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白澈手里的動作頓住了,楚腰說的話,一環接一環,其實連起來是經得起推敲的。可是,如果衛嶺山真的沒有一個衛嶺派,那她之前說的所有話就得全部推翻了。

剛才楚腰和他說喬嶺南跟鮮若是一伙的,現在喬嶺南又說,楚腰在撒謊,白澈一下子有點懵,這兩個人明顯互相不信任,甚至有互相針對的嫌疑。

喬嶺南看他頭發還在滴水,卻拿著毛巾不動,跟傻了似的,伸手抽出他手里的毛巾,幫他擦起頭發來。

其實喬嶺南非常理解白澈現在的心情,沒有記憶,听說了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卻無法判斷真假,那種感覺可能比什麼都不知道還難受。喬嶺南很想幫忙,可這種事情旁人根本無能為力,所以他是真的很心疼白澈。

被喬嶺南微熱的手掌踫到耳朵,白澈才回過神來。他對喬嶺南有著莫名的信任,可是他的過去,喬嶺南畢竟也不清楚。而楚腰說的,和他唯一能記起的一點東西是對得上的。他心里能想起來的東西,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所以如果是楚腰撒謊,應該沒可能撒得那麼到位。

因此,白澈是傾向于相信楚腰的,可喬嶺南也說得篤定。那麼,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白澈感覺很累,下意識地往喬嶺南懷里靠了一點,伸手環住他的腰。心髒歡快地跳動起來,白澈有點遺憾,為什麼喬嶺南只能讓他心跳,卻不能讓他恢復記憶呢?

喬嶺南感覺到白澈無聲的依賴,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又繼續替他擦起頭發來。等到頭發差不多半干了,喬嶺南才放下毛巾,微微低頭對白澈道︰「其實,如果你實在難以確定真假,有個很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白澈仰頭看他,眼神里全是信賴和期待。

喬嶺南感覺心髒輕輕顫了一下,說︰「去衛嶺山看看。」

他剛才看到楚腰和白澈說話了,也看到了楚腰臉上戒備的神色,估計她說的是自己的壞話。喬嶺南倒是不懼,但他沒想到白澈對他的態度,居然沒一點變化。這一點讓喬嶺南很感動,認真算起來,他和白澈認識,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可是,白澈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信任他,這很難得。

白澈微微有點疑惑,喬嶺南解釋說︰「楚腰畢竟說得信誓旦旦,如果這是個謊言,只要親自去看看,就立刻能揭穿。所以,她應該不會撒這種謊。當然,她極有可能是在誘我們去衛嶺山。可是,就算我們不去,她就不會再想其他辦法了嗎?」

他的這種思考方式,其實和白澈是一樣的,對手如果有心給你挖坑,你不跳,就永遠不知道坑底有什麼,那你得隨時提防更多的坑。可是,如果你有準備地跳了,可能就能一次解決問題。

喬嶺南隔著頭發親吻了一下白澈的額頭,柔聲道︰「衛嶺山我熟,你別怕,我會盡全力幫你找到真相。」

這是喬嶺南第一次親他,白澈晃了一下神,居然莫名想起昨天晚上睡覺之前自己下的決心,今天要勾引喬嶺南。

當然,現在白澈是沒心情勾引誰了,但他也不想喬嶺南離開。白澈抱得更緊了一些,還在喬嶺南懷里輕輕蹭了一下。他腦子里其實很亂,卻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就這麼抱著喬嶺南,他的懷抱讓他覺得安心。

喬嶺南被他的舉動弄得心軟,也不再多說什麼,默默抱回去,盡力給他一點支撐。

過了好一會兒,白澈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喬嶺南覺得奇怪,忽然又感覺腰上的手力道有些松了,開始往下滑。

喬嶺南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發現白澈居然閉著眼楮睡著了。

喬嶺南︰……

站著都能睡著,他也是服氣的。

只是到底還是心疼白澈,喬嶺南沒有叫醒他。好在他已經洗漱過了,已經換了睡衣,喬嶺南干脆直接將他抱到床上去睡。

將白澈身體擺正,喬嶺南正想直起身來,白澈似乎感覺到他想離開,沒醒,雙手卻纏了上來,重新抱緊了他的腰。

喬嶺南有點好笑,想要拉開白澈的手,一抬眼卻發現他眉心輕輕皺著。白澈向來面癱,最多也就眼神里會流露一些情緒,連皺眉這樣的小動作都很少會有。他會皺眉,說明他心里已經非常糾結了。

白澈又輕輕嘀咕了一句什麼,喬嶺南只听到後面兩個字是「別走」。他猶豫了一下,干脆躺了下去,順勢將白澈攬進懷里,還哄孩子似的輕拍他的背。

白澈很快睡熟,眉頭也松開了。

喬嶺南又等了一陣才試著把他的手拉開,這一次白澈沒什麼反應。喬嶺南替他掖好被角,才揉著有些發麻的半邊肩膀,離開了白澈的房間。

他剛關上門一回頭,就看到隔壁楚腰的門開著,她站在門邊盯著這邊的動靜,像是一個不對,就會直接沖進白澈的房間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互不相讓,霎時間火星四濺,都看對方莫名地不順眼。剛才躲出去的燕燕這時候飛了過來,他站在喬嶺南肩上,偷偷道︰「南哥你去睡吧,我守著阿澈,誰敢來打擾他,我就叫你。」

喬嶺南扭頭看了一眼,從來沒覺得燕燕這麼好看過。

白澈卻不知道這場無聲的硝煙,他又做夢了。這一次的夢還是和喬嶺南有關,還是小時候的喬嶺南,卻不是一個固定的場景。有好多場景,喬嶺南在河里捉魚,喬嶺南爬上樹摘果子,喬嶺南給他做風箏,他摔倒了喬嶺南跑來抱他……

好多好多場景,全是喬嶺南,偶爾也有高小狩,還有他自己。白澈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自己。這讓白澈很驚訝,以至于都沒來得及去思考更多,洗漱的時候還在想,自己原來也是會笑的。刷牙的時候就忍不住沖著鏡子揚了揚嘴角,可是那動作看起來僵硬又不協調,簡直不能再難看,難怪喬嶺南上次看到他笑會嚇到。

白澈第一次記住這麼清晰的夢境,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一直到大家都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時候,白澈才忽然反應過來。他做的那些夢,真實得過分,多半並不是真的夢境,應該是以前的記憶吧?所以,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喬嶺南了?那麼,喬嶺南怎麼會不記得他呢?是因為後來分開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楚腰說,他從小被單獨照管,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和喬嶺南分開的?那楚腰認識喬嶺南嗎?他們兩個看起來,並不像認識的樣子。

到這個時候,白澈終于想起楚腰來了,想起了她昨天晚上說的那些事情。

白澈有點突兀地問︰「楚腰,我比你大幾歲?」

「三歲。」楚腰正咬了一塊雞蛋餅,听了他這問題匆忙咽下去,又滿懷期待地問,「錦時哥哥,你是記起什麼了嗎?」

他比楚腰大三歲,他夢里的自己也就四五歲的樣子,那個時候楚腰才一兩歲,即便她說的都是真話,也不可能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白澈有些失望,只是含糊地搖了搖頭。

不過,他這個問題倒是打破了餐桌上的僵局,楚腰失望了一下後,又問︰「錦時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白澈一怔,想起昨天晚上的喬嶺南說的話,下意識地就朝喬嶺南看了過去。

「對啊,掌門繼任大典快到了,大家不知道多著急呢。」楚腰說。

「什麼時候?」喬嶺南幫白澈問道。

「就在春節前。」楚腰道。

現在是農歷十月底,也就是說,差不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那還早嘛。」喬嶺南說,「不著急。」

白澈驚訝地看了喬嶺南一眼,昨天晚上他還說要去衛嶺山求證,為什麼楚腰提出來,他又開始拖了?

楚腰看喬嶺南一直一副白澈代言人的樣子,而白澈更是對他言听計從,心里非常不爽︰「還有好多事情要準備呢,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夠。再說了……又不是你接任掌門,你摻和什麼?」

「白澈的事就是我的事。」喬嶺南看似輕描淡寫卻又無比認真地說。

楚腰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喬嶺南又道︰「你不是說鮮若是叛徒嗎?我們先把鮮若處理了再回去,怎麼樣?」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