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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訂購的文包正在路上,運輸時間一百年,補足50%訂閱量可直達想起青年下車時還拿著傘,可能對暴雨也早有預料,如此一來,便更想不通了。濃眉僧人余光掃到青年一截手臂,直到從傘上察覺到能量波動,自以為找到答案,約莫是借助陰器。

濃眉僧人失望,一個術士別管能看明白幾分,都沒能力化解,要是他師父在就好了。

濃眉僧人瞪著先前給他們帶路的蘇長明,擠著眼楮示意︰‘抬走!抬走!’

蘇長明看明白了,卻頭一轉問向青年,「你覺得……」

青年搖頭表示不必管,「搬走不過救人一時,弊大于利,于他們隱患無窮!」

濃眉僧人認定青年沒法破局,此時再听青年這番話,心里不由有了氣,修行弊端也要有命才能歷,兩片嘴皮子一翻拿著為他們好做筏子,帶累三個本可以免去墊背的師弟跟著送命,很有點道貌岸然。

更可氣是,青年一說,蘇長明便遲疑了,揮揮手讓軍人們下去,一副雖然不清楚內情•但萬幸懸崖勒馬沒險些念成錯誤•好險有高人提醒•萬分信任青年胸懷人品道德的樣子,濃眉僧人差點沒嘔血!

陸寒霜瞥見蘇長明眼中的遲疑,「你可以親眼看看。」

看什麼?

蘇長明納悶間,戴帽青年走到他眼前,比他一米九的身高稍遜,卻生生讓他有種仰望的錯覺,高山仰止的威勢壓得他微微低了頭,青年抬手拂過他眼前,像一葉拂柳掃過,微微一聲,「開。」

蘇長明感覺像被水潤雪洗,眼楮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亮。

「且再去看。」青年指指停尸的廣場。

蘇長明望著尸袋空蕩蕩的灰暗上空,臉色丕變,「這是——」

旁人不知蘇長明看見什麼臉色大變,一個個望著陸寒霜,無言請求。

陸寒霜手在空中一拂,指尖卷起一縷微風,硬是能頂住狂風暴雨,不疾不徐吹到老頭及手下三位部員身旁,像無形絲帶纏住四人眼楮。

「開」「開」「開」「開」四聲落下,暫時給四人開了天眼,把被生死界限遮掩的畫面,重新無|碼呈現。

廣場上,影影綽綽擠滿看不清樣貌的亡魂,懸在尸袋上方。

黑色怨氣裹著亡魂,絲絲縷縷,直通天際,結成一團一團的氤氳黑雲,同樣在亡靈世界下著黑雨,怨氣化成的雨不停澆著亡魂,澆得時而散、時而聚。

高僧念經的嘴里冒出一個個金色佛家法印,法印鎮著金色河沙,使河沙寫就的陣法大亮,佛光照向怨雲,雲色漸淺,下的黑雨中透出法印微光。這些浸著雨的法印打在亡魂上,灼得怨氣冒黑煙,其間痛楚,形同炮烙。

這是洗冤——不同于陸寒霜用功德洗怨,怨氣升華為白煙,是一種浸泡于溫水的舒暢體驗。

高僧洗冤是冷水強洗,雖良藥苦口,但以硬踫硬弄得亡魂苦不堪言,越洗越痛,越痛越怨,洗得它們滿身不服,冒出更多怨氣。這怨氣便在高僧頭頂凝結了怨雲,下著怨雨,一點點澆著高僧身體,腐蝕他們的修為。

高僧金光︰讓我度讓我度!

亡魂怨氣︰別念了別念了!

「是惡循環。」

陸寒霜道,「現世,水蒸發冷凝聚成雲,降下雨匯入江海,謂之循環。陰世,亡魂怨意通天,聚怨雨返還,也是循環。萬物皆有循環,是為萬象更新。這些僧人以他們的修為幫亡魂洗怨,亡魂生怨入了極端不懂僧人好意,以怨雲報之,僧人便成了循環中的一節。」

得道之人能洞悉萬物根本,僧人們修為淺薄,只能察覺怨氣沖天,再詳細便不得而知了。坐在首位的了劫聞言睫毛一顫,似若有所悟,卻身在危機中,只能暫時擱置。

「如果僧人修為高超,以力降之,亡魂再不服也只能憋著,可惜……不自量力。」

陸寒霜語氣淡淡,並無苛責,但這般毫不留情陳述事實,讓方臉僧人略有羞愧,濃眉僧人眉毛飛起,心里剛升點氣,便听青年慢悠悠又道︰「……不過遇到我,算他們好運。」

好什麼?

濃眉僧人走神間,一把透明雨傘從身後飛出,同它的主人一樣性子慢悠悠飛到僧人頭頂,不緊不慢懸浮旋轉,幻出一個巨大的傘影。

天上的狂風暴雨被擋,淅淅瀝瀝的怨雨也被阻隔,僧人們渾身壓力猛然一減,因為怨雨腐蝕太快而跟不上的自我修復能力重新恢復正常運轉,第三排暈倒的三位僧人指頭動了動,悠悠轉醒。

是陽器!不是用陰穢物做媒介造的向外借力的陰器,而是以自身修為操控的陽器?!

濃眉僧人腦袋轉不了一百八十度,便抬頭瞪傘,這人不是普通凡人也不是術士,是正經修行之人!

難道青年修為遠高于他,才一丁點都察覺不到?濃眉僧人有些震撼又有點妒意,這人這才幾歲啊,他可是修行了半輩子呢。濃眉僧人分神推測著青年的來頭,竟不知何時出了這般厲害的人物,小小年紀便顯得如此高深。

陸寒霜從一個軍人手里接過傘,便要離開。

「你要走了?」蘇長明回望泡在雨水里臉色蒼白的幾位僧人,很不放心。

陸寒霜瞄了眼傘,「等傘落下,你記得再還回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要不等雨停了再走?」

不解人情的陸寒霜目光從傘上滑落,在蘇長明身上定了一瞬。蘇長明被看得內心訕訕,似是所有小心思無所遁形。

「現實里的風雨對他們影響不大,至于怨雨——這把傘能撐半個時辰,要是這麼久都不夠他們壓過這些怨念……」陸寒霜的目光越過蘇長明,落向僧人,未盡之語已然明顯。

打頭坐著的了劫合著眼,卻有目光相觸之感,僅是蜻蜓點水輕掠而過,陸寒霜便轉身離開。

老頭趕忙跟上,什麼忙都沒幫上的部員們目光復雜,相繼抬步追上。走了一段一個個又忍不住回眸,天眼已閉,只能望見尸袋上方空蕩蕩的空氣。楊陽與良嘉互相望望,一時起了心思。

特種兵由于執行的任務性質不同,見多識廣,還與國家特殊部門合作過,並不意外有能人異士。

他們曾去緬甸出任務,當地翡翠聞名世界,也學了個皮毛,自然一眼看穿,但凡青年挑揀出來的無不是翡翠珍品,其中一個還是帝王綠的鎮店之寶!玉不太了解,可只看色澤光感就知道青年只拿精品。

「這人雖然有本事,但這些珠寶……听首長的意思是用來救人的?」有特種兵嘖了聲,這行為很難不讓人懷疑。

「花錢買命?」

「我看不像啊,听說他先前救人挺無私的,二話不說就出了手,根本沒掰扯條件。」

「還不是待價而沽?現在不都這套路,先送貨上門再付錢,這些江湖術士把電商這套都學精了。國內打壓嚴重,他們不好明著開店等客上門,別等不著客先等來封店的警察,就先上來主動給你看看本事,再賣個好價錢。」黑瘦特種兵剛說完,陸寒霜突然抬頭望來。

「怎麼還有黃金?」清清冷冷的聲音讓說話的幾個特種兵一靜。

「嘿!上有所好,我們這不是投其所好嗎?」黑瘦特種兵再次暗諷青年貪財。

別的軍人開始清理廢墟了,他們還奔赴第一線跟著搜救機器蜘蛛穿梭在最危險的建築里,現在全軍出動救人,他們反而被調過來幫忙挖珠寶。挖完還不能走,要守著這人!不好,再挖!不夠,再挖!軍令不可違,他不能不服從,心里實在不痛快不服氣,「您要是覺得滿意了,行行好,放我們回去救人。」

「猴子!」尖刀隊長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黑瘦特種兵,示意他管著點嘴。

陸寒霜像听不出他們的暗諷,淡淡收回視線,把黃金扔到一邊,「做法器不用黃金。」

這套路不對啊,表情紋絲不動,眼神里咋一點暗喜都沒有?嘿!挺能裝,放長線釣大魚是吧?

猴子小聲嘟囔,「只听說用尸油人骨陪葬冥器什麼的做法器,還沒听過要用玉石珠寶的,這‘成本’可真高啊。」

旁邊一個特種兵見隊長眼楮里都快射飛刀了,生怕猴子再口無遮攔,趕忙截住話頭打圓場,「……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估計是咱們孤陋寡聞吧。」

陸寒霜一番挑揀,對此界的玉石品質有所了解,把沒選中的劣等玉石全部推開,指指稍微還能入眼的,「按照這個標準,再找一些。」

呵!感情人眼光高著呢,果真是挑大魚!眼里都是鎮店之寶,爛大街的黃金還看不上。猴子給隊長一個「看吧,還不信我說的」的眼神,這青年膽肥撐死天,挖別人的東西一點不虧心。

尖刀隊長沖猴子搖頭,示意隊里這根有名的攪屎棍安分點。憑他常年走南闖北識人無數的經驗,總覺得這青年沒這麼簡單。

他本能的,感到一股壓力。

陸寒霜可不理會別人心理作何想法,一介小小凡人的喜怒怨憤還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洪荒開山祖師,雖喜怒不顯于外,亦狂亦傲。

他抬抬眼皮,補充,「速度快點。」

他讓總指揮找最好的兵,爭分奪秒的事還消耗了十來分鐘,若放在洪荒大能對決早都死得渣都不剩,浪費的分分秒秒是受災者流逝的生命力,其珍其貴,遠甚玉石。

……

蕭衍遙控著輪椅穿梭過清理出的道路,但也有輪椅無法跨越障礙。陸寒霜位于地震坍塌最嚴重的區域,通路雜亂還沒完全清障,輪椅難行。蕭衍停在一個拐角,隔著斷壁殘垣,注視著一街之外。

陸寒霜不顧髒污席地而坐,不為外界視線所擾,全神貫注地把一個個玉墜連成串,一串串玉石珠串掛在傘骨尖。

翠盈盈,紫幽幽,紅艷艷,黃澄澄,藍湛湛,正午天光大亮,各色光暈映著陸寒霜玉白長指,似有彩虹穿梭其間,妙不可言。

蕭衍出神間,拐角躥出一個行色匆匆的胖男人,著急沒看路撞上輪椅,被震退幾步磕在地上,揮舞著粗短肥的胳膊像只翻殼烏龜,老半天才爬起來,渾身肥肉累得微顫不止,氣喘吁吁道,「你、你傻了啊……傻杵著不動……」

待抬頭看清撞他的罪魁禍首,胖男人特意瞄了瞄蕭衍的輪椅,含糊啐了聲什麼。

這種惡意蕭衍遇到多了,目光滑過胖男人便收回視線,大中午呢,那一圈陰涼視線愣是讓胖男人出了層冷汗。

胖男人不依不饒,「那個——」

四下張望,隨便逮著一個不遠處經過的軍人,「你,對!就是你——你過來給我把他弄走!一個殘廢堵在這不是妨礙救援嗎?!」

軍人聳聳肩,直接打旁邊過去,胖男人頓時更氣了!

「我還指揮不動你了嗎?!」回頭見蕭衍已看向別處,一副無視他把他的話當耳旁風的樣子,胖男人黑了臉,「知道我是誰不?你一個殘廢還敢瞧不起我?!」

胖男人氣不順,猛然暴起一腳踹向輪椅的輪子,想把人掀翻在地——蕭衍躲得再快,也只借著單臂險險挪下輪椅,另一只手則狠狠抓住胖男人踹出的腳,把人拖倒在地,疼得胖子嗷嗷直叫,就要破口大罵,抬頭猛然撞見蕭衍狼一樣陰沉沉滲人的目光,聲音突然啞了!

蕭衍放置身側的手不斷握緊掌中的半塊碎磚,手背青筋暴起,像在蓄積力量,又像在壓抑怒火——胖男人突然心里發毛,不停後退,偏偏蕭衍力氣奇大,胳膊一橫把他兩只腿壓得死死的。

胖男人徒勞蹬腿,揮舞著拳頭撲騰,慫得連回身和蕭衍撕扯的勇氣都沒有,只敢口頭威脅,嚷嚷著自己是救災副總指揮,企圖以權壓人,看樣子是真怕蕭衍一時沖動做出點不可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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