話頭,「說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姬君能夠把個中緣由告訴我們,畢竟你是我們的主殿,今後的日子還需要相互多多指教。」

一期的話語柔和,但是比起那位哈哈哈笑著但是實際上心思難猜的天下五劍,他的話才是正切要點。

她沒預料到對方會問的這麼直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重新做了下來,椎名千里的臉上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在來道歉的時候,就做好了被問道這個問題的心理準備。

「其實……我在接任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之前,對刀劍付喪神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審神者在本丸里很少穿其他衣服,都是直接使用政府下發的巫女制服,而此刻,她的雙手攏在了寬大的衣袖中,根據布料的起伏,能夠看出來她攥緊了拳頭。

「雖然只是一些零散的記憶碎片,但是我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各位。在我的記憶中,三日月殿和……一期殿,做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所以在那天陡然間見到的時候,才會失態了。」

——她說的不是實話,但也不是假話……

靠在桌邊喝茶的天下五劍中的最美挑了挑眉。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能夠解釋姬君前幾日的行為了。」一期一振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略微的苦笑神色,他沒有想到被現任的主人所厭棄居然是因為這種原因。

從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藥研看向了審神者背後的金發少年,對方正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將他的上半張臉完完全全地遮了起來。

「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的行為給大家帶來了困擾。」她低下了頭,「雖然可能大家無法相信,但是我會努力去平等地看到大家,不被以前的固有印象所影響的。」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還請拜托大家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三日月看著那個坐在主位上,但卻對著自己的下屬說出了這種話的少女,少見的感覺到了無奈。

「姬君既然都這麼說了,老頭子我再斤斤計較的話就有些難看了。」三日月起身,緩步走到那個低著頭的人身邊,而椎名千里在看到出現在視野範圍內的那雙腳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我也希望姬君能夠更信任我們一些,雖然我不知道那一位三日月到底做了什麼,才讓姬君如此害怕,但是站在這里的,是獨屬于您的三日月宗近。」

「眾多本丸中的每一振三日月宗近都從最初始的三日月宗近的本體中演變而來,但又各有不同。我能夠感覺到姬君的靈力極其的溫柔,就像大海一樣,我憑依您的靈力而存在,就算不相信我們,也請您必須相信自己。」

「三日月殿。」她抬頭,有些訥訥地念叨了一遍眼前這個青年的名字。

「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慢慢地學著接受我們吧。」青年溫柔的嘆息著,「哈哈哈,到我身邊來……一直想試著說一次的台詞呢。」

「哎?」她有些詫異地看著那個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她一下的青年,不覺有些呆滯。

「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快了,三日月殿。」有些好笑地出言制止了三日月的言行,另一邊的一期一振搖了搖頭。

「啊,果然嗎?」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三日月看似有些疑惑地準備放下手臂,只不過中途他的右手被一只溫暖縴細的手給握住了。

「雖然還做不到擁抱,但是只是握手的話……」她的表情有些羞澀,畢竟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主動去牽異性的手,「那麼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三日月殿。」

溫軟的小手靜靜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肌膚對肌膚的觸感讓他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這只手,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溫柔,和她的主人一樣。

「哦呀哦呀,這就是所謂的skinship嗎?」明明是很月兌線的笑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里一緊。

藥研側頭看了下窗外的天氣,原本還陰雨綿綿被烏雲籠罩的本丸,現在已經慢慢地放晴了,天空中有燦金色的陽光落下來,悄悄地通過窗稜爬進了屋子。

終于平安無事地解決了矛盾,因為今天的日課還沒有做,所以把出陣安排交給了已經熟悉了本丸內務的山姥切國廣之後,她就帶著藥研往鍛刀室去了,早上她到了本丸之後,先是去鍛了刀,算算時間的話,現在應該差不多好了。

「是新的伙伴啊,大將。」黑發少年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看向身邊的審神者,「如果是燭台切殿就好了呢。」

「嗯,我也這麼想。」被藥研這麼一提,她的眼里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鍛刀室的刀架上放著兩把已經鍛好的刀,一振是太刀,而另一把是短刀,短刀她有些印象,是本丸中已經有的今劍,所以她並不打算再度召喚,直接將手放在了另一振太刀上。

熟悉的白芒閃過,原地多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我是燭台切光忠。能切斷青銅的燭台哦……嗯,果然還是帥不起來啊。」

原地站立的那名男子身材高大,墨藍色的發尾微微翹起,顯得有些桀驁,臉上戴著的一只眼罩遮住了他的右眼,另外一邊是一只金色的眼眸,黑色的戰斗服讓他看上去有些冷漠的不近人情,但是一旦注意到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就會讓人意識到這是個溫柔的人。

「光、光忠……」意識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已提前一步做出了反應,少女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與欣喜。

身形高大的青年尚未反應過來,懷中已經撲進了一個嬌小的身體,她的雙臂環在自己的腰上。

而「審神者居然很熱情的在初見面的時候就撲上來抱住了自己」這個信息量巨大的事實干擾了青年的正常思維,有些無措地看著審神者抱著自己死死不撒手的依賴模樣,再抬頭看看另一邊戴著眼鏡,保持了一張平靜臉的藥研,他有些不能明白目前的狀況。

「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光忠。」

懷里的少女抬起頭來,紅著眼眶看著自己眼前的青年——雖說剛下定決心要把從前與現在割裂開來,但是哪有這麼容易呢?

雖然依舊不明白其中的緣故,但是燭台切光忠在看到少女的表情的時候,仍然放軟了口氣,戴著手套的大手撫了撫她的發頂︰「那麼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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