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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堂堂正正來愛我~

——不承認也沒有關系,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服軟求饒。

然而,李嘉和李慶可沒有他們阿姐這樣好的心理素質了。

等兩人看到信安君王那張鐘靈毓秀的臉,腿抖成了篩糠,眼花的像是蒙了層霧,怎麼沒有骨氣怎麼來,好不丟人。

說起來,李明玨也不比兩人大上幾歲,論輩分也都是平輩,可能就由于李明玨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這兩個熊孩子便對他又妒又敬又怕。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季凌霄朝兩人擠了擠眼楮,示意不要將自己供出去。

可也不知道這兩人腦袋是怎麼長的,就那麼直挺挺都並排戳在麻袋前,腳還往後劃拉兩下,似乎要將這個麻袋徹底藏起來。

這不是把李明玨當瞎子看嘛,人家只是不認人臉,又不是看不到東西,他們這樣一番小動作他會看不到?

季凌霄捂著額頭,一副沒臉看的模樣。

李明玨的表情已然十分冷淡了,「你們兩個還是趕緊將慧心大師放出來為妙,慧心大師佛法精妙,朝中大臣尤其是御史大夫陳子都對他推崇有加,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恐怕……」

李嘉和李慶的表情正像是兩只凍僵了鵪鶉,只得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提起御史大夫陳子都誰人不知啊,他可是對著先皇都干當面大罵的人物,尤其是當年廢太子想要逼宮,他拼死擋在先皇面前,一笏板砸在了廢太子的頭上,這廢太子宮還沒有逼成倒是先被開了瓢,先皇由此對他更加看重了,甚至曾道「只要有先生在,可保我大周萬世基業。」

然而,這位真性情的老先生吐沫星子噴了先皇一臉,大聲叫嚷著︰「你不思教導好子女,勵精圖治,到讓我來為你保江山,這江山難道是我家的江山?我告訴你阿蠻子,你的子孫若是不行了,我就第一個帶頭造反去。」

這樣的話被旁人說來可是要殺頭的重罪,而先皇只是伸出衣袖將吐沫擦干,對著陳子都拜了再拜,說︰「多謝先生提醒。」

想到先皇,季凌霄就忍不住想要嘆息,當年她是听著開國□□和先皇故事長大的,夢里的英雄都是如先皇那樣的偉丈夫,奈何「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勾搭上先皇的嫡三子,如今的聖上李瓊的時候還在暢想︰他能有先被的一半氣度就好,誰料他竟是那樣一個人。

回過神來的季凌霄拉住了李明玨的手,笑道︰「蟲娘快別氣了。」

「你叫我什麼?」李明玨的尾音微顫,他的手一把鉗住了她的手,死死地瞪著她,像是要透過她這層迷霧一般看不清的表皮,看清楚她的靈魂。

看在李瓊往日對自己不薄的份兒上,他的子嗣她也便只用陽謀對付了。

季凌霄一邊吸引著李明玨的注意力,一面對兩個弟弟道︰「還不快寫給大師松綁?」

李嘉和李慶簡直怕死陳子都這個頑固的老頭子了,哪里能不應,立刻麻溜兒地將慧心大師從麻袋里掏了出來,只是大師那張令無數娘子害了相思的臉不知道是因為刮在了石子兒上,還是因為太過細女敕被粗糙的麻袋磨的,竟然磨禿嚕了皮,皮開肉綻了。

李嘉和李慶呆若木雞,嚇傻了眼。

完蛋了,這下子可惹禍了。

季凌霄輕輕嘆息一聲,簡直為這兩個惹禍精頭疼死,再看他們兩個那副廢物點心模樣就更加鬧心了。

要是你們兩個是我的兒子,我早就將你們兩個揍得滿地打滾了。

李明玨捏住季凌霄的手,轉頭道︰「你們兩個先走吧,這里我來處理。」

「信安郡王……」

「……你可真是個好人!」

兩人感動的淚眼汪汪的,腳下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不一會兒就跑的沒了蹤影。

被拋下的季凌霄在心里大罵這兩個小白眼兒狼,她費盡心思為他們兩個打掩護,他們居然將她給拋棄了?

這個時候就能夠看出李明玨這個人真正的為人了,他趕跑了李嘉和李慶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慧心的傷勢,而是略微用力拽著季凌霄的手伸到自己的鼻端。

他輕輕嗅了嗅,從指尖兒聞到手腕內側,卻沒有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也對,季凌霄還好端端的在宮里當她的淑妃娘娘,怎麼可能又出現在這里……

李明玨垂下眼,心髒像是被泡在了水盆中,說不清究竟是松了以空氣的虛無,還是失望的酸脹。

再見有什麼意義呢?

原本他都已經收拾收拾準備做皇帝的人了,結果一睜眼,居然回到了李瓊還活著,甚至女帝還活著的時候。

再見面,一定會殺了季凌霄的。

李明玨在心里告誡自己。

「蟲娘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神愛那張浮艷的臉突然湊近,李明玨下意識地往後一仰,躲過了李神愛的臉,卻沒有躲過李神愛的手,她居然借勢在他的下巴上抹了一下。

真是跟季凌霄一樣的無恥!

李明玨板著一張臉,正義凜然地斥責︰「放肆。」

李神愛笑嘻嘻的就像是街面上的混混,她將模過他的手放到唇邊踫了踫。

李明玨猛地一抖,一把松開了她的手,自己退了兩步。

李神愛笑容更大了,她瞧了他眼角一眼,便攤著手,無辜道︰「我可什麼都沒做,還是你硬要拉著我的手的。」

怪只怪你跟季凌霄實在太像了,奇怪了,之前也沒這麼覺得啊。

李明玨重新變得冷肅起來,寒聲道︰「你為何喚我蟲娘?」

這個小名,除了父母,也就只有季凌霄知道了,她也常常故意拉長了音喚他這個名字來調戲他。

莫非……

李明玨的猜測還沒有從心底里浮現出來,他眼前這位太女殿下,便笑嘻嘻道︰「是我從父皇那里听來的。」

李明玨原本高高吊起的心,重新沉進了深不見底的陳潭中,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得是什麼答案,但絕非是眼前這個。

所有的情緒就像是藏在血液里的氣泡,時不時翻絞,攪得他苦不堪言。

李瓊知道他的小名他並不奇怪,因為皇上手中總有些看不到的渠道去了解一些事情,他只是想——是不是季凌霄知道他的小名也是從李瓊那里知道的,畢竟李瓊寵著她都到了發狂的地步了,而非他之前一直偷偷藏在心底的小時候相交。

或許季凌霄根本就忘記了,在她做宮奴的歲月里,曾認識了一個喜歡哭鼻子的小男孩。

在一個飄著雪花的日子里,她用滿是凍瘡的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兒,用稚女敕的語氣流里流氣道︰「要不要做我以後的媳婦兒啊?」

季凌霄站在不遠處,默默打量著失魂落魄看樣子要哭出來的李明玨,忍不住模了模下巴。

難道自己說了很過分的話?

李明玨最可愛的地方就在于別人羞澀的時候紅的是臉頰、耳尖或者脖子,他羞澀的時候紅的恰恰是眼角,那個時候他的眼楮就像是兩片桃花瓣里包裹的露水,清亮干淨又旖旎動人。

所以……他這是想到了什麼?

季凌霄走到慧心的身邊,察看了一下慧心的傷口,好在傷口不深,涂一些藥大概不久便會痊愈了。

她伸手想要扶起慧心,又頓住了。

若是能將慧心帶回府去,說不定她帳下又增添了一員大將。

只是,這樣的話,她惡劣的名聲又會雪上加霜。

她偷看了李明玨一眼。

她寧願誰也得不到這位和尚,也不想她的敵人勢力更加龐大。

這樣想著,她便轉身朝李明玨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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