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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帝王之爭(2)

陸致遠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母後」,眉頭輕蹙,眨眼間便又舒開。

「怎得不穿外衫就跑出來了?」他邊說著,邊從宮人手中接過一件薄衫,給她披上。

蘇淺並不覺得這動作有什麼,她跟陸致遠也算是老熟人了,甚至她還微微傾首,以方便他動作。

陸致遠深看了她一眼,眸間詫異一閃而過,他收回手。

淡淡問道︰「母後著急喚朕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啊?

蘇淺宕機了一秒。

啊對啊!

太後這麼晚了喚他來干嘛啊?

陸致遠盯著她看,先見她錯愣,又見她疑惑,最後她一抬眼,竟然——暈了過去??

蘇淺扛不住了,她沒一點兒準備,不敢硬接陸致遠的審量,索性便抽魂離去,決定換個時機再來。

她這廂剛一走,太後娘娘便噗通一聲倒地了,陸致遠本來要接的,可又不知為何,他手伸出後就頓住了。

「快傳太醫!」,陸致遠朝宮人喚道,這是他的第一個動作。

而後他才彎身抱起太後,步入寢室將她放在了鳳榻。

蘇淺成了阿飄,跟在他身後,與蚍蜉一道飄著。

老實說,墳頭飄了二十年,她還挺適應這種狀態的。

蚍蜉開始數落她︰「你說你急什麼急,這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不一樣,你什麼裝備都沒帶,就這麼愣頭愣腦的沖進來…」

蘇淺打斷它,喜道︰「我還有裝備?」

「廢話!你起碼把身體帶過來吧?!現在這樣像什麼話?」蚍蜉剜了她一眼,斥道。

蘇淺一听它所謂的裝備就是自己身體,瞬間沒了興致,她寧願這樣阿飄。

「反正敵在明,我在暗,不怕。」她一聳肩,滿臉無謂。

蚍蜉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說的裝備到底是什麼呀?肯定不會只是身體吧?」蘇淺湊近它悄悄的問道。

蚍蜉白了她一眼,但還是回答道︰「那當然了,你跨界穿梭,不需要一個完美的身份和掩飾啊?你不需要兌換些資金,再申請些輔助道具啊?」

「還有這福利?」蘇淺驚詫之余,更是後悔不迭。

「廢話!要不然誰白干,整天穿梭各界做任務,最後全都貢獻給了內政,還不如賴在晉江府里睡大覺呢。」

蘇淺惋惜了兩秒,隨即釋然,反正這太後的身份也不錯,錦衣玉食,不短吃穿。

但是有些奇怪——

蘇淺盯著陸致遠焦急的身影,不解道︰「這又不是他親娘,干嘛這麼緊張啊?」

那太後娘娘一看就不過年方二八,先皇再怎麼厲害,也生不出陸致遠這麼大的兒子吧?

「他不緊張不行唄。」話到這里,蚍蜉便開始講起了皇帝的身世。

「陸致遠是先皇第九位皇子,早在他出生之前,先皇便已經立下太子,而且他母妃出身卑微,性格又軟弱,陸致遠自然也不受重視。」

「人都知道宮里有九位皇子,但卻極少有人見過他真容。」

「陸致遠真正開始嶄露頭角,是在蘇丞相扳倒太子以後,為了維固權利,才選定了九皇子作為扶植對象。」

「原來如此~」蘇淺恍然大悟。

「但是~」蚍蜉話音一轉,又道︰「你也別小瞧了這位九皇子,他從小心思細密,極善掩藏,城府深得很。」

「尤其在他漸獲聖寵之後,蘇丞相便愈發控制不住他,也恰在此時,朝中另一股勢力興起。」

「楚家三世公卿,素有積世之名,到了楚清這一代,更是出了一個武狀元,楚清十三歲縱橫沙場,立下戰功赫赫,二十歲便被封王,手握重兵。」

蘇淺听得暗暗心驚。

楚Boss這一世竟然是個殺神!

那得離他遠點兒。

否則一言不合就拔刀相見怎麼辦?

「所以說!」蚍蜉加重了字音,喚回她的注意力。

「如今蘇氏後戚雖然權勢未衰,但楚王一派也已經能與其分庭抗禮,兩方一文一武把持朝政,陸致遠的情況很不妙。」

「而且蘇丞相這個老狐狸,用招也是極其陰險,當初先皇病重之時,誰都沒有想到——」

「蘇丞相竟然能在那種時刻,硬是往後宮里塞了個皇後進來,要知道當時的先皇,已經是六十歲高齡!而蘇太後也不過才十五歲。」

「我去!這姑娘不是親生的吧?蘇丞相真舍得啊。」蘇淺驚道。

說罷她瞟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此刻太醫們早已經進殿,正在為太後懸線把脈。

蘇淺莫名有點兒同情她。

然蚍蜉卻搖頭道︰「蘇家這步棋走得沒虧,你要知道這太後一旦姓蘇,就意味著大半個後宮姓蘇了,以後的皇後貴妃,哪個不得看著蘇太後的臉色。」

「就算是那個楚王,說句不好听的,蘇太後要一個不高興,就能把他看上的姑娘全都拉進宮里,叫他打一輩子光棍~」

蘇淺听到這里哈哈大笑︰「你這個主意絕了!」

「不過~」她收住笑,問向蚍蜉道︰「你之前說帝王之爭,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是誰要爭奪皇位?」

蘇丞相?還是楚王?

「當然是你呀。」蚍蜉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回道。

「我?」蘇淺不解,指著自己鼻子問道︰「關我什麼事啊?」

關鍵她要皇位也沒用啊。

蚍蜉冷哼道︰「怎麼不關你的事,蚍蜉現世,哪能沒點兒動靜?你既是宿主,自然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這都哪跟哪啊!

蘇淺急忙反問道︰「可你不是說,陸致遠和楚清被判流放,要生生世世斗不休的嗎?那皇位之爭,不應該是他們倆去斗個你死我活的嗎?」

「天真!」蚍蜉冷冷回道。

「那楚清一介三世公卿之後,人家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怎會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舉?」

蘇淺被氣得噎住。

脖子一伸,斥問道︰「那你說!他們這輩子到底要爭什麼?!」

「女人。」蚍蜉淡淡道。

噗——

蘇淺好想吐口血出來給他看看。

「兩男爭一女的狗血設定,有什麼好競爭的!」她忍不住咆哮。

蚍蜉聞言卻眯著眼楮笑了起來︰「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所以說只有蚍蜉現世的地方,才能算是有趣~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吧?」

蚍蜉繼續循循善誘︰「我們勾結朝臣,篡位怎麼樣?」

蘇淺斯巴達了。

張著嘴半天沒回話。

另一廂,陸致遠已經等不及,上前對太醫詢問道︰「太後如何?」

老太醫眉頭微皺著,一臉探究不解——

太後娘娘這脈象平和,並無大恙啊,可為什麼就是喚不醒呢。

針也扎了,藥也喂了,怎麼就一點反應沒有呢?

「你還不趕緊回去!」蚍蜉催促蘇淺道︰「別一會兒皇帝給你當成駕崩了!給你埋了那才搞笑呢。」

它只是開個玩笑,太後的呼吸還在。但蘇淺確實不能再拖了,那老太醫額頭上的汗珠,都快跟豆子一樣大了。

皇帝眼看就要惱了。

蘇淺嗖一下鑽了進去,微微蹙了蹙眉,嚶嚀了聲。

老太醫總算松了口氣,擦了把汗,起身對著皇帝恭敬道︰「啟稟皇上,近來天氣干燥,太後娘娘想必是食欲不佳,加之打理後宮耗費心神,故而暈倒。」

見皇帝面上一松,老者才放心繼續道︰「下官這就為娘娘開一劑調理補氣的方子,待安心靜養幾日,便可痊愈。」

皇帝朝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太醫領著幾名宮人退下,寢殿里便只剩下了皇帝的貼身太監。

皇帝憂心忡忡地望著床上之人,卻被身後人喚道︰「福全。」

「老奴在。」開口總帶三分笑的老者上前一步,躬身回道。

「你說母後昏倒,會不會是因為選秀之事,太過勞累?」他一副孝子的語氣問道,眼楮里滿滿的都是愧疚。

「朕是不是應該,將此事暫且押後?」他雖是在問,但明顯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皇上聖明,您一片孝心,娘娘一定會感念的。」福全笑著回道。

我感念你個毛線啊!

蘇淺在心底咆哮。

她已閱盡了蘇太後的大部分記憶。

這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小就被教導的一手權謀之術。

蘇家送她進宮,也是對她寄予的厚望,以盼她能掌控後宮呢!

這現在陸致遠三兩句就想剝奪了她的選秀大權?沒門兒!

想到這里,蘇淺眼楮 一下睜開了,與陸致遠來個正面相對,四目相接。

陸致遠眼底的愧疚還沒有退下。

蘇淺演技立馬上線,緩慢坐起身,扶著額,聲音低低的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又抬眸看向陸致遠,似乎微愕了一下︰「皇兒,你怎麼在這兒?」

她看見陸致遠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哦對,似乎是本宮喚你來的。」蘇淺立馬反應過來,邊說邊起身,從床上下來。

「錦心。」蘇淺喚來她的得力助將,吩咐道︰「去將本宮挑選出來的秀女畫冊拿來,予皇兒一觀。」

她一副慈母仁心的模樣,搞得陸致遠有些接不上戲。

「母後,您還病…」陸致遠又想拿她的身體健康說事。

蘇淺立馬堵住他的話頭︰「皇兒莫急,本宮去去就來。」

她說罷溜跑出去,與蚍蜉又蹲牆角商議了起來︰「怎麼樣,這秀女里面有沒有他們要爭奪的對象?」

她好一會兒直接挑出來,拉進宮里,先給皇帝頭上記一筆,讓楚王記恨上皇帝再說。

「沒有!」蚍蜉果斷回道,語氣似乎不大好。

「欸?」這倒是出乎了蘇淺的意料。

「不在選秀名單中,那還能在哪?」她不解,隨即又猜道︰「難道是宮女?」

對!一定是宮女!

灰姑娘與兩位王子的故事!

夠俗套!

「宮女個屁!」蚍蜉又氣又恨。

怒道︰「他們喜歡的對象,被你給穿了!」

What?!蘇淺瞪大了雙眼。

低頭瞅一瞅自己身上的萬福萬壽龍紋鳳袍。

這倆貨口味也太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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