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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掰彎那些支柱們 1.3

在听到這句驚呼的那刻,大漢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緊崩的身體幾乎想也沒想的拔腿就往門外處沖。

就見一人指著皰丁的那盆水興奮的嚷嚷著,只是在眾人還沒看清時,就讓突然暴起的大漢在人群中沖開了一個大缺口,一時間眾人東倒西歪。

剛回過神的官差一見大漢狼狽逃竄的模樣,立刻大喝,「攔住他。」

而之前帶來的衙役的視線無不與眾人一樣被吸引了去,全部分散在人群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一個個都嚇了一跳,一時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听到領頭的那句大喝,這才紛紛回過神。

而此時的大漢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了大門處,只需短短的兩步之距就能融入熙攘的鬧市之中,就在大漢眼中不自覺浮露出欣喜之色時,忽的二樓某間一直緊閉的窗戶縫隙中一抹殘影激射而出,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直直的擊中了大漢的右腿。

噗通——

大漢狼狽的栽倒在地,身後而來的衙役立刻匆匆而來,將地上的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被捆了個結結實實的大漢一邊劇烈的掙扎著,一邊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放開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是他,是他使用巫術,他才是真真正正偷錢的人。」

官差將捆的跟粽子似的大漢隨手拋于地上,神色難看的道︰「錢既不是你偷的,那你跑什麼?」

大漢被這話哽的一僵,立刻又開始垂死掙扎的叫嚷道︰「他使用巫術,我害怕不成麼,這又不能代表什麼。」

官差見他這時候都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情形,面色更加難看起來,就見方清逸忽的開口道︰「現在銀倆已經開口說話了,你就是真正偷錢袋的人,而證據就在這里。」

官差及眾人一愣,紛紛轉過頭,就見方清逸正站在之前的兩盆水旁邊。

眾人的視線這才從他身上慢慢下移,重新投向之前看清的木盆中,果然就見皰丁的那盆水面上浮起了什麼東西。

「是油花,是油花。」水面上浮起的赫然就是油花。

二樓包廂中眉頭一直緊擰的男人在听到這句大呼後,腦海中立刻會意過來了什麼,側頭將視線投向大堂處的少年,臉上忍不住露出抹笑容,聰明的少年。

在場所有人都真正看清一切後,望著方清逸的目光更加不解,這是證據?

「哈哈哈黃口小兒,這就是你的證據?你是還沒從你娘懷中斷女乃吧,笑死大爺我了,哈哈哈。」大漢屏氣半響也沒听到盆中傳來的什麼聲響,在听到眾人的聲音後,忍不住大笑出聲,心中對這戲耍自己之人,更是恨之入骨。

方清逸見到大漢如此,也不在意,反正他很快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就見他對著在場一臉茫然竊竊私語的眾人開口道︰「沒錯,這油花就是銀倆說的話,也是證據。」

眾人不解,就見方清逸突然轉身望著在地上雖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卻是臉帶得意之色的大漢,道︰「你一直口口聲聲說銀子是皰丁給你的工錢,眾所周之廚房那種地方油煙非常大,特別是直接接觸灶台的皰丁,他們手上時時刻刻都會泛著不易察覺的油花,如果這銀子是皰丁給你的工錢,在他把銀子交到你手上時,必定會沾染上他手中的油漬,油不能溶解在水中,所以遇水會上浮,」

「可是你口口聲聲說是你的那些銀子中卻沒有一點油花,可見,那根本就不是出自皰丁之手的工錢。」

大漢面上得意的神色徹底僵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不遠處的方清逸,而在場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明白對方之前的那番所謂的證據言論。

方清逸也不管對方以何種眼光看他,接著道︰「至于那十兩的工錢,想必現在應該就在你身上的哪個角落吧。」

大漢面上驚慌之色一閃即逝,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卻被旁的官差瞧了個正著,官差將人整個人掀趴在地,他身後一把亂模,果然在觸及到後腰處一個不明顯的鼓包時,翻出了一個破舊的錢袋。

見到錢袋被翻出,方清逸終于揭開了不遠處那最後一盆清水的作用,「官差大哥,可將這錢袋里面的錢放入最後剩下的一盆清水中,到時候這一切就能真相大明。」。

話至此處,不少人已是對方清逸的話深信不已,眸中的贊嘆之色毫不掩飾,崇敬的同時,看著大漢的眼不無不都帶著鄙夷及不屑之色,甚至不少人還暗暗的啐了口,暗罵他連小孩子的錢都訛禽獸不如之類的話語。

官差將錢袋的銀兩倒進了最後一盆清水中,果然不出一會兒,水面上就再次浮現出與之前相同的油花,至此,真相大明。

將整個事件從頭到尾看完,包廂中的男子激動的拍桌而起道︰「哈哈哈,痛快痛快痛快,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剛剛怎麼沒想到呢。」

男人淺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唇角綻放開一個淺笑,忽的就見身邊的男子轉過頭道︰「段師兄,剛剛他口中的天山之巔又是什麼地方?為何行走江湖這麼久我都沒听過有這麼個地方,更不知道那里的泉水還有這種功效。」

男人無奈輕笑,「你還真信?」

男子一愣,瞪著滾圓的雙眼不可置住的道︰「假的?」

男人大笑著將桌案之上的配劍執起,推門而出。

那人只不過使出了個赤/luo/luo攻心為上的陽謀罷了

馬車中,平安望著身旁眼眸輕闔的方清逸面上一片復雜之色,今天的少爺讓他覺得好耀眼,又好遙遠。

平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般沒用過,雖然他比少爺年紀小,但從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顧著對方的衣食起居,雖然是苦了點,累了點,但他卻樂在其中,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離對方更近點。

剛懂事那會兒,少爺也是對他頗為愛護,娘留給少爺補身子的雞蛋,對方總是會暗中為他留下,在瞧見他偷看自己讀書時,對方也不責怪他的打擾,反而是不厭其煩的教他一筆一劃的寫自己的名字。

他很笨,學了很久都沒有記下來自己的名字,卻偷偷的學會了寫少爺的名字,雖然字跡歪歪扭扭的跟蚯蚓爬過似的,難看的很,但他卻抱著草紙笑的滿足極了。

他的生命中,無時無刻不允斥著這人的影子,只是後來他變了,變的小心翼翼,也變的越來越不安,然後他感覺少爺離他越來越遠了,遠的他甚至不敢抬頭多看對方一眼。

現在當初那個少爺似乎又回來了,只是他分明離少爺那麼近,甚至如以前般遇到危險時會下意識的擋在他面前,可是平安卻感覺他與對方的距離更遙遠了。

以前的少爺也是愛笑的,輕勾起嘴角的弧度誘人又溫柔,但平安卻從沒見過少爺能如今天般,笑的自信又耀眼,像是天上的太陽,面上的每一絲表情,肢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帶著說不出的魅力,動人心魄。

雖然這種被少爺保護的感覺很溫暖,讓他想沉溺在其中,可心底平安卻下意識的排斥著這種感覺,他不需要少爺保護,他要保護著少爺。

這念頭如一顆種子被埋進心底,生根發芽,直到繁花滿枝椏。

行動中的馬車忽的停了下來,思緒飄移的平安就听到前方車夫艱難的聲音傳來︰「死死人了。」

平安心中忍不住一驚,剛準備有所動作就見一直閉目的方清逸睜開了眼,將他一把按在了馬車上道︰「別動,我下去看看就行了。」說著也不等平安有所反應直接下了馬車。

為了在天黑前趕回家,他們抄的是小路,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橘色的夕陽照亮了半邊天空,就見不遠處的馬路邊躺著個渾身是血的人。

方清逸走近,才發現躺在地上的是一年齡相仿的少年,他身著一看就價值不匪的錦衣華服,全身上下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口,而且有幾處深可見骨。

奈何血流的太多,衣袍被鮮血浸染的一片殷紅,想必是在這躺的時間不短,身下的血淌了一地,已有些凝固的血液將周身的土壤都化作暗紅之色。

蹲,伸手查探下少年的脈搏,察覺到人還未死,方清逸招來被嚇的直打哆嗦的車夫道︰「還沒死,把他抬上車吧。」

馬車中的平安正擔心不已,就見車簾被拂開,方清逸合著車夫一起搬上來個渾身是血的人,重新上路後,方清逸這才從買的一包東西里拿出新買的里衣,直接撕成布條,先幫對方止住了再次裂開的傷口。

直到一條完整的里衣被全部用完,他這才有空抬頭看向從始至終都是沉默的有些過份的平安。

馬車的空間本就不大,此時多塞進了一人,顯得有些擁擠,雖然是離的近,但由于天氣漸漸暗下來的原因,方清逸並不能清楚的看清對面人的表情。

「怎麼了?」

平安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守之是想救他?」

「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平安的唇抿的更緊了,連手指也忍不住收攏了些許,「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守之會有危險的。」

「那也不能看著這麼一條生命就死在自己眼前吧,如果平安擔心有什麼危險,等他渡過了危險期,我們再送他離開,如何?」

「真的?」

「嗯。」

直至听到他的保證,平安這才暗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將之前的心中所想月兌口而出。

「守之,平安會保護你的。」

方清逸面上忍不住浮露出抹淺笑,抬頭就瞧見他那雙分外清澈明亮的眼楮,里面似墜滿了夏夜的星光,漂亮的不可思議。

方清逸輕應著,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好,那平安定要快快長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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